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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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笑声在胸腔里悾悾的回响着,匀离抬手抱住他身上的男人,忽然有了重生的喜悦。
☆、第二十七章
屋内掌着灯,仙手细细的查看了匀离的眼睛,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见吗?”
匀离坐在床边,瞪大眼睛向前望了片刻后,摇摇头道:“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光。”
仙手点点头,回身对正襟危坐的于桑说:“的确有好转,但还需再观察,药继续吃眼罩别摘。”
于桑重重的点了头,仙手拍拍匀离的手道:“好好休息,什么事都别想。”
匀离既高兴又激动,摸索着拉住仙手的手:“师父……”
仙手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师父在,不用怕。”
时间也不早了,仙手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嘱咐徒弟早些休息,自己也起身回房,临走时把于桑叫了出来。
“他现在虽有所恢复,但情绪不可波动太大,需要静养,你也别和他说太多。”
“知道了前辈,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恩,有你在我也放心。”
仙手离开之后,阮良玉急冲冲从外面回来。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走的满头是汗,是听说匀离能听见了之后特意赶回来看他的。进屋后他见匀离有问有答,比之前见到的麻木呆愣的情况好了很多,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匀离感觉自己犹如从地府走了一遭,虽然他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了,但无知无觉无感的日子并不比死好受到哪去。如今终于重返人间,心里难免兴奋激动,总想拉着别人说话。耳边的声音依然模糊不清,但好歹能分辨出是谁说了什么。他拉着阮良玉正欢喜的要发表一番长篇大论之时,肩膀就被人按住了,接着于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前辈说你切忌情绪有太大波动,也不要听太多东西,好好休息才是根本。”
匀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我知道,可是……”
这时阮良玉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他说的没错,时候不早你也该睡觉了,要叙旧的话,等你好全了再说。”
匀离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恩。”
等到人都散了,于桑开始铺床展被伺候匀离睡觉。匀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着声响辨别于桑的位置,一个脑袋跟着他转来转去。
于桑收拾妥当这才回头发现抻着脖子的匀离,他笑了一声过来扶起匀离:“来,睡觉了。”
匀离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于桑给他脱了外衣中衣扶上床。刚躺下匀离却又坐了起来。
“怎么了?”
“恩……我想解手。”
“好,你等着。”
于桑从床下摸出一直准备着的夜壶,把匀离扶起来。等到脱了裤子匀离脸又红了,用手捂着腿间他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于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分外讲究:“我怕你尿不准,到时候还得我收拾。”
匀离脸又红了一层:“不会的……”
于桑笑起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跟我还见外,你这些天吃喝拉撒睡不都是我伺候的?”
匀离低下头咬着嘴唇没说话。
“好吧好吧,我转过去不看你就是。”于桑抱着两只胳膊无奈道。
“……”就算他不转过去匀离也是不知道的,但有尿总不能憋着,况且这些天确实是于桑一手照顾他,想看啥早看够了,自己就别矫情了。
匀离解完手老老实实回床上躺着,趟了不一会儿忽觉身边的床一沉,吱嘎一声,是于桑躺到了他身边。
于桑躺下后吐出口气道:“前辈家的东西也忒袖珍了点,这床我躺在上面都不敢乱动。”
匀离摸索到他的位置后轻轻抓住他的衣角:“师傅就是喜欢这样,再说平时也没有客人来。”
于桑面向他不自觉的弯起嘴角:“我知道,我就是怕把床压塌了。”
“不会的……你再过来一些吧。”
“嗯。”
房间已经灭了灯一片昏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匀离轻声开了口:“这些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于桑一笑:“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他声音原本就低沉,如今刻意压的更低,尾音有些颤巍巍的,听得匀离心中一阵莫名悸动。
于桑又接着说:“况且我中毒神志不清的时候,你不也照顾我来着么。”
匀离想起几个月前与疯子在一起时的情形,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开始时确有过烦恼,但之后与他在一起时快乐总是大于烦恼,如今也是如此,于桑这个人原来一开始就存在于他的心里,虽只是一个角落,却也随着时间慢慢生根发芽,成长壮大。
于桑低低的笑问道:“我那时是不是特别招人烦?”
“没有。”匀离陷入了回忆中,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忽然弯起一个狡猾的弧度:“很听话。”
“是吗?小虎可说我脾气暴躁六亲不认呢。”
匀离摇头:“你只听我的话,叫干嘛干嘛。”
于桑舔了舔嘴唇,不知在想什么。两人沉默片刻,于桑给匀离掖了掖被角道:“好了不说了,睡吧。”
“嗯。”
……
匀离每天很有规律的吃饭睡觉吃药散步,一点一点恢复了原有的精神与活力,病情也日见好转。听力已经算是完全恢复,视力由于一直带着眼罩也不知恢复的如何,但仙手说没到时间不可以让眼睛暴露于强光之下,匀离只好忍着。不过他有次偷偷拨开眼罩,发现自己已经能看清人影了。正前方站着个忙忙碌碌的大个子,正是于桑,他一回身,匀离连忙将眼罩扣好,装作若无其事。
这天于桑出来倒水,正看见阮良玉站在屋外伸长了手臂,空中飞来一只黑色的鸟正落在他胳膊上。
阮良玉从鸟脚上摘下一个铁环,从中拿出一张纸条,看过后蹙眉沉思。
“这鸟可真是通人性。”于桑从后面走过来,笑微微道。
阮良玉侧过身一笑:“是的,这些鸟都是阿离从小训练的,十分聪明。”
那鸟本来在阮良玉肩上站的好好的,一见于桑走近立刻拍起翅膀并抻长脖子叫唤。
“它怕我。”于桑淡定的下结论。
阮良玉摸摸它的脖子低声道:“别叫。”
又对于桑说:“它一般不会这样的,你别介意。”
于桑但笑不语。
阮良玉见他看鸟的眼神既温和又狡猾,不知其中缘由一时有些纳闷。
这时于桑把目光移向他手中的纸条道:“可是青衣教那边有了什么动静?”
阮良玉点头:“童涂已经带着人和青衣教谈判过了,云遮月答应放人,但要求倾云门赔偿他的损失。”
于桑冷哼一记:“他的损失不全都是自找的吗,居然跟别人谈条件。”
“可不,云遮月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秘典和人一样没捞到,依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怎么也得从倾云门身上刮一笔。”
于桑低垂了眼看着不远处的草地道:“匀离的仇不能不报。”
阮良玉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
“我听前辈说,匀离所中的毒世间难见,为何他会有。”
阮良玉又看了他一眼道:“你大概不知道,早些年前他身边也有个人中过此毒,至今未解。他费尽心机迫害匀离就是为了让他找到解药,只要解药现身他就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
于桑皱了下眉:“他身边什么人?会让他如此不折手段?”
“据说,是前任教主。”
“哦?他如今的教主之位不就是从前任那里夺过来的吗,何必要花心思救人?”
“我也想不通这点,不过他那种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
于桑沉默片刻道:“那你准备何时启程?”
阮良玉一愣,摸摸鼻子道:“你怎知我要走?”
“这几天总看大鸟飞来飞去替你传信,就知道你挂心那边的事。如今匀离已好了八九分,你也可以安心前去协助他们了不是吗?”
阮良玉点点头,语气中带着无奈与惆怅:“我确实挂心,那边毕竟还有个身受重伤不肯下战场的倔种,我在这边住了三天,也不知他死了没。”
于桑见他神色是少有的复杂,一时猜不透那边究竟有谁让他这么惦念,只好道:“那你就快些去吧,这边一切有我,等匀离全好了,我就去找你们。”
“你想亲手替他报仇?”
于桑一挑眉:“是。”
“好。”阮良玉盯着他坚定的双眼道:“能珍惜时就别错过。”
“此话怎讲?”
“一点切身体会。”
“……”
阮良玉说走就走,当晚与众人一一话别后,带着仙手配制的紫琛毒解药上了路。
他走后没几天,匀离也坐不住了,这几日他跃跃欲试要摘除眼罩,终于得到了师傅的首肯。于是这天晚上,他在于桑的协助下慢慢将眼罩摘掉了。于桑用沾了温水的麻布擦拭了他眼眶周围,匀离还是瘦,眼眶都陷下去了。慢慢张开双眼后,他在起初的一片模糊中渐渐找回了清明,于桑的脸在他视线中也变得愈来愈清晰。
于桑见他眼珠会随着自己动了,也高兴起来,向后迈一步他对仙手先生道:“前辈,好像确实恢复了。”
仙手又仔细给他检查了一下,也觉得恢复的十分不错,不过为防止这徒弟得意忘形,他还是列出了几条“禁令”。直到匀离又垂头丧气起来才露出一点笑容叫他好好休息。
“别瞧师傅平时很严肃,其实他特别容易心软。”等到仙手走了之后匀离悄悄跟于桑说。
于桑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由自主的笑:“看出来了。”
匀离坐在床边两只小腿来回打着摆,前方的于桑收拾好脸盆和麻布又出去倒了水,回来将烧好的开水灌进茶壶,时不时回头看匀离一眼,两人目光相交,都忍不住弯起嘴角。
匀离满心欢喜的想,要是这个人能一直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第二十八章
于桑睁开朦胧睡眼,艰难的动了一下胳膊。他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