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锁骄龙作者:黑巫-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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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岫这身上一。丝。不。挂,连续几天的昏迷中,哪有人精心照顾他,种种秽物沾满全身,若是平日里,这种肮脏的状态拓跋岫一刻也受不了,只是现在,相对于身体的种种苦楚来说,这倒是最容易忍受的一项。
在那太监的示意下,有人抬来一个大木盆,倒满了水,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去,洗刷干净。拓跋岫忍受着这些人粗暴的摆弄,并不出声。
先前那文士看着这一幕,板着脸对地太监说:“这屋子太冷,不想冻死他就多摆几个火盆。”
又扫了眼出来进去干活的小太监们,补充着:“门关严实点儿,别进风,他这身子受了冻,一病就不是轻的。到时候可别来找我。”
太监对他则陪着笑:“夏大人您别生气,这是孩儿们考虑不周,小的这就安排。”
转身命旁边的小太监:“按夏大人的吩咐,还不去办!”
不多时搬来两个烧得旺旺的大铜盆,摆在屋里,又有人抱来厚重的棉门帘,七手八脚地给换上,这屋子里立时就暖和了许多。
夏大人左右看了看,感觉还算满意,最后又想起来,指点着水盆里被人搓洗的拓跋岫道:“让他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抱怨着:“这人也忒不听话,怎么说就是不肯伸舌头。”
那太监对着周围一抬下巴:“听到没?把他舌头抻出来。”
那几个太监可不客气,当下掰开拓跋岫的嘴,有人端来灯烛,凑过来,方便夏大人探看。
夏大人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终于直起身子,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开对方,也不再多话,转身离去。
那太监看着沉着脸被人搓弄的拓跋岫,用那种尖细的嗓音劝道:“我家王上敬您的身份,可您也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听话着点儿,顺从着点儿,对您,对咱家,都好。”
拓跋岫看都不看他一眼,闭目不语。
从清醒过来,他一直没考虑过自己的处境,直到被这些人放进水盆里梳洗,这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境遇,并不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便可以解决。他主掌黑衣卫多年,关于刑讯逼供之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以自己娇生惯养的身子,定然忍受不了那种种酷刑,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身体有病,必然熬不得大刑。在拓跋锐面前,他可以刺激锐堂兄对自己动大刑,以求速死,可是这些晋人绝不会让自己轻易超脱,该怎么办?
之所以在信阳修建晋王行宫,除了这里交通便利,地势险要之外,最重要的这里有温泉,很大的一片温泉,行宫内遍植绿树,亭台楼榭,流水蜿蜒,行宫内有日月二湖,形如日月,相互勾连,温泉泉水被引入日湖,再入月湖,最终流出行宫,汇入大江。
冬日天寒,日月二湖却并不结冰,水汽袅袅,雾霭升腾,日湖湖边,红漆碧瓦的八角亭,轻纱为幔缀于四边,微风拂过,翩翩飘舞,周文瑞一袭白色的暗纹掐丝攒金蟒袍立于亭内,玉面轻裘,直如画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是后面的思路还没理顺,这章少了点,sorry~~
☆、第124章
周文瑞负手挺立阶前,看着自己的贴身大太监李得全引着那一抬软兜,顺着九曲回廊,蜿蜒而来。
被他们抬着的那人,着深蓝色滚边锦袍,头戴貂皮软帽,整个人只露出巴掌大一张脸,脸色白中透青,偶有灿金色的晨光打中,将那张脸映得澄澈通透,恍若掩藏在宽大的锦袍貂帽中的是一缕幽魂,孤单,脆弱,下一秒便将消散在风中。
走得近了,渐渐能看清在那样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如深潭样的眼睛,寒冷、孤清、冷漠、寂静,那种彻骨的死寂,不似生人。
周文瑞又一次想起关于这个人的传闻:阴狠、残忍、狡诈、无情,这样一个人,成为别人的阶下之囚,又会作何反应?
一念既起,一种淡淡的优越感,无可抑制地在体内油然而升,令他飘飘然。心情大好的晋王上前两步,虚迎道:“久仰西秦厉王英名,今日得见,真是大慰平生。”
拓跋岫淡漠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望向亭中,周文瑞回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亭中石几上摆满了干果、点心、还有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周文瑞故作大方地一笑,伸手虚引,道:“厉王远来是客,本王无以为敬,备下薄酒,藉此良辰美景,愿与厉王把酒畅谈。”
拓跋岫并不接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周文瑞一阵恼怒,冷冷瞥了眼李得全,大太监就是一激灵,忽然意识到让这人高高在上地坐着,是对王上的大不敬,慌乱下忙申斥那两个抬人的小太监“笨蛋,蠢货!还不快把人放下来!”
两个小太监得令,忙弯腰将软兜放于地下。
晋王俯视着拓跋岫,笑容满面。
拓跋岫心里厌恶,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不说话,也不再看他,靠坐在椅上,放眼远望,晨光下波光粼粼,碧波荡漾,郁郁苍苍的翠柏青松映入眼中,心神为之一荡,人间美景莫过于此,这晋王周文瑞,倒也真会享受。
李得全偷眼看了看王上的脸色,示意两个小太监将人抬进亭内,置于几旁下首,周文瑞跟着进亭,潇洒撩衣,自坐上首,依旧好脾气地笑着对拓跋岫道:“于厉王,本王真是神交已久啊,今日一见,厉王风采,更胜传闻。”
拓跋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慢开口:“我饿了。”
周文瑞一笑,伸手延请,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拓跋岫已然伸手轻轻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他的手指使不得力,但拿起块点心倒还不觉得疼。
周文瑞见他动作迅速仍不失优雅,专心进食却毫不显粗鲁,暗叹这人果然是教养优良的王族子弟,饿到如此地步依然能维持良好风度。
拓跋岫草草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口茶水压了压饥火,这才眼望周文瑞冷冷说道:“周文瑞,你不用跟我来这一套,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想干什么,我也很清楚,实话告诉你,我绝不会如你所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周文瑞只觉满脸发涨,从小到大,即使是向来被他所厌恶的大哥也从没以这种毫不留情的态度对他说过话。怒火自胸腹腾起,勃然变色,可是看到对方那双深褐色的狭长双眼毫不畏惧地冷冷注视着自己,心中仅存的理智强使他冷静了下来。利用拓跋岫分裂西秦,是战胜西秦的最佳战略,为了大事,受这个人点儿闲气倒也值得。西秦到底是他的母国,骤然让他与西秦为敌,是个人都不会轻易答应。想到这里,他按捺怒火,强笑着说:“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厉王之智,本王素来钦佩,只是当下西秦内乱,诸王纷争不休,先有拓跋静心逼宫作乱,后有拓跋岱自立为王,厉王困于王府,还是我南晋铁卫不顾风险挺身相救,甚至为此折损了数名鬼府好手,看看您身上这伤,均是厉王您的亲族兄弟辣手施为,而我南晋,对厉王您只有相救之谊,并无威逼之害。〃
拓跋岫冷笑:“只有相救之谊?”
周文瑞恍然,也不怪他敌意如此之重,难以相谈,谁经过船上那一出都不可能再与对方心平气和地谈判相商。当下笑道:“属下无知,冒犯了厉王,本王已将其严加惩处。”一挥手:“来人,把人抬上来。”
不大的功夫,四个壮汉抬来两副担架,上面趴着两个血淋淋的人,两桶冷水浇上去,那两人惊醒过来,其中一人嚎哭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啊,罪臣知错,再也不敢了!” 声音嘶哑凄惨,可不正是谢灵惜。
周文瑞看看拓跋岫的脸色,见他依然面沉似水,神色冰冷,陪笑道:“只要厉王能消消气,这两个畜牲,随您处置。”
拓跋岫冷冷看着地上两人,并不出声,周文瑞这一招倒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犹豫,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虚以委蛇,要了这两个人的命?
见他意有所动,周文瑞继续说道:“厉王也许不知,我南晋大军昨夜已将帝都团团围困,夺取中周指日可待,到那时,以中周之财富,我南晋之兵力,东楚之物资,覆灭西秦只在旦夕之间,如厉王与我等合作,尚有机会保拓跋一脉不绝,到时我晋、楚、秦三分天下,共图大业!”
拓跋岫震惊地看着他“兵困帝都?!”
好大的胆子!他周文瑞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兵发中周!
可是最初的震惊过后,细细考量,在这个时候夺取中周也确实是一步好棋。可是若他得了中周,老三拓跋岱与周公主的婚事于西秦就再无助益,天下局势便真如周文瑞所言,于西秦更加艰难,别说争霸天下,便是退守锁秦关一线怕是也不容易,因为西秦除了东面那一脉天险,南面,可是仅与南晋隔江相望,当晋楚联手决意灭秦之时,仅凭西秦铁军,还真是难以支撑。
晋周交战,身在中周寻医治伤的老七,情形又是怎样?他那一身伤可有好转,进犯中周的晋军对他是否造成过困扰?
看到拓跋岫的神色变动,周文瑞暗自得意,一种天下大势尽在掌握的豪情油然而升,情不自禁地拍案而起道:“以你我天纵之才,何以甘心屈居人下,厉王蒙难,您的三王兄拓跋岱趁机逃出帝都,广为散布厉王您遇害身亡的消息,意图重登王位,今日只要你我合作,由我南晋出兵助你,登高一呼,必然应者云集,拓跋岱必定难成气候。”
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他以为拓跋岫必定难以忍受眼看着拓跋岱再次风光。紧盯着拓跋岫的脸,周文瑞再接再厉:“对了,忘了告诉厉王,我鬼府的杀手,杀了拓跋静心之后,趁乱盗取了西秦的军机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