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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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君荐知他说的是客套话,低头打开药箱,说道:“你去太仓,我自然是不能跟着去的。你若犯病,就这些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让越小照进来,我教他一些扎针的方法。”
对于戚君荐对自己的关心,司祧心中觉得别扭,可又不能推辞,眯着眼睛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才偏头唤道:“小照,你进来。”
越小照低低的应了声,不一会儿便缩着脖子跑了进来。“爷,有什么吩咐?”
司祧不想多语,看了一眼戚君荐,道:“你问他吧。”
“戚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戚君荐抽出一支银针,在越小照面前晃了晃,道:“你知道你家爷过几天就要去太仓了吗?”
越小照摇头答道:“爷还未提起过。”
等他提起的时候,他已经在去太仓的路上了。戚君荐这般想着,口中却道:“现在知道也还未迟,你过来,我教你简单的扎针方法,在路上你家爷若出了什么事,你也容易对付。”
越小照战战兢兢的点头,“小照平素就比较笨,一时半会儿,可能并不能学得全。”
“你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只要教会他寻找一些用于救命的穴位,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至于调理司祧身体的事情,也就只有等他回来之后才能进行了。戚君荐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听上去很难,做起来却是容易,三天内,是一定能够学会的。”
越小照偷偷的瞄了眼司祧,心道,就算我学会了,可我也不一定敢往爷的身上扎针啊。虽然,平素他也敢在他的面前做些调皮的小动作,可那也是建立在他心情不错的情况下。
戚君荐见他面有为难之色,也就猜出了七八分,语重心长的劝道:“你别担心自己会不敢帮他扎针,生命攸关,你那里还有时间想着敢于不敢的问题。现在,你就好好的学着就是。”
越小照点了点头。
事情就如戚君荐所说的那般,三日之后,越小照的确学会了简单扎针之法,除此之外,戚君荐还教了他一些简易救急的方法,临走时,又写了方子,千叮万嘱的让越小照一定要记得上面的配方。越小照也都一一应了,每天脑子里面转来转去的都是戚君荐的叮嘱。
转眼,就到了启程之日。
司祧与越小照主仆二人穿着平常人家常穿的粗布青衫,等在城门口。不一会儿,白锦澜也扮着儒商,穿着青灰色的深衣,手中拿着一只判官笔,风度翩翩的朝二人走来。司祧事先就有吩咐过越小照,以后对他们的称呼皆是公子,见了白锦澜,连忙恭恭敬敬的唤道:“七公子。”
白锦澜温和的点头,道:“你就是越小照吧。”
越小照受宠若惊的点头。
“长得可真机灵。”白锦澜随口赞道,眼神,却是若有所思的落在司祧的身上。
第六章:太仓(4)
司祧知道他在看他,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撇头就吩咐越小照将凉在路边的马车牵来。
关睢景自马车身后探出半张脸,笑道:“两位愣着作甚,还不快些上马。”
司祧拧眉沉思,身手流利的跳进了马车。
白锦澜跟在的身后,举止优雅高贵,伸了手看着关睢景盈盈笑道:“关大人,拉我一把。”
关睢景微微的一愣,而后荡然一笑,便将那只白皙纤长的五指捏于手心,用力一扯。
白锦澜收势不稳,在他快要跌倒之前,关睢景却又故意恶作剧的让开几分,司祧一时不查,白锦澜便直直的跌进了他的怀中。司祧一僵,伸了手就要扯开他,白锦澜却慌忙推开他,红着脸说道:“皇叔,对不起。”
司祧皱眉看他。
关睢景仿似没有发现二人间那涌动的暗流,笑着说道:“既然是暗访,大家也不用再如朝中那般拘谨,不如,各自以姓名相称。两位,觉得如何?”
“我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皇叔您怎么看?”白锦澜连忙顺着关睢景的话题说道,抬了眼偷偷的打量着司祧。
司祧冷着脸点了点头,而后,便偏了头去,不再说话。
暮色渐沉,微雨连江。太仓县令张岱与白苏沿着河边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到达灾情最为严重的东里村。时值暮云暗积,堤下黄水浩荡,时有浮木相撞,传裂空之响。风狂雨怒,一穿着褴褛之人立于堤上,长衫已然湿透,人却全然无识,白苏连忙上前为他遮了雨水,扬声道:“这位公子,你站在这里作甚?”
那人回过头来,色厉内荏的斥道:“谁叫你来的这里,还不快快给我滚回去?”
白苏皱眉想道,我好心好意的为你撑伞遮雨,你不但不感激于我,反而斥我离去。我何苦要这般自讨无趣。口中却说:“在下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为何还斥我离开?”
那人烦躁的挥手说道:“你是嫌命太长了不成,叫你滚,你就快些滚了吧。”
闻言,张岱皱眉喝道:“大胆刁民,二皇子面前岂容得你这般无礼。”说着,就要让人上前逮他。那人却在听闻张岱的声音时,混身一震,然后回头看着张岱就是用力一跪,磕了三个响当当的响头,哭诉道:“县太爷,子固无用,没能救出东里村的百姓。”
张岱一愣,弯下身去拔开那人贴在额前的头发,惊讶的问道:“你是子固?宋子固?”
那人点头道:“的确是卑职,卑职无能,愧对于天地,更愧对这东里村的百姓。”
张岱连忙斥退了上前抓宋子固的下人,扶了他起身,道:“此事乃天灾人祸,与子固无关。”回头,又看着白苏解释道:“子固乃本县师爷,半月前,他自动请缨,说要来帮这东里村的百姓度过难关。刚刚,冒犯二皇子之举,定是无意为之。还请二皇子饶他一命。”
白苏笑道:“刚刚宋师爷定是将我当成了平常家的百姓,这里地势极险,又是风口,师爷是不想我遇到危险,才会赶我离开。如此爱民之人,又何来怪罪之理?”
宋子固这才发现面前之人竟然是当朝二皇子白苏,连忙下跪说道:“多谢二皇子不杀之恩。”
白苏连忙拉他起身,道:“你是为我好,我为何还要杀你。再说,我若真是杀了你,又该如何给东里村的百姓交代。”
宋子固并不善言,被白苏一顿抢白,瞬间涨红了脸,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张岱自是明白他的性子,连忙说道:“二皇子所言极是。”又看着宋子固命令道:“我跟二皇子赶了一日的路,你先带我们进去东里村里面看看吧。”
宋子固迟疑了一会儿,道:“东里村已全部被河水掩埋,村民们全部搬去了山上。”
白苏怜悯的看着河道中的浮木,道:“这些就是被洪涝摧毁了的房屋吧?”
宋子固眼眶泛红,点头说道:“是的。东里村就在前面的三十米处,这些浮木大概就是从那边游过来的。”
白苏见宋子固眉有愁色,忙话锋一转,道:“师爷您站在这里是在看些什么?”
宋子固道:“两日前,卑职带了村子里面三十个老幼妇孺下山逃命,却不料遇到了暴雨,船只被雨水冲散,卑职今日就想着,说不定在这里能看见那些被雨水冲散了的船只。”
闻言,白苏连忙偏头望去,只见暮霭沉沉,翻滚的河道中并无一物,只觉心中悲怆,慨然叹道:“只怕,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闻言,宋子固鼻子一酸,大颗的眼泪便混合着雨水落了下来。“是卑职没有保护好他们。”
白苏温声劝道:“此事不怪师爷,天灾人祸并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事。”
张岱也插嘴说道:“子固你已经尽了全力,就不要在过多的自责。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阻止灾情蔓延。”
宋子固抹干脸上的泪,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卑职这就下去监察堤坝的进展。”
见他转身就走,白苏忙说道:“宋师爷,我也跟着你一起前去。”
第七章:宋子固(1)
张岱却跟在二人身后劝道:“二皇子,天色已晚,您就先回府中休息,明日一早再来查看也会迟。”
闻言,白苏果然顿住脚步,却是皱着眉头,冷眼斥道:“人命关天之事,岂能有半刻的拖延。”说完,就扯着宋子固离开。
宋子固为人谦和,自幼受其母熏染,将百姓的安居乐业置于首位,如今见白苏为了百姓疾言厉色的训斥张岱,并且还不顾自己安危,亲自前往灾区,感触良多。当下,拉着白苏就小跑起来。
张岱本是皇后的嫡亲,身居高位,生活无忧,平素就好吃懒住惯了。今日走了一日的路程,本就是他的极限,而见白苏还要继续,不由心生埋怨。可又实在不敢在辩驳些什么,只好无力的跟上。
行至一半,忽闻河床之中传来啼哭的声音。开始,只若蚊呐一般细小飘渺,后来,一阵狂风刮过,啼哭之声便如闷雷滚动,在河床之中幽幽的回荡。
白苏顿住脚步,极目迥望,道:“宋师爷,你听,河中有人在哭。”
宋子固侧耳静听,美目紧闭,而后便攸地张开双眼,望着西方说道:“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跟在二人身后的张岱,双腿一阵虚软,嗫嚅的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此处闹鬼?”
白苏冷眼一瞥,骂道:“胡说八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