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如心(不事风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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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一起去吧!他这几天躺在床上天天埋怨,要是不去他能把人烦死了。”柳向净浅浅的笑。
“对,要是不去,我就天天在你练琴的时候唱歌,烦死你。”
朝云楼的老板倒真是做寿,酒菜也真是半价。柳向净三人坐在靠栏杆的位置,难得点了些平日里不会点的菜,归梓就更是高兴,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吃得喜滋滋,倒把之前受的伤抛得干净。
“嘿!这壶是我点的,要喝你来抢啊!”归梓一把夺过舒霖伸手要取的一壶梨花白,将手举得高高的,得意又挑衅地看着舒霖。
舒霖白他一眼,便要去抢,归梓迅速往后退,却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舒霖与柳向净两人齐齐惊呼一声,继而舒霖窃窃地笑:“活该!”
楼下,戚秉阳忽觉有东西由上向下砸来,转身一躲,那壶梨花白便重重的撞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柳向净闻声往楼下看去。
就这般回首,遥遥的望,百花丛中的蝶便在睡梦中不自觉地缠动了下斑斓的翅翼,于和细微风中传出絮絮切切的呓语,过往的烟云与繁华便停驻于浅灰色的眸中,一如初阳浅浅的流光,落在寂寞人的心上,开出纯洁的玉兰花。
一切都静止了,至于那人眼尾顾盼的粉色烟霞。
只这一眼,院里的桃花便倾了一世的情,给那薄情负心的书生郎。
戚秉阳不知道,这是一种沦陷。
柳向净对戚秉阳歉意的笑,见他并不责怪的样子,便收回了向下的眼神。
“怎么了,没什么事吧?”归梓急急地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地往楼下看了一眼。
“没事,没有砸到人。”
“你啊,就没有安生的时候。”舒霖嗔怪的瞪了归梓一眼:“我们这回又要赔人家酒壶了。”
归梓低头吐了下舌头,低声地回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柳向净持起筷子:“快些吃吧,菜都要凉了。”
朝云楼的雅间,王子澜正和如今炙手可热的八皇子赵显廷喝着酒。
“外面怎么这么吵!”赵显廷倚在榻上,说得漫不经心。
“得,我去看看。”王子澜无奈的耸肩,起身往外。
只是恰好他站在大厅的时候,归梓已经安生了。
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崇高的地位,也没有雄厚的财富,即便是在别人府里做着奴才,但是也觉得是平静安宁的。
院子里的夜来香开得很盛,几朵白色掩映在紫红的花中,清丽得如若楚城小院女子的白色纱裙,然甜腻的香气,却引来小小的飞虫,笼在花上,有如烟雾。傍晚的余晖散在窗棂,橙金色的霞光氤氲了满室的温情暖意……
“香囊啊?”柳向净握着精致的香囊,目光温柔而透着欢喜。
“玉姑娘给的,说是安神助眠的。他倒真是日日挂念着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的。不过我看你脸色不错,我想她也就安心了。”厨房的周妈笑得一脸安慰,倒让人觉着她把柳家姐弟当了自家儿女。
“嗯!谢谢您了,总是麻烦您带东西。”
“呵呵!不麻烦的!反正我老婆子送吃食的时候正好方便。”
柳向净握着香囊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中闪动了一抹柔和的流光,有如山寺清晨落在佛像眼中的第一缕初阳,清浅得没有颜色,却又静谧温暖。
“不过我看你姐姐这几日脸色不太好。”周妈脸上透着些担忧。
“我姐姐怎么了?”柳向净的表情也很是担忧:“她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叫大夫看看?”
“我也不知道玉姑娘怎么了,这几日都不怎么吃饭,就是吃也吃得少。”
“麻烦您帮我姐姐请大夫看看!”柳向净将一个钱袋塞在周妈手里:“我姐姐舍不得花钱,一般不会找大夫瞧,劳您去请大夫给我姐姐看看,别告诉她是我给的钱,就说是府里出的。还有,麻烦您做些开胃的吃食了。”
“你姐姐要瞧大夫直接跟府里说,何必要你出钱。”周妈把钱袋塞回柳向净手里。
“即便和府里说了,也不知几时会请来大夫。”钱袋又回到了周妈手里:“麻烦您了,周妈。”
“唉,你们姐弟啊,感情也真是深厚。”
“我的命……是姐姐给的。”柳向净说得很小声,但是很温情感激。
柳毓璃到没有什么病,只是有了身孕后的正常反应。二少爷的子嗣不多,只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如今柳毓璃有孕,也真是一件挺大的喜事。这主子高兴了,便好说话些,特许了柳向净姐弟见面。
“姐,你小心些。”柳向净上前扶住柳毓璃。
“才两个月而已,你也太紧张了。”柳毓璃笑得很幸福。
“因为是姐姐的孩子,我总是要紧张的。”柳向净扶着柳毓璃坐下:“好长时间都没见到姐姐了,净儿很挂念姐姐。”
“姐姐也挂念净儿。”柳毓璃握着柳向净的手,一如当年摸着男孩的头,柔声地说:“只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到时候我就可以求二少爷把你放出府去,做些生意,便不用这样做别人家的奴才了。”
“那样我们就更难见到面了,姐姐。”
“我不要你一辈子做奴才!”柳毓璃握着柳向净的手更紧了些:“即便是平头百姓也好,我要你娶妻生子,为我柳家留下子嗣。我不能让你做奴才,你是我柳国的太子,你流着我柳国皇族的最尊贵的血,不能一辈子做奴才!”
柳向净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对柳毓璃温柔的微笑:“好,姐姐说什么,我便听。”
十月初的时候,八皇子赵显廷娶了镇国将军晁广的幺女晁御灵。婚礼十分盛大,满朝文武几乎都前往赴宴。太子赵彰贤的正妃戚氏在四年前去世,而如今八皇子又与镇国将军府结成了亲家,他的太子之位便更加的岌岌可危。
华国府的老太爷是当今欧阳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公,而戚家现在的家主曾是太子伴读,太子已亡正妃的哥哥,想来两家的关系匪浅。
丝竹袅袅,舞姬们将腿脚跳得酸软无力,酒色熏熏,华国府门前的石狮子都面染着醉意。
今日的宴会,欧阳老太爷邀请了众多权贵,舞姬是府里最美丽的舞姬,乐师也是他最偏好的乐师,宴厅中,觥筹交错,声色靡靡。
戚秉阳稍稍有些醉意,大厅之中,气氛难耐,便出来透气。
柳向净今日听说柳毓璃腹有微痛,只是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伺候宴请的客人,没有很顾及的上她,此时此刻,夜也有些深了,他不好去看她,便只能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一丝一丝的浅黄色,纷乱的陈铺在泥土上,月光透过清风照着被扯得零碎的万寿菊花瓣的脉络,反射出凋零的柔润浅光。
柳向净的指尖不自觉的嵌在软软的花瓣里,溢出汁水,散发出植物独有的味道。他的指尖随着手腕移动,将椭圆形的花瓣撕成细长的碎片,落在月牙白的锦袍上,染上斑斑的碧黄。
“为什么要把它们撕碎?”戚秉阳望着柳向净的侧脸,看夜色在他脸上铺上温润的暗影。
柳向净望了一眼地上碎散的花瓣,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撕碎它们。缓缓地抬头,疑惑在眼眸中铺染,细长浅灰的的睫毛颤动得让人小心翼翼。
夜风轻轻地扬起,将凋散的花瓣吹得纷扬,飘渺——
“原来是你!”戚秉阳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欢喜。
柳向净浅灰色的眼微微睁大,黛色的眉峰上挑:“我?”
戚秉阳神色间难免有些失望,但是笑容依旧是温润而柔和的,若远山林间的溪流潺潺:“我们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在桂云坊,一次是在朝云楼。”
☆、山雨欲来
柳向净暗暗打量着戚秉阳,衣物很是华贵,想来是府里的宾客,但却全不见一般权贵的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想起来了,你便是……抱歉,每回都给您添了麻烦!”
柳向净的表情恭顺而有礼。他的五官每一寸都长得很精致美好,但是太清浅了,是一滴净水落在朱砂上,将艳丽晕散化淡,只余下粉色的水渍,浅得让人忽略,但一旦看在了眼中,那份清浅便紧紧盘踞在心底的一处,无法拔除,一生便这样醉了!
戚秉阳很温和地笑:“没关系,这也说明我们很有缘。”
很温和的人啊,也很平易近人,柳向净在心中觉得。
“嗯,也许真的有缘。”柳向净看着他,浅浅的笑。
戚秉阳侧身坐在柳向净身旁,低却清润的声音响起,清俊的脸上是安谧的表情:“我叫戚秉阳,你呢?”
“我没有姓,只有一个名,叫‘净’。”此刻柳向净看着戚秉阳的眼,缓缓说着:“我是这里的乐师。”
戚秉阳看着眼前柳向净细细柔柔的发丝,情不自禁地抚上,一丝一丝,触在心头,于是唇瓣扬起,神情柔和得温情。
柳向净的身体在戚秉阳这般显得有些亲昵的动作下有些僵。
戚秉阳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便说:“很适合你啊!那我便叫你‘净儿’,可好?”
柳向净愣了一下。
“好,那我就唤你‘戚大哥’!”柳向净感觉亲近,只是忽然想起戚秉阳身份高贵,便有些底气不足:“我……我还是唤您‘戚公子’好了。”
“不,就叫‘戚大哥’,我很喜欢。”戚秉阳知道柳向净在顾忌什么。
“那好。”柳向净笑得温温的:“我就叫‘戚大哥’。”
沐浴在月光下,柳向净和戚秉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却不觉得沉闷,反而感觉很安宁。柳向净说他想学画莲花,戚秉阳拍拍他的头,笑着说:“那我教你吧!”柳向净高兴地点头,继续着话题。
戚秉阳这几日来华国府次数要多了些,来的时候便会去看看柳向净,教他水墨画,一起品诗词。柳向净读过书的,柳毓璃要他好好地读书。
归梓是个自来熟,对地位等级的区分也很是不屑,再加上戚秉阳也没有那些权贵瞧不起人的毛病,所以和戚秉阳混得颇熟。
此时正拽着戚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