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桃花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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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小二这么说,寒未古忽然有些觉得对不住疏若锦了,明明是个能给宰相留个好印象的机会,却被他给搅了,转头一看疏若锦,正吃得开心,完全不在意那宰相的事。
寒未古也不在意了,那些人无非是拍须溜马,那样无耻的事他才不愿意看着他做呢!
夜风大,但只要窗户关得紧紧地,身边有他便一点都不会觉得冷了。
再过几日就是笔试了,寒未古也觉得紧张的气氛在四处蔓延,同时个人之间的争斗也愈加明显。
上次被邀请去宰相府的人腰板很是直,好像去了次宰相府就能稳上金殿似的,对人的态度也变得恶劣,见着没出彩的同辈还恶语相向,态度言语都让人生厌。
寒未古想给被欺负的那人出头,却被疏若锦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些人就是这样,给点荣耀就以为自己已经金榜题名了,只是现在还未开始笔试,谁都说不清谁能高中榜首,与其现在强出头,与人争吵,不如在结果公布后分辨雌雄。”
寒未古被这么一说也安静了下来,只随疏若锦在房间里念书,他不懂书里写的什么,只能帮他研磨。
疏若锦望着寒未古磨墨的样子,笑道:“终于你还是做了我的书童了。”
寒未古本有不甘,但很快一抹邪笑染上嘴角:“那这书童是做多久啊?”
疏若锦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同时脸上飞上潮红,他低着头,手中的笔却在发抖。
寒未古笑得更大声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寒未古打开门,小二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封信,说道:“这个是给疏若锦疏公子的信。”
寒未古接过,一看是从疏母那儿来的,便把信拿给了疏若锦。
第二十六章 难圆之梦(11)
很快就到了笔试这天,疏若锦早早就起床了,坐在窗前看书。寒未古还睡着,一醒来就见疏若锦认真看书的模样,心里很是疑问。
自从收到疏母的来信后,他就发现疏若锦比平时用功了,每日醒来就捧着书本,连吃饭也都是在房间里,筷子刚放下就拿起书本,对寒未古也有些冷淡,寒未古心中也有些不快,他想,他不过是想借投胎得个人身,好去寻那个人,这样努力是为何?难不成真想做个大官?
寒未古醒来没多久就听得隔壁传来声音,再一抬头,见疏若锦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了,疏若锦走到门口,一回头,见寒未古还一动不动的,笑道:“怎么,你不跟我去?”
寒未古心里炸开个烟花,跳起来跟了上去。
这天街上更加热闹,一路上看见不少和疏若锦一样赶考的书生,身边都跟着个书童给拿着东西。
疏若锦进了考场后,寒未古就在外面等着,中午太阳毒辣,寒未古也没离开。
直到下午才进考生出来。
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疏若锦,寒未古赶紧跟了上去,递上块桂花糕,笑道:“饿了吧?”
疏若锦疲惫的脸上绽开个笑容。
笔试结果要等几天才出来,疏若锦就和寒未古待在京城里等结果。
考过试后疏若锦就轻松了多了,跟着寒未古把京城游了个遍,每日早上出门,在外玩着,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回来。
一天,他们刚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见小二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道:“公子怎么才回来,下午的时候宰相府来人,说是要请公子去府中一叙。”
疏若锦一皱眉,问道:“宰相找我做什么?”
寒未古也是疑惑,上次他和疏若锦半途溜了,错过了去宰相府的机会,这次却特意来请,这究竟是为何?
正说着,门口就听得一声马嘶,回头一看,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朝疏若锦作揖道:“这位公子可是疏若锦疏公子?”
疏若锦一怔,随即答道:“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抬起头,笑道:“若是疏公子那就好办了,我是任宰相家的管家,宰相有事找公子,想请公子到府中一叙,”他说着,手往门口一指,“马车已为公子准备好,还请公子赏脸。”
疏若锦低头思索一阵,许久才回答:“好的。”
那人嘴角一提,引着疏若锦上了车。
寒未古想跟着,刚跨出一步就被人挡下:“公子不行。”
寒未古一急,怒道:“为什么不行?”
“宰相大人想找的是疏公子,而不是你。”
寒未古更加气急,正要发作,疏若锦却阻止了他:“你就在客栈里等我。”
寒未古憋着火,没出声,只好看着马车走远。
行了许久,马车才停下。
“公子,到了!”
疏若锦下车,抬头一看,头顶上“宰相府”几个字甚是刺眼,正想着,那管家就引着他进了府。
之前疏若锦也见过宰相,刚进门就认出人了,忙作揖道福。宰相哈哈大笑,拉着疏若锦坐下,自己却坐在疏若锦的身旁,疏若锦一惊:这宰相怎么能与他一个平民平起平坐?
疏若锦正疑惑着,就听得宰相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呢,一晃几十年了……”
一听宰相这么说,疏若锦心里更加疑问:怎么,他和疏家还认识?
宰相倒是很感慨,细细地看着他,说道:“眉目间还真有疏哥的影子,想当年,疏家被抄,疏哥被打入大牢,我这小弟只能干巴巴地望着,暗地里给他的儿子媳妇安排的住处,那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宰相自说自话,一个人把几十年前的事回忆了:“我和疏哥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当年我是文科状元,刚进官场受了不少气,还好有他带着我,才能躲过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过疏哥上了年纪后,收礼什么的做的很多,我曾出口劝阻,却被骂回,唉,要是那时我态度强硬点儿就好了,后来事情暴露,龙颜大怒,昔日的门客一夕背叛,瑟瑟发抖说着不知道,只求个明哲保身,我也噤了声,只能动用关系,给他的儿子媳妇找了住处,不久疏哥行刑,我躲在家里喝了一天闷酒……”说到动情处,还老泪迷离,他抬头看着疏若锦,说道“好在疏哥有你这么个孙子,一表人才,这次应试自己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可能中个状元啊?”
疏若锦赶紧谦虚道:“感觉还行,只是这状元不是我想要就有的……”
“你真不懂么?”疏若锦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状元有什么难的,若是你想,状元什么的随你选!”
疏若锦一惊,想道:这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上他想要的还会担心得不到么?只是个状元又算得了什么?
他唯唯诺诺地回道:“宰相大人还真会说笑……”他本想干笑几声给混过去,哪知宰相非捉着这话题不放:“你若是想当状元也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宰相的肥头大耳直朝他凑过来,脸上笼罩着黑影,这是很多人都会陷进去的黑影。
疏若锦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
听到一声马嘶,寒未古就立马跑出去了,拉着疏若锦急切地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宰相都跟你说了什么?”
疏若锦却是很疲惫,抽出自己的手,径自上了楼,一句话都没有说。
寒未古憋了一肚子火,看见疏若锦淡漠的背影更加恼怒,于是上了楼就爆发了:“别老摆着张死人脸给我看!老子吃饱了没事做才会信你什么寻人之说,还给你挡了孟婆汤,让你留着上辈子的记忆投胎,你倒是说说你做人这么长时间了,怎么都没去找那人的?我看你根本就是撒谎……我也不想再陪着你耗了,我有我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可你别忘了你也只不过是个人,生老病死,还是做鬼喝了孟婆汤抹去记忆做人去!”
说完寒未古就摔门而去。
他这次是真的不想再跟着他了。
细细想来他还真是傻,就算是再怎么心情低落也不至于想信了那样的鬼话吧?什么寻人,都是骗人,人死后做了鬼,迟迟不肯投胎就是不想被硬生生抹去上辈子的记忆,他是妖,也该明白这种眷恋不舍的执念,不过这能怎么办呢?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若是再碰上了上辈子的仇人还不打闹?最后整的整个人间都不得太平,所以才有了孟婆汤好给你忘了上辈子的事,干干净净去投胎。
寒未古越想越气,他一个人喝着闷酒,夜风吹着也不觉得头晕,沿着街道走着。
他不禁想起很久之前他一个人时的模样。
不做仙,省的天庭寂寞;不与妖为伴,省的互相陷害。
只是一个人,走遍人间,看透人心,却没能知晓人的体温,温热,刚好驱散寒冷,于是那个小镇上的温婉姑娘留住了他,几十年,倒过得像是几天,只是人会老,会死,没想说再见,却被硬生生分离。
一想起人生老病死,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疏若锦。
酒劲被夜风吹走,寒未古终于觉得清醒了点儿。
同时,一阵悔恨泛上心头:今日对他这么说,怕是有些重了吧?他想着,脚步慢了下来。
夜风吹得他有些冷,他忽然想起客栈的窗户没关,疏若锦身子骨弱,若是被风吹得着了凉怎么办?
一想到疏若锦可能受寒,寒未古脚步一顿,转身回了头。
第二十七章 难圆之梦(12)
寒未古摔门而去,他根本不知道疏若锦背着他的脸,已经是满脸泪痕。
是,他是鬼。可他同时也是人。
是鬼,心里还喧嚣着要找到那人,那人的名字早已经在心里烂熟,望云澈。
是人,心里想保护家人,想像母亲说的那般“光宗耀祖”,于是几天来用功读书,去考场前心里还回忆着四书五经,生怕自己一上考场就给忘了,他想考出好成绩来,给一直愁眉苦脸的母亲一个微笑的理由,给疏家一次雪耻的机会……
而望云澈,他执着着要寻得的望云澈,在他的身边一晃而过,只留了个熟悉感,便不见踪影。
疏若锦紧抱着被子,身子蜷缩起来,却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