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悲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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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这么被动?我叫你念书你才念,我没有派功课,就不能自己找书先读,到底是你在念书,还是我在念书?”
要骂她?随手翻翻就能翻出一大堆说词。
“对、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前途,如果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子混,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他乱叫过一通,起身,背过她向二楼走。
“小哥……对不起……”灵涓追上前。
“别对灵涓发脾气,是我硬要她跟我出门玩,别忘记爸妈希望我们两个多培养感情。”仲渊意有所指说。
抬眉,叔秧气翻,顾不得仲渊是二哥。“等她考上医学院,你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现在,她很忙。”
“培养感情和拉高学测分数是不一样的,想靠强行填鸭灌输可不行。”
仲渊凉凉说,企图激起他更大反弹。
“二哥觉得我对她填鸭灌输?”浓眉上挑,叔秧对上二哥。
“不是吗?”
“既然你觉得我教她的方式不对,换二哥来指导她的功课如何?”
“如果你不介意把签换过来的话,我没意见。”
话顶回去,仲渊欺负弟弟,是从小养出来的“优质习惯”。通常是,火大的人容易失去理智,所以这场战争未开启,叔秧已占下风。
“我只对医学院的女人感兴趣。”叔秧用他的标准还给二哥。
“没问题,我看好灵涓的学习能力。”仲渊没有半分让步现象。
“二哥……你!”
“我很好,愿意无条件配合你的要求,没办法!谁教你是小弟,小弟最大,孔融让梨定律在我们萧家不成立。”仲渊照例笑出满脸桃花。
向前一步,他在叔秧耳边低语:“如果你对灵涓产生感情,我不介意退位让贤。”
二哥一句话,揪住叔秧神经知觉,刺痛在胸口锥,他痛恨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我会喜欢白痴?你以为我智力降低到和她同一等级?”他满口反话。
“最好,我多担心你近水楼台抢新月。”仲渊踩下话,扬眉,他倒要看看叔秧将来如何推翻自己。
“哈!新月在哪里?自从我接手她,天空只有阴霾,没有光明。”
“谢谢你,谢谢她是你的阴霾,却是我的光明。”一句一句项,和小弟吵架,他从未输过。
灵涓看看二哥、再看看小哥,不晓得他们低声说什么,只见叔秧的脸涨成红公鸡,仲渊则是一派悠闲。
她怕小哥控制不住,冲上前打人,她向大哥投去求救眼光,但伯沧没有站出来作仲裁的意愿。
“小哥,对不起,以后我不敢了。”她站到叔秧面前鞠躬哈腰,装笑脸,以为多笑两笑,便能笑去他的不爽心结。转身,她也对仲渊弯腰。“二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以后,我一定会小心、不贪玩。”
“不关你的事,我想带你出门玩,谁都不能干涉。”搂过灵涓,手从她的脖子往后扣,仲渊存心活活气死小弟弟。
灵涓移动不了,二哥好大劲,连手臂都比麻绳粗十倍,想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眼见小哥的火气自头顶上方直直冒,下一秒钟,就要闪出火苗,怎么办、怎么办?她急成热锅蚂蚁,偏偏又被绑在热锅上。
“小哥,我发誓,从现在起,绝对不再跑出去玩。”身体动不了,她让语言替自己加持。
“错,好学生要懂得念书,也要懂得玩,死读书是笨蛋做的事。不信,你问问叔秧和大哥,以前他们念高中的时候,玩得多凶。”灵涓越急,叔秧就越火;叔秧越火,仲渊就越乐,这是连环扣关系。
“我的头脑没有大哥、二哥和小哥那么聪明,我是属于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的学生,我应该再努力,不可以有半分钟的松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她是被思想改造过的楚灵涓,当好学生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任务。
“怎么样?换不换?我来当灵涓的家庭教师?”挑衅似地,仲渊再补上一句。
叔秧不回答,看看灵涓再看过仲渊,最后,他忿忿走向楼挑间,忿忿上楼。
他上楼,仲渊立刻松开手。
重获自由,灵涓没得到任何指示,但下意识地,心随着叔秧的方向飘去。“大哥对不起,二哥对不起。”她仓促向大哥二哥点头,马上冲往二楼。
客厅里,伯沧对坐进沙发的仲渊询问:“不过是出去玩,叔秧干嘛那么生气?”
“你觉得呢?”仲渊笑而不语,这件事,恐怕只有他猜出几分意思。
“他很烦恼灵涓考不上医学院,怕你逼她回收灵涓?”
伯沧一直认为小弟很可能发展成Gay,没办法,他长得太漂亮,若是肯穿上女装,往大马路走半圈,保证可以勾引一卡车男性友人。
“我的解释和你不一样。”
“说说看。”
“他不希望我和灵涓培养感情。如果今天带灵涓出门的人是你,也许他不会这么火大。”
“你确定?”
“仔细想想,自从灵涓搬到我们家里,谁霸占她最多时间?”
“是叔秧……不过,那是妈妈的要求,以这样子做推论,我觉得不正确。”
“不相信的话……就静观其变吧!”仲渊抛出话,走进厨房,留伯沧独自去推测可能性。
※※※
站在叔秧房门口,灵涓来回徘徊,几次举起手,又不敢敲门,下唇咬了又咬,咬出深刻红印,她不晓得怎么应付眼前状况。
“对不起、对不起。”掏空脑筋只能想到这三个字,她想自己一定很笨,笨到连说抱歉都不会。
用力吸气,鼓起勇气,她敲两下门。
半响,不见反应。再敲两声,再鼓一次勇气,仍然……没有反应……
有没有听过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当灵涓举起手要敲第一二回合时,鼓起来的勇气已消声匿迹。
长叹气,她背靠着叔秧的门,缓缓滑坐在门边。“完蛋,小哥一定会活活被我气死,干嘛那么贪玩呢?少玩一天又不会死,反正开学后就有体育课嘛,到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不会对你发脾气啊!我实在没见过比你更糟糕的女生,自食恶果了吧?”
她越念越大声,不知道门后面,火大的叔秧正附耳倾听,原本高涨的火气,被灵涓东一句西一句的喃喃自语,浇熄了几分火气。
“反正跟二哥出门又不好玩啊,满街都是企图引起二哥注意的怪女生,没事还会被东撞西撞,说不定现在脱衣服检查,会检查出满身伤。不过……
跟小哥出门大概也不好受吧,小哥长得更漂亮,除非想当全民公敌,否则还是少和小哥站在一起。”
笑容攀上叔秧嘴边,从“反正跟二哥出门又不好玩”那句开始。
“我真不懂,为什么女生都那么喜欢二哥,他不过是眼睛比一般人好看一点,其他的,鼻子……还好,嘴巴……还可以,身高嘛,是不错,不过这种身高的男生很多啊,我们家就有三个。认真比起来,小哥比二哥好看得多……”
叔秧笑开,在门后面。
“不过,喜欢小哥的人肯定很可怜,整天和短吻鳄生活在一起,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被咬一口,变成重度伤残……”
话未说完,叔秧猛地打开门,靠在门板上的灵涓整个人往后仰,叩!结结实实沉重一声,不聪明的脑袋直接撞上地板中央。
“好痛、好痛……嘶,好痛……”她的疼痛接触到叔秧似笑非笑的眼神时,勉强干笑两声。“呵、呵呵,短吻……”
“你说什么?”叔秧大吼,马上把她野放的神智吼回笼。
“小哥好!”
人正常,动作马上跟着正常,她跳起身站到他面前,鞠躬哈腰,身段异常柔软,她的手仍贴在后脑勺做冷敷,很痛,不骗人。
他瞪她两秒,然后拥她入怀……不对,是把她推向自己怀间,从高处往下检视她的后脑勺,手拨开她后面头发,寻找凸出肿块,那是……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气息、男人的……倏地,从来不懂男女分际的灵涓,脸庞炸出两酡绋红。
舔舔唇,有一点点大胆,双手向上延伸,她想偷偷抱住他的后背,突然间,“噢!”他压下肿胀处、她大叫,往上一跳,头顶撞上叔秧的下巴。
完了完了,她以为叔秧又要破口大骂,才想开口说对不起,叔秧的声音先传来。
“很痛吗?”
那声音……是小哥?可他的声音才不会这么低醇好听,更不会带着温柔口气!
微仰头,他来不及收起的笑意跃入灵涓眼帘。
是震惊,是怀疑,她怀疑小哥转性,从短吻鳄变为娃娃鱼。
“为什么不说话,摔傻了?”笑收起,但声音和刚刚一样温柔。
“小哥……”
“怎样?”他的手抚在她的后脑勺,还真的肿出一个包包,有几分抱歉,几分……心怜,笨女生,撞成这样不会哭几声哦!
“你是不是……被我气疯了?”不然,没有道理,杀人如麻的希特勒会变成主张众生平等的释迦牟尼。
“你非要把我气疯才高兴?”口气温度从舒服的二十六度急转直下,变得又钢又硬。
“幸好。”拍拍胸口,幸好他恢复正常。
“幸好什么?”浓眉皱起,又是短吻鳄的凶狠表情。
“幸好小哥又会骂我了。”
没多想,她直觉抱住叔秧的腰,很幸福的,小哥没被她气疯掉,忘记脸庞绋红,忘记刚才想起男女有别,她抱住他,理所当然。
“你有被虐待狂!”说着,叔秧忍不住笑出声,偶尔,他感觉她……没那么烦人。
贴在他胸口,听着稳稳的心跳声,方想眯眼偷笑,大哥的话跳出来搅局,他不愿意回收自己,只好逼她上医学院,用尽力气……
那么讨厌她的他,天天面对,是不是痛苦无限?灵涓微推开叔秧,她不想造就他的过度痛苦,然下一秒,她被他拉回怀间。
“小哥,你被逼的对不对?你教我功课,纯粹不得已。”她悄声问。“傻瓜!”
这句回答有和没有一样,不过,软软的语调甜了她苦苦的心,他大大的手圈起她小小的背,他们是生活共同体,想不想、有没有被逼,早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