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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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新总领,但人却都是老相识。特别是李武烈,在拓跋野少年的杀手生涯中,还曾多次与之合作、互为接应。而赵敏行、段成德等人虽为文士,主持情报分析,但也曾与作为副总领的七王多次接触,分析、递送军情。而拓跋原,本是王族一支,虽然年近五旬,论辈份,还应叫拓跋野一声叔爷,除了公务,更是年年在王族聚会中见面,有着远比旁人更多的亲近。
以拓跋野为总领,本就是看重他熟知黑衣卫的人员、运作,更兼有极强的声威、能力,可以对黑衣卫实现无缝接管,让这个西秦除了军队以外最为庞大、最难以把握的机关在更换首脑这一重要动荡时刻仍能得以不出意外地顺畅运行。
拓跋岱进来的时候,谈话已近尾声,这些人一见他挑帘入内,忙伏地参拜,拓跋岱大手一挥:“免礼,平身。”
拓跋原等人依然规规矩矩将大礼完成,这才起来,恢复了原来的站姿,聆听训示。
拓跋野看了哥哥一眼,见他脸色不好,于是决定结束今日的接见,对这些人说道:“自今日起,诸位各负原职,还请各位为我西秦精诚合作,认真理事,忠心为国。”
拓跋原等抱拳应道:“谨遵总领令。”
拓跋野抬眼望向拓跋岱:“王上有何训示?”
骤然见到这些常年追随在四弟左右的亲信手下,拓跋岱的心如针扎一般地痛,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对这些人训话,强忍着面不变色地摇了下头,却没出声。
看出他神色不正常,拓跋野对这些人说了声:“你等先且退下。”拓跋原等领命悄然退下,自有人带他们去安顿歇息。
屋内只剩下兄弟二人,拓跋野黑濯石般的眸子凝视着哥哥,默不出声地等待着对方开口。
拓跋岱颓然卸去全身气力,靠坐在弟弟对面的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一口灌下,长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我要诏行全国,为厉王服丧。”
拓跋野双眼微眯,这么说,是已经确认了老四的死讯。可是按拓跋岫的安排,三哥作为诛杀暴君的明主重登王位,绝不应该对声名狼藉的老四有什么追悼的行为,可是三哥现在既已说出这话,表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地要追悼他这个弟弟,就算辜负了老四的一片苦心也在所不惜。若拦不住他,该如何向天下万民解释武王如此前后不一的行径?他心中的念头转了几转,最终只问了一句话:“王兄,可曾考虑民意?”
拓跋岱嗤笑出声,“民意?民意是个什么东西?这世上拳头大的就是理,只要我万军在手,谁管那些蛇虫鼠蚁乱唧唧!惹得老子不高兴,都他妈的得给我闭嘴!”
敏锐地察觉到兄长的变化,仿佛浑身戾气无处发泄,拓跋野靠坐床头,沉静地看着对方,默然不语。
在弟弟探究的目光下,拓跋岱愈发地感觉烦燥不安,总有些毁灭一切的情绪冲撞他的理智,腥红的双眼紧盯着弟弟,一句话冲口而出:“其实,若非老四,也许我也会做出那种事!”
尽管他说得没头没尾,可拓跋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所指,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自心头泛起,眼神暗了暗,避过了拓跋岱的眼睛,看向茶几。
上好的紫梨木精雕细琢的高脚茶几上,一只游鱼戏莲的碧玉茶盘上,摆放了一壶六杯整套茶具,就象是兄弟六人亲密无间,相依相偎。这些无知无觉的死物竟让他触景生情,心头泛酸,拓跋野皱起双眉,强迫自己抛却那种毫无意义的情绪,抬眼迎向拓跋岱的目光,轻声问道:“你是说,出卖我?”
拓跋岱拧着眉点点头,阴着脸沉声说道:“是!”
“这事儿若非老四,我也会把你卖了,牺牲一人换取天下,这么合适的生意谁会不做?!”
二人无声对视,良久,拓跋野淡淡说道:“知道了。”扭转了头,再一次看向那六只一模一样的精致玉杯,喉结滑动,顿了顿,终于下决心说道:“你放心,我明白,我不会再记恨他。”
他明白,他四哥做的那些,是为了大局,他一直都明白。他也明白,他的三哥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可他如今说出这种话来,无非是想化解自己对老四的怨恨,逼迫他面对四哥这种大义当前牺牲小我的残酷选择!
可是,就算自己恨与不恨又有什么意义?斯人已逝,难道他还会在乎不成?那个人这一世在乎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就是你,他至亲的三哥!
想到三哥。。。。。。
拓跋野难过地低下头,喃喃说道:“王兄,你变了。”
弟弟痛心的样子同样刺痛了拓跋岱,那种桀骜暴躁的情绪一扫而空,拓跋岱只觉心里头木木的,空空落落,颓然仰靠椅背,叹息道:“不对,我没变。”
“以前有你四哥在,什么样的坏事都替我做了,根本用不着我自己去琢磨,如今他不在了,我若是还象以前一般拘泥于人前磊落,哪能做得稳这个王座!”
话语里蕴藏的无尽的伤痛,就连对四哥心存怨尤的拓跋野也感同身受,第一次为这个哥哥的陨落而感到哀伤,想起了那张淡漠从容的苍白面孔,无论爱恨都不可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心尖儿泛苦,鼻头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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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瑞原本是兴冲冲而来。在耐着性子听了一个上午各种关于战事、关于国内各地大小灾祸、关于南方各族零星动乱的坏消息和诸臣或明或暗的各种争执吵嚷之后,总算在下朝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大总管悄悄禀告了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不管怎样,说明这个被自己以为不会起太大作用的前秦王,还是真的能挤出些油水儿,总算不负自家损兵折将地将这人虏了来。
可是来了,却发现不妙,已被谢灵惜折腾得惨无人样的俘虏摸起来浑身火烫,神智不清,连命都几乎保不住了,还问什么口供!看着伏在脚底下颤颤微微的谢灵惜,等着久传不至的夏太医,周文瑞恨得直咬牙,转了几个圈,又是一脚踹在谢灵惜的身上,大声咒骂:“混帐,废物!”
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太监低低的交谈声,只觉得怒火万丈,扬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废物,给我大声回话!”
李得全躬着身子挑帘进屋,小心翼翼地回复:“王上,夏太医出宫了,奴婢已令人快马去寻。”
周文瑞一脚踹在李得全身上,吼道:“谁准他出宫的?啊?谁准了他出宫?!”转个身,一巴掌把桌上的食盒茶具统统扫落地上,呯膨作响中恶狠狠地骂道:“没用的奴才!混帐,混帐!抓回来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乱逛!”
李得全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等着主子发泄着怒火,心里却因着眼前这个惹人厌的谢大人要倒霉而暗暗高兴。连无关紧要的夏太医都受了迁怒,谢大人,哼哼,等着看王上怎么处置你,让你得意,让你狂!
周文瑞好一通发泄,终于坐回椅上,阴鸷的目光在床上依旧被绑缚的囚徒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谢灵惜之间来回扫视,脑子里转个不停。
李得全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王上?”
周文瑞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李得全知道自家主子这是已经冷静了下来,壮着胆子说道:“王上,传回夏太医还得再等一会儿,那人犯病势凶猛,耽误不得,您看是不是先把人放下来,擦擦身子,灌点儿参汤,吊吊命,降降温?”
周文瑞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有个做事儿的,挥了挥手:“你安排吧。”看了看杂乱的屋内,厌恶了这屋的血腥气,站了起来,背负双手,说了声:“谢灵惜,你跟我来。”带头走出房门。
这是三间正房,审讯拓跋岫原是在东屋,周文瑞带着谢灵惜走过堂屋,进入西屋,屋内摆设与东屋相仿,但少了那张特意抬进去安置囚徒的床,更显得宽大,敞亮。
周文瑞在主位坐椅上坐定,小太监们手脚利落地抬进铜炉火盆,摆放茶几糕点,又悄无声息地退下,眨间之间这空旷的房间便温暖起来,可谢灵惜的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心冷如冰。
到得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个囚徒的险恶用心,先是抛出那诱人的香饵,然后吞吞吐吐,最后说什么只告诉自己一人!可恨自己竟鬼迷了心窍,没看破他的阴谋,如此大意地着了他的道,如今王上问起,自己该怎么回应?!如此刻薄的主上,就算能明白那囚徒其实并未招供,可只要有一分的猜疑,自己也说不清!
果然,他听到头上那主子如从九幽寒潭中发出的索命声音:“说吧,他都跟你招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8章
鬼谷子回到行宫的时候已近深夜,摸摸怀里的金星石砚,他的心情极好。这砚选得不易,既不能太便宜,得合乎他这个送礼者的身份,又不能太贵重,显示出他对受礼者有多在意而引人猜疑,在信阳最好的笔墨坊里选来选去,总算拿定了主意。
这东西,是送那只小白羊的,想起午时的那场翻云覆雨,鬼谷子悄悄地笑了。他把迷迷糊糊的夏凡带到酒楼附近的客栈,叫了上房,云雨过后,夏太医赤条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样子,还真是象只白羊。
知道他一时醒不了,鬼谷子把一切收拾停当之后,侧身躺在白羊旁边平复着心情,他原是想守着他醒来,一起回宫的,可想了想又觉不妥,到底不能在人前明目张胆地与这小家伙太亲近。
情。欲的沟壑暂时被填满,鬼谷子的脑袋恢复了活力去思考其它。除了想到依然需要与这孩子谨慎地保持距离之外,另有一种不安让他开始心绪不宁,他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