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未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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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改。”
还记得夫子每次训完楚慕玖都得加上这么一句话“二少爷啊,你就不能学学你书童,非得我问一句才答一句。”
名唤楚斯的家丁这才注意到楚慕玖身后的人,他眼睛眨了半天,忽然大叫一声“表少爷。”“不对,”他想了想,赶忙跪了下来,“参参参见侯爷!”
“啊,对,表哥,你看我,我都忘了,”楚慕玖也是突然想起了这一茬,有些手足无措了。
子絮笑了笑,“无妨,我还是我,多了个名号而已,别拘谨了。”
子絮慵懒地躺在院落里的摇椅上,右手摇着折扇,左手握着白玉杯,可是配着一身布衣,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楚慕玖在一旁笑得傻乎乎的,“表哥,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一言难尽,”贺颜扔了一个樱桃在嘴里,“好奇呗,想看看天下第一美人。”
“那也不至于混成这样,以你的身份,下个命令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多没意思,再者,他随便换一张好看的脸,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贺颜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楚慕玖霎时被吓到了,他扯了扯楚慕玖的脸,低声问,“你,是不是容梓霖假扮的?”
说完,他又重新躺了回去,“罢了罢了,性格差距那么大。”
楚慕玖丝毫没有生气,他都已经被贺颜整习惯了,“快讲讲,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
贺颜把扇子一合,又吃了几颗樱桃,这才开始说:“容梓霖是九契之容我是回来后才知道的,不像你们。呵,五年,五年内,京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贺颜回到京城后,一直住在以前的将军府里,皇上赐的南郊那座府邸就搁置在那儿了。毕竟将军府里有过自己以前生活的痕迹,不然,贺颜真得怀疑自己是否在京城长到那么大了,可惜,将军府里的家丁也不是以前那一批了,老了的有事的暂且不算,在自己远赴边疆的时候,以为将军府就此没落的人就离开了不少,人心这种东西,想来都不是容易看透的。贺颜有些嘲弄地笑了笑。
不过,叶先生还在,将军府里的梅花还和往日一样。
曾经常常见到父亲一个人打理那满园的梅树,背影分外落寞,因为母亲不在了。
父亲过世后的那段时间,常常见到叶叔一个人打理那满园的梅树,背影更加落寞了,因为,他们都不在了。
世人皆言“严父慈母”,贺颜却从不觉得,儿时母亲还在,就是“慈父严母”,这一点,从母亲酷爱梅花,父亲深爱母亲就能看得出来。
后来母亲去世了,叶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礼乐诗书都是他教的,不可否认,叶先生是个极有才华的人,却不知为何隐于将军府中,听父亲说,以前的功勋叶先生都推给了别人,但求在将军府当一个“门客”。
一进院子,就看到叶彰又在打理那枝叶,他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更显瘦削,“回来了……”他说,和以前一样温和,“抽空去拜一拜你爹娘吧。”
贺颜去了,他惊诧地发现墓旁种了好些梅花,形成了一座林子,有些是父亲种的,有些是叶叔续着父亲种的,“你母亲去世前让将军为她打理五十年梅花,她是怕将军一时想不开,将军终究是没实现,我只好帮着他实现。”
贺颜不禁怅然,那些花见证着往事,也难怪叶叔舍不得离开。
发觉自己出了神,贺颜抱歉地笑了笑。
“定居在京城内的就两个,殷思弦当时又在溍渃,加之本侯向来‘好色’,就选择一会容梓霖。”
楚慕玖闻言撇了撇嘴。
“我听说他隔天要去锦云,打听到他是要赎一个女子,就演了一系列的戏呗,不过,那一刀还是扎的挺狠的。”
“既然你看到了他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还不收手?”楚慕玖一脸好奇。
“嗯?谁说我看到了?”贺颜眯起眼睛看向楚慕玖。
“唉”他叹了口气,“以你的锲而不舍,怎么会没看到。”
“是么?嗯,是看到了,可惜看到后……看到后就更不甘心了……你说,若是有一天我告诉你我爱上了一个男子会怎样?还认我这个表哥么?”贺颜把手里的扇子扔给了楚慕玖,“好了,玩笑一句。下次你可得好好给我说说你和琴嫣是怎么回事,我得走了,把我卖的菜给我。”
“樱桃你也带些走吧,琴嫣喜欢吃。”楚慕玖说完这句话,脸“腾”地红了,贺颜了然地笑了笑。
楚家前厅传来大公子对楚天舒冷嘲热讽的声音,贺颜也不想呆在这儿了,楚家大公子一向稳重友善,唯独对着父亲时,像换了个人,从来没有好脸色,而舅舅一向威严,唯独对大儿子时,处处忍让。算了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贺颜摇摇头,提着东西离开了。
日薄西山,等到了傍晚时分,楚斯又去开了一次门,他这下子瞠目结舌了:“少、少、少爷,您怎么又回来了?”
弄得楚慕玖听得摸不着头脑:“我明明刚回来,什么‘又’?你梦游了吧?”
“哦……”楚斯怔愣片刻,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我梦游了……我梦游了吗?……”他拍了拍脑袋,满腹疑虑地跟着楚慕玖走了。
揭穿身份
第五章、
到了第二天早上,子絮也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何容梓霖竟会亲自下厨,为何会把看上去很美味的食物包好,为何不备佳酿反而是一壶米酒,为何容梓霖会更加沉默,就连一向开朗的琴嫣,也安安静静。
他很识趣,只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哪儿?”
毋庸置疑,是琴嫣回答他的,容梓霖根本没注意到他在问什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去京城北郊,”
北郊,北郊的风水最适丧葬,再看他带着的这些。
是去祭奠已故之人。
容梓霖对琴嫣说:“走吧。”
“需要我驾车么?”子絮赶忙献殷勤。
“不用,”容梓霖接过琴嫣包好的东西,往门口走去,“城郊不远。”
“不过,”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平静得琢磨不出语气“去锦云的路上,你驾车的确平稳。”
这句话着实让人不知所云,至少琴嫣是这么觉得,再怎么着,也只可能是从锦云回来的路上。
然而子絮是明白的,他摸了摸嘴角,笑了笑,粘个八字胡抹些灰就妄图骗过容梓霖,还真的只是妄想而已。
容梓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清霁乐坊,对子絮说:“去告诉殷思弦,让他来代管这里。”
回到秦楼,容梓霖果然已经走了。
容、琴二人走得很快,已经快到北郊了。
这个时节,清明过后,按理说,时不时也该有细雨三两点,濛濛拂人面才是,可天空却分外晴朗,平日里,北郊本就鲜少有人往来,此时更是春意盎然,透着勃勃生机。
在旁人眼中,也许不像是祭奠故人,倒像是郊游。
可情绪却完全无法被景色左右,明明是乐景,看在眼里,却更令人难过。
容梓霖轻轻叹了口气,却道是此情无关风与月。
墓碑前已长出了杂草,都快要盖过墓主人的名字了,周围的野花也被掩去了大半。
容梓霖一言不发,挽起了袖子,立刻着手拔草,将墓碑周围的杂草清理一番。
每年似乎都要在这个时候先处理杂草,每年都有处理不完的杂草,只得简单清理。
容梓霖打开包裹,把贡品放在碑前,点上了香。
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想象他屈膝的样子,然而此刻,容梓霖却郑重的跪在了墓前,深深一拜。
然后他站了起来,“琴嫣,我先去旁边走走。”
其实每次都是这样,琴嫣明白,容梓霖不喜欢把真实的情绪展露在别人面前,如果墓里的人不是自己的姐姐,容梓霖肯定会是一个人独自前往。
容梓霖靠着附近的一棵树,看着琴嫣的背影,真的和墓中人很像,琴嫣的双肩微微发颤,看样子,应该是哭了,女人呵……容梓霖不禁感慨,可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酸……他闭上了眼,努力不去想,不去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琴嫣站了起来,手在脸上抹了抹,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熟悉锦帕,她愣了愣,抬起脸一看,“容大哥……”
容梓霖别过了脸,很自然地想起了子絮。
那天晚上,子絮离开院子的时候,把这块锦帕放在了石桌上,同时还有一张算是不错的墨宝,上面是一首小诗,容梓霖先前从未见过:落花离木木未衰,仅怕留意最难别。不如万物随真去,还君初本伴歌来。
“琴嫣,”容梓霖仅仅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就明白了,走到了外围,看不到容梓霖的地方。
容梓霖拿出了一些纸钱之类的,点了火,看着它们一点点燃烧,有时候溅出些火星子,又慢慢熄灭。
看着灰烬渐增,火苗渐小,他才拿出了两个杯子,一壶米酒。
他把一个杯子摆在墓前,另一个自己端着,倒满两杯米酒,“琴欣姐,米酒你总能喝了……”
不得不说,琴欣是难得的好女人,年长容梓霖四岁,容梓霖对她来说,是恩人,而她对容梓霖来讲又何尝不是。
而琴欣是,病逝的……
琴欣有一次看见殷思弦小酒喝得特别惬意,便找容梓霖要一壶,结果,尝了第一口,就呛着了,咳嗽了,引得心口疼了。也使得容梓霖初次发现了她的这一顽疾。
“早知道就不问你要酒了,害的我隐瞒这么就的病都被你发现,你啊,”她轻轻叹了口气,“心细。”
要是换做其他人,谁会察觉到不对劲,容梓霖却请了大夫,可她的病,就连伊玉都说:“先天不足,后天不注意,拖得实在太久了,我也……”
容梓霖有些恍惚,他当然明白这个“后天不注意”是怎么回事。
他端起杯,一饮而尽,又将另一杯酒洒在了墓前。
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午后就有些阴沉了。
殷思弦和子絮呆在秦楼里,大眼瞪小眼,无聊至极。
殷思弦觉得,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