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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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都绘声绘色地告诉优优,听得优优热泪滚滚。我特意谈到周月的目的,仅仅在
于让优优了解她获得自由的过程及其原因,以便她日后能够知恩图报。我接下来谈
到的正题,显然只能是另外一个人物,那个人物自然就是信诚。信诚是优优女儿的
父亲,和优优的关系,几乎是未及办理手续的一对夫妻。
谈到信诚优优没有更多话语,但她在结束保外就医,在法院改判无罪,在她可
以自由活动的第一天,就在我的陪同下去了清水湖。她在清水湖医院一间宽大的病
房里见到了尚且不能下床的信诚,她坐在信诚的床边,脸上露出怜悯的微笑,信诚
则象优优见到周月一样,抱着她的身子失声啜泣。
从那一天起优优就住进了清水湖医院的这间病房,就像当年在公安医院照顾周
月一样,照顾信诚的生活起居。信诚的身体和他一年多前在爱博医院住院期间已然
今非昔比,按照医生的说法,信诚因为精神屡屡受创,除心脏更加虚弱之外,整个
循环系统和内分泌系统,都需要好好加以调理。医生不希望再有什么新的刺激又来
骚扰信诚,要设法让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他们希望优优能以乐观的情绪,帮助他渡
过这段悲伤,逐步弥和心里的伤口,尽快走出过去的阴影。
所以,优优格外尽心地照顾着信诚的饮食休息,对信诚的一切要求总是有求必
应,从不忤道他的任何意图。只有一件事她没有随了信诚的心意,那是一件大事,
就是和信诚结婚。
结婚是信诚最常提到的话题,却被优优一再刻意回避。她说你现在身体这样怎
么能结婚呢,反正我们生活在一起,结不结婚又有何意义?凌信诚的身体状况永远
是优优的一个盾牌,让她能够抵挡爱情之矢。其实信诚也完全清楚他现在连这张病
床都不能远离,结婚对他绝不是个现实的事情。他反复说到结婚二字,目的只是想
听到优优的允诺,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快意。
优优始终没有明确允诺,其实也是缘于一个心理上的关口,因为她心里始终没
有彻底放下周月!
根据医生的说法,婚姻对信诚来说并非绝对禁忌。但在信诚面前,和乖乖、胖
胖有关的一切话题,医生却不许优优只字提及。虽然优优是那么想念她可爱的女儿,
她一想起胖胖便忍不住泪雨零丁,但无论如何,她的精神状态比信诚恢复得要好,
所以还能有所控制,落泪也只可一人面壁,绝对需要避开信诚。
与乖乖胖胖死亡有关的案件,其实并未完全侦查终结。那一阵分局已经开始着
手对钱志富展开调查,以追究他的伪证和诬告罪名,以及他背后的那只黑手。后来
逐步揭露出来的事实让我们知道,当钱志富刚一听到优优被保外就医,即将宣告无
罪的风声,就去找了姜帆。他向姜帆提了两个方案,一是赶紧设法摆平公安或者检
察机关,让他们不再细究此事,二是给他五十万元让他一走了之。如若不然,他将
在公安上门调查之时咬出姜帆,说姜帆才是诬告优优的主谋,而他自己则是因为要
给老婆治病,万般无奈,为了筹钱才舍车保帅……
姜帆明知钱志富是趁机敲诈,但似乎只有此路一条。他连夜与真正的主谋仇慧
敏商议,让仇慧敏拿出五十万元过这一关。仇慧敏别无良策,只好忍痛出血,为求
不再重温牢狱之苦,花钱买个太平。凌信诚付给她的三百万元除去三十万投资养性
斋外,还用八十万买了一处房子,还用三十万买了一辆车子,再拿出五十万堵住钱
志富的嘴巴,再加上一年来的其它花销,也只剩下不足六十万了。
那封口的五十万依然由姜帆替仇慧敏取出现金,带到西山正觉寺去,在养性斋
后院的一间小屋,向钱志富一五一十交割清楚。当天晚上钱志富便带着这笔“横财”,
收拾细软以及餐厅现存的全部现金,扶着刚刚吃完药昏昏欲睡的老婆,走出养性斋
的大门,乘上一辆出租车进城,又乘火车连夜逃到天津。他们在天津仅仅喘息了一
天,便又继续南行。在火车上颠簸了两天两夜之后,在一个天色阴郁的清晨,优优
的大姐从卧铺上一觉醒来,发现列车已经远远离开北京,抵达了中国的西部重镇贵
阳。
在优优被正式改判,恢复自由,搬到清水湖医院开始服侍凌信诚的时候,在几
千里外的贵阳郊外,一处山明水秀的小镇中央,一家火锅店新近开张。主人姓马,
名叫得旺,据说是从中原来的,为人做事,阔绰豪爽。家里只有一个病的妻子,终
日躲在后房吃斋念佛。那火锅店开得好生气派,若论规模档次,在镇上的餐饮业中,
可算唯我独尊。开业那天镇上的许多领导都光临捧场,对外埠投资以示鼓励。其中
一位苗副镇长喝得猛了,酒后真言向同桌透露:这位马老板算是他的远亲表弟,以
前姓钱,让算命公司算过之后,改了姓马。这表弟在北京是开大酒楼的,见过世面,
也是因为算命公司指了方向,才迁到贵阳来投他这老兄。“别看我这小弟这么有钱,
可他偏偏迷信这些算命掐字的巫婆神汉。”苗副镇长摇头苦笑:“我也拿他没辙!”
大姐和姐夫突然失踪的消息,优优是从分局吴队长的口中知道的。那天优优被
护士悄悄叫出病房,来到医院二楼的观景阳台,在这里见到了专程来访的吴队长。
吴队长来主要是向优优打听她大姐和姐夫有无亲朋好友,以及诸如此类的社会关系,
大概是想分析判断他们的去向。优优只知道她们丁家早没什么亲戚朋友,要有大姐
也不会这样依赖姐夫。她只能向吴队长提供了姐夫老家的地址,不过她知道姐夫多
年前就因为金钱纠纷和父母打架翻脸,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来往。
吴队长对优优的态度十分友好,笑容中处处带着明显的歉意。他告诉优优他们
已经分别向仇慧敏和姜帆做过调查了,但没有找到他们勾结钱志富提供伪证诬告优
优的确凿证据,所以现在的关键还是要找到钱志富本人,事情才有希望水落石出。
在和优优谈完正事之后,吴队长又关心地询问了优优的身体,当然他也问到了
信诚。优优说信诚的身体还不稳定,所以这些事我都不能跟他多说,医生也不让我
多说。
吴队长说:“那我也就不去看他了,免得他当面问我。方便的话你就替我问声
好吧,不方便也就不用问了。”
优优说:“您的好意,我会告诉他的。”
吴队长带着他的助手走了,优优离开阳台回到病房。凌信诚躺在床上问她干什
么去了,她撒谎说接电话去了。凌信城问接谁的电话?优优便随口说了阿菊。
凌信诚问:“阿菊现在做什么呢,你出来以后见过她吗?”
优优说:“见过了,她去公安医院看过我的。她现在在家闲着没事,也报了个
驾校学习开车。”
凌信诚说:“叫她有空过来坐坐,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优优说:“好吧,我正好过两天想进城看看她去。”
优优很想去看看阿菊,她知道阿菊生活并不快乐,为了得到每月的那份供养,
她得象守活寡一样守着那个没有人气的小窝。优优自己刚刚脱离厄运,便为阿菊感
到伤心,阿菊是她少年时代惟一的朋友,那份感情别人无法代替。
好在那些天她把信诚辞掉的保姆和司机都找回来了,她已可以分身去看阿菊。
她选了一个晴朗无风的日子,坐着信诚的车子进城。那辆漆黑乌亮的奔驰轿车,已
经不止一次,开进大山子那片普通的居民区里,停在那座普通的居民楼前优优下车,
举引印视,她已经很久没来这里,感觉这幢暗红的砖楼,不知又陈旧几许。但这陈
旧也给这房子的印象,增添了几分亲切,这里曾是优优避难和疗伤的港湾,她似乎
从每一块红砖表面的斑驳,都能依稀找到过去的记忆。
她放走了司机,然后上楼。她计划在这里与阿菊好好聊聊,中午请阿菊出去吃
点东西,下午或傍晚,再回清水湖去。
优优上楼,来到阿菊门前,听到阿菊在屋里走动的声音,不由心中暗笑。她动
手敲门,敲门声响过后,屋里的脚步突然停了,但没人过来给她开门。优优静息细
听,仍能听到里边有些含混的响动,她继续又敲,敲了很久无人应声。她用手机拨
通阿菊的电话,无论坐机手机,都无人接听。优优把耳朵贴近门板,似乎听到有人
在内轻声说话,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清。她满腹狐疑走下楼去,站在楼下向上张望了
一阵,她也分不出哪扇窗户是阿菊家的,也想不出阿菊何故将她拒之门外。她甚至
以小人之心猜想阿菊可能终于难耐寂寞,此时正在和人偷情。也许阿菊不知道前来
搅局的是何许人也,因此不敢贸然开门。优优的丰机已经不是以前的号码,所以阿
菊也分辨不出来电的是谁。
优化快快离开这片楼区,走上大街,想打电话叫司机回来,又恐司机偷闲去办
私事,叫他回来会不高兴。于是优优就打了一辆出租汽车,甚是无趣地,准备直接
返回清水湖去。
出租车从大山子出来,上了四环,优优心怀侥幸,再次拨了阿菊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竟然有人接了。接电话的正是阿菊自己,不等优优疑问,她就急急
地打听优优现在哪里,说有个事情想出来和她见面谈谈。
于是优优让司机转舵,同时和阿菊约了见面的地点。地点是阿菊说的,就在大
山子附近的丽都公园。
二十分钟后她们在这家公园的桃花水榭如约碰面,公园虽小,却幽静无人。阿
菊没有按照礼貌常规,先问优优近况,以及信诚的病情,她一见到优优便环顾四周,
神态和语气,全都诡秘异常。
“优优,刚才是你敲的门么?”她问。
“是啊,你在家吗?”
阿菊未答,又问:“刚才的电话,也是你打的么?”
优优见她如此鬼鬼祟祟,不由倍加疑惑,“对呀,你怎么不接?”
阿菊喘了口气,说:“刚才我屋里,还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