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袖_-名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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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帝缓缓说:“卿最近身体可好了?”
俞序轩淡淡说:“谢皇上关心,微臣愧不敢当。身体已经略好了些。”
隆庆帝又说:“那你过来,让朕看一看。”
俞序轩低著头走上前。
隆庆帝说“抬起头来”,他便抬起头;隆庆帝又说“坐在朕身边”,他便在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坐下;隆庆帝伸出一只手来,单手执住他的下颚,大麽指轻轻刷过浅色的唇瓣,他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或反抗,动作间竟是顺从无比,浑不似从前那个强项高傲的名相。
隆庆帝半是惊讶,半也是了然。
隆庆帝心里冷笑,看来上次的天牢果然把俞相给吓住了。哼,区区一个汉臣罢了,也敢在朕的面前卖弄小聪明,真真不自量力,卿有今日全是自找的!後来,隆庆帝不知为何,一转念又想起探子回报当日俞序轩一回家,便抱著其妻陆氏在廊间亲吻,虽然当时走廊里四下无人,不过以堂堂宰相如此作为,真可谓寡廉鲜耻。
哼。隆庆帝不禁轻哼了一声,那天他刚刚从宫内回去,便急著与妻子亲热,是嫌弃朕了,还是说体力真有这麽好?
俞序轩被他哼得有些心惊,但他终归是一朝宰相,即便骑虎难下,到底做不来献媚邀宠。他只能压抑自己,让自己尽力顺从皇帝的举动。
但是,他自己却是不知道。他苦苦压抑的心绪,虽不曾外泄,却奈何眼神有些许的颤动,似波光粼粼,点缀在那张喜怒不形於色的宰相脸孔上,倒也有趣。
他虽然在家休养了半个月,然则心情沈重,身体虽已然恢复,但脸色却多了些晦暗,唇色有些淡,人也更瘦了一些。才刚刚三十岁,眼角已开始冒出一些细细的纹路。但并不难看,反而衬得他眉目间的书卷气与那股沈稳又不失精明的宰相气度更浓了。
隆庆帝看著他这样子,再想想他以前的强项,无端地觉得心情好起来。
他干脆伸出一只手,把俞序轩拉进怀里,轻轻抚著他的脸,说:“疼吗?”然後又不待他回答,低头,将自己豔色的唇压在那淡色的唇上,辗转厮磨。
鼻子里全是从隆庆帝身上传来的淡雅御香味,嘴里被伸进来的龙舌肆意翻搅著,俞序轩被这种屈辱的感觉逼得快受不了了,他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把拳头握了又握,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才止住自己想要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只是一个浅吻罢了,但这个吻,却与妃子们的红唇如花、娇吻如蜜很不一样。俞序轩的唇也是软的,但又软中带硬,味道很淡,而且口腔内壁的温度不高也不低,不是特别细腻也不是特别粗糙,正如他的为人一样中正平和,受到龙舌的啜吸,那条舌头也只是僵著一动不动。
隆庆帝这麽吻著,身上便有些燥热起来。
他想起了上次在天牢里,虽然比起野合,天牢好歹有遮有挡;虽然比起宠幸妃子,不过是将听壁角的人从太监换成了侍卫与伍相。但是,若仅以离经叛道、惊险刺激的程度论,绝对是隆庆帝这个花花帝王所有的猎豔经历里排第一。
皇帝与宰相、天牢重地、外面侍卫环立、里面却上演著强奸逼供的好戏……这几条无论哪一条,泄出去都将是天大的丑闻。
俞序轩不在的时候,隆庆帝还以为自己都忘掉这些了,但现在只是轻轻一个吻,记忆便重新鲜活起来,或许还要加上一丝怀中这个人危险性的刺激。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隆庆帝自己清楚,从今早第一眼又看到这熟悉的清瘦的身影时,他的内心深处便开始蠢蠢欲动。但对自己的宰相动了情欲,连他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皇帝都觉得羞耻,一直苦苦地压抑著。他原本也以为他成功了,但终於在赐宴後,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让俞相留下议事。但议什麽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隆庆帝浑身燥热,但他仍不愿让俞相察觉了他如此急色,仍是端著架子,慢慢放开了他。
俞序轩如释重负。虽然他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但略微放松的坐姿,却都被皇帝看在眼里。
只能说这就是俞相太天真了些。即使已经有过多次,但俞序轩仍不信这个好色如命、後宫如云的皇帝会真地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他又不是什麽天仙美人?他只觉得皇帝是藉此发泄怒气,他觉得皇帝真正的用意只是不放心他、想羞辱他罢了。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这次召他前来,仍是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吻他,难道……
他却也不想想,万安殿虽不是皇帝的寝宫,但也类於寝宫。外臣不得入皇宫半步,皇帝总不可能真地把他带到自己的寝宫去吧?在这儿,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名相》34。
绿水袖
“怎麽,卿不愿?”隆庆帝看俞相纵使往後退了一下,但限於他方才的命令,没敢退太远,仍是坐在原地。但隆庆帝仍是不满意,轻声喝问道。
俞序轩勉强笑道:“皇上召微臣来,不是要商讨上次臣所说整治贪官……”
隆庆帝冷笑:“整治贪官,卿的资历还不够吧。即使真地是老臣,一旦触及贪官事,也得落个被百官围攻、惨遭落马的下场。”
俞序轩心里跟明镜似的,上次皇帝放了他一马,果然是暂时性的,皇帝从不相信他能真地冶得下贪官,那不过是个台阶罢了,让双方都好下台。俞序轩正色道:“此乃国之大事……”
隆庆帝却笑了,打断他的话说:“知道朕为什麽又想碰你吗?你身上有股野性,让朕想将你压在身下。你跟朕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俞序轩怒极:皇帝竟把他跟他的女人相提并论?俞序轩反讥道:“馨妃刚进宫那会儿,好像也野得很。”
隆庆帝勃然变色,骂道:“休提那贱人!”他心里知道,俞序轩说得没错,刚进宫那会儿的馨舞公主,貌似娴静,眼睛里却透著野性。但後来,这个绝色佳人不也被驯服了吗?再後来……只是意外而已。
隆庆帝向来觉得自己貌比潘安、温柔体贴,情场上无往而不利。虽然由於馨妃事件,打击了他的信心,想不到俞序轩现在敢拿这说事?
隆庆帝蓝色的眼里已经起了杀机,冷笑道:“看来卿是忘了上次的教训。”
俞序轩一惊,方才想起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还攥在皇帝手里。按理说,他是合格的宰相,不应如此冲动。但像刚才的侮辱,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又或者,因为辱他的是隆庆帝,他才觉得分外难以忍受。
想瑞正帝对他俞序轩何等恩遇,死後配享更是一举将他推上了名誉的巅峰,而隆庆帝身为瑞正帝之子,在瑞正帝身後不过三四年,就如此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俞序轩赶紧离座趴下,向隆庆帝不停地嗑头认错道:“皇上恕罪,微臣一时失言,望皇上恕罪,微臣愿效犬马之劳……”话虽如此,他心知肚明也不过是稍延一家老小的性命罢了。皇帝既已对他生忌,岂能轻了?迟早得被皇帝一声令下,拖出午门斩首。
隆庆帝坐在椅上,看他好似小鸡啄米般不住嗑头,心情又好起来。
不管以势压人也好,恃强凌弱也罢,在这场暗斗中,他都已经赢得彻底。
他又想,以前其实何必呢?他是皇帝,原就该高高在上,何苦要与臣子斗一时之气。臣子聪明能干实也是他这个皇帝的福气,这半月少了能干的俞相,到头来不过是让皇帝事必亲躬,苦不堪言。况且俞序轩虽是汉人,但为相已近十年,并非武将,俞家又家大业大,太平盛世,还真地怕他造反不成?
但看著那曾极清颀的男性躯干,又看到地面渐渐有了红色的血迹,他又有些不忍。就好比眼看著一棵难得的青松终於受不住风霜雪雨严相逼,而终於折断倒落一样,终非赏心乐事。
俞序轩其实并不强壮,俞序轩的外表是典型文人的清瘦与颀长。只是以前在别人眼中他显得很强大,当他终於悲伤绝望地缩在地上时,隆庆帝才发现,原来这个人的肩也是瘦削的,背也是单薄的,而那露出颈後的一段脖梗,也不如以前记忆中的白暂,反而也蒙上了一层晦涩。
原来,这人也只是一介凡人,他既不如皇帝一直防备著的运筹帷幄、神通广大,也没有脑後天生有反骨。他也会脆弱、也会伤心,甚至於也会死去……
隆庆帝忽然弯下腰,一下子将俞序轩拉起来。
俞序轩正在嗑头,猝不及防地额头撞在隆庆帝的面门上。两个人都生疼,但隆庆帝哼都不哼,两只套在明黄龙袍下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用极大的力道拥俞序轩入怀,狂野的吻著他。
俞序轩第一个想到的,是皇帝疯了;第二个念头才是反抗,只可惜他一介书生,全无武功,当然也不可能在上朝时身携利器。他根本无法挣出隆庆帝强有力的禁锢。
他哪里受得起隆庆帝的蛮力?感觉腰背骨骼就要被他掐断了,只能无力地仰著头,任凭隆庆帝狂野的掠夺。
他想:罢了罢了,若真这样都随他去吧,只有顺从才能让自己、让陆氏与两个孩子多活几天,也不枉了他为人夫、为人父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