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之路作者:雪落离庭-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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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羽庭满脸黑线,拳头紧握:“王爷是怕我反对,才给我下药的吧。”
“其实吧。。。”见阴谋被揭穿,李春秋面无愧色,捋着殷羽庭的长发坏笑道:“偶尔旅个游也没什么不好,出门在外你千万不要叫我王爷,你就叫我李公子。”
“我叫你李公子,你叫我殷公子?”
“我还是叫你奴儿。”
“为什么?!”
李春秋拍拍殷羽庭肩头:“因为你还是我的小奴儿呀!”
殷羽庭终于明白,直气得斜眼瞪他,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是扮作一起游玩的书生,而是扮作一起游玩的主仆!”
李春秋郑重点头:“这样行走江湖比较方便。”
殷羽庭快要被他气的吐血,一把抄起案几上的白玉琼觞将那满杯的烈酒灌入口中。“咳,咳,咳。。”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嗓子,殷羽庭只觉得嗓子像被火烧,突然下巴被人捉住,一朵柔软的唇压到他嘴上,给他渡了一口清凉的泉水。
殷羽庭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跟李春秋接吻。他喝下李春秋喂给他的水,嗓子里的火立刻熄灭,感觉舒服很多。
李春秋也没在他的唇上多做停留,倚在窗边一面喝酒一面玩味的看着殷羽庭脸色由红转白。春风吹来,他笑得比春风还动人,伸手摸着那张雪白雪白的脸:“我想要我的奴儿学会喝酒。”
殷羽庭点点头:“知道了,今后我会学喝酒。”不经意间看见李春秋那殷红的唇,殷羽庭的脸又由白转红。他知道面前这位成王爷是风流多情的,他可以对任何唯他所用之人笑得如花灿烂。殷羽庭眨眨眼,不再去想刚才的那个吻。
这辆豪华的马车走出山林,在靠近官道的地方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个年轻士兵,他从车后面前来一匹一直拴在车后的骏马。殷羽庭认得这马是李春秋的坐骑,叫追风。
李春秋翻身上马,修长的手向殷羽庭伸去:“上来。”
殷羽庭一想到两人同乘一骑,自己势必要坐到李春秋怀里,这情景是有多暧昧。平日里背着人也就算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做出这样亲昵之举,他殷羽庭可拉不下脸来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那个,我还是坐马车好了。”他一回头,那赶车的士兵早驾着马车跑得没影。
李春秋:“奴儿,上来。”伸向殷羽庭的手一直停在那里。
殷羽庭左右观瞧,确定那辆豪华舒适的马车绝对不会再回来,他只好将手放在那只向他伸来的白玉般的手中借力攀上马背,坐在李春秋怀中。
第44章 第43章 最新更新2
那杭州号称人间天堂,自是风景处处,层出不穷。如果喜禅,可访飞来峰下灵隐寺;若爱品茗,可小坐虎跑茶室,饮一杯龙井绿。江南多水,乐水者可泛舟西湖,听渔歌唱晚;杭城有山,乐山者可从满城青翠欲滴中随意行去,听青山无弦之琴,任凉意渐生,也可以信马吴山第一峰,看云蒸霞蔚,品天地无穷之辽阔,一展胸襟。
自从那日殷羽庭被李春秋以非常手段弄到了马车上,他心中气结,可是骑虎难下,再不愿意也须跟着自家王爷来杭州一游。两人下午在杭州城门前的官道上换乘骑马,一进城就住进了这里最豪华的客栈,又租下一条小船夜游西湖。
良辰美景奈何天,谁与共把酒言欢?
醉卧西湖一叶舟,听花船上歌姬唱的那曲悠扬却哀婉的秦淮女。
船外是月色窈窕,船内是酒香沁人。
殷羽庭站在船头,只听湖水拍岸,吴曲悦耳。
李春秋矮身钻出船舱,将肩上披风解下来系在殷羽庭颈上,顺便将人搂进怀里,温热的唇贴着他的耳垂道:“湖风很冷,别冻着了。”
殷羽庭侧过脸来:“李公子,你觉得咱们这样像主仆吗?”
李春秋捏了下他雪白的脸颊:“那你就从我的仆人改成我的男妾好了。”
殷羽庭暗暗给他一拳,嘴角噙着浅笑,眼里却寒气氤氲:“男妾是吗?那有妾身在侧,公子是不是就不能去寻花问柳了?”
李春秋扑哧一笑:“好,好,好,有了奴儿,我再也不去寻花问柳。”
殷羽庭故作认真的道:“外面的花不许采,家里的花也不许碰。眼里心里只许有我,你做得到吗?”
李春秋连连点头:“做得到。”
殷羽庭白他一眼:“玩笑而已,说的跟真的一样。”说罢挣开了他的怀抱,转身回了船舱。李春秋眼望他的背影,黑亮的眸光忽而扑朔迷离了。
往后的几日,李春秋带着殷羽庭玩遍杭州。游苏堤上断桥看雷峰夕照,访白马寺爬飞来峰观万里云层,坐在那小瀛洲的湖心亭品香茗,观南屏山岚翠碧天听南屏晚钟。无论去哪里,李春秋总是牢牢牵着殷羽庭的手,有意无意做出亲昵之态,引得其他游人频频侧目,有晓得此道的便对两人会心一笑,气得殷羽庭是满腹怒气不知发向何处,每次对李春秋怒目而视对方都是回以甜到滴出蜜来的柔媚笑容。
殷羽庭扶额叹气,这哪里是个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简直堪比青楼里挂头牌的小倌了。只不过有一件事到很奇怪,那李春秋只带他游山玩水,果然不去那秦楼楚馆。这一点殷羽庭始终想不明白。杭州之游的最后一日,因李春秋迷恋西湖美景,所以这最后一日就决定在西湖上度过。
晚霞惊灿,暮鼓声沉,十里秦淮朦朦胧胧,犹如一幅褪了色的美人图。隐约的飘来歌声笑语,夜风拂来,连空气也带上了胭脂的香气。
“下雾了。”殷羽庭看着泛光的湖面,逐渐迷离而璀璨,连花船上的歌声也越来越远。
“二位公子放心,不妨事。”撑船的老伯声音洪亮的说,“这湖上的雾来得快去的也快。”
本来躺在殷羽庭腿上小憩的李春秋坐了起来,看着船舱外面蹙着眉道:““这雾也太浓了些。”
“船上的公子,船上的公子,”一个柔美的女音在船外响起。
殷羽庭第一时间觉得手腕很热,他抬起手才想起自己一直带着银尘给的那串
红珠,还记得当时银尘还说这珠子有灵性,一旦有歪风邪气靠近颜色就会变深。正想到这里,却见那一颗颗淡红的主子渗血般的变了颜色,而且越来越烫。
“船上的公子,奴家有些难处,可否帮个忙吗?”
舱里的两人都没应答,船夫将船撑了过去。却原来喊话的是一位妙龄女子,她身穿粉色绫罗,独自坐在一条小舟上,十分着急的样子。
李春秋探出船舱,问那女子道:“这位姑娘,你有何难处?”
女子道:“奴家本是秦淮花船上的一名歌妓。今日赴客人之约归来途中遇到湖风不幸将船桨卷走,我无法回到花船,还望两位公子发发慈悲送我回去。”说着就抬起衣袖,泫然欲泣。
那船夫看她可怜,劝李春秋道:“公子,就送这位姑娘一程吧。”
李春秋用问询的目光瞧着殷羽庭,殷羽庭斜他一眼对那女子喊道:“请姑娘上船。”
女子道了声谢,站起来一个箭步跳到船上。
“二位公子。。。”女子进到船舱,毫不客气的挨着殷羽庭坐下。只见这女子生的美则美矣,却美得怪异。她那脸虽白但却是惨白,眼睛虽大却大得离谱,唐朝女子最爱画眉,她的眉却又短又粗几近全无。她这一靠近过来,殷羽庭腕上的红珠就烫的惊人。“奴家名叫银蝉,今日得蒙二位公子相助,不胜感激。”说着双手就要去拉殷羽庭的衣服。李春秋伸臂勾住殷羽庭纤腰,往身后一带,银蝉只碰到殷羽庭一片衣角。
“哎呦,”银蝉好像被什么扎到,连连哈气搓手。
李春秋眼珠不错盯着那银蝉,殷羽庭只觉腰上的手臂将他箍得紧紧的,只听李春秋沉声问道:“银蝉姑娘,你这名字听起来耳熟。”
银蝉道:“公子光名字耳熟,面相就不眼熟吗?”
殷羽庭恍然大悟,这银蝉从名字到长相,简直是个女版的银尘嘛!他骤然一惊,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李春秋说:“姑娘恐怕不是有难,是特意来找我们的。”
银蝉笑得花枝乱颤,抬起小手指了指他怀中人:“你说错了,我是特意来找他的。”她这句话令李春秋顿觉不妙,待反应过来,那银蝉口中一吐,反掌打向殷羽庭心窝。李春秋只觉胸口一凉,未及多想便转了个身用后背替殷羽庭挡下这掌,接着足尖一点,用轻功冲出船舱。
那银蝉见失了手,气得睚眦欲裂,朝殷羽庭叫道:“殷家六郎,你个凡夫俗子竟敢勾引我师弟,你给我等着!”她一个鲤鱼翻身,跃入西湖,瞬间不见了踪影。
李春秋抱着殷羽庭立在船上,就连刚才那撑船的船夫也不见了,想来和这银蝉脱不了干系。“奴儿!奴儿!奴。。。儿。。。”李春秋使劲摇晃殷羽庭,摇晃到一半就全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其实殷羽庭不是被银蝉吓到,他是被李春秋的铁臂箍到全身僵硬不能动弹。此时见李春秋倒了下去,殷羽庭这才觉得后怕。银尘是何等厉害的妖道,这银蝉是他同门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灯。被她拍了一掌,李春秋恐怕伤势不轻。想到此殷羽庭心急如焚,一向沉稳的他也变得六神无主,抱着李春秋不知如何是好。
湖面上的雾已经散了,远处又传来莺歌燕舞的声音。可殷羽庭却觉得连水草的气息里都带着血腥味儿。
李春秋吐出一口黑血,他面色如纸,长长的睫羽浓密如扇,在眼底落下一层深深地阴影。风流多情的桃花美眸也失去光彩,目光涣散的落在殷羽庭的脸上。殷羽庭看着李春秋苍白如残花一般的脸,心里竟然害怕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李春秋会命损于此。不仅仅是愧疚,还有莫名的心疼。就像是有一把开刃的匕首插进心里,惨烈的拉出一条伤口。李春秋微弱的张开眼,只觉得一滴冰凉的泪落入眼中,他想伸手给那人拂去泪痕,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