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完赤兔骑皇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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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暗自好笑,嘀咕道:“啊,天气真热。”边说边将衣襟向旁稍稍拨了些,挪近吕布一尺。
吕布唰地跳开一丈,憋得脸色通红,怒道:“你……”
刘协三两步上前,将吕布逼到了死角,拼命挤眉弄眼:“奉先,你躲得这么远做什么?”
吕布面无表情地抖了两抖,忍不住绷着脸道:“陛下眼抽,要请太医来看看。”
刘协嘴角哆嗦着扬了起来道:“大将军对朕真是关心,啊哈,啊哈哈……”
吕布对着刘协难得真诚一回,道:“末将是认真的,陛下不能讳疾忌医。”
刘协:“……”
刘协笑眯眯地将手附到吕布垂在身旁的手上,含情脉脉道:“纵是御医来了,要看也该看朕的一颗相思心,不该看朕的眼睛。”
吕布吓得迅速抽出手,将身形羸弱的刘协视作洪水猛兽一般,惊恐道:“该看!一定要看!”
刘协:“……”
有时候,有些话,明知对方不是真心在说,却有人天真地忍不住将它当作真话去听。刘协口口声声的相思来的太过莫名,只是那一阵阵强烈的冲击却没有给吕布思考的时间。
——在某一方面,论脸皮的厚度,吕布骑着赤兔马狂追也赶不上刘协。
刘协亲手为吕布斟了一杯茶,双手递上:“奉先说了这么久,口该渴了,来,喝茶。”
吕布向后挪了些许,一脸“你下毒了”的表情盯着刘协,刘协啼笑皆非,自己抬袖遮着抿了一口,又递给吕布:“来,奉先,朕与你共饮一杯茶,你与朕口水交融……”
吕布严肃的脸几乎绷不住了:“!@#¥%”
刘协看他一副正襟以待、欲逃不逃的模样,不由被逗乐了,也便将茶搁下,放他一马:“罢,若无他事,温侯就退下罢。”
吕布明显松了口气,跳起来火烧屁股一般逃出宫去了。
刘协两道峻长秀美的眼睛弯了弯,笑意盈盈地端起茶盏,小嘬一口,又饶有兴致地晃了一晃,仿佛手中端着的是美酒琼酿一般。
他望着亮澄澄的水面,轻笑道:“吕奉先,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地道战是不是很扯?我也觉得很扯,可是据说曹操当年就是这么从安众逃出来的……
PS:打古剑的时候我打得最欢快的剧情就是天气娘调戏苏苏,面瘫/道貌岸然的人被调戏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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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夜探司空府 。。。
吕布出宫的路上正碰上刘艾,刘艾见他满面通红,先是怔了一怔,片刻后方才行礼:“司空、温侯、行车骑将军。”
这一长串的头衔吕布原先听了是颇感扬扬自得的,然而时间久了,过了那股新鲜劲,每回听人念起来都觉不耐,大好青春时光都浪费在饶舌和听饶舌上了。
吕布挥挥手,便算见过礼了,匆匆绕过刘艾向外走。
刘艾直起身,吕布忽又绕了回来:“……刘侍中。”
刘艾微微一怔,旋即温和道:“温侯有何见教?”
吕布暴躁地抓了抓头,闷声道:“你……他……”
刘艾:“???”
吕布颦眉跺了跺脚,扭头走了。
刘艾:“……”
吕布回到许县后休整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北方发生了件大事。
公孙瓒自界桥战败后退至易京驻防,修建了一道绵延百里、牢不可摧的防线,袁绍攻打许久也仅是将他逼至易水,死活啃不下这块硬骨头。曹操消失后,袁绍派曹昂领着曹操旧部去攻打公孙瓒。
曹昂娶了乌桓首领蹋顿之女铃铛,得乌桓出兵相助;他又拉拢了刘虞的旧部鲜于辅、阎柔等人,逐渐在与公孙瓒的战争中占据上风。公孙瓒遭两面夹击,无奈之下派人策动黑山军首领张燕,将黑山军引以为援。
吕布人虽缠于南方战事,北方的情况却日日紧盯着。当初年仅弱冠的曹昂与公孙瓒这只老狐狸对上的时候,吕布满以为袁绍饥不择食选错了人,然而到了如今,他却不得不对曹昂这少年将领刮目相看。
——毕竟是曹操之子,虎父无犬儿。
这年三月,张燕领部众十万分三路前来救援公孙瓒,公孙瓒写了封密信派人悄悄送出易京,却被曹昂的探子截获。密信落入曹昂手中,曹昂按信上的约定燃起烽火,使公孙瓒误以为援兵到来,从堡垒中冲杀出来,被曹昂一举歼灭。
不可一世的易京防线就此被攻破,历史上再无公孙瓒此人。
消息传到许县,吕布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袁绍已统一北方,而自己这两年来南征北战,却无一点收获。
他召来郭嘉、司马懿等人,再度分析起天下大势来。
司马懿道:“曹昂既已占领幽州,他定会以幽州为据点,扩张势力。如今仅是暂且依附于袁绍,有朝一日定会脱离袁绍而自谋。”
吕布冷不丁问道:“便如孙策之于袁术?”
司马懿道:“正是。”
吕布不由嗤笑一声:这二袁兄弟皆是纵虎归山,为他人做嫁衣。
张辽道:“北方平定,袁绍若图谋我兖、豫、司隶校尉,当如何应对?”
天下局势尽在郭奉孝运筹帷幄之间。他道:“曹操次子、幼子曹丕、曹植皆在袁绍手中为质,曹昂暂不敢在袁绍面前展露野心。袁绍图我兖州已久,只是受北方战事牵连才迟迟抽不出身来。公孙瓒一死,今年之内,他必向兖州兴兵。”
吕布与众人谈论了一日的天下大事,待黄昏之时才依依不舍地放众人离去。
这日正是四月朔,再过两日便是寒食,刘协要外出踏青。再往后的清明,因战乱时节,刘协不便前往文陵祭拜,仅在毓秀台进行祭祀。
这些仪式,吕布虽嫌繁文缛节亢长无趣,身为司空却也不得不参与的。
入夜后,吕布脱去外袍,正欲熄灯入眠,忽听守卫来报,门外有一名自称刘阿和的少年来访。
吕布不由大惊,不知是否自己心中想的那位刘阿和,也不贸然让守卫将人领进来,匆匆忙忙扯了件外袍,倒屣冲了出去。
门外负手站着的,正是一袭白衣的少年天子刘协。
刘协年已十七,吕布并不似董卓将他软禁在宫中,只是安插了诸多耳目在小皇帝身边看住他的一举一动。
刘协夜深出宫,身边只带了名年迈的宫人,宫人手中提着两个酒坛,除此之外,再未携带一人一物。
吕布并未行礼,高大的身形僵硬地杵在司空府门口,直直对上那白衣少年的双眼。
少年长发以一条青丝束起,一身清清淡淡的素衣,足蹬白缎靴,腰间系着墨绿色束腰,勾出他消瘦的身形。风弄灯影晃,少年拖曳在地上的阴影便随之晃动,如一池春水被风吹皱般涟漪迭起。
少年见吕布衣衫不整地出来,恬然一笑,缓步走上前,直到吕布面前不足两尺处停下,将自己半张脸浸在吕布的阴影下。
吕布的目光随着他一步步的走近而被牵动,直至那人站定在自己身前,依旧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全身会动的仿佛只剩下那一双阅尽生死的眼睛。
刘协唇角弯了弯,低声唤道:“奉先。”
也不知哪日起,他不再唤他一声温侯。
吕布一双浓似泼墨流水的长眉勾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迷惑:“你……你怎在此处?”
刘协笑道:“过几日便要出宫踏青,朕……我想着今日便先出来瞧瞧。不知怎么走到此处,顺道来探望奉先。”
吕布宽厚的嘴唇嚅动着,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送你回宫?”
他欲出口的分明是陈述,却不知怎的沾了些许迷惘,生生变成了疑问。
刘协细长的眼睛弯了起来,道:“司空府建成后我尚未来过,奉先不带我进去瞧瞧么?”
吕布憋了许久,终于吐出一句:“天黑,看不清,没啥好瞧的。”
刘协忍俊不禁,仰头笑望绷着脸的吕布,不由抬起手捏了捏他紧张的面部肌肉:“奉先,你的脸是铁打的不成?”
吕布下意识想要退开一步,却又被这般朦朦胧胧的情境所迷惑:这少年的夜访,如斯亲密的态度,甚至,这恰到好处幽暗的烛光,都让他生出种错觉来。仿佛这少年与自己已是多年相识的好友,这一切都来得顺理成章。
刘协见吕布没有避开,嘴角的笑意愈甚,招手令那名随行的宫人上前:“我今日在城中问了问,说是城西那爿酒肆最有名气。”刘协接过一坛酒,端在怀中晃了晃:“我买了两坛白玉春,特意送来与奉先一道尝尝。”
吕布高大的身形始终堵在门口,一刹那的错神险些闪身将他放了进去。然而他很快便清醒,蹙着眉语气生硬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宫。”
刘协道:“赤兔已睡了,它连日操劳,还是莫要吵它为妙。”
吕布:“……”
刘协见吕布兀自不动,便绕过他欲从旁进府,又被一脸漠然的吕奉先拦了下来。
刘协无奈道:“这便是温侯的待客之道?我亲自来送酒,你却将我拒之门外。”
吕布冷冷道:“夜深了,陛下可以明天再来。”
刘协虎起脸,眯着眼威胁道:“温侯,你这是要抗旨吗?”
吕布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表示不受威胁。
刘协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垂下眼,静默了片刻,再仰起头时又是一脸笑意:“方才打更人刚敲了更,已到了宵禁时分,我身为九五之尊也不可带头犯法。今夜不能再上街,只求温侯收留一夜。明日一早再送朕回宫”
吕布头顶隐隐冒起白烟:“……那你怎么过来的?”
刘协眨了眨眼睛,笑得颇有些狡黠:“打更人敲更的时候,正是我敲门的时候。”
吕布:“……”
八尺高的男儿依旧似门神一般杵着不动,狠狠瞪着眼前的少年,似要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