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色不成之后引发的武林爱情故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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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蓉又笑,笑容温和,却似乎掺杂了几丝苦涩。“师父认为我离教隐匿……是想静候时机,谋逆夺权吗?”他反问。
乔沐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忽道:“你自幼跟着我,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我也一向待你不薄。我自然一直想不通,你当日为何要做出偷笈离教这样惹怒我的事情来?”
“我当日为何要那样做?事到如今,师父……你竟然还不明白我当日为何要那样做?”柳蓉看着乔沐,微笑的神情逐渐收敛,直到完全隐匿不见。
然后他突然抬起另一只手,一把就将乔沐身侧的云栖从寒玉床上扫落下来。
楼牧见状大惊,忙张开双臂,蹲身一把接住云栖。他的右腕先前被柳蓉捏碎,此刻慌乱之下,不慎磕碰上云栖坠落的身体,顿时痛得他眼冒金星,浑身一颤。
怀里的云栖肌肤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楼牧忙重新拾起衣衫,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云栖。此刻他既不能走,也不愿意冒险留在原地,因此只抱着云栖起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云栖在他怀里,虽然虚弱不堪,却强行支撑自己保持清醒,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柳蓉和乔沐两人。
柳蓉似乎无意再关心楼牧与云栖,只扭头又重新望向乔沐,神情有几分嫉恨。
“那个女人有那么好?”他冷声问,“她活着的时候你喜欢她痴迷她,就算她死了十几年,你一眼见到她儿子扮成她的模样引诱你,你还真会失魂落魄,忍不住冲动去上了他?”
他难得真心动怒,积聚多年不曾言说的愤慨便如洪水决堤一般,一朝崩发。
“忍不住冲动上了他也罢了。你竟然还会回头再去找他,将他收入自己门下,教他那些你只会教给我的武功,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共度春宵?!”
乔沐沉着脸看着柳蓉,静静等柳蓉全部说完,方才有些痛心开口:“就为了这些,你便要偷取秘笈离开我离开神教?”
他的语气,几分不满,几分责怪。
柳蓉顿时忿道:“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乔沐似乎并不以为然,只道:“这些都是小事罢了。我与云栖的那些事情,只因他与他母亲容貌相似。睹子思人,我既然倾心他的母亲,所做的这些细碎事情,也不过是为了排解相思之苦。”
柳蓉咬牙,神情愈发的嫉恨,道:“这些都是细碎小事?弟子愚钝,不知在师父心中,什么才能称得上大事?”
“什么是大事?你当真不明白?”乔沐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只柔声道,“柳蓉,你心中应该明白得很,我向来十分器重你这个徒弟。如若没有什么意外,下一任教主之位,必将是你的囊中之物。至于云栖……我虽与他亲近,却从未有将他取代你的想法。他与云菁容貌十分相似,又与云菁有着血浓于水的亲缘。我既然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云菁……那如若我不得不死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又抬头扫视了一圈洞穴顶部无数的春宫图。
他的眼睛里,倏然冒出强烈而快意的杀气来。
“如若我不得不死了……”他一字一字,丝毫没有感情地续道,“那在我死前,我必将先杀云栖陪葬,让他代替云菁,陪我一路黄泉。”
楼牧闻言,只觉乔沐这话十分不妥。如若乔沐着手施救云栖之后当真会有性命之虞,那以乔沐方才话中之意,难不成还要再杀死用自己性命救回来的云栖?
他感觉到怀里的云栖,听闻乔沐这番话后,全身也轻微颤抖了一下,表情十分古怪。
楼牧见状,心中更是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正在低头思忖,只听柳蓉似叹非叹地问道:“师父,原来在你的眼中,我的感情都是芝麻小事么?”
说完他再一次沉下脸来,甚是决绝地道:“我今日,偏偏不允许你救他!”
乔沐也沉下脸来,道:“我已经说得明白。云栖是要给我陪葬的,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取他性命。我器重你,才容忍你这般无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功力,你真的能阻拦住我?”
柳蓉闻言一声嗤笑,挑眉反问道:“我不能么?”说着他突然将抵在乔沐命门穴上的手指,往前戳了一戳。
他的手指用了一些内力,乔沐察觉到了其中细微的变化,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你将那本秘笈拆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问。
柳蓉点头,回道:“我不仅拆开,还将它默记于心。这些年,我依照上面的心法潜心修炼……”他停了一停,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如今我的内力大为精进。就算和师父你交手……应当也不会差太多。”
楼牧闻言一惊,想到先前柳蓉实力虽强,也只和云栖相当,甚至几番落在自己手里被奚落,不由脱口道:“你……你……一路过来,不,长久以来,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内力?”
他念及云栖自从遇见柳蓉之后一直戒心重重,似乎十分谨慎紧张。楼牧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必定是云栖在与柳蓉交手的过程中察觉蹊跷,因此才会如此担忧。
想到此处,他不由低头,又去看了云栖一眼。
云栖脸色愈发凝重,就连一双秀眉也微微蹙起。他似乎在忧虑着其他更多的事情,并没有回望楼牧。
柳蓉却甚是轻松地挑了挑眉角,笑回楼牧道:“那是自然。”
然后他侧头,深深望了云栖一眼,道:“若我不有所保留不装得落魄,云师弟,你如此谨慎之人,又怎么会上我的当?怎么会答应与我联手,一起共探云菁的这个洞穴,只为了寻找克制反噬的心法?”
云栖沉默良久,终是开口,低声问道:“这么说来,我娘这里,并没有克制反噬的心法?”
柳蓉颔首,道:“克制反噬的心法,并不在你娘这里。而是记载在一本秘笈里……就是我当年离教之时偷出的那本秘笈!”
这事楼牧却是知晓的。柳蓉偷走的那本秘笈,是由特殊材料封成,一经打开半日之内纸张必然发黑,再也无法阅读。既然柳蓉已经拆阅,想来秘笈原本早已经被销毁。
云栖闻言似乎十分失望,叹了一口气,又低低问道:“所以你早已经不再受反噬之苦,对我再三隐瞒,只为步步为营,将我引入我娘的这处藏宝之地?”
“不错。那封遗书你既然能偷看,我自然也能偷看。”柳蓉笑道,眼睛里随即闪烁出一种凌厉至极的光芒来,“而且,我不仅知道你所知道的,而且我比你知道得更多!白画怡告诉过我,云菁在这里布下过剧毒,专门等着你长大成人送上门来,企图利用毒杀你来杀了我的师父!”
然后他收回目光,又恨恨望向乔沐,道:“我故意留下线索,诱使师父你一路跟踪前来。就是要让你瞧清楚,你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执着!师父,你仔细看看,这个女人,她究竟是如何的狠毒!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你!她不仅心里没有你,还十分憎恶你,甚至不惜赌上自己儿子的性命,也要杀了你!”
每一字如珠,溅落潭水,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洞穴里回荡开去。
乔沐却神情淡淡,许久方道:“她从来不是心善之人,这我早就知道。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我也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你还要拿自己的命去救她的儿子?”柳蓉打断。
乔沐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柳蓉哼笑一声。“师父以为我不知道么?”他用尾指点了点正在冒冷气的寒玉床,“云栖所中之毒阴寒无比,我神教内功,恰恰也是阴寒一路。你若想替他逼毒,光靠自身全部内力尚且不够,不得不借助这寒玉床的外在寒气,方能驱除毒性。可如此行为……当你全身经络俱开,护体真气统统进入云栖身内之时,这些阴冷的外在寒气便会乘虚而入,侵透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你无力抵挡……必定……必定……十分的痛苦。”
他说到最后,仿佛感同身受,自己的神情也变得哀伤凄婉起来。
乔沐却似乎并不哀伤,只道:“那又如何?我已经说了,我死之前,必定会杀了云栖,让他给我陪葬。你莫拦我。”
说完他似乎失去了耐心,猛地侧身抬肘,反手就往柳蓉胁持自己的手腕抓去。
楼牧见两人动手,害怕这两人的真气波及自己与云栖,连忙又将云栖抱远了一些。
他只觉云栖身体僵硬,低头一瞧,只见云栖正一动不动看着那两人打斗,一双秀目中流露出十分阴戾憎恶的神情来。
云栖察觉楼牧的眼神,便收回目光,抬头瞥了楼牧一眼。
他眼底的阴戾与憎恶,慢慢被一种安宁取代。
瞥完之后他又微微侧头,遥遥望着结了冰的潭水远处。
远处冰面甚薄,有几处冰层破裂,底下清澈的潭水泛着泡沫,在碎冰边缘打着细小的圈。
其中有一处,便是先前楼牧与柳蓉摔落之时砸出的冰窟窿。
“你不应该跳下来。”云栖看了好一会儿,终是轻声对楼牧道。
楼牧柔声道:“我如若不跳下来,弃你于危险而不顾,那才是真正的不应该。”
云栖也并不再与他辩驳,只突然问道:“我以前送你的那个白玉镯子,现在……还在不在?”
当日春风和煦,星月当空,在魔教禁地的那一汪瀑布泉水之底,他曾送了楼牧一只白玉镯子。
那只白玉镯子,是他母亲的遗物,是云氏女子用来赠予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
楼牧听他突然转了话题,不由一愣,却见云栖脸上浮了薄薄一层虚汗,便知他还在全力抵御体内的剧毒发作,当下也不忍心多问,忙探手入怀,把那只镯子重新取了出来,放在云栖的胸口,哄劝道:“在呢。我一直都随身藏着。这是你送我的,怎么都是掉不了的。”
云栖低低笑了一声,忽地仰头望着他,道:“随身藏着可不够。”
楼牧一愣,嘻笑道:“随身藏着还不够?那你要我怎样?打碎了吞到肚子里,一辈子不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