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痕-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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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人在,而隔壁院子还有灯火亮着,晰儿顺着墙根就摸了过去。
那个时候,若即和阿烈古琪已经停战了,天枢生死未赴,他们又怎么会有心情呢,他们只是沉默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没有悬念的答案。
唯一让阿烈古琪觉得放心的就是,他还活着。因为天枢说过,他们的性命已经被他下的毒盅连在一起,他死,他亦不可能独活。
“舅舅!”因为前段时间若即去过朔州给天权和雅尔海晴送紫湮珠,所以晰儿还记得他,他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他的身边,急切地问道:“母妃呢,她在哪里?晰儿找不到她……”
“晰儿不要担心,母妃在屋里呢。”若即一把抱起晰儿,这才发现他还光着小脚丫,就数落道:“你个小鬼,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晰儿想找母妃嘛,她都好多天没给我讲故事了。”晰儿嘟了嘟嘴,撒娇道:“舅舅,母妃在里面做什么啊?晰儿可不可以进去找她?”
“这可不行——”若即正要给晰儿解释,一阵比猫叫还要细弱的婴儿哭声突然从屋里传了出来,若即的话顿时打住了,心里又喜又痛。
阿烈古琪脸上则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孩子生了,而他却还活着,这是因为天枢没事,还是他骗了他,他身上的毒盅,并非无解。
“阿离!”若即似是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变,抱着晰儿往里走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晴儿醒了,发现身边的晰儿不见了,而他的衣服、鞋子等物都还在原地,不由有些奇怪,晰儿去哪里了呢。
晴儿正在纳闷,屋外隐隐传来晰儿的哭声,他急忙往外跑去。
“舅舅!晰儿不要弟弟,晰儿只要母妃,呜呜……”晰儿哭得很伤心,“可是母妃为什么不理晰儿呢,晰儿明明很乖的……”
晴儿呆呆地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母妃,她不要他们了吗?
第九十六章
明月半弯,清辉如许,夏夜的微风轻轻拂过,吹散了白日的阵阵暑气,也泛起了湖心的丝丝涟漪。碧波微漾的倚岚池畔,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一对母子相谈甚欢,言谈间不时有愉悦的笑声传出。
“新月为朔,满月为望,可是飘儿……”君妃逗着怀中的朔望,略显不解地道:“朔儿的生辰和这两个日子似乎都没有关系呢?”
“就是没有关系才两个字都用上了啊。”天枢失笑道,朝儿他们几个的名字里面都有个“月”字,朔望自然不能例外,只是他那生辰生得不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枢不好取舍,就两个字都用上了。
朔望生在七夕,那是传说中有情人相会的日子,然而他的出生,却是他两位父亲分离的开端,没有人知道,他们此生会不会再有重逢。
曾几何时,天枢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念头留下这个孩子的,并且在后来亲力亲为地把“一命换一命”愣是给换成了“两命换一命”。
然而,由于若离的存在,所有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好好地活着,烈好好地活着,就连孩子,也是好端端地躺在他的怀里,只有阿离,那个从四岁起就爱上他的女子,他的生命中将再也没有她的存在。
登基以后,天枢追封了贺兰谨之为皇后,也册封了云妃为淑妃,但是若离,他什么也不能给她,因为在名义上,她是韩王妃,是他的弟媳。
不仅如此,面对他们唯一的孩子,天枢同样什么也不能做,他让朗儿继承了齐王的位置,封了月华为永昌公主,可他什么也不能给晰儿,他甚至不能让他有任何知道身世的可能,否则,晰儿会恨他的吧。
夜,渐渐深了,月牙儿害羞地躲到了云层背后,夜空变得灰暗,君妃见天枢面色不豫,以为他是累了,便道:“飘儿,朔儿就要满周岁了,你一直带在身边也不像话,还是交给云妃吧,再不就把他……”
虽然身居正二品的淑妃位,但是云妃至今仍然不是天枢真正的嫔妃,她是贞静太后留给天枢的人,她要她敬他、护他,唯独不许爱上他。
“不用!”没等君妃把话说完,天枢就急急打断了她,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他不准备照做。不让云妃带着朔望,不是因为他不信她,若是真的不信,他怎会把月华托付与她,可是朔望,他是不一样的,这个孩子,他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母后,他是他的。
“飘儿,你这是——”见天枢执意如此,君妃亦不再勉强,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既然你意已决,这事,就随你吧……”
怀着朔望的时候,天枢身受重创,旧毒复发,为了救他性命,无论是先前的阿莉森,还是后来的若离,都不得已在他身上用了药,而那些药物或多或少对胎儿都是有损的,况且朔望又是不足月早产的,枭儿那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好药,才勉强把他的小命给保住。
“朔儿……”从君妃手上接过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朔望,天枢眼底的温柔不自觉地如水般流转,这是他的朔望,他最心爱的宝贝。
“得、得……”朔望还不到十个月,虽然已经开始往外面蹦词,不过发音尚不清楚,“爹爹”也总是叫成“得得”,但是天枢已经很满足,抱着他亲个不停,乐得小东西“咯咯”直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状。
“天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歇着吧。”朔望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白天使劲睡,晚上拼命玩,怎么纠正都没有用,君妃怕他闹得太晚,影响天枢休息,误了明日早朝,便急急赶了他们父子回宫。
“是,母后!”天枢抱着朔望起身,微微躬身道:“儿臣恭送母后。”辞别君妃,天枢带着儿子回了寝宫,却见月华和云妃也在,两人正在灯下绣花,不时说笑两句,气氛甚是融洽。
天枢不忍打搅她们,就不让宫侍宣驾,而是抱着朔望站在门口,直到小家伙按捺不住,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方惊动了月华。
“父皇!”抬眼瞥见天枢,月华立即放下针线,笑盈盈地扑了过来。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月儿今天不乖哦!”天枢伸手抚上女儿的脸,见她鬓发有些散乱,便为她理了理,方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月儿想父皇了嘛!可是父皇只想着弟弟,都没时间来看人家……”
月华是天枢的小女儿,没有弟弟的时候,她就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孩,如今有了朔望,天枢难免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她和朗儿,朗儿还好,笑笑也就过了,绝不多话,可她就有些对这新生的小弟弟吃味了。
“是这样啊……”话到这里,天枢恍然若悟,自然也就明白女儿来找他的用意,于是很大方地开口问道:“月儿想要父皇怎么补偿呢?”原来小丫头是在吃弟弟的醋呢,看来他还是疏忽她了。
“月儿今晚要留在父皇这里,还要父皇给我讲故事……”
“既是如此,臣妾先行告退。”月华成功地达到目的,云妃很聪明地选择了消失,他们是一家人,而她,只不过是旁观者。
虽然时不时的会吃点弟弟的小醋,不过总的说来,月华还是个很称职的姐姐,尤其是在天枢忙于政事的时候,朔望几乎都是她在照顾的。
这天,姐弟两人在御花园玩,朔望突然提出一个很有难度的问题。
“朗哥哥是二哥,月姐姐是二姐,那是不是还有大哥、大姐呢?他们在哪里?”三岁那年,朔望终于发现他们家似乎少了两个人。
“大姐在江南,大哥……应该在塞外吧。”月华很不确定地猜测道。
事实上,朝儿的确在塞外,更准确说,他是在洛城,忙得不可开交。
“朝儿,你进来瞧瞧,琪琪怎么还在哭啊?”虽然宝贝儿子齐琪已经满过百日,但初为人母的舒伦还是摆不平这个她亲自生下的小东西,只要儿子一哭,不管什么原因,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朝儿。
不是舒伦不想尽职,而是她家小鬼头偏心得很,明明是相同的事情,朝儿做的还不如她呢,可他就是喜欢他,却不理会自己这个当娘的,把舒伦给郁闷到不行,不过她就是再郁闷也没辙,该使唤朝儿的时候还得使唤,谁让儿子哭得可怜呢。
“明明已经喂饱了啊,他怎么还哭呢?”舒伦一边轻拍着儿子的背,帮他打嗝,一边纳闷地问道。齐琪可不是她带过的第一个孩子,依兰姐姐家的兰格儿和乌杰尔,海晴哥哥家的晔儿和暝儿,哪个在她手上不是服服帖帖的,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反而搞不定了。
舒伦正在郁闷,朝儿已经从她怀里抱了齐琪过去,抱在胸前轻哄着,她就不明白了,论姿势,朝儿还没她标准,论熟练,更是远不及她,可怎么齐琪就是要卖他的账呢,这不,朝儿刚哄了一会儿,小东西就咕噜着口水泡泡睡着了,气得舒伦想去掐他的脸,可惜就是舍不得。
“谁惹你生气了,嘴上都能挂上油瓶了?”朝儿刚把齐琪放回摇篮,转身就看见舒伦还气鼓鼓站在那里,不由好笑地伸手去捏她生产之后丰腴不少的包子脸,吓得舒伦直往后躲,还拿双手护住脸,她现在的脸那么圆,一定是被他给他捏出来的。
“还能是谁?还不就是你的宝贝儿子!”舒伦说着朝摇篮里的小东西努了努嘴,仍是满脸的愤然不平。过了会儿,她大概是觉得和小孩子生气有些不好看,才问了一句,“琪琪的事你告诉你爹了吗?”
不是舒伦对天枢没有礼貌,而是她是阿烈古琪的表妹,朝儿却是阿烈古琪的儿子,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双亲了。
“说了,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