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婚高手(高干军婚)-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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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纬那边应的很干脆,萧可安排好了这边,又给家里简单的报备了一声,这才全速向着山区深处开进去。行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前方终于还是开不上去了,这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萧可下车,取了手机、手电筒,还有一把防身的匕首,竟然独自一个人进了山林。
直到后来的很多年,萧可再想起这一晚来,都不明白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或许是被妹妹失踪的消息震撼住了,或许是知道会有人来找她,但是不管是那样,这一刻,萧可却是一点杂念都没有,径自上了山。这山其实并不高,只是天晚又没有月亮,萧可借着手电筒的一点亮光找不到路,她只身穿过树林、深一脚浅一脚的,身上的长裤也被灌木丛划得残破不堪。
这样走了一阵,依旧不见人影,她一遍一遍喊着萧安的名字,清亮的女声在山间回荡,苍凉而无奈。想来也是,她这根本就是漫无目的的寻找,仅凭着一颗无谓的心,一点方向都没有。山间渐渐起了风,萧可抱紧了双臂继续走着,这里空旷,不多时就吹得萧可瑟瑟发抖,她紧紧地环着自己,终于还是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我靠!
萧可低声咒骂,身子晃了一晃,正要挣扎着起来,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下雨了,萧可心里开始惶恐,唇色发白,心里微微的忐忑起来。
这么快就来了吗?
她环顾四周,缓了缓神,一身湿漉的站起来身,雨势渐大,她踩着泥沼,水分太多了,土壤软得似水,脚却不知不觉陷进去了些,她忽然一震,呼呼听见耳边有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萧可当即应了一声,顺着声音望去,那边隐隐的窜动着一个身影,他手上拿着手电筒光亮太过强烈,萧可此时逆着光看过去,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那人的声音,她却是认得的。
真是慈悲,那一秒,萧可几乎落下泪来。
她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神色,便向着那人的方向奔过去,脚下的路不平,她踉踉跄跄的走,也不理那人让她站着别动的命令。忽的一道玫瑰紫的闪电划下来,接着便是轰隆的雷声,或许是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萧可方才的那独闯山林的勇气莫名的不翼而飞了,她吓得大叫一声,接着便跌进一个微凉的怀抱。
手臂抱的死死地,苏修尧紧紧地箍着萧可的腰身,像是要把她整个嵌进自己的骨血。
听到她独身上山时的担心、找不见她人时的恐惧,都及不上此时真真切切把她抱在怀里的欣慰,还有深深的后怕。哪怕是当年自己狠心抛下她,也从未有股如此深的恐惧。
“你怎么来了?”萧可靠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闷气的问。
苏修尧捧着她的脸,墨黑的眸子闪着未知的情绪,沉声问道:“你以为是谁?”
萧可看着他臭着一张脸,心下觉得好笑,伸手捶他的肩膀:“真是小气,你一个堂堂特种部队大队长就这么点度量?”
苏修尧望了她一阵儿,终于还是冷着脸把她放下,这会儿低垂着眉眼冷然道:“这是最后一次。”
萧可闻言神色暗了暗,刚要开口却又听那人道:“可可,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如果每个人女人都像你这样,那还要我们男人做什么?”他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声音低低沉沉,“我告诉你,这种蠢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可愣在那里,拧着眉看他,感情这人是把她当成手下的兵一样训呢?她登时翻脸,狠狠地甩开苏修尧的手,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苍凉的夜色,皆是苏修尧痛心疾首的目光,萧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此时只觉得心口一窒,有什么东西好像悄悄地溜了进来。
苏修尧没注意她的神色变幻,这会儿叹了口气道:“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萧可心里也道是得改改,可是面上却还是一脸的倔强,正要张嘴顶回去,山体霎时摇晃起来。晕天倒地,她一下子怔了一秒,全身冷彻。
“小心!”
苏修尧猛地伸手一带,两个人顺势向山谷中跌下去,那一瞬间,萧可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笨蛋。
☆、第二十二章 受伤
萧可身上穿着一件蓝底红花的旗袍,头发是烫过的盘成六七十年代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枚红色手包。这里是一条冗长的巷子,混乱嘈杂。她皱着眉头往里走,路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笑着跟她打招呼:“陈太太你回来啦,今天真早啊。”那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萧可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
那女人又说:“周先生今天也回来的挺早呢,就是你们家陈先生,工作这么忙啊。”
萧可接着着点头,巷子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分明是苏修尧的模样,可是却不是平常的装扮,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条纹西装,萧可想抬头问他怎么不穿黑衬衫了,却听身边那位大嫂又答话说:“周先生这是去哪?”
苏修尧温润的笑:“去给老婆送点吃的。”
“哎呦,周先生真是体贴呢,周太太好福气啊。”
大嫂笑得暧昧,萧可听得糊涂,她想说这个人明明是苏修尧,她想问他怎么又姓周了?可任是她怎么张口都发不出声音。那人却像会读心术一般向着萧可的方向说……我是周慕云。
萧可拼命摇头,她隐隐知道,电影《花样年华》里的周慕云跟苏丽珍,结局好像并不好——背负着一个秘密,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都说爱情是一场劫,只有经历重重劫难,才能获得重生。可是,周慕云和苏丽珍的重生在哪里?
不,你不是。如果你是周慕云,那我是谁?苏丽珍么?
“我是。”
他此刻脸孔隐在角落的阴影里,忽明忽暗,嘴上却是毫不含糊的说。萧可着急,拼了命的摇头,她上去抓他的手,却摸得一手湿漉漉的,萧可抬手一看,满手的鲜血,她“啊……”的大喊一声,吓得一身冷汗。
再睁开眼睛,没有嘈杂冗乱的巷子,没有满口粤语的邻家大婶,梦里的恐惧还残存在她的脑海里,可是,眼前却是紧紧攥着她的胳膊的苏修尧。他们现在倒在一处岩壁的旮旯里,暴雨依旧,倾泻而下的水花溅到他们两个的身上,冰凉刺痛。
萧可顾不得心下的异样,轻声叫了句:“苏修尧?”
没有回答,她心下一暗,抬头看他,他就在她的身前,这会儿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萧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试探他的鼻息:“你怎么样?还好吧?”
苏修尧“嗯”了一声,脸色惨白。这一声,听得萧可心尖都在颤。这里不太宽敞,好在能够遮风挡雨,萧可微微动了动身子,接着便看到那人眉头猛地一蹙,闷哼一声,额上滚下冷汗。
“你怎么……”
话还没有问完,手下已然摸到了一片湿凉粘稠的液体,腥甜的味道混在暴雨清新的味道中传进萧可的肺腑,她慢慢低头,然后她看见:那把刀,那把她用来防身的刀,刀尖已经切到他右侧的肋下,他每一下轻微的呼吸,便有鲜血,汩汩流出。
那一秒,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哄”的一声,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割裂了。她的心陡然跌进了一片不见底的是深渊,那股绝望,比当初被这个人抛弃时来的更为强烈。萧可登时便慌乱了神色,愣在眼底一动不敢动,却听见苏修尧说:“……没关系,没有伤到内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身上在颤抖,说这么几个字,好像费劲了浑身的力气。
凭借苏修尧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的经验,他知道,嘴里没有血、没有伤到内脏。可是这把刀子几乎整个刺了进去,刀子不长,也足足有七八公分的样子,伤口一定很深。
萧可觉得冷,有汗流出来,她看着那人青白的脸色,摸着他冰凉冰凉的身体,此时觉得自己全身都疼。她小心翼翼的扶着那把刀,不敢拔出来,怕鲜血喷涌,尽量保持他身体原来的角度。
“拔……出来。”苏修尧颤着嘴唇,声音断断续续。
肋下插着一把刀,他们是怎么都没办法行动的,只怕连走一步都是困难。
“可是……”
萧可踟蹰着,她摸了摸他的脸,又去握他的手,他的手那么冷,却及不得她心里的凉。
“……我会没事的。”
苏修尧的声音越来越不稳,可是脸上竟然还是带着微笑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天色越来越亮,却还是浑浊不堪,雨势不见减弱,风依旧刮得猛烈。萧可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盯着插在肋下的那把刀,脸色苍白。苏修尧看着她,虚弱的点头。伤口倒不是很疼,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好像所有的能量都要从身体里流失一般,他只觉得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阿尧!阿尧!你不能睡……”
萧可的声音还在耳边,苏修尧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可是却觉得审议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他睁不开,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只觉得一时间又回到了曾经的年少时光。
“苏修尧,我要吃棉花糖!”
“苏修尧,你背我回家!”
“苏修尧,罚你今年考试挂一百科!全部都考59分!”
……
年轻女孩子娇笑的声音还在耳边徘徊,苏修尧似乎是嘴角挂着笑的。恍惚间,时光“嗖——”的一下子窜到那年的春天,他偷偷跟在萧可的身后,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抱着自己的