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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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粗布麻衣,或者这线有其他的用法。。。。这让我只想到了一个人,她赠与的绣套上就有不少这类的粗线,比较一下便可得知。。。。可那套子偏偏又被小公子给拿去,往后也没下文了。
“大人可认识这种线?”
“。。。不认识。”我想,还是先决定不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旭正,“先把他押下,隔日再审。
这人是看了账本后才开始改口的,想必他包庇的人肯定和账本有关系,而且他也想阻挠楚良说话和查看验尸进度,可能那人还牵扯了费于成的死。
眼下他也认罪,被羁押入狱,这样一来我就更不难逼那人出来。
。。。究竟是谁值得张旭正做到如此地步,我心里有那么一个答案,但却总有一点不愿相信的想法。
待凌峰押人下去之后,楚良从旁过来。
“大人刚刚那句本官,可真有涔公子的风范。”
“你没听说过么?给三分颜色即可开染坊,人该吼的时候就要吼两句才行。”
“可张旭正也没说错什么?
“那应是在人犯认罪,查证属实的情况下。”我摆手往后厅走去,“。。。现在还没有查证属实。”
“可还要再验尸身?”
楚良跟上来,黑衣挡了花廊外的光,眼前的石砖瞬间变深,如阴云笼罩一般,让人十分不舒服。庭院间逐渐阴湿,而穿过廊前的风也是带着凉水,让人都禁不住寒颤几下。
“验,费于成还没有说明账本的出处。”
“可他已经死了。”
“所以说才只有证据能替他说话。”停步看了看楚良,我边叹气地笑了,“。。。事情就快清楚了不是么?”
“我不是着急。”他叹气坐在廊前,下摆轻扫开地上的雪,“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变得乱了。”
“会这样,这是一个过程,很多案子都会旁生许多枝节。”
“那最后会弄清楚么?”
他抬头问,眼里好像映出了我的样子,有些犹豫不决。
过了一会儿,我才叹口气,“有些可以。”
当然,那不全是实话。
因为只有最后的结果才是赢家,这么说来很多事情就完全可以看作已经弄清楚了。
迟暮时分,我只同楚良往青城镇上的张府而去,其余的人则留在费宅等候差遣,或者说是陪那孤零零的费宝儿打完不剩四日的丧火。
很多情绪其实在杳杳和冥冥之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握了握楚良的手,他没有抽开,策马于旁一手放松随我喜好地摆弄。
不过,却撇嘴说,“大人,好好骑马。”
“没关系,这儿路平。”我笑了,“再说也快要到张府,这一小段路不算什么。
这句话是在劝说也是在试探,劝是让他没那么紧张,也好试一下他心中对我是怎么想。在意别人的想法是我的毛病,若不试问再三就总是不会心安。
“。。。大人觉得呢?”他转头问我,“万一高大人就站在门口,见了我们这样就不好。”
“不就是牵个手,我跟文祁还搂搂抱抱都不见他说什么。”
“那性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挑眉笑了一声,“在高逸眼中看的就是一个样,除了他自己,外面的人连长相都是一样。”
“高大人只是不善说话,。。。。并不是那种人。”
“行动上也没见他主动过几回。”
我叹了口气,这话一点也不假。可一从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我一个人在抱怨一样,弄得那个不经事的反而是我了。
楚良摇头,感觉有些放慢了速度,马蹄一声又一声地踏在路上。
他缓缓地问,“大人,。。。前日你为何要那么做?”
“怎么做?”我遥头晃脑地想了一下就想到了某个降雾的街头和两个互相啃得难解难分的人,于是在前方停马回头,“哦,你不知道?”
“我只当大人是高兴了,可。。。。。。”他也将马停在路上。
“哈哈,但你自己也是很投入的。”
“。。。。。。。。”他没能回上话,微微低头,脸上有点发红,“是大人还在意犹未尽。”
“对啊,我是意犹未尽。”我上前拉过他的手摸了摸,“怎么,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了。”
语毕,他匆忙下马,将缰绳往红墙里面牵,没有再回头来答话。
看着他进去,我忍不了地叹气。
其实那天,若没有他那句“我没把你当大人看”,我也不会那么主动。。。。更为吃惊的是我根本没料到他不会推开我,等回神的时候那事就很自然地发生了,几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只能在之后借着一些调笑的话,让他以为我是个不正经的人在觉得好玩,让他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因为那本是被无聊憋闷出来的荒唐,若太认真了就是烦心,没有那个必要。
但不知为什么,自从来了青城,我就逐渐开始变得离不开他。
连看他离开的背影也会产生想上去抓住的想法,但又不知道后面该做什么。。。。每次一想起的时候,就是自己吓了自己一次。
不过,有可能是那次缭绕在两人身边的迷雾让我想起了一个梦,在他拒绝陪我发疯的那个夜里做的梦。
山脚下,云雾里,有人喝茶,有人舞剑。
而身边是一片看不见的世外桃源。
第二十章
才一入张府,尚未站定,和善便步履不稳地跑来。
当下一言不发地跪坐在地上,口口声声说老爷冤枉,老爷冤枉。
这场面其实早已司空见惯,没什么了不得。可楚良不同,隐约感觉他已动气,站在一旁看着跪地磕头的人,纵使内心澎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冤枉与否,自是有人裁定,和管家说再多也是无用。”
我转身往后院走去,见高长卿带来的人已在府院中戒备,心里就怕给他一步先蹬。张旭正认罪时并不是无外人在场,以他们平日办事的速度此事应该已传进他的耳内了。
“大人!我跟老爷二十几年了,老爷连刑罚都为轻易动过。”和善亦步亦趋地跟来,嘴里仍是在为张旭正说话,“更别说私下来的贪赃之事。。。。。”
我停步回头,“那和管家的意思是张大人平日里为官清廉,于事怜善,是一介好官?”
和善微愣,皱了皱眉头才躬身行礼,“望大人明查!”
明察?我挥袖大笑了两声,“那这之前我先问你,朝廷连同费于成一起出了百万两赈灾白银,现在去了哪儿?。。。为何而今月余了,古堰遗孤却还未得到安置?张大人平日里体恤百姓体恤到哪儿去了?和管家,你能同我说说么?”
“大人!!”和善抬头,老泪纵横地抓上我的袖子,“大人!那万两白银是分文没到青城啊!!!你让大人从哪儿拿银两来安置他们?!”
说罢,像是一吐了经年的委屈一般,嚎啕大哭,趴在廊柱边纵使有人搀扶了也站不起来。
此话不是没理,张旭正无论有多硬的后台但始终还是一小小府尹,若没有朝廷拨款就他那些俸禄连几个人都安置不下来。
“休得胡说!”
闻声,我回头见到高长卿从廊外进来,双眉紧撅似乎是怒气冲天。
“别听这无赖小人的话,那万两白银可是由安仁王爷派人亲自护送于官道,怎生会凭空就没了?!”
“呵呵,原来我使周的三个月内出了那么多事。”我笑着摇头,“。。。可从没人知会我一声。”
“文大人搜获账本一册,不也是未同老夫说?”
高长卿看了和善,又回头看了楚良,眉宇间似乎有一点慌乱被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高大人消息来源之广之快,我何必用得着说?”
我挑眉上前,不看过高长卿便打算拐进内院。
“文大人抬举了。”他在身后出声,语气甚是不快,“这案子虽然外人不便多插手,但有些事情说出来也可供大人参考一下。何况还来提醒大人一声,王爷已将账本一事上报,皇上也让老夫来跟大人说说,七日之内,尽快结案。”
“七日?”我讪笑,安仁这一招好歹毒,若我这七日内未能查清两本账册之间的事,那张旭正就是替罪羊,到时候头一斩,这案子就是沉塘的石块,永不超生了。
其间安仁同某些人的勾搭,也永远查不出来。
“老夫已来了两日,。。。还剩五日,文大人。”
“呵呵,谢高大人提醒。”
说罢,我拱手走开,在高长卿面前还从没那么狼狈过。
而此时在理的是他和安仁,而我则要庆幸孟昶知道我知情不报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没有叫我即刻回京,交出账本而是宽限了七日,对我来说已是大赦。
这七日,除了高长卿故意拖开的两日,那就只有五日,五日之内,一切都要浮出水面。
。。。。不过,有件事却很奇怪。按往常来说,高长卿绝不可能随便拖安仁下水,那他如今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这时候把安仁牵涉进此案,他应该明白,对我和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
只因那人权利太大,要伪造一出无中生有的好戏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即便如此,。。。高长卿为何还要那么做?
“大人。”
待人散了以后,楚良避开耳目将我拖至园林深处。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我想,他从刚刚开始便对着高长卿有些异样。
他点头,有些迫不及待,“之前在成都的时候我便看高大人有些眼熟,再加今日几眼,就想起之前确实曾见过他。”
我皱眉问,“之前?你见过高长卿?”
“是。”他点头,眼里的神色变深,“爹死的前几天,我曾在青城见过。”
听罢,我想了想,这是我离开蜀中去周那三个月内的事,那时候高长卿在做什么的确不怎么清楚。可楚良也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若不确认再三他不可能这么随便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让人回城查问一番,这之间还得秘密行进,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眼前又有人进到院内,我压低声音凑在楚良耳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