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鸿传说-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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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会在此时摘铃前行?小靳出了一身冷汗,转身要跑,想了想,在地上摸到块石头向那两人丢去。只听阿二一声惨叫,小靳装着沙哑的声音叫道:“山大王来了,男的剥皮,女的做压寨夫人!”
那两人齐声惊呼,跳起来就跑,这个时候就算不贴在地上,也可听见隐隐的蹄声正迅速靠近。阿二一边跑一边狂叫:“有贼!山大王来了!山大王来了!”
立时有巡夜人咣咣咣地敲起锣,营地顿时喧哗起来。镖师们纷纷起身,有人大声吆喝,指挥他们四面警戒,人人奔走相告,向场中心集中。小靳往营地跑去,一脚踩空,差点跌入一个地洞。他骂骂咧咧再跑几步,突然灵光一闪,想想不对劲,等一下营地可是攻击的中心,一个不好就是全营覆灭,自己钻进去可跑也没处跑了。他眼瞧四周灌木丛生,那地洞隐在后面,十分隐蔽,当下咬牙钻进地洞,拿些枝叶遮住洞口。
他刚布置好,“呼”的一声,一匹马从洞旁跃过,有人长声尖啸,林子里立时有百多人同声附和,马蹄声轰然雷动,开始冲锋。跟着“嗖嗖”放箭之声不绝,一阵箭雨掠过营地,顿时惨叫声四起。
营地里有人纵声叫道:“弩手蹬车射击!”小靳听这声音,知道是商队领头的钟老大。十几名弩上蹬上立在场中的几辆车顶,向外放箭。他们用的是连弩,可以接连两轮发射。小靳透过树叶向营地方向望去,见到十几人跌落马背。这些人甚是硬朗,竟听不到几声惨叫。
马队冲得近了,火光中但见人人紧贴在马背上,躲避弓箭,看来都是长年在马背上混的。钟老大又喝道:“长枪上前!”十几名长枪手冲到正对敌人的马车间隙,立成三排,将三丈长的长枪斜放。更有数人迅速登上旁边的马车,弯弓射击。
眼见离车队只有十来丈了,马队之中有人放声长啸,其余人跟着齐声狂叫,声若狼嚎,直向枪阵冲来,眼见就要扑上枪尖,突然纵马跳跃。当先几匹马高高跃起,可是只有一匹跳过了枪阵,落入圈中,其余几匹撞断几根枪,但终于没能冲过枪阵,被插在枪上。马匹当场毙命,马上之人挥刀砍翻几名长枪兵,亦被乱刀砍落。车上的弓手几乎就抵着下面的人头射击,当即又射翻十数人。刚才带头长啸之人呼哨两声,马队留下十几具尸体,向一旁退去。
那跃入阵中之人纵马狂冲,身上皮铠上插了几支箭仍不跌落,他持一柄长刀,左劈右砍,砍伤了好几人。他绕了两圈,纵马向场中聚集的商人们冲去。商贾们齐声惊呼,忽地有人斜次里冲出来,往那马脖子上猛地一击,狂野的马竟被这一拳打得斜飞出去,撞过一堆火,在地上滚了两圈方停下来。马匹前腿断裂,再也站不起来。那骑马之人胸口被马身压住,断了好几根肋骨,放声狂叫。数名保镖冲上去,将他乱刀砍成几段。血花四溅,便有数名商人当场昏厥。其余人惊魂稍定,才发现那出击之人是贾谊,顿时纷纷赞颂。
此时那些匪人不住围着车队绕圈子,只把箭往里射,这边的弓弩手也不停往外射击。但马匹奔跑太快,兼之圈外比圈内暗得多,匪人没射中几人,自己倒有十数人中箭。钟老大一面遣人拖下伤员,一面高叫道:“扔火把出去!妈的没事的快扔火把!”
小厮们纷纷涌到火堆前,点着火把往圈外扔去。火把越丢越多,不仅照亮匪人,马匹还得不停躲避地上的火,速度立时慢了下来。贾谊纵上车顶,铁胎弓拉得浑圆,一箭、两箭……一连七箭,就见七人胸口中箭,滚落马鞍,竟是例无虚发。车上的弓弩手齐声高叫,射得更加带劲,又有数人中箭。
马队领头的人再度呼哨一声,带头向林中奔去,其余人也跟着撤退,转眼没入黑暗之中。车队中人人欢呼雀跃,有的称赞钟老大镇定自若,指挥有方,有的佩服贾老二神功无敌,如什么什么之转生,哪个哪个之再世……
钟老大对这些充耳不闻,指挥小厮们清理尸体,救助伤员。贾谊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笑道:“钟兄,今日真是……”忽然住口,因见钟老大眉头紧皱。他迟疑一下,低声道:“敌人还会再来?”钟老大摇头道:“这些人来历不简单,不是普通土匪,断不至如此轻易放弃。”见几人抬着冲进来的那人尸体走过,忙挥手止住。他扯开那人皮甲,周围人都是一惊,只见那人胸口纹着个张口咆哮的狼头,被鲜血染红了,更是骇人。
贾谊道:“是胡人!”钟老大伸手慢慢抹上他兀自瞪着的双眼,道:“这是败下来的残兵,都是战场上拼死拼出来的亡命徒。刚才是谁报的警?若非提前准备,只怕冲进来的就不只这一人了。”
贾谊道:“残兵?难道是从襄城过来的?怎么竟到了这里?”
钟老大摇摇头,突然高声道:“来人,选十五辆结实的车,把货都丢出来,每辆套四匹马。你,还有你,去找牛皮木板来,加固车蓬。你们三人去准备火油。叫商人们集合。”手下人一一应了,分头行事。
立刻就听见几个商人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下我的货干什么?”“谁抢我的牛皮毡?你们好大的胆!”“啊!老子的瓷货!老子跟你拼……”
钟老大一把推开要拼命的老子,登上其中一辆车,朗声道:“各位!听我一言!听我一言……别闹,他妈的别闹……想活命的就听老子说!”此言一出,正在喧闹的人群立时静下来,人人抬头,看着胡子一翘一翘的钟老大。
钟老大清清嗓子,道:“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刚才进攻我们的其实不是土匪,而是胡人的残兵……”
刚说道“残兵”二字,下面顿时一阵惊呼,人人脸色煞白。钟老大道:“前些日子残兵袭击商队的事大家也都听说过了,除了货被抢光外,人畜一概不留活口。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自襄城一带流窜到了这里。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刚才那伙人,我估计只是一小部分,他们暂时撤退,只是没有料到我们会抵抗得这么顽强。一旦主力出来,我们若还死守在这里一定完蛋!所以,那边组织了十几辆车,先护送大家向东撤退,我带一队人留下佯守一阵,等你们撤远了再走。希望胡人只抢货物,不会再追上来杀人。”
商人们顿时哭叫起来,有人抱头哭喊:“我的货啊!我的货啊!我的老命啊!”有人叫道:“你怎么就知道抵抗不住?或许只是这么一帮人呢?”更有人怒道:“花钱请些废物,老子不走!”便有几十人跟着一起叫道:“不走!不走!货就是老子的命!”
钟老大手一挥,十几名保镖登上马车,他舔舔干燥的嘴唇,无所谓地道:“想留下不走的,本人非常欢迎。这份与敌同携的精神,本人实在佩服得紧,每人发匕首一把,以便乱刀下来时,给自己一个痛快。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或则钱还嫌没赚够的,赶快,那边车坐满就走,坦白地说,位置肯定是不够的……”
此言一出,人群立即向马车蜂拥而去,人人争先恐后,深怕落单。那几个车主更是狂叫:“老子的车!老子的货啊!老子先上!”车上的保镖提着马鞭乱挥,叫道:“一个一个上!别挤!小心老子抽你!”但人人向他挤过去,个个伸长了脸,只要能登车,巴不得多挨几下。
钟老大对手下道:“过去看看,一个个都塞上车走。”走到钟夫人面前。小钰全身裹在布里,抱着钟夫人的手臂,虽然瑟瑟发抖,却一声不吭。钟老大拍她一下头,笑道:“怕个屁,有你姐姐在。”见钟夫人眼中亦满是忧色,搔着脑袋满不在乎地道:“妈的,这次算是栽了。你们先走,老子虚晃一枪就骑马来追你们……没事!看见这么多货摆在这里,妈的,别说胡人了,老子都要先搬回家再说。放心吧,没事。”
钟夫人点点头,凑到他耳边轻轻一吻,柔声道:“我等你。”转身抱了小钰上了一辆车。石全道:“放心,我驾的车,出不了岔子。”钟老大眉头倒竖,道:“放屁!出了岔子,老子要你好看!”拍拍他肩膀,转身去了。
几名保镖骑了马在前引路,马车一辆辆驶出。突然有个少年狼狈地自林中跑出,一面跑一面叫道:“又……又来了!”正是小靳。
钟老大伏地听去,果然地面传来蹄声,忙叫道:“快走!车队快走!弓弩手准备火箭!”小靳冲到马车前,叫道:“我!我!还有我!”但场面乱哄哄的,没有人顾得上他,马车纷纷冲出圈子,往林中奔去。小靳急得几乎哭出来,忽听有人道:“小兄弟,快上来!”转头一看,一辆马车停在身后,他忙两步跳了上去。石全长鞭一甩,打马前行。
钟老大喝道:“留下的都是我姓钟的兄弟!尽量抵抗久一点,尽量久一点!这些胡人会他妈乱来的。死了的,家里老小全归老子供养,逃了的,老子第一个杀他,听见没有?”三十几名保镖大声应了,各自站好位置,烧起火堆,准备射击。
钟老大一转头,见贾谊也站在车顶,忙道:“你是谁?怎么不走?”贾谊笑道:“小弟想跟钟老大混个兄弟做做,以后出门诸事方便,不晓得成不成?”钟老大笑骂道:“你他妈算盘打得倒还精。好,我说过了,留下的就是我钟某的兄弟!”
正说着,林中火光闪动,百数十骑匪人排成长长的一个横队策马而出。由于偷袭失败,这次索性举着火把全面压上。贾谊就着火光,见那些人有的身着皮甲,有的身着铁盔,更多的只是简单的黑色布衣,果然是胡人残兵部队。这些人个个血红着眼,仿佛百多只狼从黑暗里蹿出,贾谊饶是艺高胆大,此时也禁不住捏出一把冷汗。正看着,耳边响起了钟老大的喊声:“搭弓——放火箭!”
半个多时辰后,营地方向的火光已彻底隐在漆黑的群山之中。马车在山道上行驶,颠簸起伏。因只有领头的一匹马持火把,其余车不许点火,只有凭着车夫经验,让车轮沿着路上的车辙前行。好几次听得前面惊叫,想是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