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关山月-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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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在暗处的人绝不少于一只军队!
萧雪海进了府,府门就再也不会打开,所有人都知道国师的怪癖,他所停留的地方只有两处,皇宫和家里。
因此很多住在皇城的百姓都不知道当朝赫赫有名的国师究竟长什么样,因为他像个与世隔绝的神仙一样,从来不会出现在大街上。
而此刻萧雪海出现在一间房里,这是一间十分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雪白的大床和干净的浴池外,找不到任何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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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的笑,修长消瘦的身体颤抖起来,累累的伤痕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目。萧雪海冰蓝的眼眸中逐渐了有一些些血痕。
他受不了了,他要杀了这个男人。
然后再杀了萧家所以人。
然而那低沉的笑声仿佛是毒药一般,让他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萧暮之笑够了,呆呆的趴在湖边,看着湖中的人。
其实比起像狗一样的趴着,他更希望能坐起来。
可是他每天只要一点点食物,每天要受很多刑法,他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只是个经脉具断的残废。
缓缓的转过头,逆着光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能看到雪白雪白的衣衫在风中轻扬,萧暮之缓缓的开口:“二弟,对不起。大哥没能保护你,大哥……大哥很高兴能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咳咳,只可惜我已经没面目在活在世上了,来生……我欠你的,大哥一定补偿给你。”
雪海,大哥真的不恨你;只是你为何不换种方式惩罚我?
我对不起你。
可惜我今生已经不能再补偿你。
我已经累了。
萧雪海的瞳孔蓦然收缩。
男人脸上那一抹笑是那么温柔,那么宠溺,又那么绝望。
他叫我……二弟?
萧雪海伸出手,想抓住那一抹渴望已久的笑容,却看到男人下一秒跌入了深深的湖水,溅起大片雪白雪白的水花。
溅起的湖水打湿了萧雪海的衣衫,有些狼狈的滴着水,萧雪海呆呆的望着那逐渐平静的湖水,眼中突然升起一股疯狂的光芒。
他扑到湖边,伸手打着湖水。
水花打湿了他如雪的面颊,雪白的长发垂到湖水中随着水流摆动,努力的往下望,却看不到男人的影子。
“不——不准,你怎么可以死!来人,把他给我捞上来,他要死了,你们统统陪葬!”原本空旷的湖心,出现了无数黄衣的侍卫,很快的潜先湖,打捞起了一具奄奄一息的躯体。
萧雪海跪在地上,看着眼前浑身苍白的男人,对着他消瘦的脸颊,一字一句道:“我想了你十年,恨了你十年,你怎么敢这么痛快的死!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干净整洁的床面上,躺着一个虚弱的男人。
一个中年大汉正细细的为他把脉。
“他怎么样了?”
中年大汉放下男人的手,对着眼前一身雪白的男子道:“这身体已经废了,经脉受损严重,以后能正常行走已经很不错了。人可能要昏迷一段时间,他的身体需要休息,开些药调养着,以后就离不开这些药了,唉……”最后一声叹息很低。
南郭宏记得第一次在客栈见到这个男人时,淡漠间流露出的不可侵犯的强者气息,而如今却注定了后半生成为一个废人,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本来以自己的医术完全可以续好他断了的经脉,可惜盟主下手豪不留情,连最后一条后路都断了。
萧雪海看向床上苍白的男人,目光中闪动这复杂而摄入的光芒。
心很乱。
他很恨这个人。
但却不能忍受这个人会死。
那人投湖前的那些话不断在他脑海中萦绕。
那一声二弟仿佛投入湖中的石头,荡起了阵阵涟漪。
萧暮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整个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呻吟一声,撑着无力的身体坐起来,白雪的被子滑下时,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久不曾穿过。
一瞬间眼睛有一些湿意,萧暮之下了床,艰难的站起来,每走一步,脚腕都会有一阵隐痛。
这里不是以前的那间屋子,因为这间屋里什么东西都很齐全。
原来自己没有死。
……为什么会没有死。
走到门口时,一个绿衣裳的年轻女孩正端着一盆清水准备给沉睡中的人擦身体,当他看到扶着门框站立的萧暮之时,惊讶的叫起来:“哎呀,你醒啦!”
萧暮之看着眼前的人,顿时浑身戒备,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绿衣女子被萧暮之的样子逗笑了,赶紧将盆子放下,扶着萧暮之。
萧暮之想将他推开,却发现自己完全没那个能力。
一阵窒息的悲哀浮上心头,自己……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了么?
“回公子的话,我叫绿儿,是国师让我来服侍你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国师不喜欢人多,所以府里下人少,只能我一个人照顾你了。”绿儿笑着拉着萧暮之的手,让他坐到床上,端来清水准备为他净面。
萧暮之一慌,身体瑟缩的后移,绿儿手中拿着毛巾愣住了,她知道自家主子手段狠,但也没想到能把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不过说着真,刚来伺候那几天,男人身上的伤痕真把她吓了个半死,那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那些鞭痕,刮痕,戳痕,血肉模糊的,要是在自己身上,肯定小命都没了。
“公子你别怕,这几天都是我在为你擦洗呢?我们国师出去了,是他吩咐我好好照顾你的。”绿儿赶紧安慰。萧暮之忍不住脸一红,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女子来安慰,他连忙坐好,轻声道:“国师是谁?”
“就是我们主子,萧雪海啊。对了,公子,您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啊?”萧暮之听到绿儿的回答,愣了愣神,低下头也不再说话。
绿儿感觉这人挺奇怪的,一下子冷漠的吓人,一下子又像只受惊的兔子,现在又莫名其妙的低头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她也管不着,反正伺候好主子就行了,国师心肠好,对自家的下人从来不说一句重话,也不让自称奴才奴婢的,只有对着外人的时候才冷的吓人。
竟然主人让自己照顾这人,自己当然要做得好,让主子放心才行。静静的任由小姑娘清洗完,萧暮之踌躇的问道:“雪海……你们国师什么时候回来?”
“要三天吧,这一次大盛派来使臣,两国都有意结成同盟,停止战乱,在这么打下去,大盛和齐越都打的国力空虚,百姓流离,到时候其他国家不是坐收渔人之利么?这么大的事当然是我们国师出面去办,最少也要三天,而且皇上也离不开国师。”小丫头说着,满脸都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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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坐着别动,我给您上药。”看着绿儿伸过来的手,萧暮之连忙阻挡,道:“我自己可以了,你把药放下出去吧。”
门被关上,萧暮之松了口气,他虽是将门之后,但却很少让女人服侍,特别是在战场上,几年都见不到一个女子,此时如果让女子来给自己上药,萧暮之哪有那么厚的脸皮。
药是上好的生肌散,涂上去清凉止痛,萧暮之掀开衣衫,看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股不可抑止的悲伤蓦的爆发出来。
但他只能咬着牙,无法流露出来,如果自己还有一点尊严,就绝不许哭!
涂完药,绿儿在房外敲门“公子,你该吃药了。”
萧暮之皱了皱眉,道:“进来吧。”看着绿儿手中的汤药,萧暮之问道:“这是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吃?”绿儿抿嘴一笑,道:“瞧你说的,你这身子不吃药哪能撑的下去,国师可是吩咐过我,这一日六次的汤药少一回都不成,您啊……”还没说完,萧暮之已经一把打翻了她手中的碟子,汤药洒到了雪白的锦被上。
绿儿吓的不知所措,脸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此刻仿佛就是一条受伤的,接近疯狂的野兽,赤红的眸子正瞪着自己。
良久,萧暮之说道:“对不起。”他的声音压抑着痛苦,绿儿仿佛可以感同身受到那隐忍的悲伤,她怔了怔,连忙收拾打碎的药碗,揭开被汤药打湿的被子,道:“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萧暮之扯出一抹苦笑,道:“我是不是已经废了?”绿儿手下的活一顿,安慰道:“也不是这么说,公子您行动不没什么问题吗?再说了,国师对公子你那么好,他会照顾你的。”萧暮之看着这个小丫头,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的笑话。
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对我好?哈哈,是够好的,他恨不得用尽世间一切的方法折磨我,践踏我。
现在救了自己,也不过是不想自己死的那么痛快。
萧暮之笑着笑着,猛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升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绿儿连忙从一旁拿出一条崭新的被子重新盖好,抱怨道:“公子,都已经入秋了,您可得主意身体。”虽然是抱怨,萧暮之却听出了其中的关心。
萧暮之裹着被子坐在床头,眼神看向门外,喃喃道:“入秋了啊,我怎么记得是初春呢?”记忆中是南方特有的炎热季节,即使是春天已经像到了夏天一样,没想到一转眼就到了秋季,萧暮之看着收拾好的绿儿,问道:“大盛和齐越什么时候停战的?”
“六个月前就停战了,听说两国交涉了好久才决定这一次定盟的。”
萧暮之有些茫然。
每日每夜,他只想着如何躲过今天的惩罚酷刑,如何可以逃出去,每天只能在昏沉与痛苦中度日。
六个月,原来已经过了六个月了。
顿了顿,萧暮之道:“我想出去走走。”
绿儿有些为难的捞着头,最后道:“这……好吧,您等着,我给您拿衣服。”是一套很简单的青衫,但料子却是很好。萧暮之刚穿好,绿儿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