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春风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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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你当继续练下去,但,莫要在他人面前比划。”
楼逆连连应下,他才捻袖子擦了擦汗,冷不丁凤酌一掌袭来,劈开他双腿,迫使他双膝半屈,并啪的一声,拍在他手肘处,使他双手不自觉握拳,收在腰两侧。
“内炼精气神,外练筋骨皮,先扎一个时辰马步,”凤酌漫不经心地吩咐,她懒懒的往房间去,才走几步,又回身语带严厉的道,“若是偷懒懈怠,哼……”
剩下的话没说完,可其中的威胁渗人的慌。
楼逆高声答道,“弟子定当努力。”
得了这话,凤酌以袖掩唇,有点困觉地打了个哈欠,爬回内室,裹了被子,眯回笼觉去了。
32、让你看看什么叫身轻如燕
凤酌慢条斯理用早膳之际,楼逆才双腿打颤,一身酸软如面条地摸进来。
他俊脸冷着,眸色黑沉的吓人,一声不吭的在凤酌对面坐下,执起竹箸,才动手夹一筷子菜,未送入嘴里,啪嗒一声,落桌上了,整个右手都在抖,根本连吃饭都没力气,于是,他的面色更难看了。
凤酌嘴角隐晦地勾起一丝弧度,她整暇以待地瞅着他,动作优雅地喝完荷叶碗里的粥,这才起了丝缕的良心,觉得徒弟嘛,不能欺压的太过了,还是要适当的称赞一番。
故而,她轻咳一声,无比正经的道,“你的努力,为师都看在眼里,做的不错。”
楼逆眼不眨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往日脸沿的温润恍若幻觉,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凤酌觑了他一眼,又多说了句,“不日,你拳脚定能大成,寻常人等,皆不在话下。”
边说这话,凤酌边在心里反复思量了几遍,觉得话语得体,无一不合适,且师父的派头也是端足了的,想来能威慑徒弟才是。
楼逆不动声色,他忽的唇线上扬,望着凤酌就带点冷笑地问道,“弟子多谢小师父的教导,不过,师父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习武之人,皆要吃苦,方能有所作为,那…………”
“敢问,师父今日打了几套拳法?”
凤酌一愣,福至心灵,转而才想明白楼逆这是不满她去偷懒睡回笼觉,扔他一人扎马步来着。
在楼逆深邃的目光之下,凤酌莫名起了心虚,她动了动身子,尔后正经危坐,屈指扣桌沿,“为师拳脚已成,如今只是内力尚缺。”
听闻这话,楼逆唇边的冷冽笑意倏地蔓延至眼梢,带出热烈的春花来,像是冰中生出了蓝火,幽幽的毫无温度,“弟子愚昧,没小师父看管,便不得要领,所以,容弟子斗胆,日后小师父还是与弟子一道习拳脚的好。”
凤酌抿了抿唇,斜睨楼逆,总觉得他这话是故意。
楼逆复又拿起竹箸,夹了第二道菜,同样的,手抖的来根本送不到自个嘴里,这般可怜见的,他瞥着凤酌,眼一眨,小黑痣一现,就越发显得无辜。
凤酌讪讪,她揉了揉鼻尖,挪到楼逆那边,拿过他的碗筷,夹了好些菜放他碗里,端着碗塞到他嘴边,竹箸扒拉,竟要亲自动手喂食。
当然,她张口就带凶狠,还夹杂一些居然被徒弟要挟的恼羞成怒,“如此羸弱,怎堪大任?当龙溪是安城,容你安闲?还跟我可劲的闹,为师是来寻玉脉,不是游山玩水!”
那语气,倒像是他无理取闹的过了,而她在百般纵容。
楼逆嘴角抽搐,很想问问是谁一大早就折腾他来着,结果不妨凤酌的动作,冷不丁一口粥就被滑进嘴里,他赶紧吞下,顿觉脸皮发紧,耳根子灼烧了起来。
凤酌动作飞快,在楼逆刚咽下,这第二口的粥和菜又倒了进去,楼逆想辩驳半句都无法,他只得用力吞咽,省的被噎。
凤酌还边道,“赶紧用完,今日需得外出查探一二。”
楼逆认命,这当嘴不停的动,另外闲心的反省,今早他初初扎马步,也是被累的狠了,心头愤懑不过,因着对凤酌他多少能给予点滴信任,是故,才出奇地使了性子造成眼下的局面。
怎么说,也不过才十四年纪,亲近之人面前,哪里是能隐忍的,说到底只是少年心性罢了。
要命的喂食方毕,楼逆才缓过劲来,凤酌已经风风火火地提起外出的小包裹,招呼了他一声,就要出门往山上的坑洞去。
楼逆不好说道,拖着没力气的双腿,赶紧跟上。
哪知,才刚走出大门,凤酌回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双腿,平眉一挑,就道,“磨磨蹭蹭,像什么话!”
“弟子知错,小师父莫恼。”他苦笑不得。
凤酌昂起头,手背身后,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为师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身轻如燕。”
说着,她长袖一卷将楼逆拉到身侧,纤细如藕的手臂揽腰一扣,就那么光天化日的将人揣了起来,像是提篮子一般,单手夹着楼逆,足下运力,脚尖一点,轻若落羽地踏石而起。
楼逆是真的被惊住了,他死死抱住凤酌细腰,即便鼻端是姑娘家馥郁的体香,也没那旖旎心思,他眼角瞥到周围景色飞快倒退,时高时矮,只觉刚入腹的粥在肚中翻涌,难受的很。
待落地之时,凤酌才发现楼逆面色煞白,整个人瘫在石头上,坐都坐不稳了。
她眉头紧皱,张了张嘴,然,还未开口,就被楼逆挥手打断…………
“小师父,弟子不打紧,日后……日后弟子定勤加习武!”他先表决心,哪里还有早上那点唧唧歪歪的不忿,满胸腔都是再不能让凤酌带他运轻功行路的决心。
凤酌水袋递过去,对徒弟的自觉,她是非常满意,“晓得就好。”
33、她不曾弃他而去
楼逆陪着凤酌在矿山之中穿行了三天,这三天之中,除了进出废弃的坑洞,再不就是他瞧着凤酌仔仔细细地看石头,凤酌很少说话,从头至尾脸都板着,没半点表情,端的是认真无比,可即便如此,楼逆还是晓得,凤酌是一无所获。
在凤酌看完今日的第二十五块石头,两人找了阴凉的坑洞小憩之际,楼逆看了看她,终于忍不住道,“小师父是找玉脉么?”
凤酌若有所思,这三日眉头就没松开过,她撕了一点又干又硬的烙饼塞进嘴里,慢慢地咬着,敷衍地嗯了声。
楼逆赶紧将腰上挂的水袋递过去,“今日若还是没线索,不如暂且下山休整一二?”
闻言,凤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大口的水,才带点自晒的道,“受不住了?”
楼逆这会哪里敢承认,他摇头,胆大地拉住凤酌的手,指着她掌心磨出的水泡老茧道,“弟子是心疼小师父,总归一时半会不急着回安城,在龙溪,小师父也觉得是自在的吧?是以,这寻玉脉之事,可缓缓为之。”
凤酌抽回手,腾的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何时说不急了?”
说完这话,她一甩袖子,心里头本就因上辈子的机缘没找到而烦躁的心绪,这会越发的不耐,可眼前之人是自个的徒弟,她自然是不能下手揍的,是以,她一掌击在坑洞壁上,引得无数土屑哗啦下落。
“你自行下山,不必在上来。”有这一掌的纾解,她才压下暴躁。
楼逆瞧了瞧那一掌印出的纤巧手掌印,看着自行出了坑洞的凤酌,晓得她话是那么说,可他敢果真下山,往后定没好日子过,是以他嚷着跟了出去,“小师父在哪,弟子自然在哪,弟子不走。”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天际阴沉发暗,楼逆看不清凤酌是何表情,只是见她意味不明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前行。
楼逆勾了勾嘴角,他摸索踩着凤酌的步子走,边道,“不然小师父跟弟子说道说道,要找的玉脉周围有何不同?”
凤酌抿着唇,她衣袖拂动,如云卷云舒,似乎心绪快活了些,便道,“坑洞外,远眺有座马蹄形的山……”
楼逆听着抬头远望,尔后他一愣,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视野之中东南面那山,怎么看怎么像马蹄形,他没开口,只脚下跟着凤酌的脚印,忽的一个踩空…………
“周围的土很松软,易踩空……”
“师父!”他惊叫出声,落脚之处,松软的土迅速下落,连带着他人也跟着落了下去,底下根本不是浅坑,而是以深不见底的坑洞。
凤酌回身,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坑洞口子,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分明她走过就没事的地儿,怎的楼逆跟着踩,就露出坑洞来了?
她身形一纵,跟着跳下去,就见楼逆趴着一嵌在土中的石块摇摇欲坠,眼见她下来,当即跟幼崽见了亲娘似得,眼神暖的可以滴水,“这土太松软,小师父当心,!”
她不曾弃他而去,真是太好了!
凤酌解下腰带,那柔软的布条在她手中一抡,便如灵蛇一般嗦的准确缠上楼逆的手,“抓紧了。”
她说着,脚尖在土上一点,飞快地下落到楼逆身边,单手扣住他腰身,再用腰带将两人齐齐缠住了,瞧着不见底的坑洞,顺势下落。
楼逆下颌顶着凤酌的发顶,此刻他心头柔软非常,鼻端是熟悉的幽香,尽管身处未知的险地,他仍然忍不住在她耳边轻笑出声。
喷洒出的热气扰的凤酌耳廓酥痒,她手一拍他后脑勺,就喝道,“别动。”
“嗯,”楼逆应了声,越发紧地抱着凤酌细腰,“弟子晓得一会小师父要借力,小师父要弟子不动,弟子自然不动,小师父想如何动作都行。”
凤酌抽出小腿上的匕首,瞅着下落地差不多了,才用力插进坑洞壁中以缓落势,也就没察觉楼逆那话中的戏谑调笑。
待落定脚踏实地后,凤酌解开腰带重新拴到自个腰上,问道,“可有伤着?”
周围光线暗淡,抬头只能见模糊不清的浅夜色,楼逆摩挲了下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特有的柔软触感,“弟子没事,小师父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