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壶里日月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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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
陆意秋有些哭笑不得,“那个钨钢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张地图。”
“还说是是藏宝图。”陆意秋想狠瞪一眼,不过圆滚滚的眼睛将他的狠戾完全化去了。
“机关岛的地图。”
陆意秋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机关岛,出东海行船十天便可到,只是仅仅可到而已,若想登岛,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岛上机关遍布,像地狱之门一般,无论去多少人,它都能张口吞下,数年来,前赴后继丧命的人有数千人。
陆意秋撇嘴道:“岛上到底有什么,使得这些人明知会死,还要去。”
“就是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却惊险无比,才能引得人人想像,财宝、武学、仙果什么都可以想像。”
“那地图是可以避开岛上机关的吗?”
“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怎么会在你这里,还用那样一个刁钻的盒子装起来。难道说又是偷来的?”
“我爹给的。”
陆意秋狐疑道:“你爹?这是你们血屠堂的东西吗?你们血屠堂怎么会有机关岛的地图?”
“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问问他。”
陆意秋瞪了他一眼,“我向哪去问,你爹都死了。”
司空离恍若未见,拍开酒坛封泥,“所以我就问你想不想去问,要想去问,我就给你一刀,送你下去问。”
“……这么烈的酒,你喝这么多,不怕醉吗?”陆意秋感觉自己有些在云中飘了。
“你有见过喝水喝醉的么?”司空离莫名奇妙地看了陆意秋一眼。
这是水那井里的是什么?带着湿度的空气?
司空离见陆意秋脸颊上的两砣红晕和不断加圈的迷离眼神,伸指戳中那团红晕道:“你这是醉了?”
“没有。”陆意秋挥手打开,就算是醉了,我也要趁机将最后一个问题问了,要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那个穿紫衫衣服的门派是你的人?”
司空离意外地看了陆意秋一眼,“你倒不笨。”
“我当然不笨。”陆意秋扯直脖子吼道:“我不会武功,不代表我没有脑子。”
如果不是借着那把紫色的迷烟倒下来的台阶而服假死药,那他二人岂不是要活活战死
“可是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就因为我知道一个江湖门派听命与血屠堂,你就要杀我?”
“别忘了,我就是这个血屠堂的堂主,有威胁我血屠堂的该当清除。”
“算了吧,你血屠堂都剿没了,连你这个堂主都被江湖杀死,刑部销案了的人,还有什么威胁好清的。”
“醉成这样了,脑子倒还好使。”司空离伸指戳了戳那两团很有喜彩的红晕。
陆意秋自得地哼哼唧唧了两声,彻底醉过去。
待到头痛欲裂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树下,脸上还盖着几片树叶。
“这是哪,我们怎么在这里?”陆意秋问靠在树身上打盹的司空离。
司空离闭着眼,回了一句:“城郊。”
“好好的房子不睡,睡到野外做什么”陆意秋拍打身上的落叶,衣服都被昨天未干的雨水给弄潮了。
“白喝了酒,不走,等着付酒资吗?”
“付就付,又不是没钱。”
“你有钱吗?”司空离睁眼扫了他一眼。
昨天把他们扔到乱葬岗的两个公差,趁机将二人身上的财物搜刮得干干净净了,哪里来的钱付酒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意秋脸皱成了包子。
不过他很快又放心下来,照司空离的禀性,定会入城偷窃银两,所以愁了一会,便放宽了心。
“你不担忧?”司空离看了一眼陆意秋。
陆意秋当然不会明言他猜到他会去偷窃,只道:“我相信你有办法。”
司空离明显对陆意秋的无赖很鄙视,却又有些自得。
果然,入了城后,司空离不但做得了杀手的老大,还做得了大盗,银票,银锭子,碎银包袱里齐全了。
司空离分了一大半银子给陆意秋,便要拆伙。
“你确定没有人要追杀我了?”陆意秋换了身行当,一身华服,一柄扇子,一张白白净净的脸。
“作为血屠堂的杀手,你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
“可我的样子还是一样啊,别人仍会将我当成杀手通辑的。”
“顺州刺史的儿子,谁敢说是血屠堂的杀手,再说血屠堂所有的人在昨天已全部死绝了。”
“你是说,有人质疑,我只要量出身份就成。”
“没错,如果有不信的,还会直接将你扭送到顺州与你爹对质,岂不是刚好送你回家。”
“没错。”陆意秋扇子一收,敲在手心,连连点头。
“那你去哪里?”
司空离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好吧,就知道不会那么好说话了。”陆意秋在心中想道。
二人自洺州分开后,陆意秋用司空离给的银子租了马车,又请了个车把式,一路顺风顺水回到了顺州。
银子还剩下一大笔,想着私存了,在顺州斗鸡走马快活快活,结果陆暨接到了一纸调令………京兆尹。
顺州为上州,刺史为从三品。
京兆尹三辅之一,正四品。
这一调令明看虽降,实则为升。京兆乃辇毂之意,即天子车轮之下,近天子,亲皇戚,荣华可见。
可是,天子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钩心斗角自是难免,真正要治理也相当不易,至少比治理顺州要难得多。
皇帝正是知道不易,又知皇家弟子专横跋扈难教,这才调了素有清正廉直的陆暨任京兆尹,肃一肃京城风气,整一整皇亲子弟嚣横无忌。
☆、杀手老大的江湖(四)
陆府除了陆谷序因领了顺州司马一职无法跟迁外,其余众人都随陆暨来到京城,住进了固北大街的一座府院。
刚搬进府内,物什还未收拾妥当,陆暨便接到圣旨即刻面圣。
陆暨肃了肃形容,去了皇宫,直至入夜后才回府。
回府后也不用晚膳,直接进了书房。
书房的灯便亮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陆意秋见自己父亲,人虽显得疲乏,精神却不错。
请过安后,陆暨照例劝训陆意秋几句,带着连夜写出来的折子,入宫去了。
陆意秋草草用过早饭,避了陆夫人,也不带小厮,一人溜出了府。
天子脚下就是不一样,酒肆、客栈、茶楼、青楼、药堂、医馆、玉器铺、胭脂铺、制衣铺、首饰店、钱庄、绸庄、戏园子、擂台、镖局、赌坊……鳞次栉比,目接不睱。
人道京城好,朱户画楼欹斜见,锦绣银觞曲中流。真真便是如此。
陆意秋先摸去茶楼听了会说书,再入戏园看了出折子戏,出了戏园就见杏白旗上一个诺大的赌字,再转看那匾额,赫然几个烫金的大字…………金沙赌坊。
一进赌坊,黄金如沙砾,拳握再紧也难留住。
以名喻义,以名劝人,如此明目张胆设赌开局,真是有趣。
都说要看一个地方的城治如何,当入赌坊,看赌徒品性如何,此番入这赌坊就当是为父探查京中人情风貌,品性安良否。
正名之下,入九流之地步罚亦稳健了许多。
只不过,饶是陆意秋再稳的步伐也抵不住迎面直撞过来的大力。
还未看清来人,便被撞得直仰倒在地,呯得一声闷想,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痛。
好不容易抱着头坐起来,还未出言相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率先响起,“你没长眼睛吗?看见本世子出来,还往里走!”
“你才没长眼睛,小爷好好地走着,哪知被你这赶着投胎的急命鬼给撞着了。”
“哪里来的……”
“快,人还没跑走,还有同伙呢。”高昂的声音响起。
“晦气!”那人骂了一句,拔腿便跑。
陆意秋见陆续有人从赌坊里出来,且面目极为不善,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我,我不认识他,他……………………”
陆意秋一看,刚撞他的人不见了,一个哆索,知道自己又要做冤大头了,连滚带爬站起来,没命地朝街头人密集处冲去。
身后纷沓的脚步如影随行,陆意秋低骂了一句,一伏一钻,一侧一跨,成功绕过几家小摊,钻到一个猪肉铺下,猫着腰藏了起来。
卖肉的屠夫手拿菜刀,瞪圆了眼睛,看着陆意秋。
陆意秋一边大喘,一边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屠夫手里,屠夫要跳出眼眶的眼珠缩了回去,眼眶变成了一条缝。
手里的菜刀往板上一拍,扯着嗓子吼道:“上好的里脊肉,炖骨的猪前肋,新鲜的猪大肠全部都有哇!”
陆意秋被头顶那一刀板,震得吓了一跳,靠左边移了移。
蓦然见到刚才那个冒失鬼正侧身挨在巷子边上,两人刚好对上眼,皆愣了一下。
陆意秋探头看了看追来的人,再看那人躲的位置,很不安全,他朝那人嘘了两声,努努嘴,示意那人过到这里来躲藏。
那人开始皱眉不理,可眼见着追来人一条一条巷道的扫视,也自知不安全,顶着满脸的不情愿,也猫着腰与陆意秋一起躲在了猪肉铺摊下。
那人嫌恶地四处看看,皱紧了眉头。
“你就忍忍吧,小爷也不爽呢。”陆意秋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