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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玉暖春风娇-第159章

小说: 玉暖春风娇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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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妃点头,并不否认这点,不过对于贤妃,她嗤笑了声,好不掩饰的不待见,“圣人好女色,宫里接二连三的进新人,纵使是早年便得了圣人心的,可总归膝下无子,怕老来下场凄凉,故而还想法子让端王回京的吧。”

    凤酌垂眸,她心头反复思量,终还是状若不经意的开口道,“你们都有所不知,从前在安城,我第一次见止戈的时候,他可是正被人欺辱来着,后来在凤家,我护着他,结果没过多久,竟又被人追杀重伤,险些丢了性命去。”

    这话一落,就让大皇子妃面上一凛,她搭在扶手上的手倏地握紧,身上竟带出几分冷冽来,“荣华身手这般厉害,定是被你救了吧。”

    凤酌点点头,她眸色浅淡,可深深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就又带出奇异的深邃来,且还纯澈无比,没的叫人能心生愧疚出来。

    大皇子妃嘴角的笑意一僵,她想移开目光,可凤酌望的太过专注,她想忽视都不行,故而苦笑一声,直接道,“荣华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定知无不言。”

    凤酌抿了抿唇,“皇后或者说御家可是有豢养死士?死士身上可又有什么印记?”

    在旁的御曦之听了这话,也不自觉看向大皇子妃,觉得怎的凤酌的话她听不明白。

    大皇子妃伸手捻了下耳鬓碎发,“世家豢养死士,自来有之,御家也是有的,不过御家因着出了个当今皇后,晓得不能锋芒太过,是以,御家的死士,平素都以护卫御家为己任,并不常离京。”

    “至于皇后,她更是不需要死士这等见不得光的,她手上掌有大夏两军,身边更是不乏忠心耿耿的亲卫,故而皇后是没有死士的。”大皇子妃娓娓道来,当真没半点假话。

    这样反倒让凤酌眉头都皱紧了,她喃喃道了句,“止戈,可晓得这些?”

    大皇子妃低笑一声,“这,我就不知晓了,不过荣华,你当明白,皇后身份不一般,诸多的事,各种缘由,她根本不会屈尊降纡主动多说。”

    末了怕凤酌不明白她的意思,大皇子妃又多问了句,“荣华,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凤酌点头,她拿帕子擦干净手指头,“我晓得,你想让我将这些话跟止戈说,叫他日后不要与皇后为难。”

    从头听到尾的御曦之,这才明白过来,她一明白,就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觉得自家阿姊这是在利用凤酌,心生了不满,就从脸上表现了出来。

    凤酌没这等自觉,她只是收了帕子,目光直直地看着大皇子妃,一字一句得道,“我会跟止戈说,但,止戈日后要如何做,我却是管不了的,且,他要如何,便是大逆不道,我也是要与他一并一起的。”

    说完这话,她就没了再呆下去的兴致,款款起身,理了理裙摆,当即就像大皇子妃和御曦之拜别。

    御曦之跺了跺脚,转身看着大皇子妃,颇为不忿,“阿姊,我还当你让我接凤三过来,是好心好意,可不曾想,你竟也同旁人一样,都是惯会利用人心的。”状肠以弟。

    当她认知的阿姊不再是往日那副任人欺凌的温顺面目,当一切的真相揭开后,御曦之就有点难以接受,为何从前那个回护她,高雅淡洁的女子,也会有这样满是算计的一天。

    御旻浅并不为之所动,叫她说,还是自家姊妹见识少了,“这不是利用。”

    御曦之不想多听,她丢下一句,“你叫我日后如何与凤三相处。”

    尔后就追着凤酌去了,生怕这好不容易投脾性的姐妹日后就疏远了。

    大皇子妃眸色微深,她眉目皱了下又很快舒展开来,瞧着御曦之的背影消失在金桂树后,再看不见,才轻声叹了口气。

190、饥饿
        凤酌甫一出大皇子府,恰是申时末,有轻风拂过,挑起她裙摆。她抬眸就见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长袍的徒弟,正等着她。

    玉冠博带,眉目俊美,嘴角含情,他冲凤酌伸手,“师父,弟子接你回家。”

    风从四面八方地吹过来,黑发飞舞,就越发衬的那人风华不二,气度不凡。

    她勾了勾嘴角,抬手指尖才一触,就被稳稳地抓住。“嗯。”

    “凤三,”御曦之从后面追上来,她提着裙摆,气喘吁吁,“稍等片刻。”

    前一刻还人模人样的端王殿下,不及眨眼的功夫,面色就沉静下来,在凤酌看不见的地儿,他瞧着近前的御曦之眸色不善。

    御曦之压根就没注意,她拉住凤酌的手臂,缓了气这才十分歉意的道,“我不晓得阿姊是想跟你说那些,阿姊她没坏心。凤三你不要介怀。”

    凤酌微微一笑,她其实并未有恼意,“无碍,由大皇子妃说道出来,总比从旁人口中听到歪曲的真相来的好。”

    御曦之一时无言,她这才看到俊美不凡的端王殿下竟然也在侧,目光还扫了她抓凤酌手臂的那只手好几下。

    她腾地就将手缩了回去。心有畏惧地讪笑两声,“那你……好走,改日便是仲秋佳节。我再来找你。”

    凤酌点头,便跟着楼逆上了亲王府的马车。

    然。她人才一踏进马车里,冷不防楼逆长臂一伸,就将人抓过来搂进怀里,还低头在她耳鬓边拱了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人前的举止端方模样。

    “师父,仲秋要与弟子一起过,御家一大家子,御曦之肯定没空当来找你的,”他心头有阴沉,对御曦之的居心叵测很没好感,“而且,师父与弟子才是一家人,旁的都不是。”

    凤酌拍了一记楼逆后脑勺,差点没将他发髻上的玉冠给带歪了去,“走开点,不嫌热的慌。”

    若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她倒是不嫌弃有人暖着,可眼下盛夏,就是坐着都热的发慌,更勿论这人动不动就没脸没皮的贴上来,汗津津的哪里舒服了?

    楼逆瞥了下嘴,不敢反驳,只得当真抽离一些,将马车的上的冰盆拖过来,这才散点热。

    凤酌心思还在大皇子妃说的那些话上,她斟酌了下,问道,“幼时之事,你可还记得?”

    楼逆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太记得,弟子这些年也时常回想,除了偶尔能记起少少的一点,旁的记得都是在宫外与母亲的事。”

    “多半是记起的什么?”凤酌又问。

    楼逆看了凤酌几眼,虽不晓得她为何这样问,不过还是毫不隐瞒的道,“弟子只记得在母妃膝下的日子,这之前的,即便是在宫中,日子好似过的也并不好,唯一记的深的就是…………饥饿。”

    听闻这话,凤酌神色一凛,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却说不上来,“你是堂堂皇子,怎会这样?又有谁敢让你饿着?”状医状圾。

    楼逆摇头,他头半靠在凤酌肩上,凤眼之中有迷茫之色,“弟子也觉得奇怪,弟子并不是一出生就被母妃带在身边教养的,弟子模模糊糊记得,好似有一天母妃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在那之前,弟子应当是被养在别处,不止弟子一个皇子,还有很多……”

    说到这,楼逆眉头皱紧,眉心抽抽的疼,他捻起凤酌的手,每个指尖都用下颌摩挲了遍,这才感觉心头那突然而起的暴虐缓了些,“被母妃教养在身边后,才过的很是快活,那之前的日子,许是过的不好,又年纪小,故而就都不记得。”

    凤酌咬了咬唇,她难得没拂逆徒弟的动作,“大皇子妃说,你从前在御家住过,就在你母亲带你逃出京城前。”

    楼逆一顿,转瞬他眸色就深沉起来,“弟子不记得。”

    想了想,他又道,“弟子不晓得那是不是御家,母妃是带我在个大宅子里躲过段时间,里面的人都很不错,但约莫是顾忌弟子年幼,怕童言无忌,故而从未在弟子面前泄露过身份。”

    凤酌点头,这样就对的上了,她也算晓得大皇子妃并未出言哄骗。

    随后,她将大皇子妃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跟楼逆细细道了遍,末了,也不去问他日后要如何,只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一直到会了亲王府,楼逆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他将凤酌送回了桃夭阁,有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凤酌喜欢的菜式,人连衣裳都没换就往前院澜沧阁去了。

    用晚膳之时,凤酌本还想等着他一起,哪知,有前院的小太监过来回禀,只说殿下要晚些过来,让凤酌不用等他。

    凤酌端着荷叶碗,瞅着一桌子的菜式,倏地就没甚胃口了,她随意用了点,就让人撤了,眼见时辰尚早,她径直去了小书房。

    手里翻着棋谱,却没半分心思看下去。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楼逆之前在马车里说的话,就是她如今这年纪,若要提及幼年之事,三岁左右的,她十有八九都还记得。

    可苏婉筝带着徒弟逃出京城时,他已有四岁,对于生活了四年的皇宫,他竟多半都不记得,眼下清清楚楚的,也就是四岁之后离京之事而已。

    她六岁进的凤家,这之前,曾与好些同样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起行乞为生过,见过那等因着过的特别凄苦的孩子,转瞬就能忘了很多的事,并不是记不住,而是刻意的遗忘,以此才能笑着继续活下去。

    楼逆说他能记得的就只有饥饿,那多半也是过的很不好,所以他才一并给忘了。

    她并不操心真相是怎样的,只是有些心疼徒弟。

    待暮色沉寂,小书房的灯花都爆了好几下,一直到亥时,回后院的楼逆才晓得凤酌竟还在小书房没出来。

    他悄声进去,就见自家师父斜歪歪地靠在圈椅中,耷拉着脑袋瞌睡了过去,手里的棋谱已经掉在地上,也没惊醒她。

    他失笑,心头柔软瞬间蔓延过整个心房,他弯腰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起来,一路回了桃夭阁,又让宫人端来清水,拧了帕子给凤酌擦了擦脸。

    不想这动静,还是扰了凤酌,她睫毛颤了好几下,还是没能睁开眼,那眷懒的小模样倒是让楼逆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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