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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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雪橇车也是可以抢夺攻击的。万一萧证他想故意整你、弄倒你的雪橇车,让你摔个四脚朝天,你可能会受重伤的……这样你也要去吗?」
「小的,要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吗?冬生有自信,他是唯一能找回过去大家都认识的「证少爷」的人,这是冬生不能逃避、非解开不可的难题。
午后,冬狩季真正的重头戏登场了。
在萧家植满高耸入云的贵重林木场里,早已放有多种猎物。现在就等着鸣炮声响,上百组聚集在林场前方驾着雪橇车的随从,与立于后方、拿着各式狩猎工具的主子,立刻会展开追逐捕猎的行动。
空气中,弥漫着人们期待的兴奋感、躲在林内的猎物的不安感,还有拉着雪橇的狼犬们蓄势待发的紧张感。
砰哄!
这平地一声响,为冬狩季揭开序幕。
汪汪声此起彼落的雪橇犬,拉着主仆们,竞相往着林内深处奔驰而去 …们寻着空气中稀微的猎物气息,由领头的狼犬负责带领方向,敏捷地追寻隐藏于厚厚雪地中的猎物脚步。
「我们也走吧。」
刻意晚众人一步的仁永逢,示意冬生驾车出发。
「好。」
冬生拉起缰绳上下猛地一甩,「喝、喝喝」地下令给领头狼犬,他们的雪橇缓缓地向前滑行,逐渐加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他们已经置身在参天神木的林子里了。
根据雪地上的长长拖痕,他们可以清楚看到众人各自分散开来、追逐的方向,越多人追的方向痕迹越是杂沓,意味着越是竞争。
「往人少的方向去追,才能避免被捷足先登的机会,不是吗?」仁永逢笑道。
冬生当然知道,仁永逢要与众人拉开距离的另一个理由——为了冬生的安全,他想藉此避开萧证。
对此,冬生也有些歉意,因为自己,造成他无法尽情、开心地享受狩猎的乐趣。希望在这条没多少人选择的方向上,会真的有猎物可追。
「汪!汪汪汪!」
领头狼犬朝东北方向狂叫个不停。
「冬生,我看到了,那儿有只羚羊,咱们快追!」
「喝」、「喝喝」,冬生急急地促着狼犬群往前飞奔,雪橇所经之处更是掀起了阵阵雪花飘霜。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发自后方的狼犬吠声,引起了冬生的注意。他一边下令自己的狗儿们保持专心前进,一边撇头回看后方急速追近的雪橇。
那是一辆与众不同的雪橇车——黑桧木的雪橇车体闪闪发光,比一般车尺寸小了许多,上面只有亲驾着车的主子——一袭黑袍的高大男子,单手握着缰绳,单手持着长鞭,在十数匹说是犬更接近大狼的一流灰犬助力下,迅速地追了过来。
远远地,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仁永逢与冬生都有同样的怀疑。
「不能再快一些吗?冬生。」
冬生抿紧嘴,喝叱着忠心耿耿、不知拒绝为何物的美丽生物们,为了他们加快脚步飞奔。
然而——
「汪汪汪……」
「汪、汪汪汪……」
距离渐次缩短,那些灰犬彷佛将他们当成猎物般,直朝他们身后而来。
「……你追着我们干什么?萧证!去追别的猎物!」
冬生听到了身后仁永逢的呐喊,不禁回头,恰巧看到了离他们一个半雪橇远的萧证,指挥着领头狼犬,直往他们的雪橇冲过来。
休想!
「喝」一声,冬生扯紧了缰绳,控着整台雪橇车来个大弯,试图甩开萧证的追逐。
在后面的萧证,长鞭一甩,依然不放弃地对狗儿下令,命牠们跟着转,急起直追。
「喝、喝……」
载着双人的雪橇车,注定是吃亏,处于劣境。
「喝!」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缩越短,冬生担心萧证撞翻他们雪橇的意图,会连累到车上的主子——做为一个随从,岂能让自己的主子陷入危险?
于是,冬生下了个决定,他刻意放慢了下来。
「冬生,你在干什么?他要追上来了!」
做个深呼吸,冬生紧盯着那逐渐赶上来的大灰犬群——以及后方指挥这群恶霸的男子。
计算着、等待着——就是现在!
「冬生!!」
当萧证与他们几要并辔平行时,他放开了自己雪橇上的缰绳,瞄准着萧证的身躯,纵身一跳、一扑。
「汪汪汪汪、嗷嗷嗷嗷……」
雪橇被冬生给撞翻了过去,霎时陷入一团混乱的灰犬群不停地狂吠、哀鸣。
挟着冲劲一头栽入了雪地里,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冬生,还没有恢复方向感前,整个人就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揪住了衣襟,半拖半拉地从雪地里拖了出来,往林木茂密的地方拉去。
冬生被压倒在某棵大树后方时,耳朵也听到了折返回来的仁永逢在翻车地点呼喊着——
「冬生?冬生你在哪里?」
「我——唔!」
大掌覆盖住了他的口鼻,紧紧地制止他的妄动。
「唔、唔……」
冬生挣扎再挣扎,奈何男人就是不松手。
不行了……眼前漫起黑雾……冬生在气厥前,看到的是四处搜寻不到他的仁永逢,放弃再寻找下去,驾着雪橇车离去的身影……
三、
「唔……」
冬生打开焦点涣散的眼瞳,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了瞳心。
轩昂的眉宇,两道忧心忡忡的黑眉;俊秀的脸庞,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高挺的鼻梁下,慓悍的方颚绷起了不舍的线条。
这是他很熟悉、很熟悉的一张脸。
「证……少爷?」
但,他再定睛细瞧时,同张脸孔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哼,现在我又是『证少爷』了吗?」
逼近冬生,眼神讥嘲地打量着。
「一没看到自己的新主子,立刻就对旧主子摇尾乞怜吗?」
冷酷的光芒,刺痛了心,让冬生脑中的迷雾加速退散。
忆起了方才发生的种种,他转动着眼珠……这是哪里?似乎是一座内部被树蚁掏空的大树洞穴内,是萧证将自己移过来的吗?
冬生想翻身爬起,萧证靠着单手压住他的肩,就将他定在地上了。
「急着去哪里?去找新主子吗?」
「……我怕……仁永少爷会为奴才我担心。」不想回答的,却还是答了。希望萧证能别再刁难,让自己离开。
「是呀,方才你表现得可圈可点,真是个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护主的英勇奴才。」
酸溜溜地说完后,以另一手执着冬生的下颚,抬起他的脸,与自己对视。
「是不是只要是你主子,你都伺候得这般周到啊?呵,我真是白痴,这不是白问了吗?答案除了『是』,也没别的了。」
冬生没有回答,也没必要答。
萧证问这些,并不是想找出答案。
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刺痛他、伤害他,以及羞辱他。
假使这么做,可以让证少爷对冬生过去犯下的鲁莽「罪行」释怀,那冬生可以忍受这些言语一辈子,不还嘴。
取而代之的,冬生希望证少爷能好好地看着自己,看着他这双眼睛拚命要传达的;听,这双眼拚命想诉说的。
「……怎么?现在又见风转舵,一直用这双淫荡的眼勾引我,想再钓回我这条大鱼吗?」
不是的。冬生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萧证却不给他说的机会,朗声大笑。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一整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不管我走到哪里,你就到哪里,简直是挥之不去的阴魂。」
说完,挪开手,轻薄与鄙夷地哼了哼。
「这么说来,那碗自作多情点的汤,也是向我示好用的呀?」
冬生摇着头,自己还没天真到以为借着一碗汤,就能博得好感或和解。
「仁永兄弟的技术就那么差劲?两个人一起,也满足不了你淫乱的身体吗?非得逼得你不惜吃回头草,找我代顶?」
什么?!即使再怎么愤怒,他也不该诬指自己与「仁永堂」兄弟的关系。
「但是很遗憾,虽然我不介意用旧东西,但我可不是个捡破烂的——」
冬生忍无可忍地出手,萧证轻而易举地就挡下。不过他面部紧绷的表情,彷佛在指摘着冬生怎敢对自己出手。
过去的冬生是不能对他出手的,他邬家家训不允许奴才打主子。
可是幸好现在萧证不是他的「主子」,所以冬生的手出得理直气壮,为了扞卫主子与自己的名誉,打得更正大光明。
左手被萧证捉住,他就出右拳。右拳被制住,他就再用自己的腿踹——完全没有顾忌。
萧证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冬生的奋力抵抗,一开始节节败退,连连挨了几拳、几腿,但终究在体格与力气上,两人的实力有差距,所以萧证最后还是取得上风,冬生的双手双脚彻底地被萧证封锁住。
「哈啊、哈啊……」冬生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萧证呼息急促。
纠缠的视线,在一瞬间与昔日的亲昵重迭,蓦地,压制者与被压制者之间的暧昧情愫鲜明地脉动了起来。
萧证眯起了眼,冬生吞咽了一口气。时间冻结。
「唔……」
双唇被掠夺的甜美感触,还刻划在唇瓣上。
「啊……嗯……」
但是不再具有温柔与怜惜的吻,只是如同兽王摄食般原始,吸吮着、囓咬着……恨不能撕扯为一片片。
隔着冬衣,无法尽情接触的身躯,相互挤压摩擦。
「……哈啊……嗯嗯……嗯……住手……」
冬生摇晃着脑袋,制止男人卡在自己的腿间、悬在自己身上的慓悍躯体不停地上下蹭动的行径。
「为什么要住手?我的手什么也没做啊……」
——除了扣住冬生的双手之外。
「哈啊、啊……不要再弄了……」
冬生一脸苦闷地左转脑袋、右扭脖子,就为了想从男人的底下逃脱。
「……好难过。」
「哪里难过?……是这里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