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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墨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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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李径怎样都无法预料他的人生会如此荒唐。
本来回家欲找人除妖,结果不止身陷囹圄,竟至为妖所救。因此,当他被倒提著跃过箭雨枪林,高墙铁壁,尽管周围血肉横陈,铿锵不断,彷佛还置身梦中。满身的血液一古脑儿的冲到头顶。李径往身侧的墨生瞄去,见一身白衣尽染血迹,清俊中略微带点妖媚的脸孔被月晕衬托,比往常多了狠戾的色彩。
他的心里暗暗打了一个突。
李径并不清楚墨生是否已然知道他此行回家的用意,但墨生能轻易找到自己所在,那些小心思小伎俩应该也是瞒不住了吧。况且若非墨生及时出现,他恐早入了鬼门关。感谢谈不上,李径却十足确信墨生不会真要了自己的命。
……好歹自称是自己的……自己的相公……请人作法什麽的,大不了抵死不认账……
反正虎穴狼窝的,还能差到如何?他现在人在爪下,又那麽飞檐走壁一遭,挣脱势必不可能,即便真的挣脱了重新落入善喜手中,不用说,也死定了。
不如一博。
李径方才被一顿变故打蒙了头顾不得思考,厘清头绪之後想想,他父亲城南王三朝侍主多年经营,人脉什麽的到底尚存,如果不是事出突然,理应还有转圜的馀地。他家九代单传就他这麽一个儿子,只要留得性命,相信父王不至於坐以待毙。倒不如权且宽心,寻个时机见了父母,再策後著。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唯一的问题只在於,他们能不能突出重围。
四周明晃晃的刀剑相击,弄得本已虚弱得李径头昏目眩。而墨生待他,彷佛只是一件随身货物,跌来撞去,毫不顾忌。
李径几乎要吐了。身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楚是汗水,或者血水。
有道是,人生悲苦,世间均等。不过人家几十年慢慢折腾,到了这里,但似暴雷骤雨,水淹金山。想以前,扬州世子李径何其风光的人物,最是不知道愁滋味的主儿,咋一番命运颠簸,任人鱼肉也并非不可能了。
正云深不知何处,遥遥忽然听到一人声嘶力竭的尖利声音:“放箭!”
李径勉强穿过人群望去,正对上一双充血的眼眸。
善喜被人搀扶著斜靠在房梁立柱旁。
纷乱张扬的发丝下,苍白的面孔扭曲作一团,十足可怖。尖细的食指直直指向这边,不断大喊:“给我放箭!给我杀了他!!杀!!”
李径吓得七魂不见了三魄。放箭?!狭小之处,乱箭丛生,饶是墨生再怎麽厉害,他们二人始终血肉之躯,哪里还有生路可寻?!
果然,电光火石间,数十支的长箭破空直来。几乎就在李径紧紧闭上双眼,今夜第二度认命等死的霎那,他忽然觉得自己腾空而起,轻飘飘的,似乎入了九天。耳畔忽忽风声乍起,然後就是温润黏稠的液体洒了满脸满身,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李径稍微张开眼,朗朗清空无限靠近,再低头一看,自己双脚悬浮,下面云蒸雾绕,诸物不清,竟真的是到了半空中。
他颤巍巍的伸手往脸上抹去。
一掌刺目鲜红。
“啊——”伴随一声惨呼,李径彻底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
犹记淡眉关风月,尽望残红浓绿荫。
前事犹思间,空落寞,人不见。
寒山唏嘘渐远。
……
好像是睡了一辈子那麽长的时间,等李径悠悠醒转,还颇有些浑噩。他头痛欲裂,彷佛夜饮烈酒的清晨,连思绪都无法把握。久久盯著头顶红缎的绣帐,李径半晌不能回神。他这是在什麽地方?怎地这花色依稀眼熟?……不过既然不是牢房也不像是死了,自己和墨生该是逃出升天了吧。李径试著翻了个身,结果刚一动,疼痛倒是其次,即刻引起哗啦啦的好一阵响动,把他著实吓了一跳。
“你醒了?”
耳边冷冷问句,李径一惊,仿佛醍醐灌顶,全身汗毛倒竖。
“恩,恩……”
“醒了就醒了,恩什麽恩?!”语气虽然严厉,声音却不大,似乎还夹杂些气若游丝的味道。李径听来狐疑,他勉强抬起身,掀开帐角往外一看——
“你!你怎麽了?!”李径失声大叫道,“好……好多血!”
“不要吵!”墨生一脸不耐的摆摆手,“只是轻伤罢了,至於这麽大惊小怪的麽?!”他手心握著一把折断的羽箭。箭尖横生著几根长长的倒刺,挂著块白嫩嫩的肉。鲜血源源不绝的顺著箭杆往下滴落。
墨生毫不在意的把断箭扔在桌上,旋即拿起一大块白布摁住受伤的腹部,忿忿言道,“倒是你!重的跟猪一样!还给我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李径死死看著快被浸成赤红的布单,及墨生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闭嘴归闭嘴,他还是奈不住暗自腹诽道,轻伤?!这样叫轻伤?!
虽说自己不学无术,可自幼跟父亲出入军营,这种羽箭李径唯独认得。
穿云箭。
本是种极阴险狠毒的兵器。此物从不上毒,乃是因为已经无需上毒就可获人性命。箭尖一入人体,尽没骨肉方休。日後想要取出,从军多年的大夫下手,亦难免需要剜掉周边大片腐肉。据说,很多人就是因为受不住取箭时的剧痛而死。可是墨生就那麽拔出来,还说没事,不管真的假的,莫不是早和眼前这人有肌肤之亲,谁混闹墨生是铁打的筋骨,怕李径也信了。
但经过短暂相处,李径太了解墨生的脾性。他这人铁口无忌,逮什麽说什麽。既然叫自己别吵,若冒然开口,肯定是要遭罪的。再者,墨生死活与自己本无相干,他方才仅仅一时情急罢了。毕竟墨生虽勉强算是救命恩人,可一介妖孽逼婚在前,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其所为简直比杀人灭口还要让李径难堪难过。
迟早是要被灭了的。要此刻伤重不愈,倒还省事。
於是,李径默默的靠坐在床边,仔细检查自己身体可有何伤处。还好,除了几处淤青,并无大碍。
他长长吁了口气。
看来,自己昏迷前那一阵血雾,应该全是出自墨生身上的了。
……中了穿云箭……
李径放松心情,这才顾著斜眼瞥了瞥房间的布置,总算明白现下自己就在当日和墨生成亲的那间房里。想那时兼程赶路数日才到扬州,想不到这墨生好大力气,竟能负伤把自己带回此处。据他所言,自己昏睡了两日,那这两日,都没顾得上取箭麽?两天了,伤口大约已然结痂,如此硬拔出来……鲜血那般汩汩不止……
“你怎地如此笨拙?!”看到某人随随便便拿布堵著伤口了事,李径实在忍不住呵斥道。
“什麽?!”墨生闻言大怒,“你说我笨?!”说罢就要起身,一个吃痛,又坐回去。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嘴角缓缓溢流出血痕,更顺著额角滴下一串豆大的汗珠。
显是痛到极点。
“怎麽不笨?!”李径忽然有些不忍心。他乾脆翻身下床,想要亲自给那个笨蛋包扎,可脚底一绊,居然直直的从床上摔了下来。“哎呀!”
李径全身一气颠簸,不禁觉得莫非昏迷许久以至头昏脑胀不成?……他挣扎著起身,又再次跌倒在地。他定睛往脚踝一看,顿时七窍生烟:
原来自己的右脚被锁了一副银质的镣铐。拇指粗细的链子死死的铐在了床头的雕花栏杆。

17
李径气的脸色三变,青筋暴突:“你!你居然敢栓住我!你到底当我什麽?!”
可这话如同空谷回音,根本无人应答。李径见墨生不语,气恨不已。他一手使劲拉扯著链子,一边怒喝道:“等你爷爷我弄断了再找你算帐!”
“没用的。”墨生抬起头轻轻瞟了李径一眼,“这是天山寒冰铁熔合精钢锤炼而成,乃狐族之宝。武功至高者尚未必挣断,凭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奈何。”
闻言,某人愈加愤怒,“那你放开我啊!我干什麽了你这样!”
墨生静静的看著李径,看到他浑身毛孔皆开始冒出寒意,方正色道:“这里是狐乡,凡人不得随便进出。这次带你回来,是瞒著……瞒著尚绮的……”他忽然捂住腹部,整个人深深的蜷曲下去。接著是好一阵大咳。李径虽然满肚子的疑问,看墨生那样子,此刻亦只能保持沉默。
屋外残红投射,映了一地规整的窗棂。
墨生细瘦的背脊便隐在那一道一道的影子里,剧烈的难以平复的颤抖著。而他努力抑制的咳嗽喘息的声音更是回荡于这方小小的空间,让李径的五脏六腑也跟著绞痛起来。
半晌。
墨生勉强停住,抹了一把嘴角,素白的手背即刻染了殷红,“所……所以不能让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受了伤,需要休养生息,不能时时看著你。咳咳……”李径见他眉头紧蹙紧,死死的克制自己,一张原本惨白的脸涨的通红,刚想要劝两句你要咳便咳嘛忍著还不是累自己辛苦,墨生已顺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在这里地处偏僻,离尚绮所在较远,平时也鲜少人走动……咳咳……总之,被发现了,你难免一死。”
“你与我说,我不乱跑便是。何苦费这手段?”李径试图说服墨生,尽管话一出口,他也知道有了前车之鉴,真傻子才会相信。况且自己原本的计画就是要跑路的。
迟早的事。
果然,墨生斜斜看他,不含喜怒。李径紫青了面皮。可他仍然不死心,摆个十二万分饱含诚意的笑脸,“难道我会不怕死麽?你放开我,我发誓不会走出这个房间半步。”墨生不再答腔,他慢慢起身,慢慢向李径走来。李径心头一喜,莫不是自己口才了得,已经哄的他听信不成?却见墨生走到床边,合衣一躺,侧身闭目,竟就这麽睡了过去。
此一会儿功夫,迟暮晚照隐没,房里蓦地变黑了。于李径不多的经验,所谓狐乡彷佛夜夜繁星漫天,皓月当空。今天不知为何,诸般光亮隐没,剩下疏疏落落的几点。就著昏暗的星光,墨生的睡颜倍加光洁平滑,青瓷一样,宛如稚龄的孩童,只那眉心一点微微的皱痕,泄漏了端倪。
明明最该是无忧无虑,因为怀抱满腹愁怨,连睡时亦不能安枕了。
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李径久久端视这凡间无双的美丽容貌,虽明知是妖是孽,仍不能控制的想要一看再看。
曾经一腔的怨恨此刻均变得混沌不堪。前几天,他还在抱怨墨生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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