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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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司空镜也就放心了下来,或许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叶琰已经长胖了,身上的伤也好了。
看了良久,司空镜回转过身,决定离去,却对上了另一张脸。“你怎么来了?”司空镜问。
习清阑道,“陛下既然放心不下,又为何还要如此为难自己和侯爷。”
司空镜闭目不答。
“呵……”司空镜冷笑一声,被人当猴一样的耍了一通,他什么都没得到,还白白的丢了一颗真心,难道要让人看这样的笑话吗?何况,这还要赔上整个梨姜。不这样,难道还要让他继续装傻吗?
叶琰若是活着,终究是要回到湮国的。要叶琰死,他又怎忍!
“他若是活着,终究是要回去的。”司空镜道,“朕和他终究都是对立的两方。”
“若是侯爷继位,两国能和平相处呢?”习清阑像是说着梦话般的道。
“叶链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司空镜比谁都要了解自己的对手,可那个对手太强了。如风如影,难以扑捉。
“那陛下是打算杀了侯爷?”习清阑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司空镜没有回答。杀了叶琰,他下得了手吗?曾经一起许多上穷碧落下黄泉终不离。
放他走,可既然决定要放人走,又为何还要把人留下呢?
习清阑道,“陛下为何不问一问侯爷的意思呢?说不定侯爷不愿意离开呢?”
“若他清楚他的兄长父亲为何这么做,怎会不回?”司空镜说的无比的坚定。
“如果侯爷知道也不走呢?”习清阑坚持着自己。
“那他还想从这里拿到什么?朕又还会给他什么?”司空镜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加快了步伐。
“他决定了!”习清阑看着远去的背影叹息道。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哀。他不知道,或许以后司空镜的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个叶琰,也或许,司空镜会孤独至老。当然后者出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是帝王,怎会身畔无人。
“清阑。”
习清慕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忽然而来,习清阑抬眼望去,又寻不到习清慕人身在何处。
习清阑并没有要理会习清慕,踏步离去,刚走几步却被习清慕挡住了。
“何事?”习清阑并不喜欢习清慕。甚至可以说讨厌他。
“这件事,谁也不准插手。如果你还想让冷雪活着的话。”习清慕似威胁的道。
“冷雪!在你那!”习清阑仇视着习清慕。
“这和你并无多大关系。”习清慕说罢已有要走的意思,“叶琰已经毁了他,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让他放弃叶琰,我不希望错过。”
习清阑已经明白习清慕的意思了,“我不会插手的。”
有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而有的事也都写在了一个小册子上,平整的放在了阳光下。
以前,司空镜不喜欢醉,希望自己可以时刻保持清醒,因为有一个人希望他这么去做,而今,不醉又能作何?还有何可期待。现在他拥有守护自己土地和子民的能力,却不敢守住自己心尖上的人。斜倚玉屏举杯饮,低声不知轻嘲谁?欲问眼中人念否?酒入腹中淹了语。司空镜醉了,醉倒在自己的宫里,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所以今日的早朝他并没有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下身湿漉漉的,浑身酸痛,不适应的感觉传来。
司空镜伸手往下身摸去,皱了皱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自己去了死牢,然后回来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在之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明明是一个人,可偏偏醒来之后衣衫凌乱,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一些没有清理的过的液体干涸后留下来的黄色痕迹。
“来人!”司空镜揉了揉太阳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撑起身子半坐起来。
走进来的人是习清阑,这在司空镜的意料之中。司空镜面露尴尬,习清阑自觉地收拾好一地残局。
司空镜问道,“昨夜有谁来过?”
习清阑默默的不出声,摇了摇头。
在习清阑的帮助下,司空镜先到床上躺了会儿。等习清阑收拾好一切后又让人备好了热水,洗了一个澡后,司空镜才觉得好了些。
自己身上没有伤,而地上的血迹肯定是另外的人留下来的。会是谁呢?
司空镜想不到。习清阑没有说话。
洗完后,司空镜简单的吃了两口,又坐到玉案前,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简单的批阅了一下,始终没有办法凝神仔细去看。便叫过习清阑,“你帮朕把这些处理了,朕出去走走。”
国事,习清阑并不少帮司空镜处理,所以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下来了。
司空镜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低着头一直走,一路上也没有人敢靠近。偶尔会遇上几个想上前搭话的嫔妃,但都被司空镜冷漠的打发走了。
当司空镜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他觉得饿了的时候。
司空镜仰起头,正打算往回走,却发现日已西斜,目光落在那张写有‘死牢’二字的牌子上。
“又……走到这里来了……”司空镜叹息道。既然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不会进去看一看。
夕阳的余晖从那扇小窗射了进来。叶琰依然默默的站在那里,他好像一直就站在那里,从未动过。
司空镜禁止了任何人通报,站在昏暗的过道上,不敢上前,也不想退后。看着看着,眼睛竟然湿了。
叶琰缓缓的转过身,也看到了司空镜,一袭黄衣格外的刺眼。
叶琰垂下了眼皮,又沉默着转身。司空镜动了动,提起了脚步正欲上前,可提起的脚却停在了空中,没有落下,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只听牢中另一人,百里香印打了个哈欠,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来,摇了摇,“水!”
声音刚出,就有一个狱卒打开了牢门,急忙给百里香印倒了杯水递了进去,然后只听帐子里传来了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了下来,百里香印好似又继续睡了。
司空镜也沉默着离开了。
喝酒误事,想到昨夜,司空镜心里一怔,酒终究不是能解愁的东西,该做决定的早晚都要做决定。他终于还是提笔写下了那行他最不愿意写下的文字……
作者有话要说:
☆、惹罪一身不怪谁,只道心诚情也真
逍遥侯白琥乃湮太子所扮,挑起两国战争,谋害先帝,迷惑当今圣上……五马分尸!
叶琰并未听清这刑罚是要在何时何处执行。前一句,后一词,这是他唯一听到的。五马分尸,这个词似苍蝇般一直薨薨的萦绕于耳畔不见散去。
百里香印伸了个懒腰,终于下了床,美丽的手指覆上叶琰的脉搏,“这几天身体是好些了,只可惜我的付出都白费了,明日便是你的最后一日。”
“就在明天吗?”叶琰问,刚才他确实没有听清楚时候。来传旨的公公也只是战战兢兢的念了一遭,口齿不清,声音颤抖。
“明天,南城。”百里香印重复了一遍。
“真是慢呀,这么久了,这一天才来。”叶琰叹道,脸色惨白。眼里昏花一片,可他仍旧静站着,没有让自己落泪,也没有让自己倒下。“他应该是知道我为何会来到梨姜了吧。”
“你为何会来?”百里香印闻言有了兴趣。他也很好奇为何叶琰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并且俘获了司空镜的心。
“因为他呀。”叶琰道,缓了许久,终于平复了心中情绪,挪动着脚步,颤巍巍的走到那张木板平凑起来的床上坐了下来。
“但愿明天可以早一点来。”叶琰道。
百里香印道,“你不打算报答我吗?”
“因为你救了我?”叶琰回之淡淡一笑,“是司空镜派你来的,要回报,找他去。”
“若不是因为救你,我才懒得来呢。”百里香印抱怨的在叶琰身边坐下,“也不知我那小冤家到底那根筋打错了,如果我不来救你,他就要绝尘而去。”
叶琰皱眉想了想,“你那小冤家是谁?”
“原来你还不知道。”百里香印有些失望的道。“黑莲谷之时,我要杀你,他拼命的保护你的那个。我听命公玉央儿,他听命叶詹,后来这两人都出了事,我们也就都自由了。”
叶琰似明了的点了点头,“以后詹王殿下不会在为难你们了。”
“我也希望如此。”百里香印两手抱在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今晚,你想做些什么?”沉静了会儿百里香印问。
“我想见他。”叶琰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他要杀你。”百里香印不理解叶琰的想法。
“这并不能阻止什么,我想见他。”叶琰又重复了一遍。
可这一晚,他并没有见到他。
冷风吹了进来,百里香印让狱卒取来了酒和菜,“要不要来点?”
叶琰拒绝了,“我不喜饮酒。”
“菜的味道也不错。”百里香印继续诱惑道,做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反正明日就死,吃了也是浪费。”叶琰道。今夜他的话好像出奇的多。总想一直说个不停,可他总是逼着自己紧咬牙关不出一句。
话不出口,眉头越锁越紧,一张倾国容颜皱成了苦瓜脸,却依然美丽。
“据说,你死后还要将你的尸体送到各方,烧成灰烬,洒入风中,永不入土。”百里香印轻松的说着叶琰死后的事。
“也好。”叶琰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辉煌的宫殿,同样也有人处于不眠中,今夜,自司空镜登基以来终于召了第一位贵人侍寝。一番云雨过后,贵人离去,司空镜独自走在园中小径。“阿琰……”司空镜随手折下一支刚开的花,刚侧身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身畔空无一人。
“陛下……”习清阑一直都在司空镜的身后。仿佛影子一般,不离不弃。
“朕想静一静。”司空镜道。
“现在还来得及。”习清阑道,这也是他最后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