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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若闻落尘-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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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落尘喊道,自己坐在驾车的位置,挥缰驾马。
  马儿重又奔跑起来,殷落尘一面驾马,一面听见车厢里萧越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每咳一声,便觉得心下煎熬一分,只恨不得这马儿能再快一点,恨不得前方便是那金陵城门。
  
  “萧越!你听得见我说话么,若听得见,便应我一声。”
  忽然觉得车厢里没了动静,夜幕也慢慢沉了下来,夏日炎炎,殷落尘却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久久,正当殷落尘已心凉如冰之时,听见萧越虚弱地应道:“我听得见……”
  心中悲喜交加,殷落尘道:“我一直与你说话可好,你若听见了,只要在这车厢上敲两下让我知道就行!”
  言毕,殷落尘听见车厢上传来“咚咚”两声。
  他这才安下心来,喊了声“驾”,马车速度愈加得快。他不停地对萧越说话,偶尔停一下,等着那“咚咚”两声,听见了这声音,才继续又说下去,从七年前的金陵开始说起,说到自己是怎么被九指师父所救,然后又是怎么回到金陵,怎么遇到蒲县的人请他作法,只说的口干舌燥。
  再次停下等着萧越回应的时候,又是许久不闻一点声音,殷落尘心中大骇,正欲回身掀帘查看,却听得萧越说:“落尘,……与我……待在蒲县可好……”
  紧接着,又听见两个字。
  “……一直……”
  像有什么光在殷落尘的眸子里闪了闪,夜深沉,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殷落尘的双眸深邃,无穷无尽,比这夜还要幽深。
  再说出话来,嗓子已沙哑。
  “今夜过了,萧越,我便答应你。”
  
  一个多时辰后,殷落尘终于看见了金陵城墙上的旗帜和灯笼,夜金陵,十里秦淮月色,雕梁画栋,层层复道,正是美得不可收拾。他大喊着“闪开”,驾车冲进城内,人群四散开来,他却因心中牵绊,视若无物。
  冲进城内,正四处张望医馆所在,遍寻之际,目光中却出现一个熟悉的人物,仿佛救星一般站在前方,愣愣地看向自己。
  
  “田斛!”
  




22

22、第二十一章 残梦五更钟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情人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雾蒙蒙的天,只看不见一点澄澈的阳光透出来,推开了门出去,那潮腻腻的空气便把人的五官都堵住了一般。站在江滩上,大江东去,千帆摇曳,抬头望可见白鸥与雏鹰,近处有几个渔民正挑着一绳子的刀鱼往家走去。
  江风阵阵,殷落尘伸出手,那风便从指间逃走了。
  “他伤得不轻。”田斛道。
  殷落尘收回手来,久久不语,只是往远处眺望着,当目光里那只雏鹰终于啄住一只白鸥时,才道:“他不能死。”
  “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那支箭伤了他的肺,剩下的时间还是看他自己造化。”
  隔了很久,好像只会说这句了似的:“他不能死。”
  田斛垂头,看自己鞋边蹭上的淤泥:“你不想让他死,我便是耗尽最后一份力,也不能让他死。”
  微微有那么些触动,殷落尘看了看身侧的田斛,发现他的手臂已经康复了,心中才略觉安慰:“谢谢。”
  田斛涩声笑起:“道什么谢呢,你有事找我,我……高兴得很。”
  “田斛,”殷落尘轻声言道,“你可愿做我殷落尘今生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他诧异道。
  抬头望,不见一点云彩:“落尘一生识人不多,父母兄弟俱已故去,后来又遇到了师父,出了逸嵋渊,接下来便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你,后来……萧越,紫晓……他们都算不得朋友,细细算来,唯有你了。”
  “那么萧越又算得是你什么人?”
  殷落尘垂下眼睛来,长长地睫毛挡住了眼瞳,看过去只觉得双眸里一片乌黑,想了一刻,又笑出声来,摇头:“我不知道。”
  田斛只当他已对萧越动心,一时间心中酸涩苦痛百味陈杂,却仍是强撑出一副笑脸:“能做你殷落尘的朋友,倒也是我的福气。”
  殷落尘知道他的心思,此刻也不再说话,二人便都安静地望着这江景,碧波倒影出天空云裳万点,妖妖袅袅,顿觉天地成一体,无尽延绵。
  “对了,”殷落尘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田斛,“你乘船跑过不少地方,且帮我看看,这是何物?”
  田斛接过那正反都刻着马鹿的腰牌,只看了一眼,眉毛便一扬,问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殷落尘知道他不会走漏消息,便把回程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你惹上皇室的人了。”田斛道。
  “你怎么知道?”
  田斛将这腰牌的正反都给殷落尘示了示:“你看,这腰牌正反刻的都是马鹿,这个图案是赫连一氏所信奉的图腾,一般只用于宫闱之内。我前几年给皇室秘密运过东西,宫内一人给过我这个牌子,说只要有了这个,一路畅通无阻。你所说的刺客,大概是皇室秘密培养出来的杀手。”
  拿回腰牌,殷落尘心里已知晓了几分,道:“我知道了。”
  回身正欲回去,却忽然被田斛扯住了袖摆,问道:“此次进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就这么回忆起那个夜晚,宫里朱红的墙壁,被悬着的月色映得有些狰狞。
  “没什么,”殷落尘道,“只是萧越今后若问起这个牌子的事情,你照实回答他,只是别说我已经问过了。”
  
  萧越在腾蛟阁医治的第三天,才幽幽转醒,既是醒来,那便说明已跨过了鬼门关,无大碍了。夜深人静,房内幽暗,连根蜡烛都没有点亮,他睁开眼睛,全凭着月色,看见殷落尘伏在床头睡着,就坐在冰凉的地上。轻轻唤他一声,指尖碰到他的肩膀,殷落尘这才醒来,醒来之后一如当日那般是双朦胧的眼,惹的萧越浅浅笑出来。
  “怎么坐在地上,不怕着凉?”
  殷落尘揉揉眼睛,嘟囔道:“你醒了?”
  “嗯。”
  “你可知你睡了多久?”
  “不知。”
  “整整三天还多。”
  听到这个,萧越猛然坐起来,原先的笑颜都不见了:“什么!”
  殷落尘一愣:“怎么了?”
  掀了被子便欲起身,无奈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萧越长长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殷落尘急忙转到他背后去看,只见血又透过纱布,一点点渗出来,颜色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惨碧惨碧的,继而面积越来越大,止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止住的血此时又漫了出来,殷落尘气得想打他,可双手忙顾着一边换药换纱布,只道:“你急着回去我知道,可总也得等伤养好了吧,别回去了之后一同上了黄泉路,早知那日便不救你了!”
  萧越疼得说话都有些困难:“晚遥……还在家中等我。”
  殷落尘眉目间黯然了几分:“你也别急,再过几日,等你伤好了,我便与你一同回蒲县不好么?”
  隐约记起了那日的约定。
  那个,一直待在蒲县的约定。
  萧越的耳朵又开始发烫起来,眼睛竟也不敢再直视着殷落尘,此时自己上身□,殷落尘的手指在换纱布时总是不经意地擦过他的皮肤,这让他更是心烦意乱,似乎这房间的温度都高了起来。
  “好了,”换好了纱布,殷落尘重新又坐回到萧越面前的床沿边,扶着萧越缓缓躺下,“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想要说话,只觉得喉间干哑:“你陪陪我。”
  殷落尘笑了下,帮他把被子盖好:“好,我不走。”
  “别再坐在地上。”
  “好。”
  “你也睡会儿吧。”
  殷落尘刚要应声,却不知为何地止住了声音,夜色静默,二人的眼神都很游移,殷落尘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掀开萧越的被子,殷落尘躺了进去,萧越也将身子向墙壁移了移,为他腾出个地来。听见衣服之间互相摩擦的声音,萧越的脸朝向另一个方向,脸越发的感受到了热度,竟连自己身上的痛也全都忘记了。而心躁之间,萧越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殷落尘的手,他先是急忙将手蜷了回来,后来回过神来,发现那双手冷得惊心,便又急忙侧起半个身子,问道:“你……不舒服?”
  殷落尘不说话,只是摇头。
  “那手怎么这么凉?”
  他仍是不说话,摇头。
  萧越担心他的寒疾:“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别忍着。”
  殷落尘这才抬起眼睛,直直地望进萧越的眼睛里,轻声说了两个字:
  “紧张。”
  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萧越只觉得浑身一震,热意上涌,身上感到了些许燥热。殷落尘把双手抬了起来,环住了萧越的脖子,十指在脖颈后交缠,就这么看着他,脸上也微微带了些红晕。
  这样的殷落尘,萧越从未见过。
  情深意动,慢慢俯□子,萧越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渐渐地又从额头上一路向下,轻轻点过眼皮,鼻尖,然后欺上他的唇。
  薄薄的嘴唇,很柔软。
  殷落尘的身体像风拂过芦苇荡一般微微地颤抖起来,因为萧越的手从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
  渐渐地,这个吻不再那么轻柔,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身子也都酥麻起来。缠绵了许久之后,恋恋不舍的离开殷落尘的唇,萧越支起身子来,看着殷落尘已经被吻的艳红的嘴唇,和他如幽泉一般深沉内敛的眸子。
  “我没有想到……”萧越欲言又止道。
  殷落尘仍躺在他的身下:“想到什么?”
  “太多了,没有想到我会对你……而你也会对我……”越说,声音越是小了下去。殷落尘伸手捏了捏萧越的耳朵,滚烫滚烫,于是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而殷落尘的手也没有刚刚那般寒冷了。
  “萧越……”他喊他的名字,声音软软糯糯的。
  “什么?”
  “明日,陪我去看看秦淮河畔的垂柳和荷花可好,正是季节了,看完之后,我们便回蒲县,”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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