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言情小说电子书 > 终有一爱 >

第58章

终有一爱-第58章

小说: 终有一爱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爱不需牺牲,也不需付出。
  他们不过是懂得取舍,做令彼此都快乐的事情。
  于是生了一对龙凤胎。
  大家都担心。她自己还没长大呢,哪里还能再照顾两个。
  上爱若水。有些人的爱,惊涛骇浪;有些人的爱,风平浪静;有些人的爱,冷暖自知;有些人的爱,水滴石穿。
  爱这种情绪,是如何强大到令人改变,他们已经领教过。
  一有时间,夫妻两人就不要保姆插手,亲自带这一对孪生儿。
  教他们蹒跚学步,引他们牙牙学语;有时逗得这一对新手父母笑痛肚皮,恨不得将他们放进口袋里,随身携带;有时也气得发狂,不知为何生了这样一对活宝出来。
  再生气,再着恼,只要看到一对孪生儿的笑脸,就烟消云散。
  一切都很美好。
  为何心里一片荒芜,再也盛开不了?
  因为有一部影片参展,钟有初与同事们远赴利多岛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配合拍摄了一辑照片,做了几个采访之后已近黄昏。
  钟有初支开助理,走出酒店,租一只小小的刚朵拉,在城中穿行。
  她已经年纪不小,兼是两名孩童的母亲,不好再穿那些俏皮可爱的衣物。
  一条西装领无袖连衣裙,颜色清素,式样大方,腰间系一条两指阔的黑色皮带,不规则的裙摆蓬松而柔软。
  没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在旁喧嚷,一个人静静地重新欣赏这异国风情。
  她最喜欢那仅仅能够通过一条小舟的窄巷。时刻像要触到岸边,可又慢慢悠悠地继续前行。
  半倚在船中,教堂的尖顶,修道院的彩色窗格,全部压迫而来,令她的灵魂觉得热闹。
  再次经过钟楼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逛遍这座城竟然不需要一个小时。
  这样小的一座城,却如此丰富。
  弃船上岸,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款款而行。
  在船上和在岸上,看到的风景原来那么不同。街角有一家卖各式面具与玻璃制品的小店,店主见是外国人,十分热情,用蹩脚的英语招呼她随便看。
  那么多面具,不乏金银宝石镶嵌,色彩缤纷涂抹,钟有初单单拿起一个纯白色的。
  面具上只有一对圆形的眼睛洞口,额头平平,鼻尖耸起,下颚方正,古怪精灵。
  钟有初举起来一试,立刻爱不释手。
  丈夫教给她的英文早就忘光了,只够支撑问一句多少钱。可店主却摇着头来夺,一连串流利的意大利文从鹰钩鼻下流淌而出。
  钟有初一着急就说起中文来了,表示想要这个,又去拿钱包。
  “他说这副Bauta还没有完成,不能卖给你。”
  一把男声在她身后用中文解释。
  她转身,先看见的是一双诡异的眼睛。
  一眼深棕,一眼天蓝,如夏日的天与地。
  可他明明是中国人。
  他年约三十,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色休闲衬衫,袖口挽至臂肘处;修身的咖啡色长裤,衬出两条结实的长腿。
  店主仍然说个不停,双色瞳走上前来翻译:“Bauta是威尼斯最古老,最正统的面具之一,大量繁复的装饰工艺是其特色。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半成品。他不肯卖,是怕影响自己的声誉。”
  钟有初不放手:“我觉得这样朴素就很好,何必画蛇添足。”
  双色瞳将钟有初的话翻译给店主听:“既然她喜欢,就成人之美吧。”
  那店主见这名外国人能听会讲,激动地说了一大串话,然后指指钟有初。
  双色瞳笑着对钟有初解释:“很多游客觉得Bauta的含义是掩饰,其实不然。Bauta的含义是真我与平等。再善良的人,戴上它便会有犯罪的冲动。再懦弱的人,戴上它便会有决斗的勇气。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戴上它便能隐藏身份。无论美丽还是丑陋,戴上它便能找到艳遇。你想要的是什么?”
  钟有初微微一笑:“我就是喜欢白色。”
  “如果你喜欢白色,他推荐Larva,线条柔和,更适合女孩子。”
  “不。这副面具让我想起一个梦。”
  “梦?”
  钟有初摸着那面具平平的额头:“很久没有做过的一场梦。如果不是看见它,我都记不起来了。”
  她坚持要买,付出三倍的价钱,翩然离去。
  在这浪漫的水乡,没有人会去介意一个戴着面具散步的游客。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走得摇摇晃晃,钟有初却自得其乐。
  突然有人超到前面去,拦住她的去路,声音很熟悉:“让我牵着你。”
  她猛然摘掉面具,看见面前是刚才那双色瞳的男人,对她伸出右手。
  神使鬼差,她默许了这唐突,重戴上面具;但伸出去的是戴着婚戒的左手。
  他迟疑了几秒,终于还是握住。
  缺少视觉协助平衡,而且他的步调比较快,她的脚步开始凌乱,好像一名跌跌撞撞的盲女。
  他也意识到了,扶着她的肘弯,示意她上船。
  刚朵拉上,双色瞳讲给她听沿途的风景典故。
  这是钟有初第三次游运河。
  第一次是用相机记录,第二次是用眼睛看,第三次是用心听。
  拜占庭帝国与十字军东征对她来说非常新鲜——什么,连马可波罗都是威尼斯人?她只知道割一磅肉的威尼斯商人。
  “你笑了。”
  连她在面具下笑,他也明了。
  天已经黑下,他们上岸,来到一家露天咖啡馆。
  他替她摘下面具。亮晶晶的汗滴,细细地挂在她的额上。
  咖啡上来后,他们聊的都是一些浅显的话题,亲近又疏离。
  钟有初问:“你是侨民?”
  “不。我只是接了这里的工作。”
  原来他在本地的一家Casino做营运顾问。
  “如果我去Casino,会见到你吗?”
  “不会。”双色瞳道,“电影节开幕之前,我就会离开。你是游客?”
  钟有初想了想,笑着将面具放在桌上:“也许吧。如果你留到电影节后,便知我是谁。”
  坐她对面的双色瞳垂下眼帘,陷入沉思。
  “你很迷人,令我心折。”他终于坦承,“如果没有那枚戒指,我会觉得完美。”
  钟有初沉默。
  这座城美艳又黯淡。到处都是青苔遍地,就连灯光也是潮湿的,像阴天里湿答答的一个梦。
  他拿起咖啡:“我的视而不见,只能再维持这一杯咖啡的时间。”
  一直到起身付账,双色瞳都十分绅士体贴。
  “再见。”
  “再见。”
  他们分手,并未交换姓名电话住址。
  钟有初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越行越远,过了一座小桥,又跳上一条刚朵拉。
  他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船夫手中的木浆一点,小舟离岸而去。
  钟有初在心底默默与他告别。
  再晖。再会。
  她回到酒店,一打开房间的门,一对孪生儿就扑向了母亲怀中,一叠声地叫,妈妈抱抱。
  他们已经长到五岁多,男孩眉眼细长似足父亲,女孩则有一对漂亮的丹凤眼。
  眼神一般地纯净天真。
  这年轻的母亲又惊又喜,蹲下去一把揽入怀中,亲亲这个,又亲亲那个——为什么不上幼儿园?路上累不累?乖不乖?
  他们一直很乖,只是一落机还看不到母亲,就不肯吃饭。
  原来丈夫特地放下生意带一对孩子来看她,要让他们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因为年龄太小,闻柏桢不许跃跃欲试的孪生儿用刀叉,只能用调羹。
  钟有初只顾着帮孩子将食物剥壳拆骨,自己的那份沙拉一动也未动。
  他将一块扇贝肉送到她嘴边。
  一直都是这样。她照顾孩子,他照顾她。
  她莞尔,就着他的手吃了,又伸手摘掉女儿襟上的饭粒。
  哥哥素来喜欢模仿父亲,便拿着调羹,有模有样地舀一勺豌豆泥伸到妈妈鼻下。
  妹妹也不甘落后,整盘端起送来,结果翻了,肉酱烩饭洒了一身,被哥哥嘲笑个不停。
  洗澡又是一番折腾。分开洗要闹,一起洗要问。洗一个要半个小时,洗一双要两个小时。
  两颗小脑袋里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浑身湿透的钟有初哼哼哧哧,渐渐招架不住,好在有闻柏桢挽起袖子来替妻子解围,耐心地一一回答。
  好容易洗完,孪生儿换上睡衣,睡眼惺忪,还缠着母亲讲睡前故事。
  孪生儿有一本独一无二的童话书。每一页是钟有初在拍片间隙亲手绘制,又由闻柏桢上色装订。
  她今天讲的是《野天鹅》。才讲到美丽又勇敢的艾丽莎公主如何坐在天鹅背上飞过山川,孩子们便头挨着头,脚抵着脚,沉沉睡去。
  夫妻俩还没能休息。一个把行李打开来整理,另一个收拾泳衣沙铲等物,明天好带孩子们去海边游玩。
  怕吵醒孩子,他们压低声音说话,动作也十分轻柔;待一切忙毕,丈夫过来抱住了对着一副白色面具发呆的妻子。
  一如十年前在俱乐部,他抱住她,留她在身边。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回应。
  而他们还和十年前一样。
  一个头发一直乌黑;另一个没有再长高过。
  他抱着她,心一点点地凉下去。
  这是一场梦啊。已经沧海桑田的两个人,又回到当年的场景里。
  只因认定对方还是当年的模样,所以愿意留在梦境中相陪。
  其实早已物是人非。
  如果你来了。如果我的心不曾荒芜——最终逃不逃得过蝉过别枝的结局?
  钟有初醒了。
  两百一十三公里外的闻柏桢也醒了。
  “闻叔叔醒了。”守在床边的卫彻丽一扭屁股,颠颠地跑到妈妈身边,“妈妈,我拿牛奶给闻叔叔喝可以吗。”
  宿醉后仪容狼狈,气味难闻。他翻身坐起,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
  “闻叔叔不喝牛奶,你自己喝。”蔡娓娓拿两粒阿司匹林给闻柏桢,又递来一杯温水。
  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早上九点——他竟心累至此,在蔡娓娓这里睡着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