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嘴鹤与呆头鹅-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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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岫羲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今日,是话不投机了。
贺无伦招了招手,贺有常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贺无伦摆了摆手:“挺直腰!男子汉总是弯着腰算怎么回事?”
贺有常挠了挠头:“可是我爹说,如果师父比我矮很多的话,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比他矮一些。”
身长八尺是比他矮很多么?是么?贺无伦盯着他,笑里藏着眼刀地问:“徒弟你今年到底多少岁?”
贺有常想了想说,好像去年过了十七吧。
贺无伦:“……”
风影同情地看着贺无伦,那眼神好像在说,您已经老了……
心彻底碎了。
☆、自取其辱
贺无伦问:“如果是你,会先去攻打景平门还是收拾魔教?”
贺有常十分忠厚老实
地回答:“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要是觉得我讲得不对,也这么说?”
“我娘说,除了大是大非,一切听师父的。除非师父自己说自己做错了!”
贺无伦:“……”他们家家教太成功了。
讨伐魔教的事八字还没一撇,武林豪杰们已经决定将武林大会继续开下去。毕竟这两年一度的武林盟主是不得不选,光是花在路上的费用等,就已不能胜数。这么回去,太亏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武林人士和商人们没什么区别。赔本的买卖,谁也不想做。j
于是擂台还是摆上了,照样轮番上台,只是人们收敛了很多,会场上十分安静。穆岫羲和贺无伦看着无趣,倒还是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众怒难犯。
穆岫羲的浅影这次放在桌子上,雪影好奇地偷偷去摸了一把,手指迅速抽了回来,已经青白了。他把指尖放进嘴里暖了一阵,才拿出来。
“大概是太兴奋了罢……它平日里不会伤人的。”穆岫羲笑了笑,“不过,还是要小心。这几天天气冷,它没什么用。”
所以,夏天可以用它来冰镇杨梅?所有人都不敢苟同地摇头。
武林大会上的比赛更加激烈。渐渐有武功排名前百的人进来角逐。特别是排名二十七的索头马岳东辰,跃上台后用同一招“一剑乾坤”连挑五人,有惊鸿之姿,雷霆之势。穆岫羲也坐直了身体。贺无伦忙问:“终于有看得上的了?”
穆岫羲又懒洋洋窝了回去:“可惜了。”
贺无伦正觉奇怪,那边岳东辰就被某不知名的人士一掌打下台去,仰头翻倒。他猛地转头,身旁的穆岫羲却似毫无所觉一般,慢腾腾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大概要去看看了。”然后,拿起浅影大踏步走向擂台边一动不动的岳东辰。
倒下的人面色青白,嘴唇紫黑。显然是中毒而死。那个推了他一掌的倒霉鬼找急忙慌地撇清干系:“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出了一掌,顶多就等于推了他一把,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你做鬼也别来找我啊……”
穆岫羲安抚道:“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那人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如果连你也能杀了他,武林大会还是别开了为好。”
贺无伦对泪流满面的某不知名人士掬一把同情泪:居然想要从穆岫羲嘴里听到安慰!
雪影小声问清影:“为什么要对岳东辰说话?听不到吧?人死如灯灭啊,就算是魂魄也该飘走啦,鬼很怕阳光的。”
清影指了指那人的衣服:“你看,腰上别着桃木剑,脖子挂着平安符,手腕吊着一串佛珠,衣服上还有些香灰;估计来之前没少去庙里观里求神佛保佑。”
“那他到底是礼佛还是信教?”
“……”他就是知道出头无望,求个心安而已。
那边周津已经挤了过来,一手依旧按着努力扑腾的醒醒:“没救了。”
废话!众人都翻了个白眼。人都已经凉啦!周津的脸几不可见地红了一片:“我是说,他三个时辰以前就没救了。这毒叫拂尘,下毒后两个时辰会渐觉腹中疼痛难耐,但面色如常。身形忽动,会使血脉经络催发毒性,无药可解。”
三个时辰以前……那不是饭点么!众人皆面露惊惶。周津翻了个白眼,算是把刚才的账讨了回来:“如果你们中有谁也吃了有毒的东西,现在也会和他一样躺在这儿让人围观的。”
众皆汗颜。
穆岫羲突然插了句话:“以前武林大会,岳东辰也像今天一般心急么?”
众人一愣,这才七嘴八舌说开:“岳大侠平素行侠仗义,为人宽厚,潜心修习武艺,以往到了最后几轮才会上台。”“不错,岳大侠本可以明日才来挑战。”
周津皱眉:“或许是已经觉得不适,才会上台来表现一番?”
“不对,”贺无伦道,“都说了岳东辰平素宽厚,独来独往,不似定要争抢盟主之位的人。何况今年不行,还有下次。岳东辰也算壮年,为何要如此急切?”
“你刚才说,他本来可以明日再上台?”穆岫羲插言,“如果我是他,一定先去找周津问一问病情如何,能解则解,不能解就先安排后事,要么回房休息明日上台,要么立即回程,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自取其辱。”
他前面的话太刺激,以致没人想到为什么参加武林大会就是浪费时间自取其辱。周津忙不迭摆手:“今日岳侠士绝对没有找过我,而且就算下毒的人是我,也会下那种让人尸骨无存的,才不会让人找到证据,连棺材都不用。”话音未落,所有人都觉得脖子后面吹过一阵很冷很冷的风。
☆、混淆视听
莫回袖终于找到了一点可怜的存在感:“今日早上饭点,岳侠士不知与哪几位坐在一起?”毕竟有句古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少林方丈与武当掌门站了出来:“是贫道(贫僧)。”
莫回袖:“……”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岳东辰从他父亲辞世之后,就不近女色,只食素斋了!哪个古人说的,怎么自己就记住了这么一句呢?莫回袖自怨自艾。
众人在一起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少林方丈空相大师沉吟半晌,措辞谨慎:“方才,还有一人与贫僧及武当严掌门、岳侠士同桌,还与贫僧讲论许多佛理。”
与空相大师讲佛理?武林中有这样的人?莫回袖忙问道:“那人长相如何?”
空相大师不好对人色相作何评论,武当掌门严清侯接口道:“约摸二十七八,束发,一身蓝衣,肤白,面秀美。武功……”他看了空相大师一眼,才犹豫着开口道:“恐怕,还在贫道之上。”少林武功博大精深,武当却也以术窥道,严清侯更是将剑法通至化境,可说与空相大师不相上下。
那同桌的年轻人竟如此厉害?众人皆是心头一凉。
“还有何人看到此人面目?”莫回袖朗声询问。
人群里一片骚乱,都说记不清了。
“或许他们是想混淆视听。”
“用空相大师和严道长?”
周津在空相和严清侯的手指袖口拈了些粉末出来:“是幻界。那个年轻人是真的来过,但恐怕两位大师只能记得他的大概面貌了。再过一刻,自当全然忘却。”
空相和严清侯相视一眼,凝神片刻又都点头道:“确是已忘记大半。”
岳东辰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弟子嚷着为他伸冤。倒是平日结交的一些兄弟朋友面带悲戚,商量着为他买一口棺材,送回祖坟去。毕竟这一脉香火已断,再不好好对待死者,谁也于心不忍。
就在众人要散去之时,一个端茶的小厮忽然对莫回袖嚅嗫道:“庄主,我今早在岳大侠房内发现了一张纸条,好像是有人约他见面的,我随手收了起来,一时忘了扔……也不知有何用处。”说着,手便往怀里伸。
刹那。贺无伦动了。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一下,那小厮便被划断咽喉,倒在了血泊之中。贺无伦的手上,不过握着一片从中间逐渐焚烧起来的枯叶。
静默片刻,众人哗然。
衡山掌门陆漫厉声道:“贺庄主,你这是做什么?怕事迹败露,杀人灭口么?快把那张条子掏出来!”
“什么条子?”贺无伦嗤笑一声,随手把枯叶甩开,用两指捻起那小厮伸入怀内的手。未僵硬的手里,还放着一枚铁丸。
“袖珍型的雷火弹。”以善制武器而闻名的明福楼楼主邝穹脸色不太好看,“一个卖五百两银子,前些日子才卖了几个。竟然被人用在这里!”若是被自己卖出去的东西炸死,他恐怕就要成全天下的笑柄了。因此明福楼也有一个铁打的规矩:不可以卖出的东西对付明福楼中人。若有违反,明福楼即便是赔本,也会送大批的武器给对方的仇家,借刀杀人。
陆漫的脸色有些透白。
贺无伦摸索了一阵,又伸出手,从断了的颈子那里开始,慢慢揭下一张极薄的皮来。小厮略显稚嫩的清秀面庞,瞬间变成了一张众人都很熟悉的脸。
——貌不惊人却极得陆漫信任,而被他认作义子的衡山派弟子,年仅十四的陆遥风。
陆漫呆呆站在原地。
那个身量未足的孩子手里,握着致命的凶器。一旦抛出,今日自己的性命就交代了。人皮面具撕下的前一刹,他还……抱有一丝侥幸。
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是让他用一张字条来引出武林之中的景平门人,为何他身携如此可怕的武器来陷害自己?凭他的身手,是不可能在这么多武林前辈面前甩出这枚雷火弹的!
莫回袖已不再讲那些虚礼,冷然问道:“不知陆掌门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