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得-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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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房门的那一霎,公孙玉也不忘回头嘲笑欧阳风一番。
叶琰道,“与一个孩子,你也这番较劲。”
“他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公孙玉正色道。“其实习大人这次来就是来调查这个孩子的。”
“他是来调查与我相关的一切,而不仅仅只是这个孩子。”叶琰道,凝眸看着公孙玉道,“谢谢你。”
“谢什么?……其实……”公孙玉吞吐着,原地踌躇了会儿,长吁短叹了几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有点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叶琰微微的颦了颦眉,公孙玉笑着耸了耸肩,“如果阿雪能够从中抽身而出的话,我真的想和他一起离开。只是……他不能……”
听着这一番有些奇怪的话,看着神色大变的公孙玉,叶琰想了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会解决……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迷茫……”公孙玉说着已开始烦躁了起来,可他依然强忍着,努力不让自己在叶琰面前发疯。
“这一年,我想了很多。甚至比我这一生所想的问题都多,包括阿雪的来历,你到梨姜的目的,还有你父兄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包括我们每次相见的时间,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些,我都一一的回忆了很多遍……”公孙玉懊恼的抓着头发,垂着头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又仰头看了看夜空,顿了许久,公孙玉沉重叹道,“我怕死!”
叶琰怔了怔,惊讶的看着他,他知道,公孙玉一定还会接着说下去。所以他没有急着插话。
“原本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怕,包括失去亲人,丢掉家产,包括没有阿雪,还有自己的生命。可当我们从湮国走过一趟,当我连呼吸都无法保持正常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失去,我不能没有阿雪……”公孙玉似呆似疯的望着叶琰。
叶琰沉默的宛如石雕一般,只有衣袂纷飞。
“你明白吗?我怕死,我什么都怕……我想抽身而出,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公孙玉痛苦的往后倒去,躺在冰凉的石板上。
风静静的吹,枝桠轻轻地摇晃。
叶琰一直默默地站着,眼神迷茫无光。
良久,公孙玉翻了个身,波动的情绪似已平缓下来,“人前我还得和往常一样,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疯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看着公孙玉良久,叶琰问道。
“因为,生死那一霎,我们是在一起的。”公孙玉凄笑道,“那个时候你没有抛下我不管,我也没有丢下你不顾,至少证明彼此都是可以信任的。”
“如果冷雪要走,陛下是不会阻拦的。”叶琰道。
“可他不愿意。他死也不愿意,如今的他甚至连见我都不愿意见了。我和习大人已经回京将近半个月了。我去找过他很多次,每一次他都避而不见。这更让我觉得害怕,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谈话中,公孙玉的面色已经平静了许多,没有了开始的激烈波动。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若。
“是因为今晚他的忽然到来,让你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叶琰猜测道。
“嗯,一直都避而不见,忽然出现,那诡异的气氛,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回去后我想了很多,始终没有办法凝下神来,想找一个人谈一谈,可又不知道该找谁……只好来找你。”公孙玉道。
叶琰略微颔首,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几分关切的问道,“那说完了,感觉可好些了?”
“好多了,说完了,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能思考,不会似疯了般的乱撞。”公孙玉换了个姿势平躺在石板上,两手枕着脑袋,望着夜,明月有些朦胧了,星辰也有些暗淡了。
“那我也可以回去了。”叶琰无情的转过了身,留给公孙玉一个背影。
公孙玉也没有叫住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夜的宁静。
第二天,又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早朝刚过不久司空镜就亲自来将叶琰接回了宫中。分别的时候欧阳风非要缠着跟去,最后因司空镜不乐意,以帝王的身份胁迫道。所以欧阳风不得不败下阵来,委屈的缩回了头去。
往宫中走了一段路程,叶琰有些怀念的回头看了眼已经消失的府邸,司空镜问道,“如果你当着舍不得,一会儿我便派人将他接到宫中来就是了。”
叶琰拒绝道,“只是觉得他和我小时候有些像。”
“你小时候也这么惹人厌?”司空镜略惊讶的看向叶琰,不敢相信的摇头。
叶琰道,“幼小的年纪,稚嫩的脸庞。一双美丽的眼睛,早早的就染了尘埃,虽然黝黑明亮,但却幽静深远,里面好像永远都藏着不能说的秘密。”
司空镜听着略呆了呆,这确实是他没有感觉到的。叶琰道,“虽然很美,但却不让人喜欢。”
“琰……”司空镜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悲哀,同时这也是无可改变的现实。叶琰倾身依入司空镜的怀,平稳的呼吸落在司空镜的心头。
司空镜将下巴搁在叶琰的头上,低声道,“这一生,我们不会分开的……”
叶琰闭着眼应道,“但愿吧。”虽回答的随和,心里却也乱成了一团,昨夜公孙玉的字字句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棋子落满盘,胜负皆在君之手
一晃几个月便过去了,每一天司空镜都很忙,反倒是叶琰无所事事,每日除了画会儿画,看看风景,弄两首曲子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了。
偶尔司空镜也会问,琰,你若是觉得无聊或者闷的慌的话可以去城里走走,不用……
叶琰也会不动声色的打断司空镜的话,不用,我喜欢看着你忙。
司空镜听罢笑着看向叶琰,只见叶琰依然端正的坐着,手指拨弄琴弦。日子过得很平静,叶琰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只是面色依然卡白,暗红的眼眸少了许多神色,长发披下挡住了那一道梅枝状的伤疤。
司空镜也从没有提及过伤痕和眼睛的事,他总是喜欢怜爱的抚摸着叶琰脸上的伤和叶琰的眼。轻轻的抚摸着叶琰的伤口和眼好像成了司空镜人生最大的享受,乐此不疲。
热夏的风是燥热的,就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也会满身大汗,阳光更是耀眼,重纱遮挡,阳光依然穿过了细缝,洒在案上。司空镜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放下了手中的笔,起步走到叶琰身边,伸出手将叶琰困在怀里。“今年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热。”
“冷雪去了哪里?”叶琰沉思着,好像并没有听到司空镜的话。“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他出去办些事。”司空镜道。
叶琰又道,“那公孙玉呢?”
“他的手受伤了,现在连剑都没有办法拿起,一直在家中休息。”司空镜解释道,将脸往叶琰身上凑近了些,轻柔的呼吸落在叶琰的脖子上,叶琰身子轻轻的颤了颤,有些尴尬的往外挪了挪,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身体会变得这么的敏感,只要司空镜一靠近自己,身体就会有反应,而且越来越控制不住。因此,让他对司空镜产生了想要逃避的想法。可偏偏当他离司空镜远上一点的时候又会忍不住的想。甚至在安静的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还会不停的回忆两人交好的画面。这让叶琰觉得十分尴尬。
“怎么了?”司空镜问道。
叶琰索性从司空镜怀中站了起来,掀开纱帘,站在阳光下,白衣泛着朦胧的光晕,将他笼罩的好似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的仙人一般。
“公孙玉伤的这么重,怎没听人提及过?”叶琰道。
“我以为他告诉过你。”司空镜道,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清澈的茶水倒入碧绿色的玉杯中,轻轻摇晃,水中还倒映着司空镜的笑靥。
叶琰回头,正见司空镜对着茶水浅笑,“笑什么?”
“能看着你,真好!”司空镜答非所问。
叶琰脸红的更厉害,身体上的反应好像也更厉害了些。“你先批阅奏章吧,我去看看公孙玉。”
司空镜歉意的道,“记得早些回来,近日都很忙,没办法陪你去。”
“又非小孩,岂是去哪都需要有人陪。”叶琰怨道。虽说两人一直都是朝夕相处,可司空镜却忙得除了睡觉的那两个时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时间。
司空镜好像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更忙的时候,连睡觉的两个时辰也没有。叶琰从来不会去翻阅那些奏章,也从来没有人会将国事往叶琰这里报,虽然他拥有与司空镜相同的权力,但他却从不插手任何一件天下之事。除非司空镜亲自开口向他征求意见。
许多时候司空镜也会抱怨,好歹你也挂着与朕平齐的名号,怎的就不帮朕做些事呢,想累死朕呢!
叶琰浅笑着,不说话。
可司空镜也明白,所谓的名号,所谓的权力,这些都成不了叶琰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公孙玉的父亲做的是玉石生意,古董生意,还有些金银用具等,都是些价值很贵的东西。
叶琰站在门口望了望冷清的店,踌躇了会儿才决定走了进去。只见公孙玉依然一袭华丽锦衣,懒散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腿翘起,搁在另一张矮椅上,展开的折扇搁在脸上,挡住了他美丽的脸庞。
叶琰轻声靠近,拿开挡住公孙玉脸的折扇,在公孙玉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公孙玉厌烦的伸手想要将折扇拿回,继续盖在脸上。叶琰道,“你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听这久违的声音,公孙玉蓦地睁眼,一时有了精神,很快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又蔫了下去,“你怎么来了?皇上没跟着来?”
“他很忙。”叶琰道。
公孙玉坐了起来,招了招手,一个身穿青灰色仆人衣的年轻男子端来了茶水、糕点。
“我还真想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