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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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找你商议国家大事不成?”
33、
“你这话说得对,不过我还是明天去将军府一趟,才好。”
“原是这个理。”
景重好久没享受这高床软枕了,枕着又高又软的香枕,又盖上缎被子,真个舒适。睡得第二天还有些恋床了,不愿起来,还是被小保姆撵下床去,洗漱一番,便去与父母一同早餐。粉黛见他忙忙的,就问:“怎么了?”
小保姆却说:“也没什么,他想着穿什么去找大将军呢。”
粉黛听了,才忙道:“真是该死,我倒忘了他打发人来找过重儿了。倒没去谢家寻你吧?”
“那倒没有。”
粉黛点头道:“那你也该去回他了,到底是个礼。”说着,粉黛就叫人将凤将军的请帖交给景重了。那请帖封上写“景少爷亲启”,因此也无人帮他开封。他只自己开了封,拿了请帖出来看,原是胭脂红的纸上用簪花小楷写的:
“重弟如晤,敝园翠盖下有莲并蒂而生,正与卿之荷酒藕糕一脉可配,独酌无味,独食无趣,邀卿共赏,方全良辰美景之意。兄艳凰。”
景重看了这帖子,只觉口齿噙香,又想,凤艳凰最是个飞刀快剑似的人物,却又总有奇情雅意,真是“剑胆琴心”的。能与这么个风流英雄亲近,确是他的福气了。
他乘车前往大将军府,递了请帖,便进了去。这行宫极大,步行的话也不知要多久,凤艳凰却又不爱用轿,说“慢就罢了,还伤人力”,因此只在里面安了一辆小车,让人去坐的。那小车不经重门,只从外围的穿堂过道驶过。凤艳凰听说景重来了,便移步到了碧芙榭那儿等他。原来榆山上有河流,分流至此,凹聚成了一个湖,名叫“渝泉”,行宫引渝泉的水来,因此有四通八达的水路。
碧芙榭上可以观荷,原是凤艳凰派人去请了景重,却被告知景重去了谢家。牧菁再去打听,才告诉凤艳凰,景重正在为蓝仪卖酒的事而奔走,凤艳凰想他肯定要忙了,就不再邀他了,只等他忙完了自己过来。凉亭上习习风生,凤艳凰披头散发,斜倚着罗汉塌,又一手拿着凉扇。景重远远的就瞧见了凤艳凰,心里开心,便走快了几步,从水上游廊走来,临到亭上,便脱了鞋,才踏上亭。凤艳凰招他过来,正要说话,景重就笑道:“禀大将军,没有人苛待我,我也没有生病,只是长高了没长肉罢了。”
凤艳凰噗嗤一笑,说:“我稀罕你呢?也没问你这个!”
景重笑着答:“我也没说将军要问,只是白说。”
凤艳凰捏了捏他的鼻子,又打量一下他,见他穿湖绿色的长衫,腰间是深绿的汗巾,系着上回给他的金香囊,那香囊里飘出了清茉龙脑香的气味,又拿了他的手来看,见他皓白的腕上戴了那串珊瑚手链,颜色倒很鲜活好看。凤艳凰拉他坐下,说道:“原来给你的都太华丽了些,只有这香是真正配你的。”
景重说:“原是我配不上。”
凤艳凰说道:“只是你身量还是单薄了些,衣服又朴素,带着金金红红的,倒是太打眼了。”
景重正看着案几上,放着一个绿汪汪的蕉叶玉壶,和两个四角的玉尊,旁边一个红玛瑙的碟子上,摆着白生生的藕粉糕。景重说道:“这藕粉糕……?”
牧菁笑道:“藕粉糕如何能长久地放着的?你上回送的,早给吃了。这个是重新叫厨房做的冰糖藕粉糕,味道和你的不一样,你只尝尝,喜欢就罢,不喜欢就叫人重做便是。”
凤艳凰拿起酒壶,斟了两尊,一尊给了景重,一尊自己拿了,只说:“我们就喝喝酒,说说话,不拘什么吃的。”
景重忙问:“那个并蒂莲还在吗?”
牧菁说道:“前些天雨打掉了一朵,你来得不巧。”
景重一听,不禁失望之极,又说:“都是我没缘分。还辜负了大哥哥的美意!”
“呆子!”凤艳凰摸了摸景重的脑袋,又对牧菁说,“还不把画拿来?”
却见两个男孩搬了一张楠木长案来放下,又见一个女孩拿了金兽面的香炉来放在茶几上,放上龙脑点上,都退下了,才见牧菁拿了一卷轴来,放到长案上缓缓推开。景重探着头看,见画上是墨蓝的天,墨蓝的水,墨蓝的天上一轮天鹅羽毛一般白的月,墨蓝的水盖着翠绿色的荷叶,中间斜斜的凸出一茎双生的白荷,白得似月,月也白得似它,就这么从水里叶里缓缓长出,隔着画都似可闻见香气了,远景的亭台楼榭,都是这个碧芙榭的模样。题的诗倒俗句:“我来才见月初圆,两度池开并蒂莲”。只是字写的好,又盖的是凤艳凰的私章。
景重笑道:“真是求不得,只是要问……”
凤艳凰说:“要问什么?是不是我找人代笔画的?可是只拿个萝卜刻个章,冒充雅士?”
景重笑道:“再说不过你!为何要疑?瞧大哥哥你通身的风流气度,潘安、宋玉再世都要羡煞。”
牧菁笑道:“我看你才是嘴甜舌滑。”
“说的是真话。”景重笑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问这个‘两度池开并蒂莲’,原来这里也开过一次并蒂了?”
凤艳凰说道:“是开过了,以后又败了。说不定你下年荷月再来,就能见了。”
牧菁说道:“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景重却说:“我可不敢要。”
凤艳凰便笑说:“既如此,看你说喜欢,也是假的,哄我欢喜。”
景重笑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这画画得这样好,怕我见了实景,还要失望呢。”
虽然并蒂莲不在,但也有画可赏。这凤艳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全不像市井出身的粗俗人。本来这却是也是要疑的,但因景重与洪决一起,也偶尔会混迹花街,方知道,花街也有楼高楼低。不然个个都粗俗不堪,那么那些个眼高于顶的富贵公子又哪里会一掷千金为搏红颜一笑?
凤艳凰的母亲也是个绝色,生了个儿子,自小就长得好。母亲早死,干娘便要把他充作一品相公来养。对他是诗书礼乐、言行品相,没有不调教的,更要学品香、品花、品酒、品茶等等雅戏。花街人口杂,凤艳凰也爱跟游侠厮混,又爱看杂书,干娘也不多理,只求他把要紧的学好了,旁的也不拘束。然而不承望,他竟也学了个游侠秉性,杂书看多了,又好自由闯荡。干娘为使他定下来,要卖他的初‘夜,他便在枕头下藏了一把短剑,将嫖‘客刺了,连夜逃奔,到剑阁投了军。故此嫖‘客要寻仇,也奈何不了他了,若要迁怒到妓寨,也没法子。因那妓寨能办得这么高门大户,富贵风流的,哪能没有个了得的主子傍着?因此那嫖‘客只得领了点赔偿完事。
34、
这事凤艳凰也不与人说起,外面如果宣传编排他的花街过往,他也不问不阻。许多人都说他是在花街做打手的,娶了琵琶女为妻。事实上,他早早就离了花街从军,与那琵琶女是母亲去之前订下的婚事。二人一样命苦,亲梅竹马,情分不浅,因此凤艳凰也很挂心她飘零受苦,成名后便将她迎回为妻。
其实,凤艳凰对女人没什么想法,留着她,一来可以成全情分,二来可以阻隔旁人的提亲。至于什么琵琶女不能生子,那是假的,因为她与凤艳凰不过是挂名夫妻。至于她后来为何怀孕了,也不与凤艳凰相干,凤艳凰亦不过问。她倒是自愧,又惨遭负情,又是体弱,伤心流产,竟支持不住,数月去了。
景重倒是越发好奇,不知道凤艳凰这样的风流人物心心念念的亡妻是个怎样的女子。他又怕勾起凤艳凰的伤心往事,故而一直不问,今天喝了几杯,便趁机问道:“只是不知道先夫人是怎么样的女子……”凤艳凰闻言一笑,道:“也是寻常,倒不如你蓝仪大哥长得好看。”景重一听这话,明明凤艳凰不过取笑,但他却心虚发憷的,惊怕被看透心事,一时红了双腮两耳。
凤艳凰只道他酒气上脸了,没有理论。景重又抿了两杯,推说有些醉意了,便要告辞。凤艳凰就让人送了他家去了。景重回了房间,小保姆捏着鼻子说:“好少爷出去吃酒。也不知家里来了贵客,快去洗个澡,再到花厅见人。”景重有些懒了,说:“什么贵客?既是贵客,也轮不到我来见。”
小保姆推着景重去洗澡,景重无法,冲过澡后换上干净衣服,梳好头,才一步一步的往花厅去。他一进花厅,就见母亲与白梦在聊天。白梦见他来了,便盈盈的起身。景重忙说:“姑娘怎么来了?”母亲便笑道:“不为什么,只是她祖母打发她来取东西的,我正好与她说两句。过几天洪大少爷的婚礼,她也要去的。你们不如一道?”景重就呆呆的答应了,又坐下来。母亲又说:“梦儿原来也想学木雕,只是没好意思跟家里说,只听说你也会的,不如随意教一下,也算成全了她。”景重笑着说:“哪里敢‘教导’?我也是白学了几个月的。只是互相讨教罢了。”
这事本来也蹊跷,平白无故的来学什么木雕?要是平常明白的,也就好了。只是现在景重却也不明白了,一心只为了蓝仪想着,也不大理会。他又记起自己是因为蓝仪才学木雕的,不禁越发惦记起来。景重便和白梦一路走着,一边说:“你要学这个也容易,只是东西都不齐全。不如去蓝府问了。再有一个,蓝公更是懂这个。去请教他更好。”白梦点头说:“可是他或许贵人事忙,不好打扰。”
景重却笑着说:“我也难说了,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要是学业重的话,也未必能好好教你。”
白梦笑道:“只等你得空罢了,我闲着也是闲着的。”
景重便领了白梦到书房,翻了柜子,见还有块上回用剩了的樟木,拿了一套工具,又拿了一本书,翻开书来,只对着书教。白梦问道:“樟木是好的么?”景重道:“质地不错,有纹理有光泽,不会太硬,又不会太贵,初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