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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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宣王的人。”自朝中得到小道消息的康定宴,很快就证实了玄玉心中的假设。
“王爷,太原那方面。。。。。。”颇为担心太原兵力的余丹波,很想知道在这状况下他打算怎么做。
“什么也不必做,咱们只需隔岸观火。”然而玄玉却朝他摇着食指,“老三等了这么久,就为这一日。”既然凤翔会花心思找来闵禄与辛渡,这代表凤翔并不只是想代父皇平乱,凤翔更想藉这二人,一举解决那些异姓王。
余丹波更是不解,“难道王他打算就这么任宣王得到太原吗?”太原兵力,原本就充裕虽说异姓王之乱后,叛军交会被消耗不少,但日后却将成为凤翔所有。
玄玉听了,只是把头调向外头,静看着远处的校场上,看着那份属于他的亏欠。一旁的袁天印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后,也随之看去,而后若有所思地瞧着乐浪。
“我不得不。”玄玉叹了口气,也是没有选择余地,“日后,父皇若欲出兵南国,那就绝不能少了太原的兵力。”因此,他不能阻止凤翔。
奉玄玉为主的余丹波,在玄玉把话说出口后,即不再多言。虽然,他是明白玄玉为何会选择不插手,但只要一想到闵禄与辛渡皆在凤翔手下,他怎么想就是怎么觉得不妥。
“这里就交给你了。”玄玉起身拍了拍余丹波的肩头,而后朝康定宴吩咐,“回洛阳。”
在玄玉与康定宴相偕走出门外后,并未离开的袁天印转了转眼眸,起身走至余丹波的身旁,与他一同看着玄玉离去的身影。
“丹波,你知道闵禄与辛渡这二人吗?”以他这么担心的表情看来,相信他应该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点点头,“家父生前曾提起过。”
“你对他二人有何看法?”
“二者皆为猛将,闵禄无敌嗜杀,辛渡深明用兵之道。此二人一正一反,各有所长,亦互补其缺。”两者相较下,他是较为认同辛渡战场上的作风,但辛渡为人阴险,他亦不欣赏。
袁天印故作思考状地抚着下颔,“若你与乐浪联手,气焰会不会被他们压下?”
“难说。”同为杨国效力,与他二者兵戎相见的机会不大,就算有那机会,他也不想去硬碰硬。
“我想听的不是难说这二字。”袁天印蓦然将扇一收,冷眼睨看向他,“而是你的笃定。”
经他一瞪,余丹波怔了怔。
“你那孤芳自赏的毛病,是该改改了。”摸透他脾气的袁天印,以扇遥指向远处校场上的乐浪,“这了王爷着想,在圣上下旨攻南国之前,想个法子去与他交个朋友吧。”将来,他们可将是玄玉率兵攻南国时最重要的左右手,这两手若是不合,玄玉就有得头痛了。
“我非做不可吗?”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兴交什么朋友的余丹波,崩着一张脸,表情十分不情愿。
袁天印莞尔地对他一笑,“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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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羽五年,太原异姓王以梁王为首,藉口复僻前帝,拥兵盘据于云朔二州,凤翔在掌握太原情势后,向朝庭调兵三十万进军朔州,为图一举攻下云州。
这是表面上的说法。
实际上,擅用太原总管之职便,暗地里汇集异姓王们渎职、谋乱罪状的凤翔,三年下来,把柄在手的凤翔,在确定时机已成熟后,先是揭发异姓王新的子弟,进而扯出了上头欲护的异姓王亲,按着便展开了针对所有异姓王的清查,如他所愿,所有异姓王们果真马上团结串连了起来。
手中把柄多如一串粽子的凤翔,要办他们岂不容易?只是如此明里法办王亲,罪等不大,圣上最多也只是没收异姓王们的年俸,或是官降几品。决定将马蜂窝一鼓作气捅到底的凤翔,为求干戈相见,下一步即嫁祸梁王,聚党叛乱、意图谋反,放出风声即将请圣上撤销异姓王权、收回属兵、押解回京送审。
深以为凤翔直握有确切的证据,且在太原兵马从凤翔之旨随即布防后,信以为真的异姓王们为求自保,赶在凤翔返回京城前,即北上云朔二州迅速调来兵马。
这一切,皆在凤翔的决料中。
时值入冬,霜舞雪漫,太原已成雪京,替凤翔监管着敌我两军一举一动的贺玄武,就连身上占满了雪花的外麾都未反脱下,已脚步匆匆地踏进总管府内。
“如何?”正等着他消息的凤翔,从在厅里气定神闲地问。
“异姓王们无弃降之意。”前线来报,囤兵于云州的梁王,非但不降,还兵援朔州,打算攻至太原后,再一路攻返京城。
凤翔不以为然地哼了哼,“都已经是热锅中的蚂蚁了,还倔着一把老骨头?”或许真要死到临头了,那些老家伙们才会真的觉悟。
“我军兵分二路后,辛渡已抵达朔州。”贺玄武脱下外麾交给下人,又续报战情,“辛渡派人来报,朔州州城一破,将立即挥兵继续北上追讨叛将。”
“务必叫他手下留情,我可不想耗损朔州太多兵力。”那些败兵之将,可全是太原的本钱,只要加以安抚招降,日后就是用得上的人。
原本还打算道出其它战情的贺玄武,听了他的说词后忽地顿了顿,很是怀疑地偏首看向他。
他忽有一问:“太原的官员们都在等着看呢。”下头的兵将可招降,那上头指使的主子们呢?这两者的际遇会不会有所不同?
“看什么?”被他问得没头没尾的凤翔,不知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看王爷将如何一战泯恩仇。”
“恩仇?”凤翔忍不住笑出声来,“表叔在说笑吗?我与那些异姓王们远无冤近无仇,怎说成了一战泯恩仇来着?”
贺玄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笑意,“就任太原总管这三年来,异姓王们是怎么对待你的,大夥都心里有数。”
初来乍到,异姓王们就先给凤翔下马威,情况与玄玉刚到洛阳时如出一辙,即使是奉上了银两,贪婪的异姓王们却只当他是头肥羊,能宰则宰、能榨则榨,为了讨好他们,凤翔就连年俸也都赠了出去,不只如此,异姓王们更在公务上找凤翔的麻烦,不仅不上税,还藉口要凤翔返京,募来银两养着那些异姓王们府里的骄兵,说好听是年节的岁钱,说难听些,其实是为修筑楼房、赌钱狎妓。
为了他们,凤翔在太原所过的,根本就不是皇子该有的俭朴生活,在看他们的脸色忍气吞声地等了三年后,这已是凤翔最大的极限。
因此在梁王起兵谋反后,太原的官员们都知道,凤翔一清宿仇的机会来了,因此人人皆在暗地里议论着,异姓王若是兵改,凤翔将会如何对他们。
“放心,我不会公报私仇的。”
贺玄武不禁满面怀疑,“那你打算拿来们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捱到了扬眉吐气的一日,他会饶过那些异姓王?想来就觉得不可能。
凤翔回头朝他眨眨眼,“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的目标就只是他们的人头。”
即使这话三年前就已听过了,也在三年前就有了这个准备,要真到了时候,再听这句话自凤翔的嘴边说出来,那寒意,却是让贺玄武自骨子里冷起来。
“闵禄现下在哪?”踱至窗边的凤翔,伸手推开窗,仰首看着外头纷飞不停的白雪,边在心底计算云州那边的粮草还能吃上几日。
“快到云州了。”一想起闵禄那个杀人魔君,贺玄武就更是觉得头皮发麻,“等等,你不会真想派上闵禄吧?”
“有何不可?”倚在窗畔赏景的凤翔,心情很好地扬高了唇角。
“但闵禄。。。。。。”将迟疑悬在嘴边的贺玄武,无论怎么想,也不知该如何启口才好。
传闻百战百胜的闵禄,之所以能屡战皆捷,是因闵禄总拿柄斩过千人之刀,站在冲锋的士兵后头,谁若不勇往直前、谁若退怯,闵禄即当下斩了该士兵的人头,让所有畏惧于他的士兵们明白,不顾一切往前杀敌,或许还有条活路可走,但若胆怯,则必死无疑。
对待手下的兵将们尚且如此了,在遇上俘兵或是降将时,闵禄更是下手不留情地斩无赦,因此一旦将攻城之事交由闵禄来办,到时,那些异姓王们。。。。。。
凤翔云淡风轻地漾着笑,“就是因我知道闵禄是何种人,所以我才要派上闵禄。”
还想再多说几句的贺玄武,未及开口,就见凤翔散去了所有的笑意,阴寒地瞥向他。
“告诉闵禄,一个活口也别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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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天明就被太原总管凤翔召集至总管大堂上的太原众官,冒着大风大雪赶来后,个个抖颤着身躯在堂上靠站在一块取暖,有些耐不住天寒的,则边拉紧官服打起哆嗦。
“冻死人了。。。。。。”受不了室内寒冻之气的太原知事管益德,忍不住朝堂帝凤翔的下人叫道:“来人,再多置几个火盆,多添点柴火!”
态度漠然的下人,扳着面孔回他,“回大人,王爷用度节俭,府中规定,每一厅堂只能置火盆二具,不可多置。”
“你。。。。。。”被人泼盆冷水的管益德,脾气正要发作,一旁与他是同僚的知事陆天宁,打圆场地拉过他。
“不过是个下人,别跟他一般见识。”三年来人人皆知宣王崇俭,既是来到宣王地头,那就忍着点。
“大雪日的,那小子召咱们来究竟想做些什么?”管益德边抚搓着双肩,边看着远坐在堂上闭目养神,似是正在等人的凤翔。
左右瞥看了一会后,陆天宁挨在他耳边小声道:“云州跛了。”
“什么?”后知后觉的他其其甚是诧异,抚着胸口倒吸了口气。
陆天宁又压低了音量低语,“听说,闵禄与辛渡已班师回太原了。”
“那。。。。。。梁王呢?”当下心中惶惑不安骤升至顶点的管益德,紧张地扯紧了他的衣袖。
他两掌一摊,“没消息。”
“这下该怎么办。。。。。。”也不知梁王是生是死,管益德不禁急出一头大汗来。
有些明白状况的陆天宁,讶异地看着他。
“我说益德兄,难道。。。。。。你还没同梁王划清界线?”在辛渡拿下朔州时,太原大多数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