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湛蓝 作者:幽草-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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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的棱角刺著江澄海的後背,他却不感到疼痛似的,在上头奋力地挣扎著。
「不…不,放开我!」
监狱里被轮番凌虐的回忆又涌了回来,江澄海害怕得推攘著压在上头的男人,当那男人用膝盖将他乱蹬的双腿给死死压住的时候,一向温和谦谦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竟拿起滚落到地上的礼物,砸向了那人。
「找死!」
男人似乎也发了怒,一拳结结实实地便落上了江澄海的腹部,他疼得蜷缩了起来。
车缓缓驶出停车格,而江澄海终於在被男人探过来的帕子捂住口鼻的几秒钟後,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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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竟然写了整整一个礼拜(啥!?)
期末考到了还乖乖(+很不怕死)地起来发文,所以很厚脸皮地向亲们要留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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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湛蓝 44 上
阎麒让蚊子派了好多兄弟到处寻觅那个死了心离去的男人。
江澄海离开不久,他便已让人从江澄海搭乘的那台计程车的司机口中知晓了他的去处。
台北火车站。
就算江澄海已经买了车票、搭了列车,渐渐远离这一座繁华的城市,他相信,自己最後仍是能找得到他的。
但是,他还是害怕,害怕得不管如何说服自己往积极的方向想,他的心仍是被一颗沉甸甸的,名做失去的石头给压得死死的,怕再稍稍施加一点力道,就会被压得血肉模糊、扭曲变形。
他怕,为了躲避他的寻找,那风一吹就倒的清瘦男人就只能拣些沉重劳苦的工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忍受身心的煎熬;他甚至怕,那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外头出了意外,甚至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他却连一点消息都接收不到,只能不断地寻找下去,三十年、五十年……,那种盼不回爱人的痛苦,那种漫长的等待岁月,比什麽都折磨人,而到了那时候,人间与地狱,对他而言便没了太大的差别。
「麒哥,老大已经在里面等你。」
「恩。」
周睿池那有了赵颖婕的下落。
而这是第一次,他的心被那个让他伤透了心的清瘦男人给满满占据了,所以当乍听有了那个让他恨得想要挫骨扬鞭的女人的消息时,他的心奇异地平静,这三、五年来对那女人波滔般的咒怨与愤恨,竟被江澄海的不告而别给压成了一汪死水。
失去小瞳、失去父母的痛又重新袭卷回来。
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那个男人了。
直到了现在,阎麒才发现,原来那男人对他来说,不只是爱、是责任,更是无法割舍的存在。
他不断算计著所有的事,走错了一步,就再用他认为的最恰当方式给弥补过来,他忙著修正那些错误,却忘了多去回顾那个脆弱的像块玻璃的男人了。
他不是没有看见他的心裂了一道缝,但在阎麒的眼里,那缝还不是很大,还不足以致命,所以他忽略了,忘了去丈量那小缝隙的深度,忘了去看看里透的肉是不是已经死透了。
阎麒原本打算什麽都不管了,但游圣文反而不允许了。
「你他妈的算什麽男人啊!你现在不去,那他之前的牺牲又算什麽?」
游圣文的一句话,让他醍醐灌顶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你不用担心,就是要翻遍整个台湾,我也会把他找出来,不只为了你,也为了我的亲亲老婆。所以,快滚,不要妨碍我找人!」
游圣文没有停止寻找,而他的手机,也一直开著机,就只为了等待一通知道他还安好的电话或是讯息。
「麒哥。」
阎麒步下了水泥阶梯,一道铁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铁门泛著些许的褐红,是年久的斑痕,但远远看,竟有些像是乾涸的血液,在湿冷阴暗的地下室,更加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似乎早已通报过阎麒的到来,铁门前一名人高马大的男人在瞥见阎麒熟悉的俊朗身影,便将那原本掩得密不透风的铁门给打开了。
「周伯伯。」
阎麒向一旁的周睿池点了下头,便将视线移到了眼前的地板上。
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跪在泥地上。
他的脸上布满瘀青,嘴角处正淌著一缕鲜血,但他的一双眼睛却透著桀傲不逊的光芒,彷如一头不甘被俘的精悍猛兽,身体的自由被人剥夺了,但内心却还在顽固地抵抗著。
「丁大堂主,别来无恙。」
丁岳璋闻语,猛地抬起了头,在望见来人竟是阎麒时,眸里闪过了一抹危险的流光,让他看起来更具有攻击性,彷佛只要一让他挣脱,就会上前将人完全撕碎。
丁岳璋眯起了眼,阎麒挺拔的身影便被他压成了扁扁一条模糊线,但这不影响他认出眼前这人。只见了一眼他俊美的脸庞,便让他想起这人的身分。
阎麒─阎氏企业的现任董事,在阎氏夫妇不幸遇难离世之後,在二十三岁继承了阎氏企业。
当然,在这样的「稚龄」便成了一间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多少有人不服,但是,在他缔造了奇迹,以最短的时间让跌到谷底的股价起死回生,甚至带领阎氏企业进入另一个兴盛时期的时候,那些不安份的董事们全都噤了声。
但是,无论阎麒的手段再高明,在商业界再叱吒风云,都跟他毫无干系。
令丁岳璋在意的,是现今阎麒出现在这里的背後意义。
二十多年前,当金洪帮与以周睿池为首的义连会都还是刚崛起的小帮派时,曾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且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但近几年,不知为什麽,周睿池却打破了这样的平衡。这三、五年来,义连会阻断了他们许多营娼、收贿的管道,甚至抢夺毒品、军火的市场。
而据传,阎家的少爷就是那个背後给予周睿池大量金钱援助,甚至多次出计谋略去吞占金洪帮生意的人。
当然,起初听见这样的传闻时,丁岳璋不置可否。虽然阎麒与义连会的龙头关系匪浅,但光是那刚接手不久的企业就已让他忙碌不堪,他并不认为他还有多馀的心力去做这一些事。
但是,就在阎麒站在自己身前,以胜者之姿睥睨著他的此刻,他已经推翻了当时候的想法。
「阎家的少爷不好好在家陪未婚妻,却跑来这种地方探望我这个老男人,我是否该感到荣幸?」
面对丁岳璋的挑衅,阎麒并没有多加理会,只冷冷地开口,道:「我只问一个问题,赵颖婕在哪里?」
也许是因为阎麒直接了当的问法,使丁岳璋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丁岳璋本来就不是一个肯向人屈服的主,如今落在敌方的手里,被绑了身体的自由,嘴边就更加地出言不逊,一双眼阴狠地像是把尖锐的刀刃,让人产生了被割伤的错觉。
一旁的兄弟恼了,又想出拳教训他,却被阎麒抬手阻止了。阎麒蹲下了身,对上那双倨傲的眸子,竟笑了出声:「不说?那麽,不知这孩子够不够面子让您老开口。」
一张照片晃过丁岳璋的双眸前。
只是一眼,就让丁岳璋的脸一瞬间风云变色。
那张照片上,一个褐发少年咧著嘴笑得灿然然,一臂揽著丁岳璋的肩。对於少年这样亲腻、甚至是有些失礼的举动,自一向以心狠手辣出名的丁岳璋脸上却瞧不出一丝愠怒的表情。丁岳璋也是笑著的,不是平日不可一世、跋扈飞扬的笑,而是再满足不过的微笑。
再仔细瞧瞧,一老一少,竟还有著极度相似的眉目与五官。
「不过是我一个手下的孩子,拿这给我看做什麽?」
丁岳璋那慌张、甚至是惧怕的神情稍纵即逝,他现在的脸上是冷静且无动於衷的,若不是这千真万确的消息,说不定真会有人将那昙花一现的异样表情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面对这样的丁岳璋,阎麒还是笑:「孙绍禾,十七岁,名义上的母亲是谢妤雯,但实际上,却是你的亲生儿子。谢妤雯其实是那孩子的阿姨,也就是孩子母亲唯一的妹妹。而自孙绍禾幼年开始,两个月一次的探访,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
丁岳璋在金洪帮已经是个元老级的人物,与帮主有著拜把的交情。十多年前,他风流不羁,身边的女子多不胜数,却只留下一子,那为他产下个白胖儿子的女人因难产逝世了,他并不因此而难过,却对手里抱著的小生命有了种神奇的悸动。但是,当时候的他,双手沾染了太多血腥,他怕孩子跟著他过不了好日子,因此,便将孩子托交给了孙彻英与谢妤雯夫妇。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没让任何人发现他与这一家人来往过甚的痕迹,甚至是两个月一次的踏访,都是他孤身一人的行动,连一名小弟也没有带上。
以为会一直隐藏下去的秘密,如今被人彻彻底底揭发了出来,他除了惶恐,更有种失败的恼怒。
「荒谬!老子有的是权力与金钱,若真有个孩子,何必将他送人?」
「是吗?那既然不是丁大堂主的孩子,留著也没用处,乾脆杀了,省事。」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