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雨初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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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逻辑！”我跃到百叶背上，不管身后自言自语的桉枫。
“对望毓的恨，已经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你不杀伍宁，是顾忌凌晟，但，望毓还不能死。”
伍宁离去已有些时日，听说他这几日私下在联合当年开天斧劈东山时遭殃的神仙们，要集体围剿灵岩。
要聚集一帮有实力的神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暂时静观其变。况且，我近日接到凿齿的信，百年之约近在眼前了。
说道怀雨，自那日她走后，便回了灵岩。我回来也有些时日，便决定去见见她，不管怎么说，我与她，都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怀雨住在灵岩山巅，常年冰雪覆盖，倒是个清静之所。我在山腰遥望，觉得这清净地清静久了，难免会心生寂寥。
“怀雨，多时不见，我来看看你。”
我等在听雨阁外，也不见怀雨。便径自走了进去。
穿过前厅，是怀雨的闺房。
床上，一男一女。怀雨面若桃花，攀着男子娇喘连连。
男子墨发散开，头埋在女子胸前，光洁的背上隐隐有女子的抓痕。
一室旖旎，我匆匆退出。
“樱樱！”胳膊被人抓住。
“放开。”
“樱樱，你听我解释－－－－－”
☆、第六十八章
我挣开他，“你是天帝，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怀雨她，等了你很久。你与怀雨，很好，不必顾忌我。”
我心里还是难受的，若说我不爱凌晟，却还是感受到了欺骗和背叛。
那日后，凌晟便再未来看过我。
之后我便过回了从前的日子，每天让百叶驮着我追赶着阳光晒太阳。
离魂石经我炼化，已经晶莹剔透，只待百年之约一到，将我的魂魄缠到离魂石上，再利用乾坤印和神农鼎。到时候，我从未见过面的千影，孔雀，雾痕，还有因我而死的人，就都可以醒来了。
“樱樱，樱樱。”
“桉枫，你不要吵，让我在睡会。”
我合了眸，倚在百叶肚子上，只觉桉枫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了，便让你如此难受？”
我坐起身，瞪着桉枫，“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难受了？我晒个太阳睡个午觉，惬意的很。”
“你每天都在睡，只怕从未睡踏实过吧。”
“你胡说！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是好梦。”
“樱樱，你并不在意凌晟，你在意的，不过是抛弃和背叛。”
我无话，桉枫临走前说，怀雨来了，问我要不要见。
我最终还是见了她，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仍是那个遗世独立的翩翩怀雨仙子。
我淡淡道，“你来了。”
怀雨垂首，双手交叠，“樱樱，我知你怨我，造化弄人，我们竟然爱上的是同一个人。当年救他的是你，是我对不起你。”
我叹息，不想解释，却也不想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让怀雨对我心生芥蒂。“怀雨，你错了。当年我对凌晟的感觉太执拗，如今几千年都过去了，回头看来，那大约也不是什么爱，只是一种得不到偏执吧。”
对于怀雨，我早就没有了怨恨，却也不想在此刻见到她。
“可是当年你为了救他，差点－－－－后来又将我从东山下救出，按理，我万不该继续缠着凌晟不放。可是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北海五雷阵之后，他便三天两头来灵岩看你，那些对你有微词的神仙也被他压了下去。你去凡间，他便随你去凡间。可是，自我回了灵岩，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他，樱樱，是我传音给他，告诉他你回了灵岩，他这才来了灵岩，他其实是来找你的。对不起，我－－－－－”
我拉起她，“我说过了，对于这些，你不必感到愧疚。莫说他如今是天帝了，就是他是太子的时候，也不是我能肖想的人。况且，你与他，都等了太久。”
怀雨有些不肯相信，“樱樱，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为你做了那么多——”
“这些就都不要在提了。怀雨，陪我看看这灵岩吧。这看一次便——”
便少一次了。
我转身望着灵岩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难得今日无风，浩大的灵岩山巅还现了虹光。耳边响起第一次见鸟儿的情景，他说，“你就是灵岩山上那株樱花树？”
后来，五峰山上，他说，“在下霁泽，想在此安家。”
“怀雨。那人伴我千年，护我千年。普天之下都说他法力无边，整整百年了，他为何还不回来？”
“你说的，可是九如岛主？他受了五雷劫，后来又是乾坤印，怕是－－－－－”
蓦地，怀雨噤了声，握上我的手，话锋一转，柔声道，“樱樱，九如岛主威名，天下皆知，上一次他花了两千年才寻到你，这回才区区百年，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
是啊，转眼间已经百年了。只是，我可能等不到下一个百年了。好多事，不是我想逃就能逃的，都该有个了结了。
桉枫进了来，“樱樱，外面又有个凡人嚷着要见你。”
“凡人？”
桉枫道，“是啊，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难不成是你在人间惹来的小桃花找上门来了？”
莫不是弈轩？
我白了一眼桉枫，来到前厅。
来人一身风雪，灵岩高寒，他脚上的鞋子被雪濡湿又结了冰，发梢上也有些冰花。
百叶起身，悄悄踱到我身后。
“弈轩？”
来人转身，他双颊因寒冷透出了红血丝，怀里却护着一副画卷。
“这么远的路，你走了很久吧。桉枫，你，你给他找些干爽衣服。还，还有，东边厢房点个火盆。”
少年淡淡开口，“不必了。这次来，是将这个给你。”
他将画卷递到我手中。是那日在书房中我看过的那副山水。
“你迟迟不归，太华正纠集各路神仙围剿你。我也不好白占你的房子，日后，也不知你能否有命再见，难得你喜欢个什么，这画，我是无论如何也要给你送来。”
桉枫抱了干净衣服进来，弈轩睨了桉枫一眼，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白住你的房子已经占了便宜，又如何在要这些衣物？弈轩告辞。”
桉枫望着远去的弈轩，喃喃道，“难道？”
“难道什么？桉枫，他是我在凡间认识的一个孩子，你去送他下山吧。”
百年之约还有不足一月，伍宁也带了人谋划围攻灵岩。凌晟此次没有出面阻拦，这，注定是我一个人的战役。
弈轩，此生怕是无缘在见了。
桉枫转身跟上去，我回头见百叶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忍不住说它几句，“百叶，人家好歹还给你做过那么久的烧鸡不是？你好歹也要谢谢人家才对。我们百叶，该是一只有礼貌的老虎。”
百叶将头往我怀里拱了拱。
“呵呵，好啦好啦，我不怪你就是。只是，以后，该由谁来照顾我们百叶呢？”
弈轩走后，我只将那幅画收好，并未悬挂。
我一见这画便喜欢，不过是画中山巅点点落樱让我想起了三千年前与孔雀初见的时候。
孔雀，如今你在哪里？
人死，入轮回；仙灭，其灵遍布六界山川大地。
神农鼎有治愈天地的力量，我还有开天斧的神力，在加上离魂石，不久，我遍可以将你的气息一点点收集。到时候，你忘了我，忘了灵岩山的相遇，忘了五峰山的相伴，你依旧是逍遥六界的九如岛主，好不好？
炼化离魂石耗费的心神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容易乏累。此刻若是能晒着太阳小憩最是再好不过了。
“走，百叶，我们晒太阳去。”
“眼看大战在即，你要去哪？”
我起了个大早，想躲开桉枫回五峰山一趟，依着桉枫的性子，眼下是绝不会让我到处乱跑的，不想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伍宁见凌晟对其纠集仙家围剿灵岩山并未阻拦，更加大张旗鼓，短短十几日便集结了上百有名无名的仙家。
“桉枫，我想下去一趟。”
“我知你有开天斧神力在身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炼化离魂石你耗费了多少心力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微诧，“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连凡间的小孩子都知道了，不是吗？”
是了，那日让他去送弈轩，想必是弈轩多嘴了。
不过，无妨。
我笑，“桉枫，开天斧上古神器，炼化个石头能耗费多少，你放心就是，应对太华，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桉枫凝重，“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以前太华势单力薄，无法兴风作浪，那是因为有天帝罩着你。这次，天帝明知太华在纠结人马，却并未表态，事态严重，你还不懂吗？”
我开始摸不透凌晟的心思。他不表态，是盼我赢，还是愿我败？
反正，这场仗，我心中早已有了结果，也懒得去计较。我只想孔雀和雾痕回来，谁若挡我，我便杀谁，就这么简单。
“好了，桉枫，我此番下去，是想回一趟五峰山，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回来了。如果说这场仗逃不过，那么早点遇上做个了结也好。你务必守好那两人。我死之前，他们都得活着。”
桉枫还是不放心，“若你一人路上碰到他们怎么办？”
我笑道，“若真叫我碰上叫板的神仙，那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五峰山，郁郁葱葱。
我来到孔雀搭建的小木屋，一切如旧。一旁是孔雀是为我做的树身，依旧庞大蓊郁，只是没了元神，也就没了灵魂，仿佛时间停滞了般，那树身保持原样，从未在生长过，当然也不会有叶落，一年四季皆如此，一切都定格在我与孔雀去往人间的那一刻。
我推门而入，屋内干净整洁，竟像有人时时打扫。我不禁心头一颤。
“小樱，你回来啦？”
竟是老狐狸。
“是你，胡爷爷。”
百年未见，老狐狸苍老了许多，“你这丫头，我说过多少次，我不姓胡。”
我笑，搀着他，“那您也一直未说过你姓什么呀。”
老狐狸笑的胡子一颤一颤，“哦？这倒是真怨我老头子了。唉，岁月不饶人，不似小樱你，百年来，竟丝毫未变。”
“这里一直都是您在打扫吗？”
老狐狸环顾小木屋，缓缓道，“可不是吗，我一直都盼着你们能回来。还有你那棵树身，知你爱干净，我也是每日清理的。只是，如今，霁公子他－－－－－－”
孔雀死后，我一直很怕回来。平日出门若要经过五峰山，也必绕道。我怕，怕嗅到与他有关的一丝一毫。
我住在灵岩，不过也只是想回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