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计-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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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太监要谋害蓉淑妃?那太监说是蓉淑妃曾经因为一点过错惩罚过他,他心中愤愤,才如此做。但这理由太过牵强,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底层太监从哪里得来的剧毒?管事太监继续刑讯审问,这才让他说出了最後的幕後主使──
皇後!
这太监说他之所以下毒是因为皇後宫中的侍女来给他传话的,说是不这麽做就杀了他,还要让他宫外的家人不得好死,又说如果这事做得好会给他多少多少好处。威逼利诱之下,这太监只好照做。
後宫为之震惊。管事太监又不得不请来皇帝、皇後和被太监指认的侍女。那侍女见事情败露,立刻在皇帝面前招了,招了之後又对皇後磕头,说她对不起皇後,说完这些,这侍女便一头撞死了。
此案就此真相大白,皇後坐实了下毒的罪名,皇帝大怒,下令将皇後斩首,是後宫众人及百官规劝才改为打入冷宫,连带地殃及了夏彦。
当年皇後之事说来简单,如此单独拎出来,你若是坚信游皇後无辜,那麽这些看似乎都是一场陷害她的阴谋,但实际上这件事历时数月,其中柳暗花明、波澜起伏,当事人无不惊疑猜测,直到後来尘埃落定,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是因为过於震惊,所以几个当事人没有一个人怀疑游皇後不是真凶。纵使後来许多人都说游皇後宽厚仁慈,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他们也只是说“不像”而已,多半这些话後面还会再跟一句“没想到……”。
(0。64鲜币)宫中记 23 我要做皇帝
游天骐和夏彦就是属於坚信皇後无辜的人,但是他们二人的不同在於,游天骐认定这一切都是蓉贵嫔的诡计,而夏彦则认为此事还有待调查,或许是第三者的一箭双雕之计也未必。夏彦一直认为如果陷害母後的真凶不是蓉贵嫔,那也不可滥杀无辜──哪怕蓉贵嫔手上也不干净。而夏灏,本就不是蓉贵嫔的孩子,蓉贵嫔就算有罪也不应该牵连孩子。
话说回来,如果夏灏日後登基,夏彦担心这会刺激到游天骐的复仇之心,到时候父皇固然已经身死,但夏灏他……
还有一点让夏彦隐隐担心的就是,夏灏至今不知他的身份,他要麽在十六岁离开皇宫之前暴露身份,到时恐怕又要掀起一番波澜,要麽在夏灏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离开,只是夏彦不知道自己就这麽离开了,夏灏不知道会有什麽反应,若是他日後登基……
夏彦总觉得有些不妥,为今之计唯有希望自己能默默过完剩下的两年,只十六岁时封王开府,就此静静离开京城,悄悄消失在夏灏的视线之内,然後让时间淡化一切,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
夏彦的心愿是美好而卑微的,不过上天总是不遂人愿的。
夏灏回来的第二天,夏彦就在冷宫中接到了夏灏的小鸟传书。夏灏说要在今晚见面,夏彦想了想,答应了。
他们足有四个月没见过面了,夏灏想死了“小安”,夏彦也思念这个活泼的弟弟。纵然夏彦也知道夏灏并不是把他当成哥哥,但毕竟是唯一对他好的亲人,不论怎麽说,夏灏对夏彦来说都是特别的。
依然是老地方,夏彦早早就到了,夏灏反而姗姗来迟。
“小安,你有没有等了很久?”夏灏一来就问,不等夏彦回答,他便解释道,“柔沙那个丑八怪麻烦死了,我都叫她退下了她还折腾来折腾去的,天生的奴才命,烦死了!”
面对夏灏的抱怨,夏彦只是好脾气地笑笑。
借著月光,夏彦打量著数月不见的弟弟。
夏灏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孩童的白嫩褪去不少,少年的刚强似乎隐约可见,大概是军旅生活给了他这样的变化。夏彦可以预见,日後这个弟弟定然会是个骁勇深沈的男人。这样的人才是适合做皇帝的人。
夏彦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夏灏散落在颈边的发丝,他突然想到若干年後或许自己就再也不能这样做了,也或许有一天真相突然被揭开,夏灏会因为愤怒而拂袖而去,到时莫说如此亲密地为他拂去发丝,就连和和气气地说话都很难了。
夏彦不由得产生一丝伤感,但这微不足道的伤感很快就被夏灏颈间的一道伤疤冲走了。
夏彦动作一顿,问道:“殿下,你受伤了?”
夏灏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不在意地说:“是啊。不止那里呢,手臂上都是。”夏灏说著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藕段般雪白的皮肤上多了许多青青紫紫的伤痕,有的是瘀青,有的则是破皮後的伤痂。
夏彦看到这些伤疤不禁心疼,道:“还疼吗?”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什麽!”夏灏十分豪爽地挥舞著小拳头说,只是就在下一秒,他又赖进夏彦怀里,噘起小嘴委屈道,“其实痛死了!但是在父皇面前要这麽说,父皇高兴了母妃才会高兴,那天我回宫之後对母妃叫痛,母妃就戳著我脑门说:‘你是皇子,这点痛有什麽可叫的?!’──讨厌死了!”夏灏学者蓉贵嫔说话,将蓉贵嫔那柔媚的声音描绘得十分尖刻。
夏彦微笑道:“你母妃也是为你好。”
夏灏不屑地撇嘴,抱著夏彦的腰手里不规矩地摸了两下,撒娇道:“小安就不会对我这麽坏对不对?”
夏彦被抱著就想起了那日被夏灏亲吻一事,身子一僵,只能讪讪道:“这个……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小安最好了,他们都很讨厌!”
夏灏做出如此结论。
夏彦扭了一下身子,想尽可能自然地从夏灏怀里脱身,他被陆昕阳“启蒙”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弟弟如此亲密,但弟弟亲近他他其实是高兴的,他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会让夏灏伤心,所以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寻个舒服的姿势,但实际上却是想从夏灏怀里脱出。只是那夏灏深得八爪章鱼的真传,两只手臂看起来短短小小的,却抱得死紧,夏彦根本挣不开,而且那夏灏还有著野兽一般的直觉,夏彦一动,夏灏就抬起头来,疑惑却无辜地望著夏彦,可怜兮兮地问:“小安,我抱疼你了?”
按说夏灏若真的担心是自己抱疼对方了,那他就应该稍稍松手才对,但这小家夥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夏彦苦笑不得,却也不好再挣扎,只得轻轻拥住夏灏的身体,道了声:“没有。”
夏灏一笑,满意地将头埋进了夏彦怀里,贪婪地呼吸那久违的清新味道。
见夏灏如此,夏彦想想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孩子,又是自己的弟弟,既然自己能和大哥亲近,那这弟弟和自己亲近也是当然的。夏彦毕竟单纯,一堂简单的启蒙课根本不足以让他觉悟,他只觉得夏灏是自己的弟弟,亲近一点也没什麽关系吧?夏彦如此想著,也就将陆昕阳的“谆谆教导”扔到了脑後。
夏灏偎了一会儿终於松手,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拿到怀里,抄了半天,抄出几卷纸,献宝似的拿到夏彦面前:“你看看!”
夏彦打开纸卷,就见纸上画著几艘大船,看背景,似乎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正是一张黄昏战船归来图。再往後翻,都是几种战舰的特写,每一幅画都将战舰画得宏伟壮观。
夏灏扬起下巴得意道:“这是我让画师特别画的,专门带给你看的!”不过夏灏又说,“但是我让他们画的时候说是要带给父皇和母妃看的,他们画得特别用心。不过我还没有让父皇和母妃看过,这次打败战了,父皇心情不好,母妃也特别凶。我怕我拿这些东西给他们看他们会说我,我才不要没事找事呢!”
夏灏说著有些低落,毕竟是个孩子,有什麽喜悦的事情还是希望和父母分享的,不过生在皇家注定会失去一些普通孩子的乐趣。
夏彦爱怜地拍拍夏灏的肩膀,安慰道:“等过两天你再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夏灏吸吸鼻子,一扫失落,哼哼道:“无所谓,给小安你看了就好了,本来我就是画给你看的。”
夏彦笑笑,不接话。
夏彦看了船画,夏灏在旁边说著这次他去监军的经历:“我以前以为打战一定很苦,这次出去才知道,其实没我想的那麽可怕。那些大人看我是王爷,又得父皇宠爱,一个个都对我特别好。我看那些战士都在啃硬邦邦的饼,但那些将军却给我吃白米饭、烧鸡还有美酒。不过我没喝哦,你看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不要喝太多酒的!”
以前夏灏贪玩,喝醉了,夏彦就劝他年纪太小不要喝太多酒。现在夏灏居然拿这事来邀功了。
夏彦听了莞尔,就听夏灏又说:“以前先生对我说过,将军要和士兵同甘共苦,士兵才会对将军忠心。所以我就把那些好吃的东西都分给下面的人了,还说要和他们一起吃硬饼。不过他们都制止了。”夏灏说著吐吐舌头,“还好他们制止了,那个饼真是难吃死了,要我吃上几个月我一定会死的!”
“嘘──殿下不可以将‘死’挂在嘴边。”夏彦说,但那神情并不是很较真,而是带著笑意说,“殿下以後还要上战场的,不可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夏灏想了想,道:“对,我以後还要上战场的。母妃说了,如果我想做皇帝,首先要降伏的就是那些将军,要降伏那些将军,战场就是最好的地方!母妃说我这次做得很好,以後还有机会的话也要这样做。”夏灏一个翻身骑坐在夏彦腿上,盯著夏彦认真道,“小安,等我做了皇帝我就要让你天天陪在我身边。到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欺负你。所以我不能死在战场上!”
夏彦听得暗自心惊,夏灏今年不过十岁,却已经萌生了做皇帝的欲望,而让他要做皇帝的动力却是要将自己带在身边。夏彦不禁担心:一旦夏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是自己悄悄离开了,这孩子会怎样?!
夏灏并未注意到夏彦的心慌,他说完那些话又趴进了夏彦怀里,闻著自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