阑干万里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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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星取摇了摇抓在手里的御史大夫,看了看案上两坛几乎丝毫未动的美酒,又望了望玉阶上蔫搭搭的、要死不活的皇帝。
战星取:“@#¥#%¥……%&……%&”
作者有话要说:有像我这样惨剧的作者吗?写了六万字都没评论…… = =|||
别霸王啊,诸位。
☆、婚礼
广楼建在秀河河心处,秀河从申江支流蓉台溪人工引入,两岸奇花异草,亭台楼阁。而河心的广楼更是巧夺天工,于楼顶可观瑞城全貌,视野能及秀河之极——素制。广楼高有十八层,每层俱以天下众奇珍异宝饰之,雕梁画壁、金檐玉瓦。
天子的冠礼和与太尉海漠之女——海斯予的婚礼均在这一日举行,而举行的地点便是广楼。
晚霞遍天,夜幕似火燃。
秦烾与身边的着玄色华服的女子登上了广楼,此女子便是他日后正式的妃子。他略略转头,看到海斯予的侧颜。晚风掠过高楼,她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微微散乱,甚至有一些拂到了秦烾的耳边。秦烾只看到她垂下的眼睫,即使是在被烛火照亮的高台上,也依然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他虽然是与海斯予第一次相见,但也对她产生了些许的好感和一丝同情。即使嫁给了皇帝,她依然得不到幸福。因为她嫁的是一个身为傀儡,没有一点实权的皇帝。
秦烾第一次对自己的无用感到了绝望和羞耻。以前的他,从来都是得过且过,混一日便是一日的。
秦烾伸出手,在两人因靠得过近而相互摩挲的衣料中,找到并握住了海斯予的手。海斯予似是有些不适,浑身一抖,却没有抽出,但是只有秦烾一人感觉得到,她的紧张。
秦烾渐渐握紧,安慰着她。海斯予转过头对着他一笑,只是唇角很小的弧度,秦烾便感受到了被人抚慰了似的安心。
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烟火在瑞城各处点燃,映燃半边天穹。万民彻夜欢歌,皇都灯火通明。
微寒的夜风吹动檐角的铁马,发出金玉碰撞的清脆响声。
秦烾与海斯予两人端坐于龙塌上,只一豆红烛上的灯火跳动。两人的身影映在红绡帐上,逐渐融成一片……
月上九天,有落单的孤鸟停息在宫殿一角。
“斯予,你知道么?朕喜欢听玉碎的声音。”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战星取将喝得不知南北西东都在哪里的莫紊抗进御史大夫府的马车里。
自从他回到瑞城后,这莫紊就是与他关系最好的,但这种关系也只是暗中的,在世人面前,他们俩也只是在皇帝的宴会上一同醉倒罢了。平时的莫紊在朝中并不是很爱干预朝政,几乎属于半退隐的状态。因为有他的中立立场,所以朝中众人的矛盾还是暂时没有摆到明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派和气的状态。
不过战星取知道,这也只是在瑞城里所看到的假象罢了。如果真是向瑞城中看到的太平盛世的话,那么根本不会发生广阳郡郡守张坤的叛乱。战星取的军队在回归瑞城的一路上看到的不知有多少,再怎么知道这繁华下的腐烂。
每一天,炎室都在不断衰弱,不断死亡。
莫紊这老头儿倒是不简单,知道在表面上风平浪静而暗地里风起云涌的瑞城如何自保、如何维持这种针尖上的平衡。
战星取的肩膀被狠狠地扳到莫紊的脸前,他的鼻间冲进了一股酒臭味。战星取一把推开莫紊,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转过脸在新鲜空气里大口呼吸。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整死这个死老头儿!
莫紊咳了几声,随后声音一断一续的响起,战星取皱着眉,过了好久才听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长大了……该是让郑原交出权利的时候了……”
“……还要再等几年……海家势微……不做算的……”
“所以……战将军,你可一定要答应老臣!”在说这句话之前,莫紊四周环顾一番,一副生怕有人窥探的模样。
战星取仔细地听了听周围人的气息,却只有他和莫紊,还有莫紊的马夫——一位哑仆。
“答应什么?”战星取趴在莫紊耳朵上问道。
莫紊那并不算很老的脸暗淡了几分,瞬间苍老了近十岁。
“郑原从皇上年幼时就执掌重权,先帝为皇上留下的老臣们近几年一个个的陆续死去。皇上的年龄虽是愈大,但实则身边愈来愈孤立无援。而今日皇上已至弱冠,可郑原却并没有丝毫想要将权力交还皇上的意思。且自郑原执柄以来,专制朝权,残害忠良。且在朝廷上擅断万机,决事省禁;在民间,鱼肉百姓,海内寒心。”
说着,莫紊不禁潸然泪下。
“皇上在百姓间民心四离,将军前去广阳平乱的时候也定是看到了的。此次虽有将军为皇上解危,但保不齐日后还会出个赵坤、李坤、钱坤……老臣最怕的就是皇上的江山落入贼手……分裂倾颓……”
“那御史大夫想的是?”战星取面色冰寒,语调不带一丝起伏。
莫紊用战星取的衣袖揩干净脸上的涕泪,引得战星取一阵咂舌,他嫌弃地看了看面前的死老头儿……
莫紊露出一个老狐狸的笑容,趴在战星取耳边叽里咕噜,直听得战星取头晕。
言毕,战星取的眼珠子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过了许久才缓过来。他捏着下巴迟疑的看了一眼老狐狸,道:“容我……考虑考虑。”
莫紊早就将战星取的心肝脾肺胆剖得个清清楚楚,他这个“考虑考虑”就差不多等于“好,我答应”了。
战星取看着莫紊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坐上了贼船。牵过自己的白马,翻身跨上。
月已上柳梢,溶溶月色将瑞城中的青石板路笼上一层光氲,在某些坑坑洼洼中积着的水甚至还倒映着冰轮,闪闪发光。
马蹄声渐渐消湮在深巷中,莫紊看着自己府邸门前的两个大灯笼发出的幽暗的光微微怔愣。
他在极度混乱的状态中才告诉了战星取自己的计划,他根本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在这世上——明主难求。至于那位,是不是他的明主他也不知道,毕竟他还从未看透过那位,也不知那位是觉悟太低,还是觉悟太高。
莫紊只是明白,他身为炎臣,为的就是大炎江山、大炎百姓。
******
战星取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只见夫人铃铛正和一群侍婢等候在门前了,战星取远远的就在转角处对着铃铛露出一个微笑。
铃铛是他十年前在阴山战场上所救下的一位胡人女子,在战星取救下她后便非他不嫁了。战星取当时的年龄也到了该谈论婚娶的时候,一时无奈,在众位兄弟的闹哄下,与铃铛在军营里结为了夫妻。
他对铃铛的感情是一种细水流长的爱,两人的生活虽然平淡,但依然过得温馨甜蜜。这种家庭的温情在铃铛为他产下一子——战响后,更是愈发令人沉溺。
铃铛看到战星取后,就提着裙子小跑过来,拉住了他的马缰绳,仰头望着他。战星取温柔地抚摸了她的脸,眸中尽是怜爱。
铃铛的家人在那场屠杀中尽都在她面前惨死,所以铃铛平日最怕的就是战星取不声不响地离她而去。而这日,因为莫紊驾来的马车来得太过匆忙,他竟然忘了向铃铛打招呼,就被扯上了马背,向广楼奔去。
他跳下马,或许是因为今夜所经历的事情太过令人感觉不可思议了,沉浸在铃铛那双碧色的眼眸中,她的眼眸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宁与平静。
“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战星取轻声安慰着。铃铛低下头小声的“嗯”了下,算是回答。
他不禁在心中小小地哀叹一声,自从铃铛经历那场屠杀后,便一直是怯怯的模样,只有在十年前向他表白心意的时候才是坚决而强硬的。战星取在以前最喜欢的事就是将铃铛好好戏弄一番,通常将她逗得满面通红的时候方才罢休。当然,这些都只是两人尚未成亲的时候。在两人成亲后,这种从未言明的羞涩一下子失了原本的隐密性,并无多少趣味了。
现在,战星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守护铃铛和战响,不让铃铛再一次品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帮帮忙,找找虫 o(∩_∩)o ~
☆、比剑
海斯予将纱帐挽起,却见皇帝还在御榻上酣眠,一时也不敢轻易打扰。只是倚窗看着东方将起的鱼肚白,那初阳的光辉将她的眼刺得生疼。
她知道,身后的男人便是她的夫君,一位脆弱又倔强的皇帝。一想起他那眼眸中深藏的忧郁和疲累,她的心也一阵阵的揪紧。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海斯予转过头。果然,皇帝已起了。
秦烾一手支撑在榻上,一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而在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海斯予的身影。偏过头,对他的新娘露出一个微笑。
海斯予被秦烾那略显稚气的动作和神态引得闷笑出声,走过去,将一旁的衣物拿在手中,服侍他起床。
清晨微凉的风让秦烾清醒了过来,他略想了想,吩咐身边的内侍:“早朝后,将战星取叫到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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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星取随着皇帝身边的内侍到得建章宫。
他颇显尴尬的站在宫内,因为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从宫殿的梁上垂下的金丝织就的轻纱轻轻地摇晃。
那些平日在建章宫守候的宫人和侍卫也都在战星取进入后,关上了窗户和门楣,离得远远的了。也就是说,建章宫里只留下了战星取一人。
战星取站在轻纱帷幔中间,看得到四周点燃的宫灯,恍惚无定的光线伴着这诡异的气氛,令他疑惑。当然,他是不会害怕的,皇帝把他叫到此处自然有他的用意。
背后忽感到一阵冰凉,战星取转过身,却只看到身后悬挂的轻纱,伴随着他转身时的气流微微鼓动。
一定,有人。
战星取挑眉,大喝:“出来!”
一道锋利的银光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