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富贵门户作者:木三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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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耳兔给景重打了电话,只说:“蓝仪刚回来,咱们在十里亭那儿有人见着了——才三十分钟前的事儿呢。”
景重笑道:“你的消息最是灵通。谢谢你了,改天定要请你吃酒。”
长耳兔又笑了:“先不忙,我见那车子没有拐上北边,一路的转了去尔休街。你也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们的人也不敢跟去,只是估计一时半会也还没出来就是了。”
虽然豪门大户,但珠儿巷除了景家外,也有三四家富户,而谢家、洪家也不霸占一条街。只是尔休街,却从来只有一个住户,那本是个皇帝行宫,后被改建为了将军府。凤艳凰就住在那儿。
景重听了,心里又痒起来,只想去看看蓝仪也好,看看凤将军也不错,但又怕打扰了。想着,景重听见外边一阵忙乱,有些烦了,就推了门,问:“怎么了?”
小保姆见景重脸上有些烦,便以为他这是起床气,叉着腰,拧着身子,指着几个正抬东西的佣人骂:“就不会轻手轻脚的!早叫了你们仔细了!现吵了少爷怎么办?真是猪一样的东西!”
景重见她这样发狠,心里的气早没了,忙劝说:“何苦骂人,我早起来了,不过是问问。”
小保姆知道少爷心软脸善,故意这么的,又说:“你也别管我,这些个下人就是该骂一骂,不然还以为自己是个少爷了。虽说东西不是重金买的,却是千百银子也没的换了的,是太太娘家里送来的东西。”
景重来了兴致,又记起刚才的事,因问说:“那个村里人酿的荷花酒的,可还有?”
那指挥抬东西的就说:“有八坛呢,少爷要多少?”
“只给我一坛便了。珍重包好,我要送礼的。”
众人正要答应,却见粉黛打帘子后出来,一边走来一边说:“要什么名贵的陈年佳酿没有?送这个村酒,又有什么意思?”
景重见母亲来了,才说:“母亲不知道,这原是要送凤将军的,你说他,什么名贵的陈年佳酿没有?倒是送这个,才显得有意思。”
粉黛本以为他要拿这个酒去送朋友的、或是送蓝家的,才来拦着,觉得他们晓得这是村酒,肯定不会珍重品尝了,暗地取笑也就罢了,却怕糟蹋了好东西。粉黛思忖一番说道:“你也早该回礼了。只是不要贸然拜访,还是要先写个帖子才是。”
景重说道:“我正要写帖子呢。”
粉黛又说:“既然送他的,他又是个爱风流、通文墨的尊贵人,要写也不要写‘荷花酒’这么俗的字眼,不说你不知道,只说你不尊重。”
“那该怎么叫呢?”景重又想到,“不如叫‘千瓣芙蕖酿’?倒是尊贵又雅致!”
粉黛笑说:“既说了是村酒,也不必过于雕饰,也就随意,只是通了个‘荷花’的意就够了,或是‘翠盖’,或是‘青盘’,都是可以的。”
景重自然佩服,回房写了个帖子,只写了“凤将军在上”五字,却又撕了,再提笔写下“哥哥如晤,因母乡有奇景,水生千里,亭亭如盖,一望成碧,田田如翠,故成村酿‘翠盖’,一年一生。千里而来,携之愿与君酌,方不失雅意。弟重顿首。”
正写着,却见小保姆进来。景重一看,说:“怎么这么大盒?”
小保姆笑道:“太太说,光送酒也没趣,再凑了一盒藕粉糕,配这个酒,最有风味的。”
景重一边将拜帖封上,一边说道:“万事都是母亲想得周全。”
小保姆笑答:“可不是?要是小少爷将来也有这么样的贤内助便是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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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景重成为了这么样的贤内助【泥垢
27、
景重一时愣了,他可从无娶妻之念。小保姆却以为景重是年纪小,又在读书,所以还没这个心,只要老爷夫人安排起来,没有不成的事。最近景太太因白家的事,也起了念头,又见景重快将毕业了,便半有心、半无意地暗说了半句,景老爷听了,只说:“难道你有了主意?”
粉黛自然不便说出结亲的话,只求探个准儿,说:“我原是要问老爷可有什么主意,却来问我了?”
景老爷笑道:“我有什么主意?你须知我从不信媒妁之言。我只愿他寻得一个可心的,又添个一儿半女,如此一生,倒比妻妾盈屋、儿孙遍地还强。”
粉黛想起二人婚姻的由来,但这终是粉黛心头的一个病。她虽然是个很难得的,却因出身低微而不能脱俗,千望万望,只望儿子能成一个最好的世家公子。但粉黛怕景老爷不乐,终不说半句这般的话。但景老爷如何不知?正是知道,才让景重多与名门走动,其实景老爷心里对这些贵族是毫无结交之意的——他是生意人,最清楚什么是赔本的买卖不做得。
景老爷见她这样,便又问:“难道你看中了谁家姑娘了?”
粉黛道:“只是见洪家的大少也要娶亲了,便觉得要留心了。”
景老爷不觉失笑:“洪大少已多少岁了?咱们重儿才多少岁了?也亏你爱挂心,定是想不出该送什么做贺礼,才胡思乱想吧?你也不必费神,我已替你想好了。东西也备好了,单子在这里,你看看,或要添,或要减的,都随你,也不必再问我了。直叫人去办便是。”
粉黛接过单子,笑道:“太不应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你结亲,你竟带着嫁妆去吃喜酒呢!哪有这么丰厚的礼?我也不是说咱们交情不深,然而,却是交情太深了,他想必又要变着法子还礼,倒是麻烦,竟不如只包几百金过去完事。”
景老爷却说:“你又不懂!图的就是个排场,礼金一箱一箱的进去,才有面子。他最爱的,就是这个面子。”
粉黛不由笑道:“好,你最懂他。”
这边正商量着怎么跟洪大少送贺礼,那边景重就已到了将军府门外,门外的侍卫听说是他,便叫第一重的门的管事来。那第一重的门管事来了,接了拜帖,便将东西一重又一重门的递进去。原来这行宫共有九重,后来因战乱坏了一部分,凤艳凰来了后,说五重都嫌太大了,索性最后两重铲倒了,命人建了个大花园,就只剩七重门。最外头的前殿,然而凤艳凰与蓝仪却不在前殿,而是在再进去的戏楼听戏。
拜帖并礼物传到了三重门的管事处,那管事便将礼物搁住,只把拜帖亲送上了戏楼。凤艳凰正与蓝仪说话,却见管事的拿了拜帖,蓝仪见了这样,知是又有客来访了,就说:“我也该辞了。”
凤艳凰知道他不自在,便对那管事的说:“这么没眼色见的,不见我有客,反来叨扰。管他是谁,快打回去!”
那管事的便道:“是珠儿巷的景少爷送来的,是有份礼的,才有个拜帖,他也说了,若将军不便,就只收了礼就成,他改天再来便是。”
凤艳凰听了也尴尬,刚张口就叫人打回去,却不知道是景重,现又叫他来,则于自己、于蓝仪脸上都不好看。蓝仪听到了是景重,便道:“原来是他。叫来也无妨。”听了这句,凤艳凰真是如蒙大赦。牧菁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不免好笑,又打发那管事的说:“你是聋子?还不把景公子请进来?”
因蓝仪不爱听戏,却又爱曲,不爱热热闹闹,反爱清清冷冷的,故戏台上并无一戏子、铜锣、二胡,只有几个人在这儿吹箫击鼓,散着靡靡之音,自水上飘来。那景重从水上的游廊而来,隐隐的就听见了曲音,只道:“就该这样。如此清清静静的曲儿,岂不比加上铜鼓噪锣的、尖声大气的杂音要强?”
28、
正想着,他们就从游廊转上楼阁,一路走上去,转过了填漆嫦娥奔月的槅门,便见里头坐着凤艳凰和蓝仪。景重把目光落到蓝仪身上,见他身上穿一件石青的袄子,下‘身是玄色的裤子,戴一顶月白的帽,帽上只嵌一颗蓝宝石还耀眼些,却是一身素素的,反显得他眸如点漆、眉目如画。
凤艳凰却是华贵,满身的金彩纹绣,因身上太盛,发饰便不考究了,头上束发拢起,簪一朵新鲜的秋海棠。景重见了那秋海棠,又因先前谢妃的话,心里竟没有想出什么“一丛浅淡一丛浓”的佳句,只想着这一朵就能换一两银。凤艳凰见他呆呆的,就笑着招他来,说:“你盯着怎么了?我脸上长出花儿了?”
景重只说:“也不是,倒是你头上长出花儿了。”
凤艳凰笑道:“这孩子笑话我呢!”
蓝仪脸色缓了不少,只笑道:“没见识,不见古之男子就有簪花的。也有状元簪花的,更有白首簪花的。”
凤艳凰更是笑了,说:“还有醉里簪花倒着冠的,状元不敢当、白首也尚不算,你就只当我是那醉汉罢了!”
景重笑道:“二位哥哥就饶了我吧!我是没见识,但也不敢嘲笑凤将军啊。只为他戴的那样好看,才看住了的。”
凤艳凰道:“我算什么的,只恨你不留长发,不然也给你一朵。”
“还好我不是长发,不然你也簪了,我也簪了,别人便要笑我东施效颦,白讨了个没趣,倒衬托你成了‘西施’了。”
凤艳凰只是笑个不休。蓝仪刚刚却为景重的话而忧心,因凤艳凰虽打扮女气,却不许人说,最恨人说他像娇娘,这也不是成了将军后长的脾气,他在花街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了。没想景重这么说,他倒不恼反笑。
也只因凤艳凰是妓‘女之子,出身花街柳巷,故此对这样的玩笑话分外敏感。但他素知景重是没这心、没这意的,竟是诚心赞美,便不怒反笑。
凤艳凰又斟了一杯,递到景重嘴边,笑道:“喝一口尝尝,这比你送的‘翠盖酒’如何?”
景重就着凤艳凰的手喝了,入口火似的一团,忙咽下去,却从嗓子眼烧起来,哪里受的?他只咳嗽了起来,仍带泪笑道:“这个好。”
凤艳凰抽出了帕子来,抹了抹他的眼角,却道:“瞧你,把泪水都呛出来了,还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