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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君臣不相得-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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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着酒香,司空镜想到了曾经他说过的话,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借酒解愁,永远也不会买醉。
  可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醉一场。醉的死死的。
  人醉了,神智模糊了。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与其说想醉,不如说是想死。
  “你要哪一杯。”叶琰虽然口上这么问道,却已经递过一杯给司空镜。司空镜凝视着叶琰你手中酒杯。
  玉制的杯子很好看,香醇的酒应该也很好喝。
  “习清阑怎么死的?”司空镜并未接过酒,拔去手背上插着的银针,转身拾起地上的剑,轻轻地擦着并不锋利的剑锋。
  “被我杀死的。用剑杀死他的。”
  司空镜握剑的手颤了颤,将剑交到了叶琰的手里。“如何杀的他,就如何杀了我。”
  “喝了这杯,如你所愿。”叶琰也并未拒绝。司空镜手一挥,双膝跪地,深深一拜,接过玉杯,“多谢成全!”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压抑心中情绪了,可声音里还是有些哽咽,哀伤的气息。
  “胜者王败者寇,当初誓言何须挂记。”司空镜说罢,举杯饮尽。凄苍笑道,“天下无罪,你也无罪。罪过只在我一身。”
  一杯酒入喉,只觉得头晕目眩,最后的一点意识都消失不在了,好像醉了一样。醉的很厉害,晕乎乎的,可他却和一般的酒鬼不一样。别的酒鬼醉了会撒酒疯,会说醉话,而他却只想睡觉。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又一点都不想睡,他想要站起来。想要夺过叶琰手中的那柄剑,想要杀了叶琰。
  这一杯要了命的酒,是他挚爱之人所给。
  他付于他天下,他还之以毒酒。
  他想要杀了他。可他却更想再问一句:你可否爱过?哪怕只有那么一霎!
  欧阳风盗取兵符之事,你是否指使或者知道?
  欧阳风出现在梨姜,你将他收留?是否也是早已计划好,你是不是真的无辜?
  忽然间,往日画面叠叠重重的浮现脑海,他想要问,可他却开不了口。眼中满是恨。他不明白自己,更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往日就像云烟一样的不真实,虚无缥缈,而今,看清了现世,虽身体轻飘飘的,身体所触碰到的却是冰凉的石壁铁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想过要死,也曾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死亡,可偏偏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遗憾,还有那么多的话还想问。以前所信任的人,此刻,却成了他最不能信任的人。
  “为什么要杀了清阑?”他开口了,他觉得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并且声音还很洪亮。可叶琰却没有听到。
  叶琰俯身将耳贴到他的嘴边,什么也没听清。看着从他嘴角流出来的黑色血块,叶琰惊慌了起来。福寿战战兢兢的往后退着,不敢靠近。
  司空镜闭上了眼睛,面色苍白,却宁静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有种不祥的预感,要是有想拍砖的记得轻点儿。
  窝……
  顺便说一句,未完待续!


☆、当时携手说天下,如今阴阳谁与语

    “镜……司空镜……”叶琰托着司空镜的肩,轻轻地摇晃着。司空镜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司空镜!”叶琰大喊了一声,司空镜依然面无表情。
  “来人!”叶琰转身望去。独有回音来回萦绕在楼中,不见散去。来时,他只带了一个人,此刻,那唯一的一个人已经害怕的躲了去。哪里还有什么人。
  叶琰将司空镜平放在了地上,探了探司空镜的呼吸,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触碰到司空镜的脉搏,他的手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的感觉。
  “叶链!”两个字从叶琰牙缝中挤了出来。叶链已现身在他身后。
  “是你将解药换成了毒药。”冰凉的声音,还有些阴冷的气息。
  “这是她留下来的。”叶链并不着急。施施然的走到司空镜身边,蹲下身去看了看,又悠悠的道,“死了。”
  “谁?”
  “那个女人。”叶链也眼露凄然色。“抱着画卷的那个女人。”
  “下药的是她,解药也是从她手里拿来的。”叶链一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不杀你。”叶琰蹲下身去,将司空镜抱了起来,“我会与他一起离开,梨姜国破,司空家全灭,你夙愿已了。恭喜你。”
  “放肆!”叶链挡在叶琰身前。
  叶琰目光冰凉如水,似一阵风般从叶链身上掠过,横跨出两步,从叶链身边走过。
  叶链这次不再拦去,“你走不出去的。”
  已跨出门槛的叶琰自然也知道自己是走不出去的,外面人山人海,冰凉的月色下,众人整齐排列。虽都似木雕石刻般站立着,但谁都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叶琰冷笑了两声。
  叶链道,“一,厚葬了他,你留下。二,留下他,你去哪随你。”
  叶琰轻笑,习清阑刺杀叶链时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
  看着雪亮的剑刺向父亲的心脏,当时他想都没想的就挡了上去,一剑入体,他并不后悔。眼前的黑衣人皱着眉头看着他。
  他平静的回望着,“习清阑。”
  习清阑当时并未回答,另一只手摘下了面上黑布。
  他笑着,笑的凄凉。
  习清阑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没有问。转身向自己的父亲道,“放他走。”
  当时的叶链并未反对,他亲自将习清阑送了出去,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停住了脚步。
  习清阑道,“陛下本来已经理好了降书。”
  他闻言一怔,习清阑却反而轻松的笑了笑,取下自己的令牌,“此牌能调动梨姜所有军马,一路前去,可以减少许多战争。”
  他并没有客气,伸手接过了令牌,“多谢!”
  “陛下说你一定会是一代明君,只要没有叶链。”
  “我知道了。”
  习清阑又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陛下剩下的时候不多了,如果你够快,应该还能见上一面。”
  “我知道。”叶琰沉声应道,“他不会死的。”
  习清阑闻声惊诧的看向叶琰。
  叶琰撇过头,避开了习清阑的目光,“解药在我父亲手里,若我胜利,解药归我。”
  “原来如此!”习清阑叹道,“不枉陛下待你之心。”
  叶琰闻言依然只是轻笑一声,“已走到今日这番地步,谁还奢求能够回到从前,破镜重圆。”
  习清阑没有在说话,已开始往前走去。叶琰沉默了会儿,又叫住了习清阑,“你别回去了。”
  “什么?”习清阑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琰道,“我说,你别回去了,我希望你能活着。”
  “我命早已由不得我。”
  叶琰道,“我会告诉天下人你已经死了,自然也包括司空镜在内。从此你可以过你的逍遥日子。不在搀和朝中众事。”
  习清阑笑了,笑的却比哭还要难看,仿佛已经失望至极。
  “你回去,只会让他亲眼看着你死,而他一生自觉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叶琰补充道。
  习清阑闻声并未做仔细思考,“知道了,放心吧。”
  简单几个字。
  从此,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了习清阑这个人。
  他将一颗与习清阑长得相似的头颅送到了司空镜面前。司空镜信了,天下人都信了。
  直到最后的那一刻,司空镜所问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什么要杀了清阑。
  他果然还是最了解司空镜的。连他心底想什么,最在意什么,他都知道。
  司空镜果然还是怨他的,因为习清阑,司空镜怨他,恨他。
  可他似已习惯了,不悲也不痛,轻轻的放下司空镜。“我留。”
  叶链听到这声,满意的笑了。叶琰抬起眼看着叶链,又补充了一句,“真后悔当时替你挡了一剑。”
  叶链并不在意这一句,听罢自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然一笑。
  冰冷的硬木板床上,躺着渐渐冰凉的人。
  一方灯火照耀,歌舞声声,一方清平薄凉,只有一位宫女点着孤灯守在他的身边。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庞,落着泪,哭着道,“陛下!不值!……”这几个字,一直重复着。
  梨姜国灭,湮国战胜。
  新君继位,天下一统在即。
  紧张的气氛一日高过一日。
  而那似狐狸般姣媚的人物却已面露沧桑,原来暗红色的眸子已染上了尘埃,如今已不知成了什么颜色,好似灰色,又好似黑色。黯然无光。
  登基十年,他完成了当初与人的约定,天下统一,百姓安乐。只是当初的誓言已经无法兑现。说好的共享天下,而今却是只身一人身居宫廷。
  整日面对着冰冷的宫墙,不会说话的草木。
  “咳咳……”又是秋风吹起的季节,他又难受的咳嗽了。御医说他犯得是心疾,是因所思太多。
  而又有谁知,他所思并不多,只有一个人而已呀!
  那已去的人,最终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的人。原本说好的要厚葬,结果当他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空寂的楼中,只剩下一地血迹,还有一柄染了血的青色长剑,楼中人已经没了去处。谁也不知道,那个已经死去的人能够去哪里。
  他又一次走到这栋尘封的楼前。凝望了片刻,蓦然转身而去。往日种种一次次重现。
  谁也不知,这场人生戏到底是为谁而唱。
  “当时携手说天下,如今阴阳谁与语。”叶琰轻抚过琴弦,淡淡的道出一句。重重随风飞扬的纱幔外,秋叶偏偏,宛若蝶舞。
  “不道长久不说悔,只恨当初难言清。”叶琰又轻笑了两声,只见风吹着纱幔摇晃,地上的影子也随着摇晃。
  时顿时笑,时说时沉默。一天的时光就在他的指尖流过。
  “陛下,朝中事?”一位公公来到叶琰身边,提醒着。
  “交予国师处理便是。”叶琰淡淡的道。
  两年前尚央国灭,他带着人走入尚央都城,只见街边站立着一老一小。老的须发全无,身着一袭青灰色道袍,小的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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