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花血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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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说话了？退下！”
那人捏紧了拳头，“属下告退。”

整个山崖都吹起了凄厉的风，风过，叶落。
皎月悬于空中，虽然只是薄薄银辉却将这大地照的雪亮。那耀眼的光芒就这样冷漠的持续了几千年，从天地之初到遥远之后。
呜呜风声穿梭在林间，又有几人听见，恐惧交加？
山崖上，女子一身白衣站在风中，冷若冰霜。
“各位找我又有何事？”
那声音平常之极。
“难道尊主不是为了救栖雪公子而来？”
梦知冷笑出声：“可笑。你们不过是要杀了我，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找那么多理由作甚？”
“既然各位没什么要紧事，那就不需要再多话了。”
周围寒风乍起，吹得人毛骨悚然，只见那寒冰好似藤蔓一般，迅速爬上她的手指，长至三寸长。不像是活人。
华秋看在眼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梦知，不要执迷不悟！你将一切想得太消极！你的寒毒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解！”
“寒毒？”梦知看着所有人，“我解那寒毒作甚！现在我有这般的武功还不是拜你若善阁的寒毒所致？！哼！直到我死，你们也奈何不了我半分！怎样？现在又装什么假仁假义！”
她那样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纵然这次埋伏谨慎也丝毫放心不下，毛骨悚然。
华秋放冷了脸色：“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任谁站在那个角度都会一样选择！他们真对不起你吗！”
梦知愣了半秒，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在闹小孩子脾气？这小孩子脾气就如此闹了一生？
小知，快过来，喝药。
好苦！我不喝！
少闹，你娘要生气了，你看，你娘过来了，你要是喝了，爹就给娘说我们梦知乖得很。
好吧……那我要吃蜜饯。
放心，有你吃的。
娘这个淡蓝色的发饰好漂亮，你给小知买好不好？
好好，给你卖就是。
……
小知，不要怪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温庄主是咱家的救命恩人，爹若是不救，救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你这张脸和我长得太像，要是你杀了人给我惹麻烦岂不是要赖上我！
哭！哭什么哭！我在你身上下了寒毒，你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剩下的日子好好笑吧！
……
小知，小知，小知……
到底是谁！
忽然一阵彻骨的寒气袭来。
众人始料未及，白衣的女子如鬼魅一般袭来，坚硬的冰刺入一人的心口处，只见她面无表情，眸光涣散，那嫣红的血顺着冰滑落，一滴一滴饱满的血珠悬挂在晶莹的冰上，显得奇异又妖艳。
只见一把剑直横过来，向那双手指削去。梦知微微一笑，手错开的一瞬一枚冰针发出，直取眉心。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极其不真切起来，似乎是一场优美华丽的舞蹈，只要做到不停地闪避回击，什么都不需要思考。
华秋着实不想这么刺伤她，只是梦知步步紧逼，全将生命置之度外。此人便占尽了上风。
冰针无眼，在加之寒毒作用，避不过，就只有死路。
梦知只觉得寒冷至极，手脚都好似不是自己的。
只见寒芒一闪，冰冷的剑锋穿过她的心口。
好大的风，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有没有人忘记带伞。
血色的云将那皎月遮住，如月泣血。

“梦知！”
太晚，太晚，一切都太晚。
所有都结束了，这不知所谓的一生。
只觉一阵劲风袭来，一抹红色的身影接住跌落的影子，迅速越开三丈之外。
好快的身法！
栖雪冷若冰霜的看着周围的人，手中古琴飞出旋转带着阵阵嗡鸣。古怪的琴音如一把利剑穿刺而过！
“块捂住耳朵！”有人大喝一声！
古琴重新落入手中，手指翻动，只见琴音如万鬼齐哭，众人被这琴音搅得施展不出功力，纷纷后退。
华秋持着剑，勉强站住。
“你是……神鬼阁鬼帝？”
只听琴音忽然急迫起来，如万军袭来，马嘶长啸，万鼓齐鸣，鬼泣不断，十面埋伏。
只让人战栗。
栖雪忽然袭来，只是刹那间，华秋生生将剑刺进此人左臂。
怎么可能！
那剑尽然从中穿过却无半分阻碍！
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整个世界都鸦雀无声。
栖雪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遍，“血章从来都不是剑谱，而是琴曲。”
寒风呼啸，无数红枫飞舞天际，若染血之花，疯似鬼魅。
“今日且放过你。华秋阁主。”
他退后，将梦知抱起，就着那万丈悬崖一跃而下。
尾声
此后，江湖中居然在没有出现过此二人的传言。
只是当年神鬼阁鬼帝再现人世之事引得众人惊叹，却也在不久之后就让人忘记，只当做一个传闻。
多年之后，冰谷之中。
“梦知，你该醒了。”
一场飞雪，两处游丝。
女子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四周，“雪雪，这是哪里？”
那疑惑的眼神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
“冰谷。”
女子更加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你又不记得了，记性可真差。”
某人极其无奈地说着。
“骗你的，我当然记得这是万世窟的冰谷！”她眨了眨眼睛，嘚瑟。
“……”这到底有什么可骗的。
“说吧，这下可该告诉我关于你的事了。”某女好整以暇的坐在冰床上。
至于神鬼阁，那是一个神奇又诡异的地方。
至于这两个自称为帝的人，那是两个神奇又诡异的人。
当年神鬼阁就是一个隐藏在江湖之中的一个偌大的组织，没有具体的地点，没有固定的人。神鬼阁众好聚好散，但只有一条规矩，不许说出自己曾经是神鬼阁的人。否则，必定受到神鬼阁的追杀。虽然管理这么松散，但其庞大的势力却不容忽视。神鬼阁到底做什么呢？愿意收集收集消息就收集消息，愿意做飞贼就做飞贼，愿意做刺客就做刺客，政客，莽夫，店小二，大侠……无所不容。
“若说整个江湖是一个大湖，那些门派是其中的大鱼，无门无派的各侠们是其中的虾米。那么神鬼阁就是遍布整个湖底的水草。”
“听起来挺恶心的。”
至于为何这些人对神鬼阁忠心耿耿，其一，自然是应为两位阁主实力深不可测，其二，是因为神鬼阁人，可以得到还魂丹。
“还魂丹？真有还魂丹！我以为这是我编的！”
“有。真有，但绝对不可能给每一个人。所以那些人都被忽悠了。”
“……”
后来两位阁主起了争执，神帝的十雪九寒显出的劣势越来越明显。寒毒一发作，整个人都变得冰冷无比，变得僵冷如死人。
但血章又是与这相反的武功秘籍，且要温和得多。
这样下去，神帝便起了异心。
“本来当初我们建立神鬼阁的时候的确是想建出一番丰功伟绩，恰巧运气又那么好，得了两部绝世的武功秘籍。
我们在临江的客栈饮酒，豪气干云，可是我喝下那杯酒才发现那酒是有毒的。从当时的一些异动，我已经看出了某些端倪，却还是毫不怀疑的喝了。
我说，你要是要血章剑谱明说就好了。
可是我低估了他那个人的偏激，他觉得他要是说了，我就会时刻提防他，那他更不可能成功。
后来我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直到鬼帝之死，神帝才幡然醒悟。想起二人以前志同道合，一同创建神鬼阁，呕心沥血，煞费苦心。可谓生死之交。
神帝心中愧疚，便将那当时仅存的一颗还魂丹给个鬼帝，可是那还魂丹似乎有些过期，鬼帝十天之后还是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悲痛之下，神帝将其下葬，但又怕这人若是醒来却出不来，便没有命人将棺材钉死。
“我一醒，神智还不清楚，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直到我看到了那块木牌。”
“看着这么嫩，原来这么老了。”
“……”
“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何当年那个城主公子说你不是人？”这下她可不会再以为是那公子抽风了。
“你直到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那种香可能是我吃了还魂丹之后带上的，对人的神智有迷惑作用，在加上我又会一些，嗯，所谓的操控术，不过是一种技巧而已。然后，我身法非常快，只是在那一瞬间移动了而已，所以给人一种手穿过身体却摸不到任何实物的错觉。”
“好神奇……”
“以后，神奇的事情还多着呢。”栖雪幽幽道。
“我不是中了寒毒，是怎么好的？”
“你看这个。”栖雪递来一封书信。

小知：
　　若你看到这封书信，娘也无需担心太多了。
　　当年你出生之时，七杀，天狼，破军三颗星连城一线，七杀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若是生在乱世，必定是天命所归之人。但如今太平盛世，怎么能堪战乱之苦？若善阁要力除隐患，我只好狠下心下了寒毒，但却不会死，只会昏睡三年，好让上天以为你已经死了，而不再降下灾祸。当日我受四十九道断魂钉之刑，却不得不来见你，也是为此。
我早就知道有人要杀我，却不知万世窟派来的是你，万世窟是什么地方？完不成任务，你一定会死。
小知，娘保护不了你，你自己要坚强一点。以后怎样都要靠自己来走。
我将这封信用冰封起来，若是没有差错，八年之后自当融化，埋在墓碑之下，你能不能看到，便是天意了。

“怎么……会是这样？”
她怨恨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竟然是这样？
不过，她忽然间轻松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放下了，长长地舒一口气。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覆上她的。
“别怕，有我。”

“你说这万世窟现在是谁在掌管？”
“你猜。”
“方冥此人不喜约束，是不会主动揽下这等差事的，姜鱼也不会，这人看着就清高，连这个月主都是当年我逼他就范，不过此人演技甚是不错。”
“是梦昔玉。你当初不是给了他一个玉牌？”
“……对！那就是万世窟的尊主令牌！没想到，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尽然说给就给了……”
“天意。”
“对了，白蛇怎样了？”
“疯了，找还魂丹找疯了。”
“真是命苦。”
“你还踢了人一脚。”
“误会。”

　　　兵器姬家一夜之间遭遇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