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如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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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所说的赎罪,是以她的命来还的麽……女子垂眸,带著几分的不甘愿、几分的不瞑目,咽了气。
「你,可以不必动手的……」锦衣的男人叹道。
白衣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是你说,要习惯的不是?总是,要习惯的……」
他问著,又像是在自问,手中的长剑垂著,剑上染满了鲜红的鲜血,滴滴落落在脚边的泥土中,倒下的女子已无了声息。
手染鲜血,只是为了染上更多的鲜血,这,只是个开始,往後,他的身边会死更多更多的人、他的剑会染上更多更多的鲜血,会有更多更多的人死在他的眼前,有些人或许只是死在他的眼前,而有些却是被他取了性命,一如脚边的这个女子,而他,会踏著这些以鲜血堆砌而成的尸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步,一步。
「若是你心有不愿,不必如此。」他想杀,他可以帮他杀,他愿意替他背负所有的血债,所有的杀孽,只要他想,他都愿意为他如此,心甘情愿。
「不,既然决定了便没有反悔的道理。」白衣的男人笑了,回身,脸上的阴郁却似乎是更深了、更幽暗了,一双黑眸阴沉的犹如黑夜。
「公子,你,为什麽。」水横波错愣的问他,是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他说天下没有该死之人、没有该杀之人,又为何,如此……
她不懂,眼前,一身白衣、神情悲悯,却又带著如此哀伤的眼神的,当真是那日她在水乡认识的那个慈悲的白衣少年麽……
这三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让他改变至此?
白衣的男人抹去长剑上的鲜血,收剑回鞘,他看著她,苦笑,「真对不住,让姑娘看见了在下这模样儿。」
「不,只是,公子你为何转变如此……」巨大?
「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锦衣的男人护在白衣男人的身前,斜眼冷冷的瞪著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女子。
「思凡,没关系的。」白衣的男人笑了笑,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的吐出了八个字,「心有牵挂,不得不为。」不是因为身不由己,不是因为不得不,只是因为,他的心,有了牵挂,有了决定,逼的他如此。
水横波愣了,看著他哀伤的表情,一瞬间,像是被触动了心弦,有些疼、针扎一般的疼,水横波问:「有什麽,需要帮忙的麽?」
梅疏影看著她,没有说话,心里却是一阵的不愿意,她与她都自身难保了,如何还能够帮助他人,更何况那人是水横波心里的人。
白衣的男人愣了一下,道了声谢,便问道:「谢谢水姑娘,敢问,水姑娘知道云霓麽?」
水横波却坚定的、痴痴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了,想通了,忽然之间,她发觉,自己是为他而来的,是为他坚持到了现在,水横波的生存意义,全是为了一个他,为了与他相遇,为了与他相识,她才降生於此世间,她是为了帮他,才来到他的身边,与他相识。
水横波笑了,原来,是为了他啊……
说完了缘由,梅疏影垂著水眸,眼前,似乎又看见了八年前那个白衣男人带著哀伤的浅笑,清朗的声音,他俊逸的脸上,始终带著一丝悲悯的神情,他令水横波魂牵梦萦,他是水横波全心的牵挂,他是,水横波一生一世的爱恋,他爱她,爱的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
对她来说,他是天上的明月,他是一抹狂傲呼啸的风,他是她永远都捉摸不到的存在,永远都是这麽的遥远,他爱她,爱的已经没有自己,即使明白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她仍是痴痴的爱著他,深深的爱著他……
「这麽说来,是那个男人要你们为他寻找云霓?」玉清华挑眉,指使两个女子为他寻找一把传说中云霓,不提这事儿是如此的刁难,背後隐藏了多少的危险,而他却让两个女子为他寻找?
意外的,梅疏影摇了摇头,「不,他从来没有拜托我们为他做过什麽……」
即使,他不用开口,水横波都会为他做,因为,她一直都看著他,她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後,
听了她的回答,三人顿时便想通了,水横波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爱他,爱的不能自己,爱的为他放弃所有,她爱他,爱的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为他寻找传说中的云霓。
他从来没有拜托她为他做任何事,因为,他从来都不需要开口,水横波便会去做、去完成。只要是他的愿望,她都会去做,包括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也愿意。
不管当初那男人问她云霓,究竟是带著算计的,还是只是单纯的询问她,水横波的痴心让三人心里都是一阵痛,爱一个人,究竟能爱到什麽样的地步呢……
是愿意为他不顾一切,还是会恨他恨的痛彻心扉,或者……
「梅姑娘,你想让我们帮什麽忙呢?」靳绍弘问道。
「救横波,帮我,救救横波……」梅疏影看著他们,一双眸水雾水雾的,她答道。
月隐如晦 六之一 爱不悔
水横波落在了公孙静的手里,公孙静还要靠她换回云霓,当然不会动她,但,以不伤她的性命为前提,他多的是方法折磨她。
水横波被吊在墙面上,鹅黄色的衣衫碎了,勉强的遮掩著她玲珑曼妙的身姿,现在的她,满身的鞭痕混杂著血污,她垂著头,呼吐一深一浅,散乱的黑发覆盖在脸上,咬著牙忍痛。
「你倒是嘴硬……」沾了盐水的皮鞭,抽在一个男人身上都能疼的呜咽几声,而他抽了她整整一夜,却不听她发出半点痛呼,公孙静掐起水横波的脸,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美貌。
水横波抬眸看他,背後火辣辣的疼著,疼的她意识迷离,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说,是谁让你来盗云霓?」两指倏地紧缩,掐紧她的下颏,公孙静这人手段狠毒,他的想法没有所谓的怜香惜玉,在他眼中,只有敌人与朋友,而这个胆敢犯上他公孙静的女人,自然是敌人了。
水横波撇开头去,不愿理他,她想,梅疏影该是已经逃走了,才会让他如此心急的亲自来审问她,或许,云霓已经交到了那人手中了……
公孙静嗤笑,嘴硬麽。「不回答?没关系,你的朋友一定会回头来救你的。」他派出去找的人都死了,死的一个不剩,但死尸告诉他,那女人找了帮手,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水横波抬眸看他,公孙静接著说:「追击她的人都死了,八个人,死於三种不同的剑法与招式,每个人都是一招毙命,见血封喉,他们都是我手下得力助手,是我的好兄弟,你说说,我该如何对待杀了他们的人,嗯?」
一招毙命、见血封喉,水横波一愣,忽然,她勾起唇,笑了一笑,笑的是千娇百媚、如花似玉,她悠悠地说道:「公孙静,疏影的本事,你还没见识过,指不定是她杀你呢。」
公孙静冷下了脸,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一掌还不足以泄愤,他抬脚狠狠往她身上踹了几脚。
她居然敢说他比不上?!
他最恨世人说他比不上谁,说他的能力比不上上代家主、说他公孙家在他公孙静的手中没有了百年前的风光,没有了从前的风华,居然敢说他比不上,他最恨世人说他比不上玉家玉东霖,甚至比不上虹剑门出身的卫无痕!
谁说他一定比不上的,面对面,战上一次,谁赢谁输还不一定,而她居然敢说他比不上,等他一寸一寸的挑断她的筋骨,把她的肉一分一分的割下,他看她还敢不敢说他比不上。
绑著水横波的绳子松了,水横波软软的倒在地上,公孙静却仍不歇手,他蹲下身,抡起拳头,一下一下的往水横波身上落下,落在她美丽的脸上,落在她纤细的身躯上,一下一下,狠狠地,每一下,都像是要她的命似的,往死里头打。
喀嚓。
水横波听到一声骨头碎断的声响,她想,该是肋骨被打断了吧,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身上的疼痛令她意识迷离,痛的让她麻痹,就算肋骨被打断了,她也没有感觉,疼到了极点,再也没有感觉。
身旁几个男人看那女子被打的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心里都是一阵惊跳,但没有人敢出口为她求情,盛怒中的公孙静,便是至亲也不会留情,何况是盗走了公孙家阵门秘宝云霓的这个女人。
打足了,公孙静才喘著气,站起身,他冷冷的看著水横波曲著身子倒在地上。「等她来救你的时候,我要让她嚐到比这个痛上百倍的苦。」
「就凭你,没这麽容易。」水横波痛的几乎没有力气开口,却还是咬著牙说道,她喜欢的人,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要伤他,哪里这麽轻易了。
「哼哈哈,你尽管嘴硬吧。」公孙静拍了拍衣襬,整了整身上的儒衫,他转身走了,临走前,他对身旁几个狱卒说道:「我要她生不如死,就交给你们了。」
水横波凝眉,看著那几个狱卒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公孙静,然後,便骴牙裂嘴的往她过来了,她勾起一笑,他们似乎小看了暗门出身的她,如果这麽一点折磨便受不了,她是如何当的了暗门中一等一的杀手。
能屈能伸、能傲能辱,才做的了一等一,她要做一等一,否则,怎麽成为他身旁的第一。
只要是为了他,这麽一点苦痛,算的了什麽。
其中一个男人扯起了她疼痛不已的身子,将她重新绑上了绳索,又是一轮新的折磨开始。
公孙家座落於降霜城已有百馀年,为城上的一大望族,城中人民对公孙家无不尊崇敬畏、说一不二,便是官府衙门、城中县令都要低头唤公孙静一声家主,彷佛公孙静才是城主一般。
在降霜城,只要公孙静想,他便能做,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包括搜查所有进城的过客,县令在公孙府上维维诺诺的请求,也没能让公孙静改变主意。
梅疏影与玉清华、如影、靳绍弘四人观察了三天,城的四周都有公孙家的人看守,城中四座城门都守著查看的人,每个进城的都会被仔细的搜查,要进城,似乎没这麽轻易。
又观察了一日,日落西山、月初上,城门关闭的时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