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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华音流韶之雪嫁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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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媚全身巨震。她忽然明白,这九日九夜都是白等了。姬云裳并不是不肯来,而是已不能来。 

天荒地老,她永远都不能来了。 

只留下一朵悲伤的曼荼罗。 

而她,只能紧握着一朵一朵九纹菊,一遍又一遍施展着九纹秘杀,只为看清楚这朵曼荼罗。 

——她输了。 

她等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来了。她再也没有了扳回一城的机会。 

也只有在这时,她才霍然明白,姬云裳为什么不肯带她寻找乐圣伦宫。 

曼荼罗阵护卫着乐圣伦宫,只有曼荼罗阵毁,乐胜伦宫的道路才会被打开一线。姬云裳若不死,乐圣伦宫便永无开启的一刻。 

剑气狂舞,晏清湄一遍遍施展出熟稔于胸中十九年的九纹秘杀,将湖波击得粉碎,这些可以挫败无数绝顶高手的招数,却无法弥合那越来越破碎的水镜。 

直到真气枯竭,直到她无法再抬起一根手指。 

她伏倒在水边,几乎不能呼吸。那朵五色曼荼罗透过湖水,却忽然显得那么清晰。 

清晰到她根本不必施展九纹秘杀,就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清晰得犹如是幻觉。 

晏清媚忽然笑了起来。 

永远,有些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看清。 

就如她,一直在争,一直在抢,却始终不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伸出去争抢的手,却恰恰将最想要的推得越来越远。 

一个灵魂分割成的两部分,本该彼此相伴,彼此慰藉,但却猜疑、嫉妒,互相毁灭。究竟是谁的错? 

十九年来,她赢了谁,又输了谁? 



水光荡漾,倒映出她的容颜。依旧那么美丽、高华。 

却再不似十九年前。 

年华成空。 

那双生的影像已然破碎,苍茫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注视着命运的悲惨。 

一丛九纹菊,伴着她寂寂盛开。 

而此时,她忽然感受到一阵寒冷。九纹菊的幽光照在她身上,是那么冷,那么寂寞。她霍然明白,她的生命就是一招九纹秘杀,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她跪倒在地上,突然大笑了起来。
第一章 幽寻尽处见桃花 
何为天下? 

上古之世,先民们点燃第一从篝火,抬头仰望苍穹。那时,天空还是一片混沌。于是他们用人类第一句文雅的语言,骄傲而矜持地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一刻,蛮荒蜕变成文明。人,作为天地间的主人,向茫茫天地发出了第一声宣言。 

天下,就是站在中原,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地方。天下,是最初诞生的文明。 

天下,即我。 

及至汉朝,居住在中原的人们终于走了出去,从草原,从山林,从大泽,从沙漠。他们惊异地发现,四周居然居住着这么多人!匈奴,百越,扶桑,羌氏。他们或许没有中原文明,但他们亦是天地的主人。人们的视野发生了变化,天下也随之而变。于是开西域,定阴山,联百越,定大海。大汉王朝沉醉在天下尽皆我之藩属的荣耀中。天下,是无与伦比的武功。 

天下,为攻。 

而到了盛唐,一条蜿蜒万里的丝绸之路将人们的视野从长安引向远方。草原尽头还是草原,山林尽头还是山林,大泽尽头还是大泽,沙漠背后还是沙漠。当这些勇敢的人们跨越这一切,他们发现了充满异国情调的新国度。身毒,大食,暹罗,大秦,这些国家被千山万水隔绝,纵然唐之国力达到了顶峰,也不可能纵跨高原戈壁,用铁蹄将这些遥远的异国纳入自己的版图。但是,文明,却不是遥远与艰险所能阻挡的。美丽的诗句,悠久的历史,壮丽的文明,被刻在瓷器上,绣在丝绸里,印在纸张上,传在唱词里,驮在驼背上,从长安走出来,走到每个太阳能照到的地方。于是,这些强兵猛将不能攻陷的地方,一一沦陷,成为大唐国荣耀的一部分。从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让世界如此怀念,能如此深远地影响整个世界。大唐国的天下,是文采风华,壮丽锦绣。大唐国之天下,比之秦皇汉武,更为深邃,久远。 

天下,在心。 



何为天下? 

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威振四海。天下,是始皇帝之残暴,之威严。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天下,是汉武帝之骄傲,之武功。 

万国来宾,为天可汗。天下,是唐玄宗之雍容,之文明。 



何为天下? 

站在御宿山上,周围三十六里,便是天下。 

武功文化,秦皇汉武,英雄豪杰,都毫无意义。 

只因这里有一个绝顶的名字。 

这里有一个绝顶的人。 

华音阁。 

卓王孙。 

于是天下不再是文明鼎盛,武功卓绝。不再是万国来宾,英雄无敌。而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绝顶的人。 

华音阁、卓王孙。 

天下无人敢犯。 

在这方圆三十六里之内,他便是天下,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此地是为武林之中,最为神秘的禁地。自卓王孙成为华音阁主之后,就再没有人敢不经他允许,进入华音阁。 

尤其是华音阁的后山。 

这里山川俊秀,明山净水,风景极为秀丽。但只有极少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么美丽的风景中,藏着天下最恶毒的阵法。 

太昊清无阵。 

这个阵法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没有人知道。因为见识过的人,都已不在人世。在这个阵法中,只要踏错一小步,美景立即就会成为地狱,将侵入者寸寸凌迟。 

这是绝对的禁地。敢踏入此地的人,不但承受太昊清无阵可怕的攻击,还要直面卓王孙的逆鳞之怒。 

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这里常年不见人迹。唯有山鸟清啼,青苔返照。无风的时候,花落依旧,在小径上印出浅浅的痕迹。 

这里有的,只是寂寞。淡青色的,连日光都晒不透的寂寞。 



一柄油纸伞,撑开了碧绿的山岚,浮现在深深浅浅的阳光中。 

油纸伞是杭州如意坊的珍品,用上好的油纸裱就,上面绘着一树桃花,花开正艳。纸伞被一只纤纤素手执着,半斜在肩上,挡住了伞下的容颜。只能看到半截高高梳起的宫妆发髻,和唇上的一点嫣红。翠色的衣衫流水般自肩头泻下,亦是唐时的宫装,与时下流行的式样格格不入,却与此时的山水、此时的人那么的和谐。仿佛时空转换,又回到了那个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时代。翠裙上绘着百种鲜花,鲜红的牡丹,洁白的芍药,金黄的凌霄…… 以及,墨绿的菊。 

一只木屐轻轻踏在落花之上,三寸有余的高底上镂刻出精巧的纹饰,衬着雪白的袜,更显得那足如纤纤弯月,盈盈一握。木屐踏过满地落花,却连淡淡的印迹都没有留下。那人仿佛一缕光,一线风,一抹云,一片羽,飘过这片山林,不带起一丝尘埃。 

唯有一点悠悠的木屐之声,淡淡传过,踏入这座百年古阵中。 

太昊清无阵,却没有半丝被惊动。 

花丛中至少潜藏着七八种世间罕见的毒物,只要给它们蹭到半点,立即就会暴血而亡。而花丛下,至少埋着十余种猛烈的暗器,只要稍有触及,立即就会引发,将十丈之内炸成粉芥。每一丛花、每一棵树上都隐藏了极为精致的机关,至少微微一碰,警讯立即就会传到虚生白月宫中。 

虚生白月宫里有一个人。 

卓王孙。 

只要有一步踏错,就算斩得了毒物,未必能破得了暗器;就算破得了暗器,未必挡得住卓王孙的调兵遣将;就算挡得住卓王孙的调兵遣将,却一定挡不住卓王孙的剑。 

但木屐声声,碧绿的裙裾扫过浅浅花木,毒物、暗器、机关,却没有半点被触及。 

因为,那人的每一落步,都恰恰踏在太昊清无阵唯一的一条通道上。 

如所有的阵法一般,太昊清无阵亦有一条生路,唯一的生路。但这条生路隐蔽无比,绝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除了华音阁的历代阁主。 

——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浅笑浮动,在油纸伞后若隐若现。她的神态是那么优雅、从容,当她行走在这世间最危险的阵法时,却如闲庭信步。 

油纸伞轻轻停住,淡淡的日光透过伞面,落在她脸上。纤长的眉目间,隐隐带了种娇柔的妩媚。 

太昊清无阵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 

她,就站在他面前。 

  

油纸伞轻轻停住,淡淡的日光透过伞面,落在她脸上。纤长的眉目间,隐隐带了种娇柔的妩媚。 

太昊清无阵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 

她,就站在他面前。 



铁恨看着自己的手。 

三年。 

三年有多久? 

三年,足够让他忘记江湖上所有的光荣,忘记他曾经是捕神,曾经抓过无数的大盗,曾经被誉为不败的传说。 

足够让他将金蛇缠丝手修炼到化境,让他的武功强了不止一倍。他原来只能用右手使出金蛇缠丝手,但现在,他的双手都能在任何时候将这门奇功施展出来。双手同使,他有自信,就算卓王孙的春水剑法,也未必能破得了他这一招。 

当然,是三年前的卓王孙。这三年,他都没再见过卓王孙。 

他没有见过任何人。 

三年来,他几乎一直坐在这里,看着淡淡的风,微微的云。有时他会想起二小姐,想起她柔柔的笑。想起曾经告诉她,要带她去天涯海角,看潮起潮落。 

但他终于没有。他端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三年。 

每天,二小姐会送一篮子饭来,跟他闲话半个时辰。他听着二小姐低声细语,看着她的笑容,他知道她一直盼着自己走出去,带着她去天涯海角。 

但她从来不说,而他,也从不提起。 

因为,他不能离开。 

绝不能。 



油纸伞仿佛一朵云,轻轻停驻在铁恨面前。 

铁恨抬头,金蛇缠丝手的劲气已灌满双臂,随时都可以出手。他感到很惊讶,因为他绝想不出任何人,竟能如此平静地通过太昊清无阵,来到这里。 

除了卓王孙,怎么能有人办到? 

油纸伞缓缓垂下,收起,长袖垂落,轻轻掩住纸伞上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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