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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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流景整整一天克制着自己不与络熏说话,甚至避开眼神的交织,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管住自己不去看的时候,耳朵竟然会自发伸长了去听他甚至细微到在马车里换个姿势时衣服的摩擦和幽幽的叹息。
轻微道几不可闻的咀嚼声停了停,又是一声无声的叹息,若不是殇流景内力深厚有所察觉,怕是连络熏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叹息。
冷硬干涩的馒头是很难吃,这时节冷卤牛肉吃下去也的确有些不舒服,若是在马车上准备木炭的小暖壶就好了……殇流景下意识地想着。
“咔咔……”包卤牛肉的纸包放在地上的声音,“嗯哼……”络熏在清嗓子,怕是食物太干了。殇流景正想将旁边的水袋砸过去,络熏打破了快维持一天的沉默。
“云扬的情况不能再等,若是他死在我们手上,蓝玉城一定会倒像其他两方,对我们非常不利,而且,云扬怎么说也是为了我们受伤。他不能再等,我们不能明明有解药却不给他服用。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师弟,而且还是我的朋友。我们还有机会拿到其他……”
“闭嘴!”殇流景听着络熏不停地解释理由,冷冷呵斥。手里的馒头立即应声而落,一般捏在殇流景手中粉碎,一半顺着地势滚出很远。说到底,就是要将乐宁香给了云扬不是吗?他没有拦着,本来就是为了云扬回去拿的。只是,非得时时刻刻想着念着云扬么?难道,这些漠视冷落他竟是没有感觉毫不在意的?
络熏心颤了颤,被不耐烦的声音喝住,殇流景看也不看他一眼,甩掉手里馒头,走向马车,似乎准备继续赶路。
络熏匆匆将食物填进腹中,上了马车,心中竟然莫名地有些郁闷,压抑的空气让络熏一次又一次地掀开帘子,看着前面人冷漠的背脊,越发觉得躁动不安。殇流景冰冷的呵斥和视而不见的冷漠擦肩而过不时浮现眼前。讽刺也好,怒骂也好,这从未有过的冷漠让络熏有些无所适从,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些责怪殇流景的意思。惊觉自己的心思,络熏呆立当场,自己怎么会怪殇流景对自己的冷淡?难道是因为真的在意他那些奇怪举动了么?络熏忽然打了个冷战,甩甩头,坚决不愿再思索下去。
跳起来将乐宁香从怀中拿出,匆匆地要给云扬服下,怎奈云扬昏迷不醒,怕是根本灌不进去,只好作罢,到了下一站在另想他法。只是,在络熏心里已经生了个决心:这乐宁香,一定只给云扬服用。
这片山头名叫“万骨山”,一将功成万骨枯,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曾经北冥的开国之际,在这里有过一场血腥之战。当时,为夺取最后一片土地,络熏的先祖亲自率兵围攻带着亲眷和一万亲卫逃至此处的离国皇室。据说,那一夜,不顾先离的皇帝和太子下跪哀求放过这些士兵,先祖执意将含泪向离国国君磕头的一万士兵杀死。据说,那一夜,鲜血染红了山岗,直至现在,这片山岗的土地还是红色。据说,那一夜,哭喊和呜咽整整持续了一夜,那些不愿死在北冥军队手中的士兵仰天长笑,将自己的血液溶在了这片土里,直至今日,那些孤寂的亡魂还在重复着死前的呜咽和长笑……
一万降兵,愿意为了子民的性命下跪的离国君主,这是北冥在成功最后的关头所欠下的债。每读国史,络熏便会如此感叹伤怀。
山路颠簸崎岖,马车很难行走,走到深夜,终于过了山岗,殇流景歇马休息。络熏虽然一路上没怎么喝水,但到此时,还是忍不住要解决需要了。
黑黢黢的山林里,夜游鸟发出诡异的呜咽,更不是有些“哦呵呵呵……”的怪笑传出,络熏忽然有些心虚畏惧。这是自己的先祖所欠下的债啊,今日,几百年后,当自己经过这冤孽之地,不免有些作贼心虚。
络熏看着被黑暗和浓密的树木交织包裹成诡异形状的团团黑色,憋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红着脸来到殇流景面前。
殇流景正低着头将捡来的枯枝点燃,用余光看了络熏一脸小媳妇儿害羞神色前来答话,唇角不由偷偷一翘。他并不生气络熏要将乐宁香给云扬,虽然有那么一点不高兴,但,大事上,殇流景分的很清楚。生气的根源,莫过于自己拿腔捏调地装了一整天的冷漠,而络熏没有表示出他的在乎罢了。只要络熏在乎他,巴巴地跑来同他说话,这种类似于投降的行为便让殇流景喜不自禁。只怕,若是流景阁的下属知道自己的阁主竟然做出这般幼稚之事而不自知,恐怕会笑掉大牙。
心下欢喜之余,殇流景却依旧冷着脸,对络熏不理不睬,恶劣地想要讨回自己亏了一天的本。
“殇……殇流景……”络熏有些结巴,要找殇流景低声下气地和好已经是个挑战,要说这种事,络熏的尴尬紧张可想而知,等了一阵没听到回应,尴尬之意更甚。踌躇了半响,络熏咬咬牙,再次喊道:“殇流景,你……能不能陪我?”
呃?殇流景的动作顿了一下,挑挑眉头,面容有些扭曲地盯着络熏看。陪?殇流景心下坏笑,才一天不理你,就要倒贴过来么?
“我……我想……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络熏实在不好意思将要尿尿这种事说出口。
“到底要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殇流景上下打量着络熏,络熏快要滴血的小红脸真是可爱。
“我要……方、方便……”络熏的声音犹如蚊子,一张脸都快要贴到胸口了,只差没学大家闺秀拿个衣袖将脸给遮起来。
一个大男人这样明显的害羞神情滑稽的让殇流景快要喷笑出声,强忍着笑意,殇流景问道:“你怕?”
这么丢脸的事被轻易拆穿,络熏直觉地霍然抬头,鼓起小脸瞪起眼睛下意识反驳:“才没有,谁、谁害怕了?”
络熏孩子般气鼓鼓的小脸可爱到让殇流景想要捏一把,而好笑的模样让殇流景也不觉大笑出声。
掐掐络熏的脸,爽朗的笑回荡在山岗间,诡怪的声音立即消失无踪。
听到殇流景的笑声,络熏不觉长舒一口气,压抑了一整天的感觉似乎一扫而空。不知是否是被殇流景的笑声感染,络熏轻快地脱口而出:“我喜欢你笑的时候。”
殇流景的笑嘎然而止,望着黑暗中微微仰头望着他的眼眸,确定此刻,络熏的眼里只有他,殇流景微笑,轻声询问似的道:“那我以后一直笑的话,你就一直喜欢,可好?”
络熏一瞬间慌乱,匆匆转身,慌不择路地向前走去,没走几步,脚下被树根藤条之类的一绊,不经意地向前倒去。殇流景眼疾手快,一把将络熏抱在怀里,轻声笑道:“像个小孩子一样,连路都走不稳,羞羞。”
络熏微惊,这个善变的家伙,又来了!黑暗中忽略自己红着的脸,再次匆匆前行,更不知道在自己的唇角,泛开的一丝甜笑。
第二日下午,便来到东域名镇天佑镇。殇流景直接将马车赶到一个江湖门派的山庄之中。据殇流景说,这有天下第一庄之称的木槿山庄要开一个赏花会,广邀天下豪杰和各界名媛淑女,而他,是为了赶上赏花会而来。
络熏自然知道殇流景在这紧要关头不会为了这风花雪月之事而费尽心力,这个什么赏花会,虽不如所说的集聚天下豪杰,但是,东域有头有脸的人物怕是会尽数出席。以后要在东域定都,若是事先能对这方掌握钱权的人物有所了解,甚至结交情谊,对日后办事定然有诸多便利。
木槿山庄的庄主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生的颇有男子气概,而且,也不愧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虽知道络熏乃当今天子,在没说破的情况下,竟然也能进退有度,从容不迫。
殇流景和庄主似乎交情非浅,对庄中一切都很熟悉,几位至今仍然堪称美人的庄主夫人见到殇流景更是亲切异常,即便殇流景态度淡漠,她们也是习以为常一般热情如故。
“小景啊,出去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啊?比如,有没有看到比我们语溪更漂亮的女孩子啊?”
“小景啊,这么久不来了,笑溪的诗画虽然依旧流传于天佑甚至东域,可你不给她作评,她都说没意思不愿再作了呢!”
“这么久没来了,一定很久没有吃到美味的东西了吧?要不我现在就叫嫣溪给你做她最拿手的鲈鱼啊?”
“小景啊……小景啊……”络熏有些错愕地看着殇流景被一堆美人围在中间,长长短短的,或娇柔或妩媚地叫着小景小景,看着殇流景一脸郁闷又有些无奈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应着“小景”这个称呼,忽然就有些想笑。
唇角微微翘起,整张清秀的脸顿时恍若宝鉴初开,光彩照人。
“啊……这里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哥儿!”忽然一声惊呼,一群美人呼啦一声围到络熏身边,还没等络熏回过神,几只纤纤素手便抚上了络熏的脸。顿时一片“啊哟,真滑真嫩手感特好!”的赞叹。
一只大手迅速拽过络熏,将其挡在身后,殇流景黑着脸严肃地说道:“各位大嫂,请你们不要动他,否则后果自负!”
“啊——”络熏有捂住耳朵的冲动,难以忍受地看着各型各色的美人齐声尖叫,“小景你说什么?你叫我们我要动他?你自己都让我们动,不让我们动他?不对不对,你你你……你居然会维护别人!你居然为了这个漂亮的小哥儿警告我们…………”
络熏终于忍不住,堵上耳朵,隔着手掌,络熏听见美人们哇哇地说着:“你都没有维护过语溪(笑溪、嫣溪)!”
络熏看着挡在眼前的人无法使用武力时奋力地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