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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沉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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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我纠结再三,终是忍不住回头劝诫:“外头炼的那些丹药,还是少吃吧。”

《不胜人生一场醉》沉虞 ˇ廿伍至廿玖ˇ 最新更新:2011…02…09 10:38:51

  【廿伍大婚】
  
  尺璧寸阴几度秋,一弹指顷去来今。转眼间,阿冉离开我已有六年了。
  
  六年,我从矮小竹笋长成了瘦高竹竿。在药物的抑制下,我没有了女人柔媚的线条,只是五官依旧秀气阴柔。偶尔听到小宫女们私下嚼着“男生女相主富贵”“太子长得比娘娘还好看”“难得殿下一点儿娇贵气都没有”“练武打拳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英气逼人”之类的舌头,我只能无奈望天。
  
  六年来,阿冉消息全无,任清欢也没有再现身。
  
  六年来,我羽翼渐丰,在朝中有了不少私交甚好的大臣,在宫外秘密买下的府邸里养了众多门客,在民间挑选无父无母的孤儿培养成暗卫……
  
  六年来,父皇渐渐不理朝政,整日沉浸在穷奢极欲歌舞升平的后宫中逍遥享乐。而贵妃深受病痛折磨,肝疾一日重过一日。
  
  自六年前炼丹炉突然炸裂,死伤数人后,昭德宫便熄火停炉,炼丹之事,再也不曾提起。只是万贵妃的病情总不见好,常令父皇忧心如焚,于是诏命国师继晓、礼部侍郎万安,率领一干中官、僧人,四处焚香许愿,祈祷山川诸神,佛爷菩萨,祝为保佑。
  
  继晓、万安却逢途假传圣命,借机搜刮民财,中饱私囊,惹得民怨沸腾。地方官员也被他们逼迫孝敬,多则封官许愿,少则恐吓□。府、县官吏纷纷上奏弹劾,父皇却将奏章交给西厂总管汪直去酌处。汪直深知圣意只在敷衍,也就只打雷不下雨,掩人耳目而已。
  
  随着贵妃肝疾日笃,昭德宫里再也没有了往昔的热闹。
  
  频繁来往于昭德宫的,除了奉旨出诊、面无表情的太医,就是由小太监伴驾的父皇。日久天长,就连汪直、万安、继晓这些受贵妃恩泽得官升迁的人,也不再进宫拜谒了。
  
  捧高踩低,一夕变脸,都不过是皇宫的传统罢了。
  
  那天我携亲熬的药酒来到昭德宫,发现庭院里那棵四季苍绿的冬青树,也在一夜之间枯萎了,徒留一地凋败,触目苍凉。
  
  我头戴一顶乌纱翼善冠,身着赤色盘领窄袖金织盘龙常服,腰系蓝田宝玉带,脚蹬薄底乌云靴,拎着药盅站在萎蔫的枯树下,竟成为这院中仅有的一抹鲜亮。
  
  盛世残梦一场,昭德宫终于走上萧索荒芜。
  
  …………
  
  成化二十年十二月十三日,圣上册封皇四子至皇八子为亲王,另册封皇四子朱佑杭之母邵妃为邵贵妃。
  
  次日,圣上下旨,令太子朱佑樘移居东宫,并责礼部选民间秀女充太子妃。宫中传闻,万贵妃病重,令太子成婚是为冲喜。
  
  二十七日,万贵妃赐玉如意一柄于皇四子兴献王,留其陪膳,晚间病情加重,幸得太医及时救治,稍显好转。圣上当晚留宿昭德宫,整夜未合眼。
  
  成化二十一年正月初八,礼部定太学张峦之女张氏为太子妃,上准。
  
  初九,上谕:太子大婚,责礼部速办,一应俱简,以为贵妃祈福。
  
  十五日,礼部议定太子大婚礼仪,圣上择首辅万安全权负责。万安与礼部尚书商议后,定下十六日为纳采、问名之日。
  
  十七日,宗人府在东宫为太子举行隆重的“上中礼”,由礼部尚书和宗人府宗正主持。礼毕,太子按规矩去太庙祭祖,然后到茂陵祭拜生母纪氏,在其陵寝前行三跪大礼,跪谢生母在天之灵,报养育之恩。回宫后,太子又到内官殿,由礼部左侍郎教以人伦。
  
  按常规,上过人伦之后,内官监要选出八名俏丽而年龄稍长的宫女,授以“司门”、“司帐”、“司寝”等,进献东宫。但此步骤却被缺省,不知是人为还是无意。
  
  人伦课之后,即行纳吉、纳征礼。
  
  因为一切从简,所以宫中举行了相应的仪式后,便由万安持节,带着礼物前往张太学家,省去了“告期”,直接将太子妃迎回东宫。
  
  【廿陆姒锦】
  
  东宫内,到处张灯结彩,各主要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大蜡烛,御路上都铺了红毡子。太子妃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外面的杏黄色缎子帷幔上,用金线绣着大凤凰。
  
  迎亲队伍抵达,又行过一番繁复的礼节,我便与张氏一同进宫面圣,听候父皇教诲。高堂之上,除了父皇和王皇后,万贵妃也拖着病体到场。
  
  今天是我大婚之日,携佳人面见长辈,本该欢喜非常,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扯出来的微笑,甚是勉强。
  
  与我感同身受的,唯有万贵妃,不过她演技远胜于我,脸上挂满了由衷欢欣的笑容。无意间对上我的视线,她的眸子里才有一抹转瞬即逝的哀愁。
  
  只有我看懂了她的唇语,短短三个字,却带给我一阵窒痛——
  
  “我的儿……”
  
  娘,您在天之灵看到了么?那个将你贬去冷宫,又害你性命的女人,在自己亲生孩儿的大婚仪式上,连唤一声孩儿都不敢。隐忍至斯。
  
  这样,您可快慰?
  
  孩儿本该恨她,本应亲手了结她,可结果是,孩儿与她平安相处了六年。到如今,恨是如何,爱又如何,敌人如何,血亲又如何……孩儿真的糊涂了。
  
  娘,原来世上最难的事,不是对敌人挥剑,而是斩断自己的牵绊。
  
  …………
  
  人仰马翻的礼数终于结束,洞房内只余我和太子妃。
  
  我总算有时间细细端详张氏,大明的皇后不一定要出身权贵,但是能从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才貌品性一定是最出众的,我的这位太子妃又是太学之女,想必也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
  
  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啊。心下怅然,我边看佳人,边给自己灌酒,浇一浇无处发泄的抑郁。
  
  “太子打算一直喝到天亮?明儿个还要请安吧,不如早点歇了。”
  
  我不答话,埋头斟了满满一杯酒递给张氏,说:“喝了它,然后告诉我,你的名字。”
  
  张氏也不忸怩,全无小儿女情态,爽利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末了还将其倒置与我看,竟没有一滴琼酿漏下来。
  
  “好。”我是真心夸她。
  
  “民女张姒锦,”太子妃大方地望着我,“初来宫中,礼数不周,还请太子多多指点。”
  
  我不置可否地笑,摇摇晃晃站起身,踉跄至窗前,斜倚窗棂,夜风带着微凉的水汽扑面而来,远近高挂的红艳灯笼随风轻摆,漏断人初静,万籁泉清听,明月皎洁似去年。这景致,我独自看了好多好多年。
  
  张姒锦静静瞧了我一会儿,终于开口:“她是谁?”
  
  我略微怔忡,又瞬间明白过来,苦涩一笑:“一个年长我十八岁的女人。”
  
  张姒锦眉眼弯弯,作了然状:“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惊讶,“你不吃醋?”
  
  张姒锦坦然道:“我是太子妃啊,将来你登基做了皇帝,我就是皇后。后宫佳丽三千人,我要是动不动就吃醋,还不酸死了。”
  
  我哑然失笑:“放心,我不会再娶了。”
  
  张姒锦瞪大了一双杏眼,“骗人吧!”
  
  看着她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我被逗笑了。慢慢走回桌边,弯腰抱住发怔的佳人,侧头轻咬她的耳垂,悄声坏笑:“因、为、我、不、举。”
  
  怀里的人顿时僵硬,小脸儿由晕红转为煞白,我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接着直起身子走向床榻。
  
  “明儿还要早起请安呢,过来歇了吧。”
  
  张姒锦愣坐在远处享受五雷轰顶的滋味,可能,大概,会坐上一宿。我可没力气哄她,兀自上床掀开锦被钻进去把自己裹严实,少顷便去会周公了。
  
  入梦前,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的太子妃啊,你得挺住,悲惨的日子还长着呢。”
  
  【廿柒杖刑】
  
  成化二十三年,夏汛到来,连绵了十几天的狂风暴雨导致黄河多处决口,山西、河南、北直隶一带洪水泛滥,冲毁了无数良田民居,成为一片汪洋泽国。几千里广袤的土地上,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饿殍满地。官道之上,携儿带女一路乞讨逃荒的难民比比皆是。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父皇已经不问政事,我只有硬着头皮死扛。各地灾情不断,我埋首于奏折中夙夜难寐,连累姒锦也心疼不已,她给我披衣服时说:“爷,您憔悴了。”
  
  成亲两年多,姒锦一直无所出,但是不管别人怎么非议,她都咬牙顶了下来,从没有说过我一句不好。姒锦是个好姑娘,跟着我却是守活寡,我心有愧,所以她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无论是为娘家求恩典,还是叫我喝苦药,绝无二话。
  
  有一回我问她:“锦儿,嫁给我,你可后悔?”
  
  她当时正在给我绣荷包,头也不抬地说:“爷,姒锦早就想通了,夫妻两个过日子,就是互相心疼,互相照顾,行不行夫妻之实,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一世一双人,这是何等的福气?姒锦何德何能,不仅嫁入皇家,还得与爷两厢厮守,心里只有感激,哪里还会有怨言呢?”
  
  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然,我长活一世,若无人相伴,纵使坐拥江山万里,又有什么意思。
  
  还好,姒锦,还好有你。
  
  …………
  
  姒锦闲来无事总会做些点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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