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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若闻落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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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落尘托着紫晓的手指,将烫伤处放在嘴里轻轻含着,而紫晓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见萧越后更是惊慌失措,急匆匆地将手收了回来,放在背后,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少……少爷……”
  惊讶之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重重地拂袖,转头便走,宽大的袖子刷在了门框上,发出了有如一个耳括子般的声音。
  “先生,刚刚那是……刚刚那是少爷!”
  殷落尘走回床沿上坐下,这才缓缓端起那碗桂花酒酿,低下头浅浅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只不过仍是烫,烫得舌头都有些麻木了。
  忍着痛,他幽幽笑道:
  “少爷又如何?”
  




11

11、第十章 一觞相惜酿 。。。 
 
 
  第十章
  
  萧越生辰前余下的几天,二人都没有再见过,紫晓也再也没有来过,那几天均是阴天,可晚宴的安排仍是没有消停下来。舒晚遥里里外外地忙活着,而当事人萧越却闲着一双手,状似百无聊赖地带着随侍出外踏青去了,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其间一直心情不佳的模样,下人们皆不敢多言。
  吃完午饭后,舒晚遥遇上过殷落尘一次,见对方远远地朝自己走过来,脸上是似有似无的笑容,直到走近了,才打了声招呼,又绕过身侧而去。
  舒晚遥一直驻留在原地,听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回头朝殷落尘望了一眼,却只看见他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徒留半缕白衣。
  
  终是到了萧越生辰,天气竟意外地晴好起来,舒晚遥办事很是得力,下午请了舞龙舞狮的队伍来作了表演,也请了戏剧班子,悠悠唱了几出有名的段子。不欲出门的萧尚今日也被请了出来,高坐第一把位置,萧越坐在父亲的身边,帮父亲斟茶倒水,就连点戏都是照着父亲的喜好来点。
  殷落尘坐在屋内,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热闹,心中暗骂了一声“不得安宁”,言罢,走到与门相对的另一边的窗边,撑起了窗子。窗外是一面白墙,此时爬满了蔷薇花,朵朵花叶,粉嫩,绛紫与浅白相映,好看得紧。殷落尘伸手出去,摘下一片花瓣来,在手中轻轻揉捏着。
  
  一番热闹过后,萧府内摆了九大桌的晚宴终于开席了,此次为祝寿不论是从江湖还是朝廷都来了不少人,贺礼堆了满满半屋。晚宴上不见紫晓,只有舒晚遥伴着萧越一路敬酒,被不少人人盛赞“萧大人与夫人不愧为贤伉俪,好生恩爱!”萧越笑笑,紧握着舒晚遥的手,此时他已喝下不少,酒意虽不上脸,但是已觉脑袋昏昏睡意渐浓,脚步也不大稳起来,舒晚遥扶着他,一路走回主桌。
  众人皆知萧越的父亲萧尚不喜这样的场合,当年做前朝宰相的时候,饭局一律推掉,从不出席,此刻便也没有人敢上去敬酒。偶尔有人寒暄,也只是夸赞老爷子精神矍铄,或是当着萧尚的面称赞几句萧越而已。
  过了一会儿,萧尚招手,冲萧越耳语了几句,萧越忙问:“爹,需不需要我送您……”
  萧尚拄着拐杖起身,萧越忙站起来扶着,虽拄着拐杖,但是脚步还是很稳,身板挺得也很直,走到门口的时候萧尚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回到宴席中去。
  萧越应了声,目送着父亲往回屋的方向走,待父亲走出院子时,萧越叫来了随侍铭冉,吩咐他在后面跟着父亲,必要的时候上去搀一把即可,且万万不可说出是自己吩咐的。
  铭冉“哎”了声,很快便朝着那方向追了过去。
  
  月色当空,只是月亮周围被纱蒙上了似的有些朦胧起来,萧尚挪着步子,一挥手撇开了挡在面前的桃花树枝。走回屋的路上,总是要经过后院的,院子里地上铺的石子路有些咯脚,但不远处,只需要一抬头,便可以看见在那六角凉亭里,坐着一个白衣公子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样子,是等了许久。
  见到萧尚,殷落尘站起身子,唇角勾了起一抹笑,行了一个礼。
  缓步走过来,依旧是撑着拐杖,萧尚在石椅上缓缓坐下,坐稳后继而双手都扶着拐杖的龙头。
  “今日小儿生辰,殷先生怎么不去喝一杯,反而坐在这里捱凉受冻?”
  殷落尘坐在石桌的另一边,左臂撑着桌面:“落尘并未受邀,贸然前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哼!”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置,萧尚怒道,“如此冷落客人,越儿这事情办得太有失体统,改日老夫定当重重责罚他一番。”
  殷落尘掩了嘴笑,不住的点头:“是该责罚,是该重重责罚才是。”
  闻言,萧尚竟也笑了起来,过了会儿,他道:“先生的性子直爽,老夫很是喜欢,不知先生在府上住的可好?”
  “好,自然是好得很。”
  萧尚追问:“比以前好?”
  “以前?”殷落尘微微一愣,脑中大片记忆纷涌而至,他未语先笑,“自是不能跟以前相比,若过惯了这里的日子,以前是无论如何都再过不得了。”
  萧尚移了移身子,抬头看着朗朗月空:“不知殷先生何时师承九指?”
  “不大记得了,只模糊记得,自我来后,九指师父的那盆月季,开了七次,落了七次。”
  “哦——”萧尚长应一声,“那便是有七年之久了,不过殷先生竟是连自己的年岁都不大清楚吗?”
  殷落尘垂下头笑笑,“并不清楚,”说完,又觉得不够似的,又接着说,“既因为不清楚,便忘了个干净。”
  “啧啧”二声,萧尚偏过头去看殷落尘,似对他有无限的兴趣:“殷先生,你和老夫很像。”
  “像在何处?”
  萧尚笑道:“都很有耐心。”
  殷落尘的目光清冷,几欲戳破这夜色,他道:“萧老爷托落尘所办之事并不简单,落尘自是要等待机遇。”
  “机遇?敢问先生,这机遇何处来?
  殷落尘朝萧尚看来,明白他话里内藏玄机,今日邀自己前来肯定不是为了闲话家常的,他知道,萧尚已经在说正题了。
  “机遇自然是从来处来。”
  “嗯,从来处来,先生说的很对,”萧尚闭上眼点了点头,“可若说是将机遇从来处等来,未免空了些,是不是,殷先生?”
  “望萧老爷明示。”
  “先生其实说的没错,老夫也在等,不过老夫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的东西也比‘机遇’之类飘渺的东西确实得多。”
  暮色沉沉,似要将声音,呼吸什么的都隐藏起来,殷落尘问道:“不知萧老爷在等着什么?”
  大概是歇息够了,萧尚站了起来,前方过了后院的这个门洞,便是自己的屋子了。见萧尚站起,殷落尘也跟着站了起来,手指间在石桌上像画画一般绕着圈儿。
  “老夫在等……”萧尚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步走下去。
  “……一纸诏书。”
  
  铭冉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此时酒宴上俱还是你来我往,言笑晏晏。他跑到萧越的身旁,耳语了一阵,萧越便冲着在座的各位打了个招呼,出了主厅。
  “老爷回去了?”
  铭冉不住地喘着气:“已经回去了。”
  “可让他瞧见你了没有?”
  “没有没有,老爷走得极稳,一个踉跄也没有,只不过半道许是走得累了,在后院的凉亭坐了一会儿,正巧就遇上了殷先生。”
  萧越闻言一怔:“殷落尘?”
  “可不就是殷先生吗,二人聊得挺投机,但约莫只聊了半炷香不到的功夫就散了,”铭冉稍稍得瑟了一下,一拍胸脯,“少爷,你看铭冉这事儿办得怎样?”
  萧越心中有疑,但此时对着铭冉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且因酒意头越发的晕起来,便只夸奖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不错。”
  
  终究不知在这凉亭内坐了有多久,周围一盏灯也无,全凭着清灵灵的月光拂照着。殷落尘蜷了蜷手指,揪着腿上的衣袍,闭着眼睛,脑海中边全是那轰的一声响,接连是扑面而来的大雪,和扑面而来的洪水,还有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几乎要炸裂了胸膛的呼喊。
  “哥哥!!!!!!!”
  太多声音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先谁后。
  紧紧揪着腿上的衣袍,殷落尘头疼地伏□子去,想着,好在此刻周围无人,若是让别人看见,尤其是那个萧越看见自己这番模样,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久久,回忆才平息下来,殷落尘缓缓睁开眼睛,夜色已是浓稠如未化开的墨汁,后院墙外传来打更的鼓声,主厅那便渐也不闻声响,客人大约是都已散去,有些家道路远的,府上此时也应都安排好了客房供人居住。
  起身也朝着属于自己的客房走去,衣服已经被自己拽得褶皱一片,殷落尘弯下腰用手捋了捋都不见平整。算了,他垂下手,就任它这样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依稀看见站着个人影,再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出那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自己最怕见着的萧越。
  看见殷落尘,萧越似乎有些局促,本来是想好要因前几天的事情摆脸色的,可方才到了房间门口,见这么晚了人还不在,竟然还是生出了些担心。等了会儿,酒意泛上来,脑袋还是清醒的,只不过疲倦得很。此时见殷落尘直直朝自己走来,才又强打起精神。
  “路过?”殷落尘问他。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殷落尘推开房间的门,邀他进来,但他却轻轻摇了摇头。
  “既是找我,怎么不进来?”
  “今日是我的生辰。”萧越言不对题的来了一句。
  殷落尘作恍然大悟状:“我说怎的今日府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原来是你的生辰。”
  萧越心中愧意浮起:“今日我没有请你,乃是因为……”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殷落尘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打断了他的话,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还一直挂着,但若仔细瞧着,倒不如先前的自然了。
  萧越轻声提醒:“茶是凉的。”
  “紫晓不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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