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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蓦然回首星如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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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到了景宁,她放了别人下班自己熬夜。心头忽的一动,武匀拿起手机查通讯录,景宁公司石部长的电话号码他还真存在手机里了。去景宁的公司做部长,当景宁的上司,朝夕相对?
    武匀的心里长了草,想着到时的情境……
    犹豫良久,他还是摇摇头——不妥。他不太想当她的上司,只想做没有利害关系的朋友。
    武匀回到大办公室同大家一起加班。外面结束了会餐,已经是紧张有序的工作气氛了。他走到做着最重要环节的女孩身边,“我能干什么,吩咐吧。”
    女孩子红了脸,“不用不用,其实你不用跟我们耗着,回家休息吧,我们干完以后就该你大忙了。”
    “那怎么行?我帮你校对报价单吧。”武匀拿了表格到一旁认真的看,女孩子看看桌上DOVE巧克力亮晶晶的袋子,唇边的笑意也亮晶晶的。
    景宁此时也在啃巧克力,甜而微苦的润滑感仿佛能填满白天的干涩,心情也变得柔软。她给楚端打电话,一直在占线。
    “忙成这样?”她皱眉头,再给格日勒打电话,想聊会儿天。不想接电话的居然是章博,景宁开着玩笑,“章博啊,我不找你,格格呢?被你气跑了还是在做老妈子?”
    沉默良久,那边的章博失声痛哭,“格日勒病了,乳腺癌……”
    格日勒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病情的,甚至比景宁都晚。
    她到现在还在后悔,那天不去医院体检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知道自己有病、不需要动手术、不需要被医生像折腾实验小白鼠一样的折腾,她可以继续从前一地鸡毛的生活,虽然琐碎烦乱,但是不用恐慌,不怕失去。
    那天章博陪她从医院回家就出去了,直到深夜都没回来。格格打他手机,却是公公接的,说章博喝的酩酊大醉,回了公婆家,让她不要担心。格格心里感到一阵异样:这样的电话一般都是婆婆接的,今天怎么换了公公?她没多想,给儿子洗了澡,用爽身粉把小东西扑成香喷喷的肉团,搂在怀里睡了。
    她不知道的是,公婆家里章博睡梦里都在流眼泪,公婆两位老人沉默相对,在客厅里坐到深夜。接下来的几天,格日勒被各种理由编排着送去医院做各种检查。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但问大夫、问章博都问不出实话来,只说是乳腺上长了肿瘤,没什么大问题,要做一个小手术。直到章博说要带她去外地的肿瘤医院,格格就什么都不再问了。
    约好了手术日期,两人从肿瘤医院里出来在一家小面馆里吃饭。吃着吃着,格格的眼泪就往面碗里掉,章博红了眼睛,“大夫说你的病发现的很早,很乐观……”
    “你别劝我,我不想听。”格日勒凶狠的用胳膊擦掉眼泪,呼噜噜的大口吞着面,胳膊上一条细长的泪渍明晃晃的。
    吃完饭,格格走出面馆,站在暖阳底下不想走,眯着眼睛想看清太阳。章博搂着她陪她站着。格格呢喃着说:“我要是死了,你就给儿子找个好点儿的后妈。”
    章博抑制住哽咽,“你要是长命百岁,我就给你当一辈子仆人。”
    “为了这个我也得多活几年。”
    “格格,你有我在。还有,为了儿子你也得坚强,你是母亲。”
    “我知道,会好的,我没那么倒霉!”
    景宁在格格手术后恢复期的时候请了假去看她。在机场候机时,排椅对面坐着一对小情侣,还都是大学生的模样,显然是闹了别扭。女孩子红着眼睛低着头,肩不时一耸一耸的;男孩子摆明了不想哄她,更不在她身边坐着,皱着眉不耐烦的在她附近转。也许是看见眼泪心烦,后来他干脆躲到远处看壁画去了。女孩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一块块的用着纸巾,长长的黑发遮住窄细的肩颈,也遮住泪朦朦的脸。
    这一幕让景宁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天,她在挤挤挨挨的火车站里送格格去南方找章博。
    景宁蹙眉思索,想找到那时的格格同眼前的女孩有哪些相似的地方,想来想去,唯一的相同之处大概也就是都被心爱的男孩子冷落吧。格格当时是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兴冲冲地跳上了火车,从窗口探出身来对景宁用力地挥舞着双手,大声喊:“看我把他抓回来!”
    格格走时精挑细选的穿了章博最喜欢的红色格子裙,黑压压的人群里鲜艳夺目。送站的景宁对她这句话很不乐观,但还是鼓励的笑,挥手,送她远行。
    眼前机场里低声啜泣的女孩子一身素净的白,我见犹怜的柔弱。纸巾用完了,她颤抖纤细的手在随身的小包里乱翻着。景宁递过去一包纸巾,女孩子看她一眼,接过后颤声说了“谢谢”,继续掉泪。
    景宁很想对女孩子说些什么,或者鼓励或者劝阻,最后她还是忍住了,不让自己去做讨人嫌、送忠告的前辈。所有的提醒和告诫都是白搭,路要自己走过、摔过才知道前面是什么,有时走出来的路会让所有劝阻的人惊诧不已——这是格日勒教会她的。
    大一入学的那年秋天,章博完全是以书呆子的标本形象入学的。格日勒则同她的名字一样,是“草原的光芒”,风风火火的热闹核心。格日勒最讨厌、最腻烦的人就是无论做什么总比别人慢半拍的章博,时不时的还捉弄取笑他,学着他文邹邹的腔调引经据典。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章博偏偏喜欢被格格修理,一板一眼的书生居然是班里最先开始“抢女生”的男生。谁也不知道最后木讷的章博是怎么软化与他水火不容的格格的。问格格,她神秘且得意地笑,“这就是先进带后进,共同进步。”
    两人欢欢喜喜的热恋了四年。毕业时章博本校读研了,格格回了家,天各一方。双方的父母也在努力拆散他们:章博家里想让他考博、出国,格格父母要她工作、结婚,他们还真就听话的分了手。那段时间格格和景宁几乎一天一通电话,互诉牢骚,说的都是无可奈何的生活和工作。唯一有乐趣的就是格格会拿相亲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开涮:胖的、瘦的、老的、少的、摆谱的、结巴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被格格的利嘴说的笑料百出,没有一个正常的。而末了,她也总会加一句,“我想章博了,谁都没他好……”
    格格此生做出的最叛逆的事情就是和家人吵翻天后,辞了工作借口说要回学校考研,一个人背了行李就找章博去了。
    可是章博完全体会不到失去格日勒的伤感,他还生活在校园里,有更漂亮的研究生女孩追他,柔情似水的女孩让尝惯了格日勒“暴拳”的章博新鲜不已。当格日勒突然出现在他宿舍楼下时,章博身边正跟着新的女朋友,三个人都被惊到了……
    格日勒那天是哭着离开的,但是却更发了狠,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开始找工作,坚决不走,开始倒追章博。
    当时所有的同学都不看好她:章博的女朋友是同班研究生,你这过了气的“下堂妻”没工作,没学历,你知难而退吧。
    景宁记得有次出差时经过学校,为了格格的事去找章博。两人谈了整整一下午,景宁费尽口舌。章博刚开始还对她很客气,后来干脆沉默了,摆明了不想听,态度从始至终很坚决,“如果为她好,你就劝她回去吧,不会有结果的。”
    这话传到格日勒耳朵里的时候,格格吃着冰激凌,全当没听见一般,“我就认定他了,休想两句话就打发我走。我要奋战到他结婚那一刻——或者站在他身边当新娘,或者和他的喜酒祝他新婚快乐,死而无憾死而后已死不悔改!”
    这样的纠缠最终却是把章博的耐心耗尽了。为了甩开她,章博升博时同女朋友一起报了南方的大学。他们去南方联系导师的时候,格格一路追了过去——穿着章博曾经最喜欢的红色格子裙,然后惨败而归——章博当着他现任女友的面,用一个书生能说出的最伤人的话把她骂走了。
    格格回来的那个夜晚在景宁印象里至今都是殷红的血色:红色的裙子、红色的血、手腕上血红的伤口,把她身体里的鲜活和热情一点点的流淌出来,像是要把她的灵魂放空。唯有她的人是惨白的,疲惫的闭着眼睛,泪痕弯曲,比脸更白。
    景宁和两个同学守在抢救室外看着白大褂们进进出出的时候,章博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医院,见到守在门口的景宁一下子就瘫倒了。那是景宁第一次看见男人流泪,哭得像个孩子,“我就知道她会干傻事,我再也不对她凶了……”
    如今,在章博和格日勒结婚的第三个年头,景宁第二次听到章博哭,声音比当年更压抑、嘶哑、也更伤心,说着他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
    经不住这些回忆的折磨,登机后景宁把一本杂志翻开了盖在脸上,泪水湿了铅墨的纸。
    到了章博家,推开门就看到格格坐在沙发旁的藤椅上晒太阳,她的腿蜷在椅子上,身上搭着一条白色的绒毯,一副很怕冷的模样。格格对进门的景宁抬抬手指尖,说:“我就不起身迎接了。”
    一句懒洋洋的笑话让景宁心里瞬间就踏实了,格格在她眼里又只是格日勒,而不是病人了。她笑起来,说:“亏了,我应该等你活蹦乱跳的时候再来,让你好好招待我。恢复得怎么样?”
    格格点头,“大鱼大肉地吃,吃得好累。”
    景宁坐近了想好好看看她的气色,却发现她胸前的一侧衣襟平坦。景宁目光匆匆划过,不敢在那里停留,怕勾起格格的心事。格格偏就是最敏感这些的,低头看着那一半平坦,一动不动的目光就虚了焦距,喃喃的说:“不完整了……”
    她坐在窗前,云层里穿梭的太阳把她在明暗的光影间拖来拽去,格格迷茫到柔软的目光定格在光影交替的斑驳间,有岁月静好的安宁。景


宁去握她的手,格格竟比她这个刚从外室进来的人手还冰。格格回握她,两人相视一笑。
    安慰鼓励的话景宁一句都没说,对于格日勤,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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