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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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仪答:“我自有忙的时候。”
这话说的是正理,景重只是不知道罢了,蓝仪这人不出手、不出声,默默以家业挣钱买卖,却不告诉人,只往家里说穷,裁掉不少开支,对外又隐逸神秘的,保持贵族风范。景重歪在床上,说道:“仪大哥,你也来和我一起歪着说话。”
蓝仪便脱了靴,也往床上躺下,景重递了一个素面的引枕给他,他自接了挨着。景重天真烂漫,也不知蓝仪这样的端正庄重,却已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也不避他,只与他歪在一起说笑。只见景重头发略有些凌乱,刚睡醒的脸上红扑扑的,歪着脖子看人,露出一截粉白的脖子,说话间的情态倒十分撩人。蓝仪默默看着他,支吾地应着,心里却又想,景重才刚回复了自然想出的态度,要又得把这孩子吓着就不好了,便也规矩起来,只装作认真听他说话,不曾动作。
那边渝泉上的大将军府,也见林三郎来了,不过没看见大将军,只叫人把礼金送了进去。牧菁点了一下,就来到凤艳凰跟前,只说:“蓝仪那账已经到了,可要即刻入库?”
彼时凤艳凰正在喂鸟,听了就说:“才这么点儿入什么库。拿去给我买上我上回看中的那只金丝鸟,剩下的钱拿去打个好看的雕花笼,知道么。”
牧菁点头,笑说:“我就说,这个数目大将军也不曾看在眼内,不过是为的旧情罢了。”
“我可不知道什么旧情。谁敢与他有旧情?”凤艳凰斜眼一笑,说,“他最是个打杀旧情的!”
牧菁捂嘴一笑,说:“将军这话真绝了。原看他的相貌举止,满以为是个浊世佳公子,不过脸冷了些,现下认清了,才知道,比起他的心来,他的脸已算是热的了!”
40、
林三郎那边已得了金锁,便知道是姓胡的卖掉了。只是金锁得了,系金锁的珍珠却被卖掉了,也难寻回。林三郎只去问蓝仪,蓝仪推说无事,只叫处理了此事,也不要让蓝仙疑心。
景重虽然上学了,但每逢放假,都常和蓝仪私会。蓝仪见他暂时是能看不能碰的,便也不多带他往房间卧室去,只和他吟风弄月,赏月看花,附庸风雅一番罢了。蓝仪只是有点郁闷,这景重已经不小了,也可以说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吧,又是个男儿,怎么也没什么绮念的?
然而,景重确实从不往那个方面想,他见蓝仪美好,也就像看一朵花、一轮月那样好一般,满心是喜欢的,却不曾生占欲。这天景重又和蓝仪去外城的河边游赏,见花零叶落的,只有几棵枫树火也似的才好看。景重便说:“都说霜叶红于二月花,我们也算见着了。”蓝仪便说:“只顾这些,这秋凉,你也不多穿些。”
二人正悄声说着体己话,却听见马蹄声疾,远远近近的传来。二人正纳罕,回头便见一团枫一样红的人影来,原是凤艳凰一身红装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健马,噔噔哒哒的来了。他见了二人,也把缰绳一拉,住了马,手里拿着那条马鞭,似就是景重第一次见他时候的那条。
凤艳凰笑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景重笑着答:“随便逛逛罢了。将军倒是好兴致呀,在这儿骑马?”
凤艳凰说道:“你骑不骑?”
景重少年心性,自然满心想骑,但是见蓝仪在侧,也不好说什么,正迟疑间,却见牧菁并几位男子都骑着马过来了。牧菁一拉缰绳,见是景重,便笑道:“了不得,要不是有人绊住,咱们可追不上将军了。”凤艳凰便说:“我的马也不比你们好,全是你们没本事。倒赖人。”
这牧菁的玩笑话却触了景重的心事。他本就不时想着凤艳凰与蓝仪了,现在听牧菁说“有人绊住”,只以为她说的“人”是指蓝仪。景重的心顿时不乐,更不愿去骑马了,凤艳凰再问他,他只说:“我不会骑。怕摔着。”
凤艳凰说:“这也不怕,我跟你一起骑吧。”说着他也不问,只打了马过来,一手捞起了景重便去。蓝仪本还站在景重身旁的,却见一阵风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景重就被带走了,还被踢了一鼻子灰,亦微觉有气。
那景重被吓了一怕,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拉了上马,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有趣了。那马四蹄跑的不紧不慢,倒不算很颠,背后又有凤艳凰抱着,也很稳了。前面就是大路美景,沿湖策马,也是一路的秋叶飘摇,湖光水色,远看秋山苍翠,耳过风声,都是妙趣横生的。
凤艳凰与他骑到了一处阁楼前,轻轻一跃就下了马。景重正要下马,却见这马和以前骑着玩的矮马完全不同,是正品的高头大马,他往下一看,又见这马摇了摇头,竟然有些害怕,但又怕露了怯,便硬往下去,却不是跳起来,而是直挺挺的栽下去。凤艳凰一惊,忙把他抱住,笑着说:“唉哟我的小公子。”
平日要这么被笑,景重是没什么的,只是今天被凤艳凰取笑,他却有些气了,只恨自己到底不如人。此时牧菁也过来了,就说:“将军,你倒丢下他们不管,只和小公子玩儿么?”
凤艳凰笑道:“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只跟他们说,叫他们绕着湖跑两圈,谁快有赏,慢了罚酒。”牧菁答应了就去了。凤艳凰又拉着景重,说:“好巧遇见了你,正有秋蟹肥鱼等着。”
景重也没甚兴趣,只说:“我就这么走了,仪大哥可要操心了。我得回去找他。”
凤艳凰心下不悦,只说:“我叫人去回了他便是。横竖他也有车,不愁回不得家。”
景重却说:“并不是为这个,我既约了他出来,半路却抛下他,也太无礼了。”
凤艳凰只哄着他说:“好,那我们叫他一起来吃,好么?”
景重却不想凤艳凰和蓝仪在一起,仍说:“道理都是一样的,像我不能抛下仪大哥,又像你本是和他们一起的,却丢下他们另和别人大鱼大肉,这也不好。”
凤艳凰笑道:“倒教训起我来了!”
景重便不说话了。凤艳凰见景重本就有些呆性,也不跟他计较了,就说:“好吧,我叫人送你回去见蓝仪,那你满意了?”景重便笑了笑,不说话。凤艳凰叫人带了他去,就这么罢了。
牧菁嘱咐了那些军官们骑马比赛,见蓝仪还在原地,只说:“你还这儿站着?”蓝仪却说:“我要走开了,重儿又要好找。”牧菁笑道:“他要和大将军去玩了,哪记得你?”蓝仪微愠不语。却见景重跑了过来,笑着说:“谁不记得你?”
蓝仪见他气喘吁吁的来了,才转怒为喜。景重拉着蓝仪说:“我们走。”蓝仪便和景重远走了。牧菁见他们两个这个形迹,心下顿生了几分暗虑。
是夜凤艳凰只在湖畔阁楼下榻,又对牧菁说:“可记得……”牧菁截口便说:“记得!将那大肥蟹送到景府,是不是?谁敢忘了!”
凤艳凰笑了笑,也不言语。牧菁站在一旁,忍不住说:“怕你不舍得吃的,自有人抢在前头吃了。”凤艳凰听了这话,问:“丫头疯了?说的什么?”牧菁说:“当然是我疯了。”说完就走开了。凤艳凰想了想,仍然悬心,便打起帘子出去,看见牧菁正坐着做针黹,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呢?”
牧菁“噗嗤”笑了,说:“我说那大肥蟹呢!你急什么?”
41、
“说事就说事,怎么装神弄鬼起来。”
牧菁一边绣花一边笑:“我正是说这事啊!你看这人多手杂的,那秋蟹还没到人嘴里,就被吃了也是有的。”
“哦。”
“说不定景重还已给蓝仪吃了呢!”
“什么?”
“我说景重的蟹!”牧菁低头绣花,也不看人,“景重和蓝仪那么好,说不定自己的也要给他。”
凤艳凰见牧菁这样阴阳怪气的,又想起蓝仪和景重的种种形迹来。蓝仪如此孤高,为何要和景重一起游湖,当日在凤府里又也亲近他,愿意把事情告诉他?景重又那么的在乎蓝仪,为了他还去跑生意吃苦,今天更是一刻都不愿远离蓝仪。
凤艳凰心念数转,见牧菁这样,才又笑说:“他吃的他,和我什么相干?我不过是看那孩子天真,喜欢逗他玩。”说着,凤艳凰便回了里槅间。
牧菁见凤艳凰不急,自己却有些急了。原来她素日也疼景重,怕他遇人不淑了,伤了自己,便又走了进里头来,见凤艳凰歪在榻上看书,就说:“这可不是。可见蓝仪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那孩子天真,不怕被人骗了?北洲的事儿还没完,又生一件!”
凤艳凰笑道:“北洲的事,他怎么可能再犯?我看他悔都悔不迭了。”
牧菁却道:“那蓝仪真是个狠心人,你听说了没有?景行号打发了本地帮派的人去追烂帐。那蓝仪就给了那追债的银子,让那追债的废了姓胡的。旁人便都以为是景行票号心狠,却不知道是这个菩萨似的蓝老爷唆使的呢!他为了家门,狠心便罢了,竟又为了成全自己,把污水往人身上泼,要是泼到旁人身上也就罢了,偏偏是景行号,这叫景家的人如何抬得起头?”
凤艳凰笑着说:“你也太反应过度了,这追债的伤人,是常有的事,如何能赖票号?票号也就是委托追债人追债么。且追债的人行事,如何扯到景家人的头上了?更赖不到蓝公身上,难道你亲眼看着蓝公贿赂追债的了?”
牧菁被堵得无话,便拧身走了。这事却也真是和蓝仪有关。蓝仪怕留着姓胡的祸害,但也不好出面,更不好让蓝仙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免得大家没脸。他便使了这借剑杀人之计,既除了祸害,又撇得干净。蓝仙在家哭哭啼啼的,婢女也劝不住。蓝仪与林三郎推门进来,料定她正为那人而哭,心中冷然,嘴上却说:“人有旦夕祸福,你别这样了。”
蓝仙却哭道:“这不遂了你的意?”
林三郎便说:“姑娘,你这可委屈了老爷了!他已用了体己钱为胡君还了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