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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沉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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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满心只想着,阿冉的皮肤真好,眼角一点细纹也无,哪里像二十八的老姑娘,说她刚出阁都有人相信吧。
  
  “重水。”阿冉极温柔地唤我。
  
  “嗯?”我堪堪回神。
  
  阿冉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她猛然俯身,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疯狂摇晃,压住声音嗷嗷:“这里是皇宫啊是皇宫!你吼那么响就怕别人不知道冷宫里藏着男人是不是啊是不是!纪姐姐早晚会被你害死的小孽障啊小孽障!”
  
  我被摇晕了,恍惚间听错了重点,颤悠悠反驳:“我,我还未及弱冠,正是翩翩美,美少年,不算男人。”
  
  阿冉一愣,一瞪:“你存心气我!”于是愤然甩开我,转身跳河。
  
  看着阿冉的身影潜入水中,我心底无故升起一阵惊惶,我有直觉,如果此时不上前死死抓住她,未来将会有某些东西横亘在我们之间,化作百壑深渊,生生世世,永远跨不过去。
  
  那道鸿沟,或许是白日里遇见的说书先生,或许是别的什么牵绊。
  
  当阿冉整个沉入水下,我心里忽然缺失了一角,很想跟着她跳进河里,无畏水之冰冷,亦无畏日后之清寒,只想握住她的手,随她一同离开这座虚浮的死城。
  
  “重水?”
  
  熟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只瘦峋的手拉住我,带着一丝微弱的恳求,却让我寸步难行。我回头,愕然见到娘的泪颜,是从未见过的脆弱与彷徨。
  
  突然就失去了挣脱的气力。
  
  我若是雏燕,双翅已然折断在娘的怀抱中,她的泪轻易化去了我乘风遨游的奢梦。整个人彻底委顿下来,由她揉按着我的后脑。
  
  “娘,你怎么哭了?”
  
  “重水,外头张公公来接你了,你跟着公公走……看见穿黄袍的人,那便是你父亲。”
  
  清风生夜凉,冷月波心荡,我被娘搂在怀中,依然冷得牙齿打颤。凝视河面,不知阿冉是否已经游出宫外,不知水下是否比岸上还要冰凉。
  
  天教心愿与身违,终躲不过命运仓皇捉弄。
  
  【伍父子】
  
  疏星冻霜空,簌簌无风花自堕,抬我的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甚是急迫。半炷香后,小轿停在一处宫门前,伴在轿旁的张公公请我下来。
  
  我身着出发之前娘替我换上的小红袍,利落地跳下轿去。直奔堂前,那一抹刺目的明黄便闯入眼帘,我知道那意味着权力的巅峰,也知道那人便是我的父亲,可惜心下并无欣喜,只有无边的麻木。
  
  行至堂中,我双膝跪地,伏首下拜,“儿臣叩见父皇。”
  
  那抹明黄疾步移至我面前,一把将我抱起,我第一次落在如此强有力的臂弯里,半晌恍惚。
  
  抱着我的男人两鬓已生鹤发,面容不再年轻,可是他却当着我的面落下泪来。他仔细端详我,大手微颤着抚过我的眉毛和耳朵,如若寻回一件遗失多年的珍宝。
  
  良久,他喃喃:“这孩子长得真像我,确是我的儿子!”
  
  立在一旁的张公公也是老泪纵横,他扑通一声跪倒,一面高呼着“老奴恭喜万岁爷!”一面以头抢地。
  
  有张公公领头,大堂内外太监宫女齐齐跪下,哗啦啦伏倒一片,恭贺之语来涌如潮,一波漫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似惊涛拍岸,潮声直达云霄。
  
  面对一众宫人的跪拜,我坐在父皇怀里无聊地把玩着龙须,心已越过高高的宫墙飞到市井中……阿冉现在到了哪儿?在做什么?是偷路人的饰物玩,还是去青楼调戏小姑娘了?哪儿都好,就是别再去那间酒楼了,说书说得太差劲,还不如去听潇湘院的凤鸾姑娘唱歌呢!所谓好妓好歌喉,不醉难休。
  
  不妙,不妙,才刚分别,我怎么就开始想她了。
  
  见不着阿冉的日子里,我和娘的生活堪称倾覆从前。父皇命内阁起草诏书颁行天下,为我正名,并封我娘纪氏为淑妃,移居西内。重水这名字是用不得了,父皇命礼部会议替我定名叫佑樘。
  
  于是,继认回父亲之后,我又有了正经的名字,朱佑樘。
  
  但我还是喜欢重水多一些,它是阿冉为我取的,听了十年,早已在我心中扎根,轻易拔除不去。即便身份地位不同于前,很多习惯一时还是改不过来,如我偏爱重水这名字,又如我爱喊娘胜过母妃。
  
  听说大学士商辂请奏让我和娘住在一起,父皇准了,命纪淑妃携皇子居住永寿宫。我很高兴不用和娘分开,所以父皇驾临永寿宫时我挺给他面子,三人一同欢聚用膳也是和乐融融,好像过去的十年我们从不曾分离。
  
  日子看似平淡而美好,可那晚水边娘的眼泪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娘为何要哭呢?后来我问起,娘也不作答,让我好生烦恼。

《不胜人生一场醉》沉虞 ˇ陆至玖ˇ 最新更新:2011…01…23 12:30:29

  【陆抉择】
  
  不过这疑惑未持续太久,因为很快我便亲自尝到了个中滋味。
  
  那是某日半夜,胸口突然一阵绞痛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哭叫翻滚,引得娘亲惊惶而起,她连侍女都忘了传唤,只是哭泣着搂住我,一如过去十年在冷宫那无数个凄戚的夜晚,只有我们母子相互依偎。
  
  可是依偎有什么用呢,我终是喉头一甜,喷了她一脸的血。
  
  夜久烛暗,银蜡痕消,我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娘的身影亦是模糊。宫女们匆促的脚步声从珠帘外传来,有人胆战心惊地唤:“淑妃娘娘?”
  
  “传……”娘说到一半,生生将后面的话压下去,平复了语气道,“无碍,只是魇住了,都退下吧。”
  
  “是。”
  
  侍女来如疾风去如潮水,得了令,片刻便散尽。唯有去时步风拂动珠帘,空余叮叮清音。
  
  痛到极致便也钝了,我安静仰躺在榻上,只觉出气多进气少,气息愈发微弱。我努力扭头去看娘,娘却凝视着另一个方向,我张嘴想叫她,但喉咙艰涩无法出声。
  
  “冉姑娘,你看……”娘哽咽着。
  
  纱帘微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来到身边,冰凉的手指飞快点住我几处穴道,袖口拂过脸颊时有莲香入鼻,恬淡幽缈,是曾经无数次嗅着入睡的味道,被安定的气息包围,钝痛减轻了不少。
  
  阿冉收手,低叹:“宫里就是吃人的地方。”
  
  娘泣声道:“处处防备,到头来还是……我早已是半死之人,可我儿年纪尚小,无力抵挡种种龌龊手段。冉姑娘,求你带他走吧,若能医好,也莫要回来了,江湖再险恶,也险不过这皇宫。”
  
  阿冉摇头:“我可以带重水出宫医毒,但不能将你独自扔在这里,皇子失踪,作为母妃你要如何担待?那万氏断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
  
  娘打断阿冉,坚定道:“我自有主张,你快走吧,重水的身体再拖不起了。”
  
  我朝虚空伸出手,哑着嗓子哀求:“娘也走,好不好。”
  
  娘沉默以对,继而掏出一方锦帕来,仔细拭去自己脸上属于我的鲜血,又整了整衣襟,拢了拢青丝,最后朝我黯然一笑:
  
  “本宫,乃淑妃。”
  
  那一瞬,我的娘亲恍如浴火凤凰,凄绝动人。
  
  【柒偷生】
  
  不知昏睡了几天,才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头下的枕席冷硬非常,硌得脑袋生疼,连冷宫里的枕头也没有这般不适的,看来我果然是出宫了。
  
  屋子里十分昏暗,唯一的光亮来自桌上如豆的烛火,映着桌边一袭白袍,为其添上几许暖色。那人背对我而坐,左手边一只精致酒壶,右手执笔,饮一口酒写几个字。
  
  木窗忽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缕夜风掠过,拂得烛火闪晃。
  
  桌旁多出一个黑色的影子。
  
  白袍人随手将纸揉碎扔开了去,问:“可有受伤?”
  
  黑衣人摘下束巾,如瀑秀发倾泻而下,哼唧:“就凭西厂那群乌合之众?”
  
  白袍人将两腿交叠,一翘一翘的,坏笑:“小心暴露了身份。”
  
  “哼,一旦近身,只有他们暴露的份,”黑衣人抖出一堆金、玉、铜、牙牌,又从身侧取下一把绣春刀拍在桌上,“看来锦衣卫的高手都纳入西厂了,汪直那奸佞小人在贵妃身边服侍了那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想必西厂提督的位子坐着很舒服啊。”
  
  白袍人举起酒壶仰头一灌,落手时将玉壶重重一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纵有三头六臂,也救不了所有的孩子。”
  
  黑衣人也气呼呼地坐下来,毫不顾忌男女有别,抢过酒壶大口畅饮。
  
  她愤然道:“将城里所有十岁左右的男童灭口,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哼,汪直可真做得出来,讨好贵妃不遗余力啊。”
  
  白袍人“啪”的一声打开一柄折扇,慢慢摇着,“不一定,或许这狠厉的法子正是万氏自己的主意,死在她手里的龙脉还少么?”
  
  黑衣人倏地起身,“我去折了她的臂膀。”
  
  白袍人悠哉道:“汪直?他为人谨慎多疑,又有众多高手环绕,合我二人之力也杀不了,你别自投罗网。”
  
  黑衣人倔强地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了白袍人一眼,抓起绣春刀拧身便走。
  
  木窗又发出咯吱的声音,屋里霎时少了一人。白袍人随后也站起来,提着酒壶从正门出去了。屋里一时空寂。
  
  我醒来后躺在床上听了半晌,这会儿四肢有了些力气,挣扎着爬起来,除了胸口还有点闷,并无其他不适感。
  
  甫一落地,我险些绊倒。低头一看,不由变了脸色……身上穿的竟是女装!绊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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