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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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绮丽。
“想来想去,送你火匣子也不大合适,便选了这颗随珠。不是很大,你好随身带着,在夜间照明,不要磕碰着自己。”
卓云釉一时失了言语,心头确实酸涩感动。
明崇乐却是温柔一笑,也没有问她,只是不急不迫地收起了珠子,环着把荷包系在了她的腰带上,微微向后移,手在她纤腰摸索了一阵,果真在她后腰间摸到了意料之中的东西,笑道:“便和你的刀放在一起了。”卓云釉一直有随身带着裁纸刀的习惯,平时也就藏在腰带间,上次在书房被他看见了,便就记下了。
“怎么办……”卓云釉低语。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见了,有些疑惑:“什么怎么办?”
她忽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干净纯碎的茶色眸子里只有她的样子,“明小二,你别对我这么好……”
话音未落,天边一声响,墨蓝夜空中便闪出了黄色的花穗,烟火燎天般得一簇簇耀满永宁,横空绽开一朵朵大气磅礴的玫瑰金烟花,绚丽的场景,红金色光芒中,明崇乐笑了:“你说的什么,我听不到。”
他伸手捂住了卓云釉的耳朵,嘈杂声、烟火声变得模糊,她只心想,被捂住耳朵的是自己,他怎么会听不到。
空中暗夜玫瑰热烈盛开,地上波波水光倒影,恍如隔世间,卓云釉明白了他刚刚话里的意思。
焰火热烈的光亮照映之下,明崇乐伸手抱住了她,卓云釉闻着淡淡沉水木的气息,不知今夕是何年。
烟火下的另一边,陆灵犀本也在欢脱,却懊恼着对着顾怀之:“我的糖画,我的糖画!刚刚跑得快,都没有拿啊!”
本该旖旎的温馨场景,面前的姑娘却只想着吃食,顾怀之挫败地妥协:“好了好了,我替你去取,你呆着不要乱跑啊!”还是不放心地交代着。
“好呢好呢,怀之你最好了。”灵犀撒着娇,讨好地对着他笑,“我便呆在这,你快些来。”
顾怀之答应着好,真是一步三回头,远远地还能看着陆灵犀对他招手,虽是心里不甘,唇边还是抑制不住地上扬,转身快步跑开。
眼看着怀之跑远,灵犀微仰着头看着天边烟火,兴致勃勃地数着空中的花簇。一个高挑的身影就在这个时候走近她的身边,摊开大掌伸到她身前,温润的声音响起:“姑娘,你丢了东西。”
灵犀疑惑地看着身边陌生的灰衣男子,一副书生的打扮,书卷气很浓,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离她很近,眉清目秀,虽是带着轻佻之色,但是那一双黑眸,透着深不可测。
她下意识地低头,便见到他的掌心卧着一枚小手指大的玉器,布着两颗精巧的细孔,泛着白青的玉色,质地并非上乘,但是依旧光泽,可见主人多么珍爱。
“咦,这不是我的骨哨么!”陆灵犀面对着眼前的物件,一瞬恍惚。忽然,灵光一闪,她睁大杏眼,一手微微遮住了张大的嘴,一手指向面前的人,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惊讶地声音都大了:“是你!”
并未道出名字,但是书生笑意更深,点头肯定,语气意味深长:“是我。”言罢长叹一气,似是对着失散多年的珍宝:“好久不见。”
除了卓云釉,这是陆灵犀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么悠远的语气。
大片玫金色盛开,秦芜仰望着漫天花云,唇边却无丝毫笑意,永宁不愧是“太坊桃源”,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女儿节,也会过的这般自在,这里不同于壁都,她想到了还在相府时,还很小的时候,她也没有机会如意地随心所欲。她是世家小姐,是秦氏嫡长女,如皇家女子一般有着尊贵的敕号,她生来就必须长成端方大雅、仪态高华的壁都第一贵女,更何况她是要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将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她的人生,早就不是为自己而定。
“竟是不开心。”张离尧上前,便看见她一人独立在茶楼的窗前,紧握的手上因为用力,连指节都泛着青白。侍卫们未敢退远,却也是甩在了身后。
秦芜匆匆敛下眼角的水光,看着眼前的人,皱起眉头,面露嫌恶:“一身的脂粉气。”
“是吗?”张离尧作势嗅了嗅自己的袍子,不以为意地甩了甩衣袖,往桌上丢出了七八个香包——太坊民风开放,女子将亲手制作的物件赠与心仪男子,便是表达情意的做法。张离尧不过孤身一人在接上走了一遭,竟是收下了这么多,偏偏他还来者不拒,一概留下。
他并不看,随手拿起一个个香包,在手上抛几下,便对着窗外随意地丢掷,像是在玩耍着那些姑娘的心。看着他的举动,秦芜很是不满,低低咒骂一句,张离尧却是眯起了凤眸,十分不屑:
“你管我。”
“我才懒得管你。”秦芜扭头,“我留着心思,要找那些多管闲事的人呢!”
“这事你莫管。”他并不看她,把玩着手里最后一只香包,绣工并不好,但是却是别出心裁,未绣俗气的花样,绣了一只展翅的雄鹰,他抚着,唇边却是溢出笑意,“坏事还是我来做吧。”
秦芜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他的邪笑扎眼得很,不觉冷哼一声:“你的心思,怕是不在这里吧。我愿意做什么你管不着!”
张离尧微微扬起眼,用了些力气地扔远了手里的香包,斜倚在窗沿上,手指带了一下远处的人:“那你就看看,那些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未待秦芜发作,他便接着开口:“你便只安心做好你的太子妃吧。”
他眼中的狠戾,让秦芜打了个冷战,她不做声。
的确,明面上她是所有人的主子,但是出行带出的所有人,却是全部听着张离尧的命令——他是太子门客,他才是最能代表陈景弋的人。
“呵。”张离尧笑了,语带调侃,“坏人我来当,你还不高兴啦。”
若是寻常女子,有一个俊逸公子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早就羞得要死。但是面前的偏偏是壁都最恶的一条毒蛇,无论他话说的多么轻松,依旧是寒气十足。况且秦芜也知道,他的恶毒他的狠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他为敌。不过她依旧是是那个高贵的秦芜,面上仍是维持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骄傲,轻蔑地妥协:“随便你。”
张离尧笑意更深,露出一口白牙。
当真谁也不懂他。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张离尧,我明确地告诉你们,他并不是你们眼中的好人……
☆、不速之客
秦太子妃一行并不在永宁久留,陆家制的七弦琴焚香斋祭后,便要取回梧川城。临行前几日,明崇乐代父出面,忙得都没有时间陪卓云釉,很是气恼。她倒是不急,只是答应别扭的明二公子,给他做雪花马蹄甜点。
只不过她刚刚一圈点烛回来,院中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张离尧从容地坐在石椅上,一腿屈膝,一腿长伸,稍稍挽着袖子,露出白瘦的腕骨,自顾拿着刚刚卓云釉用过的短刀,很细心地给自己削着马蹄吃。
他心无旁骛,举止优雅,卓云釉却一下子紧张起来,站在一边,他吃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愿意说话了,无辜地摊摊手:“我自己动手削的哦,都没有吃你现成的。”
看着卓云釉不开口,他好像是意识到什么,取过一边的方巾擦了手:“不记得我了么?前几日在街上遇过的,我叫……”
“张公子。”不待他说完,卓云釉便主动问好。明明他也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谦和有礼,但是实在是那股子邪劲,让人看着害怕。
“对了,你认得我!”张离尧好像很高兴,“云釉,我就知道你是认得我的。”他很亲密地叫着她的名字,好像是面对着一个多年熟识的妹妹。
他怎么会认得她!卓云釉脑子里一下子冒出这个念头,她低头掩饰心中的疑惑,他在对面却也并不讲话,像之前一样,眼神放肆地打量他。卓云釉心中不快,却还是面色清冷:“公子有事?”
“云釉,怎么会没有事呢……”他长叹,却不多讲,耐性好得很,“你猜猜何事?”
卓云釉厌烦他的神态,面上不动声色:“别苑不是主苑,我猜想公子怕是走错地方了。无妨,我来引公子出去。”
“赶我走啊?”他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公子,我们不熟。”
这句话成功地引地他起身,他一手环胸,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手忽然伸上前,就要碰到她的脸,卓云釉猛地伸手,狠狠拂开。张离尧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已经显出一丝别样的意思:“其实你不如从了我,我可比那个明二公子好多了……”
“张公子请自重!”卓云釉直截了当,“你来究竟何事?”
她绝对相信来者不善,尤其面前的是张离尧,城府深不可测,她避之不及,又怎么会被他所骗。
看着面前有些急怒的女子,张离尧目的达到,但是丝毫不怕她的耍狠:“我就是没事啊。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一旦闲下来,就喜欢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
“公子莫给自己寻上麻烦。”
“原来你知道——管闲事是会给自己找上麻烦的。”他话说的颇有深意。
卓云釉看着他,有些微愣,心头划过一个念头,却是不敢确认,只是强自镇静,开口试探:“张公子的意思是……如果我管闲事,你便要找我麻烦?”
张离尧不讲话,唇边挂着笑,便是默认。只是那个笑很是调侃,又像是在开玩笑,卓云釉也不想细辨,于她而言,眼前的人太过高神莫测,无论怎样,不招惹总是没错的。她开口:“公子,既然无事,便走吧。”
“云釉……”
“张公子,我们并不熟。”她再次重复。他如此亲密地唤着她的名字,当真是很奇怪。
“不让叫云釉,那称呼你什么好呢?”张离尧忽闪着凤眸,玩味的一笑,“卓姑娘?卓小姐?”他忽然整个人都凑了上来,几乎是对着她的耳畔,颇为诡异地说道:“或者是……卓掌柜?”
卓云釉浑身一凛,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