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嘴鹤与呆头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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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情所困吧。”
“不是一直为情所困么?”
“现在……很困吧。”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穆公子不肯做抱枕。”
☆、孤枕难眠
黄果康可管不来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看贺无伦和穆岫羲的态度,明明不是对他记恨当年的事;但贺无伦连带他上路都不肯——他有些摸不透。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他想了想,对贺无伦道:“既然贺庄主不肯答应,在下也可以在暗处助您一臂之力,让您无后顾之忧。”
无后顾之忧?武弦心中暗笑。恐怕不后院起火已经是奇迹了。
然而贺无伦这次没有拒绝。他点点头,对黄果康道:“黄教主如此有心,贺某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还请黄教主据守此处,若还有武林人士从此处过去,还望教主不要为难。”
黄果康连连应了。他唯唯诺诺地将还瞪着他的衡山派众人与几个让他恨得牙痒痒却无能为力的人送出了山,外带一大袋干粮和银票。
穆岫羲回头望了峰顶一眼,贺无伦笑道:“不用管他们了,又不是蓬莱仙山,跑不了的。就算我们不动手,那个‘槐落秀’也不会放过他们。倒时候回过头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穆岫羲点头,脚步轻点,朝客栈飞跃而去。贺无伦刚要追上去,卞城拉了他一把:“算了,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贺无伦回头道:“卞前辈上次对在下所说的‘诛王’,恐怕意不在郕王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卞城笑了笑,“皇城里没有无辜的人。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会帮你小姑姑一把。但是,她的野心不能太大。”
“难道谨妃还要做别的事情?!”贺无伦惊诧莫名,“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不是……难道她想——”
“日月当空啊,”卞城摇摇手,“别小看了她,当初她还是个少女,武功却已经能排进武林三甲了。你爷爷本来想让她嫁给一个大侠,不过后来她自己进了宫,所以在江湖上并无声名。”
贺无伦瞪大眼睛:“我从来不知她会武功……”
“所以,我们这边没有太大的风险。必要的时候,你小姑姑会亲自动手。我知道你跟她并不太亲近,否则也不会称她为‘谨妃’了。”
贺无伦脸上微红,对卞城道:“若到关键时候,我必以青谷为重。”
“哦?”卞城笑着,带了些调侃,“乖徒儿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是那位‘他’取的字啊?”
贺无伦愣了愣,也笑:“青谷能让我以字相称,已经足够。”
“不是吧?我总听他叫你贺庄主来着。”卞城一边从干粮袋子里掏出几个包子,一边道,“反正我是管不动喽,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个无心,一个闷着不说,拖到天荒地老也搞不清。还有啊,你家里那人的麻烦我也知道,你不先解决了,可是会很头疼的。”
贺无伦心念一动:“难不成这些年……他都在景平门?”
“你连这个也没问出来?看来他对你真是没有一丝亲近之意。”
贺无伦默默走了一阵,忽道:“纵然他与我连姓氏也不相同,却还是我一母同胞的幼弟。我还不知道他牵挂景平门的什么人,怎么能就放他自己走?”
“那就任他留在山庄,软磨硬泡?”卞城摇摇头,“要是这样有用,你还为什么缠着我乖徒儿?”
贺无伦不答,脸却霎时红得连五丈开外的姜辛迟都看得见。
晚上。贺无伦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来客栈的时候穆岫羲心情不佳,还有些事情要与卞城商量,因此住到了最远的一间,自己一个人睡,隔壁是侍从和暗卫。前一晚实在太累,还不觉得;这一晚翻来覆去就是毫无睡意。
今天穆岫羲一个人用轻功跃走的背影实在与天色太相近了。和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飘逸轻灵,却又无端遥远。
当时穆岫羲应该从一开始就想与梅鹤山庄缠上才走了那条道,与从外面回来的自己相撞。至于那只猛虎,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自己救了他,他顺势往石头上一撞,装成失忆的样子做了那些可笑的事情,故意装疯卖傻让他哭笑不得,名正言顺地与他们一同赶赴武林大会、拖住他们去找“槐落秀”的时间……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编造了一个不太成功却足以让他的计划顺利进行的谎言。
可是……在穆岫羲救了他中毒的时候——即便那还是景平门的伎俩——他却能感受到穆岫羲绝不波及无辜的心意。
何况他也不是没有算计过。
贺无伦想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干脆在床铺上滚了两圈,喃喃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房顶上。风影转头问溪影:“什么日子?反正到了景平门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梅鹤山庄做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可以被人诟病的地方。”
溪影平静地听完风影的话,答道:“孤枕难眠。”
风影:“……那我连床都没睡过几次算怎么回事?”
溪影:“有我。”
风影:“……”
☆、多年不见
剿灭魔教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恐怕,谁也没想到黄果康会反水得这么干脆。第二天众人收拾东西过山的时候,贺无伦在马上摇摇晃晃,看起来有些呆滞。
武弦越走眉皱得越紧:“不觉得今天这山岭实在太静了么?”那个黄果康即使被他们拒绝了,也不该一点表示都没有。即便他不出门相迎,也该派个人来说说才是。
然而现在这座山连一只飞鸟都没有经过。
穆岫羲按着袋子里那枚白玉扳指,用手指一点点勾勒着复杂的痕迹。他看向顶峰,对上面隐隐约约飘扬着的旗望去,神色一凛:“恐怕那个人已经杀人灭口了。”
众人加紧行路,走到山顶的时候,那块写着“魔教”的牌子被砍成两半,竖着的旗也被撕碎了,挂在长杆上,十分可怜。墙内传来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还传来隐隐的吠叫声,看来是山中的野兽被血腥气引了出来,正在分食教众的尸体。
穆岫羲面色变幻不定,却还是踢开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的门,冲了进去。须臾,他跃出来对众人道:“走吧。黄果康已经死了。”
贺有常悄悄问海东歆:“为什么那个人离我们这么近,却不来找我们麻烦?他武功应该挺高的。”
穆岫羲忽然回身:“不是一个人做的。那个人应该根本没有来。”
海东歆忽然明白,穆岫羲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如果是那个人做下的,一个人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总有赢的机会。可是如果是那个人驱使手下所做……能够让那么多人不知不觉出入此山,他的势力实在不可小觑。说不定,这一路都在他们的股掌之间。
何况,黄果康是最后一个知道当年事情的爪牙。
他一死,线索一断,只要那人不再出手,他们去哪里找人?
贺无伦忽然开口:“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吧。景平门主还在等着我们。”
其他人,特别是衡山派弟子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清楚景平门主与穆岫羲的关系,只觉得景平门主消息灵通,早已严阵以待。
逗弄着掌中醒醒的周津看了武弦一眼,武弦会意开口:“也好。毕竟为今之计,只有火速赶往景平门,问清缘由,再做打算。虽然他们是以杀人为生,总还是买卖人命,无利不起早的。”
姜辛迟恍然大悟。他对贺无伦抱拳道:“这次我们师兄弟几个能够得救,全是在座各位的功劳。姜某无以为报,日后只要各位有何事,尽管吩咐。”
贺无伦总算回过神来:“姜……掌门太过客气。如今衡山派百废待兴,景平门一事贺某另有打算,还请姜掌门带领诸位少侠先回派整顿,再谈其他,如何?”
姜辛迟惊诧地看着他。贺有常有些紧张地抓着海东歆的袖子。
穆岫羲道:“贺庄主所言有理。不过……还要向姜掌门借海少侠三月。”
姜辛迟转念已知贺无伦等人早有打算,于是也不多言,就在此地别过。毕竟……衡山派还在回路上,他们也算是过家门而不入,所有人都想家想得厉害。
海东歆刚想说些什么,贺有常立刻扯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盯着他。海东歆犹豫之间,姜辛迟已经对他道:“三师弟好好保重,师公生前最看重的就是你,三月后恰是他八十冥寿,来日……带个人来给他看看,”他看了贺有常一眼,补充道,“师公不是食古不化的顽固之人。”
海东歆咬唇,听着姜辛迟的“吩咐”。半刻之后,衡山派弟子从南面下山,贺无伦一行从北面下山,分道扬镳。
贺有常傻乐了一天,在一堆人中显得十分突兀。在他大笑了第二十三声后,海东歆终于忍不住用甩石头的方式让他忙得住了嘴。
二十几人行路就是轻便,不过三日已经到了景平门所在的山下。
凤凰山。据说当年开国皇帝曾经到过这个地方,遇见一个穿着七彩羽衣的女子。那女子予他锦衣一件,凤羽一根,言他三载之内必有大富大贵,果然言中。当然……这故事里有多少水分,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现在这座凤凰山,官府已经无暇管制,草寇也被景平门主全部赶走,三座相连的山峰之中,只剩下主峰神羽之上,聚集着有数千杀手的景平门。
要见景平门主,就要经过重重陷阱与杀手,景平门四个堂主的武功已是高绝,门主武功更深不可测,传说他轻功可以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