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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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勒索什么。
“王爷。”勉强回神的余丹波,起身大步走至玄玉的面前,请罪式地跪下。
玄玉淡淡轻问:“公与私,熟重熟轻,现下,你清楚了吗?”
“卑职知错。”自知目光短浅,差点为私情误大事,理险语了顶上主子性命的余丹波,心中虽犹有恨,却不得不在这当头硬生生将它压下。
“这一回,我不与你算抗命这一罪,但你听清楚,我绝不容许有下一回。”玄玉踱至他的面前,低首瞪看向他,语气令人不寒而憟,“若是再犯,我会要你的项上人头。”
跪立在地的余丹波,深吸了口气,“是。”
“行军总管一职,仅只于战事之时,战罢则解。”玄玉目光冷淡地扫了余丹波一眼,“这成规,你知道吧?”
听到自个儿将遭到解职,身躯猛然一怔的余丹波,似是十分不愿相信地抬首看向玄玉,但在玄玉冷漠的瞳中,找不到一丝挽留的余丹波,两眼朝旁一瞥,就见站在玄玉身旁的康定宴,在嘴边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符青峰划愕地一手抚着额,难以相信那竟会是玄玉所说的话。
“什么……”能败十万流寇,全都靠那个有功有劳的余丹波,可玄玉却在事成之后,打算翻脸不认人?
“玄玉……”忍不住想替余丹波说情的顾长空,也赶紧出声声援。
在康定宴得意的目光下,只觉旧事又再次重演的余丹波,忿握着拳,不等他人来代他还求请,即挺着骨气大声答道。
“待卑职将敌军押解回永嘉后,卑职立即奉还总管大印!”
“很好!”发落了余丹波后,玄玉又朝旁交待,“来人,护送康大人回洛阳!”
“王爷……”从不指望玄玉这个眼中钉会派人救他的康定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玄玉却安慰地上前扶着人他,挽着他的手臂将他交给下属。
“大人这些日来受惊了,先洛阳歇息吧,有话,都等回了洛阳再说。”
为人质多日,受尽折磨的康定宴,实是又痛又累、身心俱疲,他朝玄玉微微颔首,在走前,不忘再看一眼那个犹跪在地上的余丹波。
在康定宴走后,玄玉即弯下身,亲自将跪在地的余丹波扶起,余丹波讶异了半晌后,不解地抬首。
“知道我为何要救康定宴吗?”外人一走随即面色一改,玄玉满面春风地问。
“王爷那日曾说过。”抽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的余丹波,在他一提到康定宴后,马上又变得面无表情。
“我会救他,不只因他是我手下的官,我还要你藉此建功。”知道他为此深为不满已久的玄玉,终于愿开口告知他原由。
“建功?”
“身为书记官的你,无功也无过,日后我若要提拔你,自是师出无名。因此我要你藉着这场战,一股作气高站到我的身边来。”错过这次机会,就没下回了,因此就算余丹波救得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要逼余丹波把握这个往上爬的机会。
本就无心于名利,也认为在战后,必定会和余氏其他先祖一般,在被利用过后就遭人一脚踢开的余丹波,万没想到,早就在为他的前程打算的玄玉,不但要将他自文库里拉出来,还已为他日后的官途铺好了路。
“你放心,我没忘记我的承诺。”玄玉刻意压低了音量只让他一人听见,“我定会要康定宴还你余家一个公道的。”
一迳看着他没答话的余丹波,微挑起一眉,眼中深存着怀疑。
玄玉笑了笑,抬手举起三指。
“待咱们回到洛阳后,三日内,康大人将会跪在余府门前,向你余氏一族谢罪。”
这怎有可能?压根就不信康定宴会认错,并做出这等有损颜面之事,余丹波毫不掩饰地皱起眉心。
“不信?”玄玉拍拍他的肩头,“那咱们拭目以待吧。”
匣里龙吟3
第一章
为期月余的剿寇,在寇王死于瓦店后终告结束,救出洛阳太守的余丹波,率军返回永嘉后,随即如言奉还行军总管大印,又再次成了个洛阳城文库的小书记官。
回到洛阳后次日,玄玉即登门亲访太守府,历劫归来的康定宴,在见著他仅只带了个随从而来后,颇为讶异,在玄玉进了太守府大厅后,玄玉即命随侍的堂旭退下,明白他意思的康定宴,也如法炮制扬手命左右退下,偌大的大厅上,顿时只剩平日素不往来,也视对方为眼中钉的两人。
采按兵不动的康定宴,坐在椅内一迳保持沉默,就待刻意找上门来的玄玉开口。
“相信大人也知,本王今日造访,并不是来探望大人的。”低首啜饮了一口好茶后,玄玉慢条斯理地将茶碗搁下。
“王爷是来讨救命之恩?”有自知之明的康定宴,就等著他说这话。
聆听著他语中带刺的口气,玄玉微微一哂。
“救你,当然不会没有代价。”也好,既然如此态度都摆得如此开门见山,他也不需说些无谓的客套话。
“王爷想要什么?”不认为玄玉能从他这捞到什么好处,也根本就不打算还这份救命恩情的康定宴,很是期待他将如何狮子大开口。
玄玉却伸出一指朝他摇了摇,“在回答这问题前,有件事小王想请教大人。”
“何事?”
“大人打算与小王斗至何时?”选择单刀直入的玄玉,满脸笑意的门。
“王爷言重了。”康定宴四两拨千斤地一笑带过,取来茶碗,边以碗盖拨开浮沉在碗中的茶叶叶片,边吹拂着犹烫口的茶汤。
也不管他是否要继续做戏,起了头的玄玉,继续把话说完,“大人若想与小王门下去,小王自是可继续奉陪,但大人可想过,岁月不饶人哪,大人还能与正值年少的小王周旋几个春秋?”
康定宴手中的动作明显地止顿一会,而后缓缓地搁下茶碗,一双利眸直盯上他的。
“纵使小王恐将因大人之故,不能如圣上所愿,在短期内将洛阳整顿得稳当无虑,可小王保证,小王终有回到长安的一日,绝不会长久被困在这座洛阳城内。”两手十指交握着的玄玉,在椅内跷起一脚,得意自在地瞧他已不再年轻的脸庞,“况且河南府剿寇一战后,小王在朝中声势大涨,方崭露头角的小王,日后在朝中前程不可限量,而大人,却只能永远守着这座洛阳城,守着大从毕生小小的心血。”
茶碗中,缘意映人眼的新茶,仿佛应着玄玉的话语般,余波微荡,一圈圈的涟漪,直拍向康定宴的心湖彼岸。
在这日之前,只想着守成,只想着绝不轻易把苦心经营多年的洛阳交予他从之手的康定宴,从未曾像玄玉这般,将自个儿的仕途之道看得那么迢远,也未曾想过,在这片洛阳城城墙之外,还有一片更值得他去拼搏的天际。
“天下浩瀚,江山广阔。”玄玉睨他一眼,刻意调笑地问:“只一座洛阳城,大人就满足了?”
一味隐忍的康定宴,愈是多听一句,也就益发难以自抑。自玄玉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听进耳后,远比箭针刺心戳肺来得作疼,就隐隐在他胸坎里恣意翻搅,他忿吸了口气,一掌直拍向桌面。
“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动了气的康定宴涨红了一张老脸,“王爷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就他这么个后生小辈,也想教训他?他食过的米盐,远比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走过的路多!
“我只想说。。。。。。”瞧他脸色都变了,玄玉还是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自个儿的掌指,“朝中之人,不黑即白。清者、贪者,不计其数。”
不知他怎会把话锋转到这的康定宴,敛眉沉思了一会,不确守两眸投向玄玉那张写满自信的脸庞后,他忽地有些明白玄玉话中之义。
“王爷是黑是白?”急于知道答案的康定宴,随即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灰。”
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灰?”
“不错,不黑亦不白,灰。”远坐在对面的玄玉站起身来,信步走至他身旁坐下,“苍天这下,无论是廉是贪,是黑是白,这都无所谓,因为唯有一都才能夺魁。”
朝中为官清廉者,穷困一生,到底不过是两袖轻风,并搏得了个清官的美名;贪者,虽是富禄双全一生,可财富终究带不进棺材里,且在身后还得被冠上个贪官的污名,因此这二者,皆可谓正道亦可谓盲道,皆睿皆愚。
“何者?”不知不觉间,康定宴又再次陷入遭他勾引而去的谜题里。
玄玉自信地扬眉,“能者。”
放眼官场,放眼天下,无论是黑是白,这二者皆不是上选,唯有采中庸之道,才能在官场上图个龙腾跨马、富贵盈门,在天下方面,才能搏得一个机会。
始知他话中有话的康定宴,微将身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以截然不同的目光重新判视起他来。
从前,这个被圣上派来镇压洛阳老臣的皇子,不就只是个有些心机的王爷么?可在与他接近,并仔细听过,看过他的一言一行后,他所表现出来的,却并不只是表面那样?在他那温文无害的笑脸下,竟隐隐散发出某种远在官僚之上的气息?
某种,却上穹苍,一搅天下的气息。
“今日我来,是想与大人谈笔买卖,就不知大人是否有兴趣。”见他似乎有点开窍了,玄玉再款款道出今日的目的。
“愿闻其详。”两目丝毫不敢离开他须臾的康定宴,边瞧着他,边在心底回想着自他来到洛阳之后所做的种种。
“如今天下虽为圣上所有,但你我皆知,朝中旧臣并未如此作想。”玄玉张亮了一双眼,不容拒绝地朝他伸出掌心,“我要你与我联手,共为圣上定下河南府,我要你把少全都押在我身上!”
有些被他的气势吓到的康定宴,沉默了许久后,又再次换回了先前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微挑着白眉,“把注押在你身上?我有何好处?”
“虽都说富贵如浮云,权势如朝露。。。。。。”识时务的玄玉,从没忘记人性这现实的一面,“但这二者,却是仕途大道上,人人奋力前进的动力。”
“王爷能给我那些?”丝毫不掩野心的康定宴,很是好奇没有半点本钱的他,怎有法子开口说出那等利诱。
“大人辛苦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