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生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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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住院的三个多月,都是什么样子。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像小孩那样什么都
不懂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他说那时候的情况别人也跟他学过,但他还想听听,听
听挺好玩的。”
“你们就谈了这些?”
“没有。后来他要走,我就告诉他,我找他不是闲聊来的,我有正事。是为了
一件正事专门来的。他听了就又站下了,问什么正事,我说,是关于信诚公司的那
事。周月马上就有了兴趣,他说你考虑好了吗?你了解到什么情况了吗?我说,对,
我了解到了。他一听,马上让我上里边去谈。他带我进去,进到一间办公室里,让
我坐下,还叫来那位王科长,他们一起来听。”
优优说到这里,让我心下暗惊,看来她与周月密晤,并非纯为旧情,而是另有
目的。我当然赞成任何公民,都应积极主动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取证,甚至以国家社
稷为重,大义灭亲。但优优此番忽然去见周月,忽然谈到信械公司,却让我非常惊
疑。我惊疑的不是优优来见周月的目的,而是她要举报的动机。如果仅仅因为和凌
信诚发生了几句口角,如果仅仅为了讨得周月的欢心,似乎就有些令人不齿,于是
我不无担忧地问道:“你和他们谈了什么?”
“我告诉他们,凌信诚已经把公司卖掉了,他不懂得怎么经商办公司,也没兴
趣经商办公司,行贿受贿的事他都做不来的。他爸爸在世的时候他就从来不到公司
去,他爸爸不在了他也只去过一两次。他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实际上我已经不是公
司的人。所以我想来和你们说一声,你们别再查他了,信诚公司马上就和他没关系
了。我不是成心不帮忙,而是我已经帮不了这个忙。”
优优找到周月对他们说的这番话,让我前后左右细想了很久,我不知道她这样
说究竟为了信诚还是为了周月,还是仅仅为她自己。总之这番话表现出我未曾预料
的一种智慧:表面上是替信诚说话,实际上她讲的情况对周月他们,也很有价值。
优优看得出来,凌信诚要出卖公司的事情公安方面并不掌握,他们脸上的表情既吃
惊又有些茫然。王科长还不相信地盯着问她:“把公司卖了?卖给谁了?”优优摇
头表示不知。她说公司业务方面的事情她从不打听。
王科长砸磨了好几秒钟,眼神疑惑地看着优优:“刚才你说他不去公司你也就
不去了,我怎么没太听明白。你说你已经不是信城公司的人了,你是不是跳槽不在
信诚干了?”
这个问题是优优没想到的,也是她自己捅出来的,如果她不愿意在周月面前说
出她与信诚的关系,前面就不该那样露出端倪。从这一点来评估优优的智慧,似乎
又大大地不够精明。
优优一下子脸红起来,她几乎不敢去看周月,但她能注意到周月正在看她,且
听她如何做出解答。
她说:“我,我在凌信诚家,帮……帮些忙。他有病,要人照顾。另外他家有
个小孩子,一个保姆顾不过来。”
王科长看她,周月也在看她。她看不出他们看她的眼神里,是不是把她的意思
全听懂了。
好在王科长没有继续多问,看了手表之后便做了结束的表示:“好,那今天感
谢你专门过来一趟,你提供的情况我们还要核实,有需要找你协助的地方,我们还
会麻烦你的。不过有个要求我们得跟你讲清,你现在去凌信诚家帮忙我们也不反对,
但我们和你接触的情况,务必不要对外去讲,更不能对凌信城本人泄露,你明白吗?”
优优点头答应。
我问优优:“公安调查信诚公司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告诉凌信诚吗?凌信诚也
许很快就会成为你的丈夫。”
优优在沙发里坐正了身子,扬扬头把刚刚洗过的头发向后一甩,她的声音和她
的动作同样干脆:“当然不会。我既然不会出卖信诚,那就更不会出卖周月。
我这才介入正题,问优优:“你昨天和信诚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吵
嘴?”
优优不语,少顷她说:“我不知道信诚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惊讶:“你怀疑他不爱你吗?
优优说:“他要爱我,他要真想和我一起好好生活,他就应该把那个孩子还给
那个女人。那孩子怎么对待我他都看见了,可他不怨孩子总是怨我!
“孩子太小,他怎么怨孩子?他只能怨你,因为你是个大人!”
“可我在他家里就像做贼似的,他们抱着孩子哪个屋子都去,孩子到哪里我就
要赶快躲开,我要弄哭了他信诚就会生气。我是大人我就该过这样的生活?就该受
这样的活罪?”
我一时无言以对,我不得不承认优优的这种生活,一般女孩都很难忍受。改变
这种状况的责任应在信诚,可信诚又是个不成熟的少年,他的人生经验,使他处理
这种事情的能力,必定捉襟见肘。在这种无奈的现实面前,我只能尽力做好优优的
工作,因为我相信凌信诚确实爱着优优,而优优之于信诚,虽然谈不上爱有多深,
但相处这么久了,总会日久生情。
于是我说:“优优,感情是一种共同的建设,彼此都要做出牺牲。信诚也为你
牺牲了很多,比如,他总归牺牲了一些金钱。我并不是说他是用金钱来买你的爱情,
来买你的容忍,金钱并不一定就是交易的工具,他花钱治你大姐的病,花钱给你姐
夫开网吧,都是因为爱你。他当初想要给你一张卡,也是因为爱你。因为他看你受
苦他就怜悯,看你无助他就心疼,他是真心实意想要帮你,他花这些钱并不需要你
具体偿还什么,只是表达,或者说只是宣泄他的爱心。你是不是觉得他反正那么有
钱,一掷千金是他活该?”
优优摇头低声:“没有。”
我说:“而你现在要牺牲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点点耐心。那孩子总会长大,
过去受到的惊吓总会慢慢淡化,慢慢消失。所以你必须要有耐心,要通过时间慢慢
和孩子沟通。那孩子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生命,就一定会有情感反应。只要你对他好,
他一定有回报的,这既是人的生物本能,也是人的社会本能,只是需要时间。如果
你真爱信诚,你真的愿意为他做出一些牺牲,你就一定会有这个耐心。你别问信诚
到底爱不爱你,你应该问问自己,你到底爱不爱信诚!”
优优沉默下来,没有马上回应,思想良久,才道出几句自言自语的心声:“我
知道,我欠了信诚,我必须回报,必须偿还。所以我就要受苦。我知道那孩子就是
我命中注定要经受的一个考验。”
我愣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理解和接应优优的这段心灵独白,对这段独白我未
做评论,我似乎更适合继续我的说教:“很多人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却惟独牺
牲不了自己的孩子。爱护自己的孩子,也是基本的人性!优优你虽然从小就没了父
母,但如果今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知道,父母对儿女的关爱,是最天性的、
最无私的。所以你应该理解信诚。”
这些话虽然都是简单道理,确实属于说教一类,但优优还是一声不响地听了。
而她那张心事重重的面孔,却透露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是心悦诚服地接受,还
是另外有所保留……
我在阿菊家当着优优的面给凌信诚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已找到优优,告诉他优
优现在已经回心转意,愿意回家。半小时后凌信诚开车赶过来了,他在阿菊的客厅
里拥抱了优优。优优虽然略显被动,但也用双臂攀上信诚的肩背,向他敞开了自己
的怀抱。我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重归于好,看着凌信诚满脸微笑,
和优优手拉手地走出门去,不由不衷心地发出感叹,感叹人间的感情总要经过波折,
风平浪静难显坚固本色;感叹这世上确实存在着如此动人的青春年华,存在着爱意
无限的美丽人生!
第三卷 第一章
?优优跟着信诚回家以后,以后很久,一直没再发生这类离家出走的事件。这期
间我和优优通过几次电话,知道信诚这一阵没再冲她发火,也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活,
总的来说还算平静。
优优说通过这次吵架,她感觉信诚对她比过去更好。因为优优愤然一走,他才
知道自己离不开优优。从阿菊家回来的那天晚上,情诚就再次要跟优优上床云雨,
这是他们自火车上的“初试”之后,第二次肌肤之亲。这个次数,于他们这种狂热
的年龄,已属非常节制,但优优还是特别害怕,她说这次凌信诚似乎喘得特别厉害,
她在下面几乎度秒如年。优优在电话里对我说道:海大哥你可要为我做个证明,一
旦信诚为这事毁了,你可要证明不是我让他干的,是他非要干的,我是拗不过他。
不然信诚一旦出事,外面的人非说我是狐狸精不可。
我一面答应优优,一面又想,你们俩床上干的事情,让我怎么证明?
好在凌信诚并没因此出事,而且那一段他似乎心情不错。他的公司已经成功脱
手,虽然七个亿的评估资产最后只卖了七八千万,但现在生意那么难做,能把七八
千万现金拿在手上,真是强于拿着一大堆光操心不赚钱的公司工厂。虽然凌家在制
药界的一世辉煌就此终结,但凌信诚拿了钱轻松引退,总比他体力不济经验不足兴
趣不大最终让父辈家业一点点败坏了强。
凌信诚拿了这笔钱准备干些什么优优也说不大清。她只知这一阵总有不少大大
小小的公司和形形色色的人等,蜂拥上来与信诚套辞,不过每次谈判都有信诚的律
师参加,信诚多数时间只是听着,照例一言不发。
优优那一阵主要是跟凌家的司机学习开车,同时也在琢磨出去找个工作,那工
作最好是离家近不太忙早八晚五,既让优优有事可做不至于闷死,又让她一早一晚
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信诚。信诚已经吃惯了优优做的饭菜,一说要到外面吃或者保姆
做便是一脸痛苦。而且保姆要带孩子,也抽不出身来给信诚做饭。
关于孩子的话题在我和优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