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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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我回不去了。”他说。
一句“梅子”又让我的悲伤更加的猛烈。多少年了?除了桑彦,大家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只有他,苏文起。只有他还念念不忘的挂着这个名字。
也许,这个名字早已经刻在他的心里。挥不去,抹不掉。
“我已经回不去了。”他喃喃的说。
我挣扎着拉着他的胳膊,从他地身上爬了起来。
“先生,只要你肯。只要你同意,谁都不会阻拦我们。”我焦急地哭着说道。我是多么的希望他能够同意我地意见。
现在,张勒抑已经死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已经没有了。这世界上,除了糜伟震不会在有别人知道苏文起还活着,只要苏文起愿意,我们就还能过以前的日子。
但是,他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了我的手,恭恭敬敬的在菩萨面前合上了手掌。
“不要在菩萨的面前说这种话,我今天见你,只是担心你是否好好的活着。”他淡淡的说。
我又一次的垂下了头,不知所措的看着用青砖铺成的地面。
“梅子,好好的活着。不要在来看我,不要打扰我的清修。”说完,他合上了眼睛。
面对他的冷漠,我失声的痛哭。
“先生,你这是在惩罚我吧?惩罚我当年的任性?先生,我以后在也不会了。求你了,不要这样。”我哭着说。
苏文起缓缓的张开了眼,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佛珠。又拉过我的手,慢慢的为我套上。
“一切都过去了。”他说。
“都过去了。”他缓缓的站起了身,缓缓的走出了大殿。
“先生!”我在他的背后撕心裂肺的喊道。
除了哭泣,没有任何的方式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我只想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不肯。
他不肯和我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和我回来。
我错了,先生,只要你愿意和我回来。我会让出一切,只和你过着平凡的生活。
我一个人在大殿里哭着,苏文起离开了。我。在也没有办法抓住他了。
哭泣,是无助和懊恼的表现。此刻的我,只想死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苏文起是我最后地家。
可惜,家不要我了。
我是个孤儿。
没有匕首,没有枪,可是,我想死。
我想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地藏菩萨的面前。这一生,我已经受够了思念的痛苦。没有任何的痛苦会超过长时间的思念。
我思念的人。却不要我了。
这时,听到声音的糜伟震走了进来。看到哭的不成样子地我,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我。
“好了好了,不要哭。人你都见到了,还哭什么。”糜伟震说道。
我哭着推开他,使劲的抓着他地手,说道:“你要他回来好不好?你要他跟我回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糜伟震皱着眉头,脸上充满了痛苦与同情。
“晚秋,你不要闹了。这里是寺院,容不得你胡来。这么多年。你都挺过去了。为什么,你现在突然想要他还俗?”糜伟震说道。
我摇了摇头,抽泣着说道:“你不明白的。张勒抑死了,除了你,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南京沦陷的时候,我有多少个晚上睡不着,只想他。我害怕他死掉,害怕他离开我。”
糜伟震垂下了头,一言不发的。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狠狠的将我拉了起来。
“你不能这样。你如果这样,下次就没有机会在见到他!”糜伟震说道。他一面说,一面拍着我的背。
“你这次能见到他,我费了多少力气?不要让我的力气白费,我想帮你。你如果下次还想在见他,就乖乖跟我回去。什么话都不要说。听到没有?”糜伟震急促而低声的说道。
他咬着牙,看到我依然痴痴地看着苏文起离开的方向,糜伟震忍不住的摇晃了我几下。
“晚秋。你不能这样!跟我回去!什么话都不能说。听到没有!”他说。
我才回过头看着他,拼命的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立刻,我蹲下了身,捡起了苏文起的手帕,轻轻的拍了拍,将它死死的攥在手中。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从军装的上衣口袋掏出一块丝质手帕帮我擦掉了一部分眼泪。
“听我说,你正常一点。打起精神来,不要让人看到你和他的关系。我对主持说,你是他唯一地亲妹妹,主持才跟让你见他。”糜伟震的声音低到甚至连我都听不太清楚。
我点了点头,但是,身上还是僵硬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着我,不,应该说,拖着我离开了大殿。
糜伟震让我靠在大殿外朱红色的柱子上,一个人进去向主持辞行。
我环绕了四周,这里,不过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庙。却承载了我全部的情感,多可笑,寺庙和情感竟然能扯上联系。
就在我嘲弄自己的时候,我看到正殿的一堵墙地后面有一个人影。
我向前走了两步,那人影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过去。
是他,苏文起。
他在偷偷地注视我。
我咬着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地声音。
我看见,他对我笑了笑。远远地,笑了笑。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
糜伟震用尽办法的将我托回了家,一进房间,他一把将我摔在沙发上。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糜伟震气急败坏的指着我骂道。“越是告诉你不要闹,你就越闹,这样,你让我下次怎么在帮你!”他嚷道。
从庙里走出来,我便一直哭着,到了现在,哭泣并没有停止。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眼泪不住的掉下来。
“哎,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糜伟震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在我的身边坐下了。
他拍了拍我的腿,低声说道:“好了,不要在哭了。”
我点了点头,不断的抹去眼睛下面的泪。偶尔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竟然下了一跳。眼睛是肿的,连嘴也肿的嘟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我抽泣的问。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别提了。南京沦陷的前一天,我派人去接了他。哪儿知道,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日军。幸亏日本人对和尚还算尊敬,没把他怎么样。这一路上,也受了不少的苦。”
我点着头,眼泪又掉了几滴。“谢谢。”我说。
糜伟震笑了一下,用手擦去我的眼泪。“好了,不要在哭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说。我点了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我问他:“难道。你已经知道南京要沦陷?”
糜伟震不在讲话。扭过头去。凝神望着窗外。重庆地天空。阴阴地。像是每个人地心情一样。法尔肯豪斯当年告诫蒋介石。全中国唯有重庆才是最佳地战略地点。易守难攻。日本人要进来也要费一番力气。
难怪。李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里。确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来。在南京出逃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失守地打算。但是。那几十万人地命又算了什么?对他们来说。那些人命又和草芥有什么区别?
“你把他安排到福荟寺地?”我问。
糜伟震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有这样地举动。原本以为。他们一个月左右就能到达。谁知道。拖了三个多月。跟他回来地人。在半路上被日本兵杀了。他一个人。一路颠簸才来到了重庆。”
“福荟寺安全吗?”我问。
“应该还算安全。我捐了不少地现洋,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我才说。你不要轻易的对他说些什么。特别是过去的事情我点了点头。“谢谢。”我说。
阴霾的天空下,我放佛又看到那张笑脸。
他躲在大殿的一堵墙地后面,偷偷的注视着我。
我向前走一步。他就向后退一步。
他摇着头,要我不要过去。接着,对我笑了笑。
“他在这里,我也就安心了。”我说。
糜伟震沉吟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你要有个心里准备,他的身体不太好。一路上的颠簸,又患上了风湿病,腿,很不方便。”
我垂着眼睛。不知道要对他说些什么好。糜伟震对文起的帮助,让我觉得欠了他好多。不管,他的帮助是否出自真心。我只感激他,他让苏文起活了下来。
“谢谢你。”我又说道。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的笑了笑。
银蝶地身份一直扑朔迷离。跟踪她的人,不断的被她甩开。糜伟震更加地确定,她一定是日本人派来的特工。
碍于孔令俊和范师长的身份,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会不会是**?”我问糜伟震。
他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自从西安事变以后,国共合作还算顺畅。说实在的,我到真佩服戴笠。当时,总裁一个人被软禁在西安。只有他,冒险独自一人潜伏进了城。”
“虽然进去了,但是,也没将总裁救出来。”我说。
糜伟震笑了笑,说道:“你懂什么?国民党这么多人,谁敢单枪匹马的进入西安城?张学良也不是吃素的。别看没将总裁救出来。但是。戴笠在总裁的心里地位可是又提升了一大块。连带着军统都吃香。”
“CC的力量也不差。”我说。
“哎,CC是陈家兄弟地。人家毕竟还是有点势力。但你看看戴笠靠过谁?今天的他的地位,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谁能比?哈哈孔(孔祥熙)和宋子文一个是靠太太,一个是靠老子。裙带关系,比不来的。”糜伟震说。
我叹了一口气。“要怎么办呢?银蝶的事情。”我说。
糜伟震也为此犯愁。
这个银蝶实在是太狡猾了,但越是狡猾,就越说明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